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院不思議(上)
帶土醒來的時候,房間裏鬧哄哄的,有什麽人在粗魯地翻箱倒櫃地找着什麽。
在又一陣噼裏啪啦的巨響之後,帶土有些煩躁地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
“你看到我的粘土了嗎?”問話的是迪達拉,在發覺帶土坐起來的同時并沒能感受到對方的起床氣。
“你的粘土怎麽在我這裏找?”帶土打了個呵欠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卻在下一刻愣住了——
面具呢?!
自己可從來沒有在迪達拉跟前露過臉!
迪達拉沒有注意到帶土的驚訝,仍然在翻找着自己的粘土:“別的地方都找過了,只有你這裏沒找過了。”
“你的粘土不是一直放你口袋的麽?”帶土順口接了一句。
迪達拉随手抓起一本書抖了半天:“我記得你前天找我借過粘土。”
“我沒……”帶土這時突然發現迪達拉穿着的并不是曉組織标志性的黑底紅雲的袍子。仍然綁着馬尾的迪達拉,随意套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上面有大面積的極誇張的彩色圖案,像是随意用顏料潑上去的一樣。下身則是一條休閑的短褲,腳上還踩着一雙拖鞋。
“你的衣服……”
“衣服?我新買的,怎麽樣?看着很藝術吧!”迪達拉看起來已經放棄尋找了,低頭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下擺。
帶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這個世界似乎又超出了他的認知。而帶土到現在才想起來,已經應該又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嶄新的。
迪達拉倒不在意沒得到帶土的回答:“看來也不在你這裏了,我去別的地方再找找。你今天跟誰行動……啊,今天開學,你要去木葉吧?”
“啊?”迪達拉說的每個字帶土都能聽懂,但是全部湊在一起之後帶土又不能理解了——開學去木葉?
迪達拉看起來很感嘆:“我們可是黑手黨!你總是幹那些沒有藝術性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我們曉的名號。”
“迪達拉,你還沒收拾好?”手裏拿着一個在帶土看來很精致也很小的人偶的蠍出現在門口。
“好了好了……诶?你新做的娃?”迪達拉很興奮地湊了過去,“這個比上一個好看。”
“收拾好了就走吧。”手上抱着一個娃,還很自然地露着自己臉的蠍說着轉身出了房間,迪達拉也跟着出去了。
留下帶土仍然處于震驚與茫然之中。
這個世界是怎麽回事?!
“啊,鼬要出門去木葉了,你跟他一起嗎?”迪達拉突然又回來提了一句,帶土吓了一跳。
“稍微等一下……”帶土一肚子疑問,但是迪達拉已經風風火火帶上門走了。
快速換好衣服——床頭只有一件簡單的藍色短袖和一條休閑長褲——帶土有些手忙腳亂地出了房間,就看見鼬正站在客廳裏。
“稍微快一點吧,”鼬說道,“一會兒就是上學的時間了。”
“上……上學?”
“我的話再晚點倒是沒關系,佐助一般去學校的時間稍晚一點,老師去學校的時間可是比學生早得多。你之前這個時候應該早就出門了才對,今天出什麽狀況了?”
帶土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艱難道:“我随時可以走了。”
忍者學校嗎?說起來老師去學校的時間比學生早得多,和他需要更早地出門有什麽關系?!
但是,跟着鼬的話,帶土好歹不會在這個世界裏摸不到方向。這麽自我安慰了一番的帶土跟着鼬出門了。
帶土在出門的一瞬間徹底茫然了——
這個世界跟他知道的世界沒有任何聯系得上的地方,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這個世界對他來說真的是完全的陌生了。以及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提煉不了查克拉的感覺——
有沒有搞錯?又一個無忍者的世界?!
努力平複着內心的思緒,帶土跟着鼬一起快速地穿行在人群中。
“迪達拉和蠍……”
“他們要去找大蛇丸拿之前定的娃衣。”鼬回答道。
“娃……衣?大蛇丸?”
