第82章 ☆、訴別
藍墨淵來異世時,剛剛進來,便發現異世亂的一團糟,就連邪魔之靈都有,地上異世門徒或是黑衣人死傷一地。心驚只有不由擔心拂蘇是否安全。
去了禁園之中,沒瞧見拂蘇,只在要離開時與匆匆忙忙的蘇寶寶撞了滿懷,幸及蘇寶寶是只兔子才沒能撞痛他。
“蘇寶寶?”
被撞的頭昏的蘇寶寶迷糊的說道“娘親,娘親,快跑啊!魔靈沖進來了,娘親…蛇君,是你?!”
“拂蘇在哪?”藍墨淵已經發覺到了,此刻的異世再不似當年來時的模樣,四處都有魔靈的蹤跡,只是,不知這些魔靈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尚有些清醒的蘇寶寶見是藍墨淵,瞪得瞪大眼睛“娘親不在這裏嗎?蛇君殿下,你怎麽來了?”糟了,他若是看見娘親和神尊在一起就糟了!
“他不該在禁園嗎?或是天女湖?”
“哦!娘親已經是異世神了,他住在南冥宮,糟了,禁園之外都是屍橫遍野,娘親還在那。”晃得想起,蘇寶寶驚詫的從藍墨淵懷裏跳下去極速跑走,只希望拂蘇不要出事。
見蘇寶寶如此着急,藍墨淵更覺事情不妙,連忙跟去,至于其他事情暫且不說。
等司華與拂蘇破解陣法時,巨大的黑色魔氣已經流到這邊來,将四處圍的水洩不通。
“是魔氣?”有些受傷的連掌事看着盤旋在空中的魔氣驚呼道。
倒地的掌事們紛紛看去,皆是震驚還有恐懼。
“異世如何進的魔氣?”拂蘇疑惑的望着魔氣說道。
司華也不知這些魔氣從何而來,道“我也不知。異世出口十分難入,除非有人清楚,否則是進不來的。這些魔氣聚斂而來,恐是有人故意而為。”
“你說要侵占異世嗎?将異世門徒逼出異世?”
“興許是”司華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拂蘇,快走吧!這些事情留給他們自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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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蘇看了一眼連掌事,拉着司華便跑,這些魔氣是從魔界而來還是本就是異世之中的,他都無暇顧及了,快些出去才是關鍵。
跑出去後,一見地上的屍首,司華微驚“是何人要滅異世?竟如此歹毒。”
“我看此人絕非等閑之輩,對異世也是了如指掌。司華,走。”
司華點點頭,跟着拂蘇離開正院,想着要去接蘇寶寶便沒立刻走,卻在半路遇到他們。
“墨淵?”
見到拂蘇活人,藍墨淵也算是安心一些,還沒開口那蘇寶寶擔心地蹦到拂蘇懷中“娘親,你擔心死我了,娘親。”
司華看向藍墨淵,那藍墨淵自然也注意到,只是不知這是何人穿成這般模樣。
“沒事。小寶,墨淵,我們盡快離開異世,莫等魔氣封住出路。”
“好。”
四人一言不發的飛出異世,那出口若非司華清楚定然尋上幾年也不會知道的,出去後,外面一片星空,銀河萬裏。
“娘親,是銀河,你看。”蘇寶寶興奮的說道。
終于出來的拂蘇會心一笑,道“終于出來了,這些年快悶死了。”
藍墨淵道“拂蘇,你快回妖君殿吧!妖君出事了。”
正為脫離苦海高興的拂蘇笑容僵住,回頭看向藍墨淵“你…菩清出事了?”
藍墨淵點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妖君确實受仙界摩挲所傷,如今,卧床不起。我想,你還是先回妖君殿看一眼。”
沉默的司華說道“拂蘇,我與你一道去妖君殿,你放心,我絕不會趁人之危。”
确定藍墨淵不是開玩笑後,拂蘇的心跳開始加快,菩清那麽厲害怎麽會受傷呢?對方到底多強大?他又傷成什麽模樣?聽聞司華說話,才道“司華,你先去蛇君殿住些時日,妖君殿你不能去。而且,也不能讓仙界的人知道你逃出鎮神塔。”
聽拂蘇那般稱呼,藍墨淵開始打量此人,也在回想是何人叫這個名字。
司華道“菩清若是真的受傷,以你之力,你覺得你能夠救他?”這還不排除這是菩清與魑漠疆設計引他現身的。
“我”拂蘇承認自己的能力,帶着便帶着“不過,你的遮住臉,仙界明月境能看到很多東西。”
“好。蛇君殿下,蘇寶寶交由你,我們先行一步,你們盡快離開此地,莫被異世之人瞧見。”
“好。拂蘇,記得聯系。”
司華變出一副紅色半邊面具遮住眼部以下的臉容,回身看向拂蘇,示意他走,這才一同飛向銀河之中。
看着消失的兩人,藍墨淵問道“叫司華的可是司神殿中的北慕司華?”
