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後臺聊天

當紀攬月的實力強勁深入人心後,所有人都覺得第一是她的沒跑了。

舞臺上的她光彩奪目,就算是跟人一組,也像其他人有壁一般,讓人目不轉睛。

決賽前的這段日子,十八個人很辛苦。與前面幾次表演不同,這回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個人一分鐘舞臺展示、小組曲目、二次表演曲目、成團新歌,四個舞臺,最後再加上一個全員一百位的主題曲合唱。

原先只用準備一首歌,中間雖然會有節目組安排的其他小活動,但總的來說,時間還是比較寬松的。

起碼剩下來的這群人,能睡個好覺。

而今,時間越發不夠用,強度又很大,不止一個人犯病了。

紀攬月這才知道,有許多人因為常年的活動和練舞,腰傷、腿傷不斷,還有不小心扭過腳踝的,這一次也複發了。

紀攬月:“……”

相比而言,只是暴瘦的紀攬月,實在是健康得不得了。

·

紀攬月正在看流程單,這裏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很陌生。

也是有趣的。

流程單跟她曾經見過的宮宴單子還不一樣,這上面列了表格,前面是時間段,後面是緊挨着的各個顏色分區,格子中寫了內容。

比如該輪到誰的表演了,主持人會說什麽話,選手要怎麽表達。

都是基本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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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為是直播,各個環節掐得很緊,生怕哪個流程沒有卡上。

“直播時候是不修音的,攬月,你的優勢到了。”連寒松抱着一盒奶在喝,湊到了紀攬月身邊。

她們四人宿舍算是最好的了,沒有人淘汰,隔壁A班宿舍裏的人來來去去,還有一個在上周爆冷被淘汰。

紀攬月看向連寒松:“修音?”

她一直不知道這點。

連寒松淡定地吸了一大口,然後說道:“對啊,播出時候都是要修音的,所以觀衆們見到的,都是快樂的我們!”

以及,快樂的導師。

紀攬月回憶了一下,她想起來了曾經某幾個瞬間,有導師默默地将手放到了她們的耳返上。

那會兒她沒在意,雖然不懂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但是人嘛,無知無畏最開心。

她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一個個揪着不放,早把周圍的人煩死了。

連寒松:“也沒辦法,你看現場,最初來的一百個人裏,說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實際上都是各大公司選送。水平有高有低,站着唱歌也就算了,跳起來的話很容易跑調。”

這又不是隔壁國家的練習生,他們要求相對嚴格一些,早起的一代二代團,那真的是男女出道團的天花板了。

——是連寒松個人感想。

“現在啊,都知道娛樂圈賺錢,哪怕是最邊緣的,接一個活動也比得上普通人家一兩個月的收入了。”連寒松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麽,感嘆道,“就業艱難啊!”

十八線小明星為自己沒有通告而揪心,有人說看着存折上不足一百萬,就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可有六億人月薪不足一千,一百萬,那于很多人而言,是三五十年的收入了。

連寒松低下頭,将喝完的軟裝牛奶盒子擠癟:“我有一個認識的朋友,糊豆,參加了一個綜藝常駐,唔,挺糊的綜藝。一期下來也有六十多萬的通告費。”

她扭頭看向紀攬月,舞臺上的射燈在不斷地轉換,調整着尋找最佳角度。

有一抹黃色光朝這邊而來,落在了紀攬月身後,替她鍍上了一層金黃。

連寒松驀地笑了出來,帶着些落寞:“有時候真的很無助,不知道這裏是對是錯。”

紀攬月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有了這樣的感想。

連寒松:“這個節目要結束了,不确定會不會出道,其實我早就出道了。來這裏,很多人喊我回鍋肉,我都知道。”

回鍋肉,原本是一道菜,現在是有些人以鄙夷态度來嫌棄參加選秀類比賽過多的小明星。

糊豆嘛,很糊的愛豆。

紀攬月:“你rap很好,我很喜歡。”

她突然這麽說,連寒松愣了下,不由自主地擡高了視線,跟紀攬月對視。

紀攬月不是很會誇人,或者說,她不是很會真情實感地誇人。

裝樣子蹦出來幾個四字成語,那于她而言是沒有什麽困難的。

可恰恰是最簡單的誇贊,讓她有些傷腦筋。

頂着連寒松期待的目光,紀攬月頓了頓,說道:“你就算是rap,也能讓我聽清楚說了什麽,很優秀。”

連寒松:“……”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一陣笑,腰都直不起來了。

紀攬月懵逼看着情緒陡高陡低的連寒松,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連寒松試圖憋笑,未果,幹脆笑了個爽,這才跟紀攬月說,“我真的,頭一次聽人誇我rap好是因為吐字清晰。”

有時候語速快,确實是會影響到聽衆分辨能力的。

但并不是所有的rapper都只會含糊不清地唱,有些在freestyle怼人的時候,能讓對方聽得清清楚楚。

連寒松擺擺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紀攬月:“啊……”

兩人也是趁機聊天,連寒松本來是跟紀攬月多說說話放松一下,沒想到一下子就扯到了哲學領域:我為什麽要這樣做,我這樣做是有意義的嗎?

