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禁地
等菩清趕至淩霄寶殿,逃出來的五位異世掌事已經立在那,滿堂便知等他前來。
坐下後,問道“異世上神怎未前來?”
連掌事眯眼,又甚是沉痛,道“此事還請妖君殿下做主。”
天帝道“妖君,你有所不知。拂蘇為逃東海一案躲至異世十年,如今,不論異世重樓師恩,勾結北慕司華謀殺異世重樓,引魔靈入境。連掌事五人算是幸運活着離開異世,那異世山已是魔靈的天下。”
菩清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五人,道“可有真憑實據說是他們二人謀殺異世重樓?”
一掌事氣不過,喝道“我們便是憑證,若非親眼所見,還能在這冤枉他不成。”
那白紫彧陰着臉,沉氣道“拂蘇是我兒子,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不是由你們說了算。興許是北慕司華那個孽障。”
連掌事就知仙界人都是偏着仙界,一個區區異世上神算得了什麽,這一堂人根本就是一路人,一個妖君,一個天帝,一個天後。
“三太子本是有罪之身,指不定是被何人送到異世,期間,與北慕司華沆瀣一氣。十年間,他得了異世權杖做了異世神,借着權力私放北慕司華出鎮神塔。他雖為仙界三太子,可人間有句話,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人間尚且如此,堂堂仙界便仰仗背景了嗎?謀害上神也許不是三太子做的,但當時,我們确實看見他與北慕司華立在上神身邊。後在交戰之中發覺,三太子身上的力量與上神的如出一轍。我們也查過上神的遺體,發覺,他身上的仙氣與修為盡散。”
連掌事一言下來,旁人自然是對拂蘇有了猜測之心,又有東海一案在眼前,他們很難以為異世重樓的死與拂蘇沒有關系。
天帝道“若真是拂蘇所為,加東海一案,天律定不饒他,必須處死。”
“天帝…”白紫彧凝噎。
天帝伸手示意不必再說,道“這拂蘇自幼無拘無束,鬧了多少事情,害了多少人。如來為他取名為拂蘇,意欲何為?他竟是如此草菅人命。可悲!只待緝拿住他,便可除之而後快。各位掌事放心,仙界一定為異世讨個公道。”
菩清卻道“拂蘇是本君養大的,想殺他,問問本君再說。”
涉及拂蘇,菩清可真是不肯退半步,在妖界,都知他刻板堅持有責必罰,有錯必糾。可他這個人就是将拂蘇當作例外,六界之主,他不說讓拂蘇死,誰也別想。
菩清這一話讓淩霄寶殿的氛圍瞬間緊張下去,個個都清楚菩清這次非要護拂蘇這個罪人,不僅是他們,連天帝與白紫彧也是一驚。菩清這可是公然挑釁仙界權力,就為了拂蘇。
“妖君殿下,此事怕是不能動私情。”後還是天帝開口打破僵局,畢竟諸位仙家在場,菩清這般說,是讓他難堪。
“那本君偏要呢?”菩清悠然看向天帝,眼中的寓意很淺,威力卻很大“仙界能奈我何?自掌管妖魔兩界以來,本君不與天鬥不與地争,天地有難,本君傾力相助。可就唯有這次,不妨都一次,到底是誰更高一籌?”
下面有人不滿太多,卻不敢往菩清的怒火上闖,這菩清不惹便好,一惹準沒好下場,他們看清的太多,清的都麻木了。
“…妖君,你何苦如此?拂蘇有錯,不能逃避責任。此次他犯如此大的罪,你為他袒護,這是害他。”天帝道。
“對與錯,本君清楚。本君只要拂蘇活着,其他,你們随意。”說完,菩清起身欲要離去。
那天帝道“東海一案、異世一案,若有一案與他無關,仙界便看在妖君多年來的庇佑上饒他性命。如何?”
“本君只需他活着。”
菩清便是如此而去,給仙界一個巨大的壓力在,無論怎樣,拂蘇是不能動的。
司華帶着拂蘇來到二十四重天的禁地前,曾經玄木築起的宮殿由在,卻失去往日光輝,成了廢柴。
看着這,他的失敗地,司華的心不再那麽憤恨,有些看清看淡的寧靜。
“我為仙界幸苦幾千年,終究是落個罵名,有那個仙家記住我北慕司華?”
拂蘇理解他,道“你這一段神話一直都在,司華,罵名也好,美名或是無名也罷,既然無人記着你,你何須記着他們暗自嘆息?”
司華淺笑,抹去孤獨的惦記,道“若非有那一場失敗,我也不會明白,有時候,成功未必是件好事。”斜睨一眼身側拂蘇“進去吧!泥生花應該在裏面。”
“或許,找到拂樂便可。”
兩人穿過大門,裏面已經是狼藉一片,灰塵都有。司華也不多看,只朝着更深之地行去。
走了許久,也未見什麽人,拂蘇懷疑是否真有他們的存在。司華看了一眼四處,總覺不對。
“司華,可覺這裏沒那麽真實?”