“雖說大蛇丸已經退出了曉,還跟迪達拉和蠍談崩了,但生意還是可以談的。”
不,我在意的不是大蛇丸是不是退出了曉,也不在意他和誰談崩了,更不在意什麽生意的問題,重點是娃衣是什麽?帶土默默咽下了自己的疑問。
“你今天不戴面具沒關系嗎?”鼬突然問。
“我的面具還在?”帶土愣了一下。
鼬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最近才買了新的面具嗎?如果那個掉了也最好,說真的,奧特曼面具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
“奧特曼?”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
兩人說話間已經轉過幾個街角了,然後鼬停了下來:“看。”
帶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了不遠處有一個學校,校門此時大開着,校門的側面還挂着一個牌匾——
“木葉學院……”帶土輕聲念了出來。
鼬瞥了一眼帶土:“你就算裝沒看見,對方也快要看到你了。”
帶土茫然地将視線再向右移了一點:“诶?卡卡西?”正在向校門走去的正是戴着一個口罩的卡卡西,穿着白色的襯衣搭一條背帶西褲。
鼬微微皺了皺眉:“你今天是怎麽回事?”
鼬說話的時候卡卡西似乎有所察覺,眼看着就要轉過臉來,帶土緊張得頭腦放空了一瞬,就感覺手裏被人塞了一張面具,下意識就戴上了。
卡卡西果然看見了鼬,走了過來:“來看佐助?”
“是。”鼬微微點頭。
“這位是?”卡卡西看向了戴上面具的帶土。
鼬頓了頓,用非常平淡的語氣道:“藝術行為。”
卡卡西恍然:“那個藝術家聯會曉組織的人?”
藝術家聯會是什麽鬼??
鼬沒有否認:“這學期,佐助也拜托你了。”
“你不自己進去看看他嗎?這裏好歹也是你的母校。”
“不用了,我一會兒看了他就走。”
“嘛,有空你也接受一下學校的邀請,回來做一次優秀畢業生演講吧。”
“已經有史上最年輕的畢業生在校當老師了,我就沒必要了吧?”
“我畢業的時候制度還不一樣,沒法跟你畢業的時候比。”
被放置在一邊的帶土心裏五味陳雜,這兩個人怎麽能這麽自然地互相誇贊的!
“卡卡西老師!”非常健氣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在校門口揮着手的是穿着校服的小櫻,旁邊還站着明顯穿着跟其他人格格不入一身黑的鳴人。
卡卡西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對鼬說了句:“那我先過去了。”就向小櫻他們走了過去。
“卡卡西老師好久不見!”鳴人竄了過來。
“好久不見啊,鳴人,作業做完了嗎?”
“卡卡西老師真是的,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
“啊,佐助也來了。”卡卡西非常自然地略過鳴人的不滿,看向更後面的地方。
這個時候鼬突然轉身就走,他走出兩步之後帶土才反應過來追上去:
“你不是來看佐助的嗎?怎麽就走了?”