一直不敢啃聲的蘇寶寶望了藍墨淵一眼也沒有回話。
拂蘇急匆匆的趕到妖君殿時天方吐白,前腳落地,司華便拉住他。
“拂蘇。”走到這裏,司華有些不确信,拂蘇的話還能否當真?
憂心的拂蘇還是耐心止步看着他“跟我進去,你不是敢賭嗎?”
“我…拂蘇,我只是擔心在善惡之間你會選擇妖君。”
“那若菩清也非善類呢?”拂蘇說完,拉着他走進妖君殿。
一路上沒人阻止,似是料到他會來,三步做一步的趕到無心殿,還未進去便瞧見拜烨。
端着剛剛拆下來的紗布的拜烨一見拂蘇,激動的說道“三太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別多問,快進去。”
自從看見拜烨,拂蘇也就瞧見紗布上的鮮血,幾乎是全部浸染沒有一點本色,紅的觸目驚心,可想菩清傷的何般重。
進去之後,菩清剛剛靠着被褥躺下,身上只搭着一條不厚不薄的小褥被,拂蘇一看,竟失去穩重快步上前“菩清。”
其實,菩清知道拂蘇回來了,多年來,只要拂蘇出現在妖界他便能感覺到,在門口更是清楚,卻從未像今日這般強烈過。他在想,是否習慣會因為一個人在某一天變成感動和期待?
“菩清,我想你,一日如十載之秋。”望着略帶蒼白的臉容,拂蘇一腔思念用來席卷的鼻尖發酸,握着被褥上的手輕輕磨擦。別後十年,思念從不遞減。
“你…一去十年,若真念我,為何從未有只言片語轉我?”十年之間,菩清努力尋找過拂蘇的蹤跡,卻頻頻失敗告終。他的拂蘇不會離開他,就是逐他出妖君殿,他那麽喜歡他的妖君,怎能舍得離去?不辭而別後消弭十年,如今相逢,原來還是會斤斤計較,有些責備,還,有些酸澀。
“是我愚笨惹得你牽腸挂肚,十年間,我又何嘗不想與你托信?只是…是我無能為力。菩清,我再不會離開這麽久,知你心念于我,苦這十年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猶記離別時,他與菩清刀劍相向拼個你死我活,拿交易還一場婚姻,他差點以為菩清再也不是傳說中寵愛他的眼睛,可現在,他相信,無能如何,他永遠是妖君寵愛的拂蘇。
菩清掙出手,瞥過頭去,竟是一地酸澀之淚默默落下,洗滌十年離別塵埃。為容玉傷後,念字越來越濃,越想拂蘇,近日,也将過去回憶,發覺自己無法真的舍棄這個親手養大的人。這一滴淚,來的那麽不易“還念我許是念着肌膚相親而已,你那心思,存了數千年。”
被菩清掙開,拂蘇不解,可有追上去握着,待見他撇頭過去,本要追去,竟不知他那眼角有淚,心一陣撕痛。他讓菩清為他流淚,前世流盡淚水,今生,他竟這般無能,聞那話,眼睛酸澀“菩清啊!我對你的情由衷非那風花雪月,從第一生至今,都是真情!你莫落淚,每次你這般,最是折磨我。”他傾身上前将淚水含入嘴裏,味極苦,似是黃連一般,原來菩清待他憂心十年熬的這苦淚,他還在異世享受安寧與悠閑。“清兒,你的淚是我的痛啊!似是刀割,偏又添毒。”
若是在之前,菩清便将他推開,可今日,他異常聽話無非是真念苦了他。
“讓我看看你的傷,行嗎?”
“還是別看了,不過是一條血口而已。”
“那不看。痛嗎?”
“嗯。”
“是何人傷的你?你為何不躲開?”
“是我欠他的,躲不開。”
拂蘇微驚“是…容玉嗎?”