探讨人生的時候,總是會顯得有些奇怪。

不然她也不至于情緒突變。

那邊有人招呼她倆再一次彩排,連寒松拉了下紀攬月的胳膊:“走了走了練走位去了。”

她傷心來得快,消失得也迅速,轉眼就是一個直爽向上的姑娘了。

紀攬月:“哦。”

·

紀長風、紀揚、冉凝心,三位都來了。

《夢想綻放》租了五萬人的體育館,封頂式,包廂是在兩側半空中。

若是按照演唱會門票價格來顯示的話,內場1680,座椅前排980,後排680,這個包廂就是在980後面,突出在680的位置處。

只有前方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舞臺。

舞臺區是單獨規劃布置的,側邊有很多座位無法安排人。所以并不是真的有五萬人到了現場。

紀揚坐在寬闊的沙發內,問站着的紀長風:“爺爺奶奶呢?”

紀長風看了下表:“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始,這裏空氣不是很好,他們在後面休息。”

冉凝心:“都說了還要一陣子才開始,你非要這個時候就進來。”

紀揚:“哼,我無聊,想先來感受一下,不行嗎?”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這裏的裝潢:“還是你的劇場更好些。”

當初追人的時候,他沒少去看冉凝心的樂團現場,對這種地方也是熟得很。

冉凝心:“不錯啦,還有包廂給你。”

紀長風看着兩位坐下,沉聲道:“我去後臺看看妹妹。”

紀揚冷不丁站起來:“我也去!”

紀長風:“……你這臉,算了吧。”

紀揚:“???”等等,你幾個意思?

冉凝心拉了一下他的手:“我見到各企業的人都來了,免不得有認識你的,別鬧了。坐下坐下。”

紀揚跟他兒子對視,敗下陣來:“OK,你去。”

紀長風淡定應道:“嗯。”

Linda恰在此時走了進來,感受着這個好像是有那麽一絲絲緊張又很是溫馨的氣氛,小心翼翼地跟紀長風道:“紀總,準備好了。”

紀長風伸手:“嗯。”

Linda将黑色口罩雙手遞到他手上:“您請。”

紀揚不經意間一掃:“!!!”

他:“你有口罩?我也要去!”

紀長風利索佩戴好,拒絕:“只準備了一個。”

Linda想要掏出備用口罩的手默默停了下來,在董事長看過來的冷峻目光中,不用擡頭就能感受到身側紀總的冰冷。

前有狼,側有虎,她艱難搖頭:“是的董事長,只準備了一個。”

紀揚:“……”騙鬼呢?當誰沒有助理了還是怎麽着?

紀長風不願意跟這個爸再多廢話,轉身離去了。

Linda表面淡定沉穩,心裏顫巍巍,彎腰跟大boss告別,然後跟着紀長風離開了包廂。

·

後臺亂哄哄的,補妝、造型、找衣服,還有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

被分出來做化妝室的空間裏,擠擠攘攘都是人。

紀長風今日沒有穿西裝,換了休閑的白色套裝,他個頭高,一米九,一路過來傲視群雄。

口罩沒有遮擋住他的帥氣,有些人的氣質是由內而外散發的,路人看見了都要回頭望三望。

紀攬月正在化妝臺做最後的定妝,兩個人圍着她轉,旁邊還有一個在跟她強調流程。

“嗯嗯啊啊”地應着,她閉着眼睛讓化妝師在臉上搗鼓,對于能把自己變美的這個過程,紀攬月是一向不反感的。

她就是覺得卸妝不是很快樂。

畢竟,這是一個反向變美的程序。

身邊驀地一靜,紀攬月沒在意。

等到化妝師說了句“好了”,她才睜開眼睛。

面前的鏡子裏多出來了一個人,似驚鴻照影,如雪落梅枝,身姿颀長,冷然溫涼。

紀攬月仰頭看去,對上的是溫柔而望的雙眼。

她頓了下,剎那間就認出了這是誰。

“哥?”紀攬月驚喜喊道。

周圍的幾人見到這突然而來的陌生人有些好奇,雖然這裏不認識的人有很多,但是紀長風明顯不是來幹活的工作人員。

也不像是混進來的粉絲。

正詫異間,就看到坐在那裏的紀攬月站了起來,笑得如冬日暖陽般。

紀攬月:“你怎麽到後臺了?”

紀長風伸手,習慣性想揉下妹妹的腦袋,但此時她的頭發上全是星星點點的小東西,還有着被發膠固定好的造型。

無從下手,紀長風有點失落,最後輕輕拍了下。

然後收回了手。

“我來看看你怎麽樣了。”他的聲音從口罩後傳來,有點悶。

不等紀攬月回答,他皺了下眉:“太瘦了。”

原先就瘦,現在看着就更加嚴重了。

紀攬月:“練習強度比較大,營養可能沒跟上。回頭有時間了多補補就好。”

紀長風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

紀攬月:“爸媽呢?爺爺奶奶?你們都來了嗎?”

紀長風:“嗯,在外面等着。”

紀攬月:“我今天有五個舞臺!你要認真看呀!”

她跟紀長風撒嬌的姿态很自然,就像是真的與之相處了這麽多年似的,一點都沒有生疏和不好意思。

大小姐的記憶與情感,這段時間以來,跟長公主越發融合了。

見到紀長風真人的一刻,看到那雙眼睛,紀攬月瞬間就認出來了。那是存儲在記憶深處的,永遠無法忘懷。

紀長風頓了頓,時間很趕,他看到旁邊人有點急了。

“算了,等你比賽完了,回家待一陣子。”紀長風說道。

紀攬月答應地很爽快,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昂!”

漂浮不定的心,曾經在跟紀長風的通話中靜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不再彷徨,實際上卻還是有些藏于心底。而今,在紀長風面前,紀攬月終于有了歸屬感。

種子在土壤裏生根發芽,陽光照來,雨水降臨,夜晚星空璀璨。

被雲朵遮擋起來的月,皎潔明亮。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應該還有一章,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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