“看一眼就行了。”鼬腳步不停,“倒是你,別忘了你最近的任務。”
“任……任務?”帶土陡然聽到這熟悉的詞語內心還翻湧了一下。
鼬顯然不想和帶土多說什麽了。
“現在是去……”帶土锲而不舍地想要繼續從鼬的嘴裏多撬點信息出來。
“新的美瞳款式剛上市,這回的萬花筒系列大受好評,我還要回工作室再多設計兩款。”鼬雖然做出了解釋,遺憾的是帶土完全聽不懂,“今天開學第一天,你不需要去部署一下嗎?”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完全不知道我需要幹什麽啊!帶土在心底嘆了口氣。
尚在雲裏霧裏的帶土決定先不管什麽部署,繼續跟着鼬。
鼬去的地方正是曉自己的工作室——用鼬的話來說。
在鼬推開門的瞬間,帶土就非常想轉身就走,裝作自己只是路過不小心進錯門的樣子。
但是其他人已經看見帶土了,實在沒辦法就此突兀地轉身。
“诶?帶土你今天不用在木葉蹲着?”手裏快速折着一朵紙花的小南驚訝地問道。
“他那種行為才不叫藝術,早就該放棄了。”迪達拉嗤之以鼻,擺弄着自己跟前的粘土小人。
蠍僅僅對帶土點頭示意,繼續搗鼓着自己的人偶。
在工作室的上方還挂着一條長長的橫幅,上面用很大的字寫道:“嚴重抗議禁止手工藝者塗指甲油的規定”。
帶土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在做夢。
迪達拉不打算放過帶土:“飛段和絕那種藝術才稱得上行為藝術,帶土這種才不算藝術!我們應該把他踢出曉才對。你看他連最基本的指甲油都不塗。”
“我們現在可是人員不足的狀态,大蛇丸走之後就沒有新人進來了。”小南表示不贊同,“再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stk也确實是種藝術。”
“啊啊啊啊啊啊啊,說到大蛇丸我就來氣!那家夥本來跟我們合作得好好的,居然突然說要去混什麽JK圈!!那個死人妖,說什麽JK才是科學!明明娃衣才是藝術!”迪達拉看起來就快爆炸了。
“帶土不是也有做工藝品嗎?”小南已經折完一束紙花了,“我記得有幾個面具吧?”
“那個根本不是藝術。”蠍冷冷地說,“只是為了方便他的stk活動。”
所以……stk是什麽?!為什麽聽上去有點變态?!
“你光顧着stk任務也沒完成吧!”迪達拉指責道。
“任……任務?”
“不過佐井提出的這個要求還是有點困難,要鳴人做他的模特什麽的,為什麽會看上鳴人?”
“為了讓他來畫圖紙也沒辦法了。”
這時候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飛段和鬼鲛。
“帶土,你怎麽在這裏?今天不用去木葉?”同樣的問題,帶土都不得不認真思考去木葉背後的深沉含義了。
“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小南有些驚奇。
“角都又去打工了,你也知道的那個家夥的金錢崇拜。”飛段很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對了,外面在下雨了。”鬼鲛突然對帶土說道。
帶土是發覺鬼鲛說這話時一直看着自己,并且在等自己的回答時才意識到鬼鲛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啊?下雨了嗎?”帶土無意義地接了一句。
這時候連迪達拉都覺得不對勁了:“這種時候,你難道不該歡呼一聲,然後就跑去木葉了嗎?”
“具體來說是那個雜貨鋪。”蠍幫他補充了一句。
木葉的雜貨鋪……這是個什麽設定?
為了不繼續被懷疑今天相當可疑,即便做不到歡呼一聲奔出去,帶土還是頂着衆人的視線,快速走出了工作室——
木葉學院怎麽走來着?
淋着小雨走到木葉學院附近的時候,帶土才後知後覺問自己為什麽要冒雨到木葉……
那些家夥說的話為什麽要在意啊!
但是雨似乎已經下得更大了,毫無退路的帶土只能趕緊尋找能遮蔽的地方。
一頭鑽進學校旁邊最近的一家店裏。
帶土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的陳設,就看見那個胖墩墩的老板喘着氣一路小跑到他跟前,誠惶誠恐地說:“啊啊,您今天這就過來了啊,那麽店鋪就拜托您了。雨具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都放在櫃臺了。”
“诶?”帶土愣了一下。
老板顯然會錯了意,一下變得很緊張,額頭的汗都出來了:“那個……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沒做好?”