菩清回頭,眼中淚水已幹,毫無落淚痕跡,只道“是我虧欠他的。”
不知菩清虧欠容玉什麽,能許他如此傷害自己,落下那麽狠的一刀。難道,是因為菁殇的事情嗎?可就算是菁殇的事情也不足以讓他這麽做。“暫不說他,我幫你治傷。”
旁邊一直轉身的拜烨聞話回身,說道“三太子有所不知,這傷…怕是治不好了。”
拂蘇微驚。
菩清道“容玉用的是仙界毒刃摩挲,它劃出的傷口永世不愈,沒有治愈的藥物,就連我自己也束手無策。”
“不可能,”拂蘇絕對不相信還有這等東西,萬物相生相克總有是治愈的藥物,只是他們都沒想到而已“總有法子的。”
司華道“摩挲是我打造而出的,拂蘇,事實确如妖君所說。”
拜烨和菩清同時望向自稱自己是摩挲的打造者的人,心中想法不一。拂蘇卻驚喜站起走到他面前“你是打造者,那摩挲是用何物鍛煉而成?其中又藏有何毒物?”
看着拂蘇這般心急和雀躍,一直看着他們互訴衷腸的司華心生幹澀,恍若拂蘇拿着摩挲往他心口劃了一刀,痛的發癢卻又不能觸摸。拂蘇的許多感情因菩清而生也因他而滅,十年間,拂蘇何時這般待過自己,哪怕是在一起多年也未曾碰過他半點。可是,他是神尊,是後來者,有什麽資格和菩清争呢?只是摩挲一事怕是要讓他失望了“由南海深底十萬年神鐵而成,在太上老君窯爐之中鍛煉十年,其吸收所有仙丹的三分毒。我曾用它處罰過孔雀仙子,傷口在她臉上,這道傷口沒有愈合,直至血流盡仙體成枯。”
知曉此人身份的拜烨看了一眼菩清沒再續話,只那拂蘇被這消息澆的寒從腳底而起,司華的意思是菩清唯有等血流盡身體成枯嗎?“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恕我無能為力,拂蘇。”
菩清道“拂蘇,別再為難司神,他已無能為力,不若想想其他辦法。”原來過去這麽多年了,北慕司華都能從異世出來了,還與拂蘇站在一起。
“這件事情我真幫不了。妖君出事也非一兩日的時間,他的法師未找出解救之法,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萬事如神,他們兄弟倆彼此相克,了事只能搶占先機方能如意。既然拜烨算不出,萬事如神定然知道。我這就去找他。”
菩清道“九曜星君等人已在妖君殿外等候多年,司神,你要小心。”
“他們在外等候誰?”拂蘇道。
“你弑龍抽筋一事已被人說穿,天帝捉拿你也有十年,妖君殿十年來沒有一時半刻安寧。”
拂蘇大驚,這麽說來,送他去異世其實是為了躲避天帝的追捕,修煉只是借口,也就是說天後一直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替他安排了一切。只是,他離開異世不在計劃之中。
“拂蘇,我也有将你留在異世的念頭,但你執意要回妖界,異世之外的事情我也知道。如今,你離開異世,魑漠疆許是已經知你出現了。”司華道。
事情捅破在拂蘇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料到是在十年之前,如今等他回來認罪,趕在菩清受傷之時。不行,他還不能回仙界。
“司華,麻煩你去找萬事如神,我不能陪你去了。”
“明白。你且小心。”司華說完,轉身離開。
看着司華離去,菩清問道“一直與他在一起?”
“嗯。”
“你挂念他。”
“嗯。”
“我明白。”菩清道“一代輝煌司神,雖被囚異世,他的功勞卻無法批駁,那麽一個耀眼的人物,只有你敢沾染。”
知道事情不對的拜烨暗自退下,這種事情他還是不要聽着。
緊張的拂蘇道“談不上喜歡,也沒有讨厭,遠遠不及對你的感情,有時候認為,一時興起更占多些。”
又是一時興起?對玉清風便是深情?“你心念那歷劫之人,又怎麽會不是一時興起?你雖為我逐出妖君殿,可我也是你長輩,該說的話還是會說,若非深情莫讨他人癡心,司神癡心一片,為你在此刻冒險,你一句一時興起便了事,怎對得起?”
“我明白,這些都懂,只是…我有我的打算,一時片刻也不會做改。你罵我也好,責我也好,司神的一往情深終如落花流水一場。”
“不愧是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