“嗯。不似從前,總有些地方不對。”
“再找找看。”
搜尋許久,還是未看見所謂的禁地,也沒瞧見被關的拂樂,都覺有什麽遮擋了一切。
“司華,或許禁地只是司神殿的一個虛幻之境。”拂蘇認真的看着司華。若非虛幻之境怕是早就尋到拂樂或是泥生花的蹤跡,唯有當年鎮壓之人隐藏了泥生花與拂樂在虛幻之中。
經得提醒,司華眼前一亮,道“我知道了。我大逆不道、罪不容誅,魑漠疆怎麽可能讓司神殿繼續留着,這一切”他望向四處的模樣,依稀是七千年的樣子,那些冷漠與法文還在,“都是虛幻的,司神殿應該是一抔廢土。”說完,揮袖,紅色雲煙漫漫,逐漸現出這裏的真是模樣。
看着一座宮宇消失,拂蘇心中還有些感嘆,六界之大,莫非王土,金碧輝煌,只留一抔。當年叱咤風雲的司神該是何般風彩,如今,他望向司華,如今的司華失去了太多。
宮宇彌跡,周圍的光亮也随之消失,轉而是地府之中的暗黑,腳下是帶有黴味的黑土,有一條黑色的河水倒流往上,而河水中央有一塊生滿綠草的草地,一顆粗大的火花樹綻放着此處最耀眼的光輝,一點點火光如雨而落,落下匿跡。
“那便是泥生花之樹嗎?”司華問道。他還不知司神殿可以變成這個樣子,像是被遺棄的地方,肮髒又陰暗,唯有一棵樹立于中央不受環境而影響。
“菩清說泥生花姿态千百種,這樹遲遲不換模樣,大概不是我們要找的泥生花。”
司華也覺得,示意他一同過去看看,兩人飛身前去,在樹前停步。
“這棵樹的顏色與鮮血像似,司華,對嗎?”
司華沒有回話,只伸出手接住一點火花,那火花沾了手便化,只是“你看,是血。”
拂蘇微驚“怎麽會是血?”
“如果按照妖君所說,當年是由拂樂鎮壓泥生花,那,拂樂定然在這棵樹當中。”司華翻手将血灑落,轉身看向樹幹。
拂蘇看去“也有這個可能,可是,他們是如何做到将拂樂藏在樹幹之中的?那泥生花在何處?”
司華握住一根枝條,慢慢的拽緊,再慢慢的卷曲,如若拂樂已經化成這棵樹,這枝條便是他的發絲,他這般扯動不信他不會痛。
拂蘇看着沒說話,靜候這棵樹的反應。慢慢地,拂蘇看見樹幹發叉出滲出水,他确定是水而不是血,示意司華用力,司華會意。
“痛,不要扯了。”就在司華用力後,樹幹之中發出了稚嫩的孩童凝噎聲。
司華收手,拂蘇含笑問道“你是誰?怎在這裏?”
“…”
“不說話,我可扯掉你的青絲了喲!我慢慢地慢慢地的扯掉,直到…全部掉落”拂蘇道。
“別…”拂樂哭道“別扯掉我的頭發,我不要做和尚。”
這招果真靈驗!拂蘇繼續道“我可以不扯你的頭發,不過,你出來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是高是矮,是醜還是美?”
“我,母後說,不管是誰來,都不可以出去。才不要聽你的話,而且,我很醜,母後說我很醜,不能被別人看到,會吓到你們的。”拂樂卻弱道,又有些心傷。
拂蘇看向司華,司華表示他不知拂樂究竟是何模樣。
“我也很醜,你出來讓我看看,或許,你比我漂亮多了。”拂樂不肯,拂蘇只得慢慢引誘,天後說他醜太該是當時騙他的吧!讓他乖乖待在這裏。
拂樂睜開眼睛卻看不清楚外面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可他也很想知道他們是什麽樣,自己真的比他們好看嗎?頭腦不清的他十分好奇,好奇便想弄明白。
“那…你們會嘲笑我難看嗎?”
“不會。”
有了那話,拂樂猶猶豫豫的從樹中出來,即便長時間待在樹內,當走出時也未有所不對。他看向眼前的兩個人,視線第一時間被那張驚豔到無詞點琢的面容上,“這是我,看過最好看的一張臉。”
瞧清拂樂的容貌,拂蘇與司華微微一驚,這個拂樂面相清秀,若一汪池水,眼眸明亮而單純,哪有他自己說的那麽醜陋。五官雖輪不上精致,卻隐隐有拂蘇的痕跡。
“為了讓四殿下替你,白紫彧還真花了許多心思。”司華笑道。
拂蘇明白他的意思,也沒反駁,确實如此。這拂樂也有幾千年壽命,個子才十七八歲的模樣,十分稚嫩。他微步上前,想要好好看看這個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