“沒……沒有。”與其說沒有,帶土更想說的是,本來就不認識,這個店老板做得好不好實在跟自己不相幹。
老板有些肉痛地看了眼自己的店鋪,然後撐開一把小黑傘匆匆離開了,看起來似乎還想囑咐帶土兩句,還是沒敢。
“我說!”帶土挽留的話語沒說出口,店老板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中,堪比瞬身術。
雖說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好像沒辦法坐視不理這個店老板莫名其妙把店鋪暫時委托給了自己的舉動。
帶土靜默地放下剛剛舉起的手,掃了一眼店面,自覺地走去了櫃臺。
櫃臺下面果然整齊地擺放着雨傘、雨靴、雨披各類雨具,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櫃臺上帶土還發現一個面具,應該是小孩子會喜歡的那種面具,這個面具相當樸素,純黑色的沒有什麽花紋。剛才在學院門口,鼬倉促塞過來的面具是帶土曾經常用的那個橙色面具,倒是稍微找到了一點歸屬感。
帶土還在翻看着面具,門口突然多了兩個人,一看到那頭熟悉的銀發,帶土下意識就把自己手上拿着的面具和臉上戴着的面具快速換了一下,并且将那個換下的橙色面具扔到了櫃臺下面。
“卡卡西老師的傘肯定是被隔壁班那幾個混混拿的!我都看到幾次了!老師真是的,直接去教育一下他們就不敢了吧?”小櫻一邊收着傘一邊數落着自己的老師。
作為老師的卡卡西只是撓了撓頭發:“嘛,也沒有在現場抓到過,也沒什麽好說的。”
“從上去開始的吧,每次下雨都掉一把傘,這都快成木葉學院十大不思議事件之一了!老師難道對金錢也一點概念都沒有?”小櫻完全不認同。
對此銀發老師理智地繞過了這個話題:“多謝了,又麻煩你送我過來買傘。”
“唉,我倒是無所謂啦,就這麽幾步路,倒是老師你不能繼續縱容他們拿你的傘了。他們拿你的傘有什麽用啊?”
卡卡西已經自己走進了雜貨鋪,對着帶土說:“老板,我要把傘。”
帶土已經聽到了剛才他們的對話,順口問:“怎麽,傘又掉了?”
卡卡西微微嘆了口氣:“放在走廊上晾了一節課就不見了。”
“所以說老師下回別把傘再往走廊上扔了啊!”作為學生的小櫻也跟着嘆了口氣。
“可是大家都放在那裏的吧。”
“可是只有老師的傘特殊得每次都掉吧!”
“被別人拿錯了嗎?”帶土問。
小櫻搖頭:“不可能,怎麽會每次都錯拿老師的傘。而且我有看到是隔壁班的小混混拿的,要是下回被我撞見……”
真是不同的世界,一樣的暴力,帶土偷偷感慨。
“拿別人雨傘确實太過分了。”帶土似乎感同身受,從櫃臺下拿出一把黑傘遞過去,“看你這麽可憐的份上,這把傘就送你了。”
“诶?”卡卡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不用。”
正要掏錢夾,卡卡西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按照常理來說,帶土覺得自己沒見過卡卡西手裏拿着的這個東西,但是潛意識裏好像他又明白這個東西是作為通訊工具使用的……屬于這個世界的潛意識麽?
“抱歉,我接個電話……”一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艱難地翻着錢夾的卡卡西接通了電話,“喂?父親?有什麽事嗎?”
父親?!這個世界的白牙還在嗎?
“我知道了……研究沒結束的話也沒辦法……嗯嗯,你忙吧……诶?身體沒問題了……”
總算把錢掏出一張放在櫃臺上,單手收起錢夾,又拿上傘,卡卡西一邊和父親聊着電話一邊走出了店門。而小櫻則體貼地替他撐起了傘。
白牙也在的話,真好呢。
帶土這麽想着,突然又有兩個學生莽莽撞撞地沖進了店。
其中一個學生舉着一把雨傘,沖着帶土晃了晃,用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斷續說道:“傘……傘……那個卡卡西老師的傘我們剛剛課間偷偷拿到了,上回你說的可以送我們的玩具能給我們了吧?”
傘……
卡卡西老師的傘……
诶?!!
帶土艱難地把這些詞語串聯到一起,隐約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
自己怎麽會幹指使小男生去偷卡卡西的傘這種幼稚的事情?!
“以後也還要去拿老師的傘嗎?我感覺我們已經被發現了,以後再拿難度就很高了,我們還不想被記過。”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殘酷地擺在眼前。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聲音的帶土抖着聲音說:“不要再去拿卡卡西的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