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 74章

葉白思洗了手從衛生間出來, 發覺自己一身的酒味兒,大半夜的,又換下衣服準備洗澡。

段琛道:“天都要亮了……現在洗啊?”

“難受,洗洗舒服。”葉白思推門進去, 段琛在外面道:“頭還疼麽, 我給你煮碗醒酒湯?”

“好。”葉白思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奈:“謝謝你。”

腳步聲遠去。

葉白思站在鏡子前,擡手将長發拂到耳後, 沒忍住, 兀自笑了一會兒。

“段嘤嘤……”他小聲說:“傻子。”

說罷, 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大,他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空蕩蕩的手指上, 慢慢伸手,輕輕撫了撫空蕩蕩的無名指。

十年前,他無比,無比渴望,段琛可以答應跟他結婚。

其實如今倒是覺得不婚也挺好,可看着段琛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樣,葉白思幾乎可以感同身受, 倒不是同情他還是怎麽樣,畢竟, 這也是他曾經的願望。

從二十一歲到三十四歲, 十三年了。

看段琛如今的樣子, 是不打算放手了。

用慣了的男人,固然有些……傻了唧的缺點, 使起來的時候, 總體還是舒坦的。

而且……

葉白思望着鏡子裏的容顏。

他清楚, 自己身上的每一毫,每一寸,都是段琛喜歡的。段琛喜歡最好的,倒不是葉白思自負,只是他清楚,段琛要求的最好其實并不是客觀意義上的,而是主觀的,段琛覺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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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外貌,還有感情上,他曾經死心塌地了三年,後面五年也始終對段琛予取予求,而段琛又念了他五年……這是他的底氣。

段琛那樣的天之驕子,這輩子都不會再對另一個人露出這副姿态了。

葉白思走入花灑下。

何況,就算失敗,也不過是無傷大雅的感情而已,這再也不會是他人生的全部。可如果成功,能夠一輩子欺負段嘤嘤……多好玩啊。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段琛已經煮好了醒酒湯。

葉白思洗了熱水澡,這會兒其實沒那麽頭疼了,但他還是喝掉了湯,任由段琛給他吹着頭發,朝他懷裏蹭了蹭。

段琛其實也在思考。

事不過三,他的申請書被打回了一次,如今靠着十年規劃,終于被葉白思接納……也不能說被接納,但沒打回來,就說明申請書是沒問題了。

段琛反複回憶葉白思剛才的舉動……

他把父母和爺爺的申請書都扔了回來,留下了自己的。

段琛偷偷看了一眼懷裏人的表情,葉白思半合着眼睛,靠在他胸前,看上去很是享受他的照顧。

試探地問:“……你有什麽想要的麽?”

葉白思不享受了,他瞥了段琛一眼,道:“你為什麽想跟我結婚?”

吹風機低低的嗡嗡中,段琛誠懇道:“因為想跟你牽扯不清。”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葉白思道:“你不是想跟我談一輩子戀愛的麽?”

段琛已經開始後悔問他這一句:“我錯了……”

“你有什麽錯?”

“我錯在不該自大,覺得你會一輩子喜歡我。”

“還有呢?”

“我不該不重視你想結婚的心情……”

“好啊。”葉白思說:“段嘤嘤你真厲害。你明知道你當年不重視我的心情,你明知道自己只顧自己高興,你明知道我當年因為你不願意和我結婚患得患失……現在,我不想結婚了,你還是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因為你也開始患得患失了,所以迫不及待想拴住我,你雙标的夠可以啊。”

段琛一陣窒息。

一句都反駁不了。

葉白思仍然不肯放過他:“說話。”

“我……”段琛支吾:“我是覺得,我們年紀不小了……而且我不是沒照顧你的感受,我有在申請……”

“你申請我就得同意?何況,年紀不小是誰的原因?”葉白思也不躺他懷裏了,他坐直身子,冷冷道:“當年你無視了我多少次?這才哪跟哪,這就覺得委屈了,不行了,要去找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求救了?”

葉白思說:“你多大了?我是跟你過日子還是跟你爸媽爺爺過日子?怎麽,以後你還想讓你爹媽多多摻和我們的生活,等他們看着你像我照顧你一樣照顧我的時候來教訓我膈應我?”

段琛一臉懵,他根本沒想過那麽多。

“不是的,我沒委屈,也沒求救……我,以後不會讓任何人參與我們的生活的,我發誓。”

“你發了多少誓了?”葉白思說:“你現在發誓說你以後怎麽怎麽樣你覺得可信度能有多少?除了時間之外什麽都無法驗證你說的是真是假,會做的早就行動了,就你還在打嘴炮。”

“我。”段琛不服氣:“我說了我就一定會做到的,我知道我會做到,所以我才會說的。”

“你在我這裏,信用度嚴重不足。”葉白思直接掀開被子坐進去,道:“過來。”

段琛悶悶過去,垂着腦袋靠在他身邊。

葉白思道:“怎麽,又委屈了?”

“我沒有。”

“那你低頭幹什麽?”

段琛只好看向他,做出很坦然的樣子:“我真的沒有委屈。”

“我說的這麽過分你都不委屈,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我說的話不重要嗎?”

“……”

段琛木然地望着他。

“看什麽?不服氣啊?”

段琛默默挪開視線,又聽他道:“果然不服氣啊,那你跟我結什麽婚?

“我……沒有。”

“沒有怎麽不敢看我,心虛了?”

段琛:“……”

他只好來看着葉白思。

葉白思又說:“喘什麽粗氣,還瞪我,想打我啊?”

段琛絕望了。

他第一次發現葉白思居然會有這樣胡攪蠻纏的一面。但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一定是哪一句話惹怒了葉白思……可是思來想去,他就是單純問了葉白思一句想要什麽而已。

“我真的。”段琛讓自己語氣平靜,努力做到沒有一丁點情緒,唯恐再被他挑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也都沒有……和你作對的意思。”

葉白思沉默了一會兒,看上去似乎停止了攻擊,道:“過來。”

段琛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但還是乖乖靠了過去。

“再過來點。”

段琛又朝他靠了靠。

“再近點。”

段琛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猶豫着把臉湊過來,然後,臉頰陡然被親了一下。

段琛:~~~~~

葉白思已經拉開距離,道:“睡了。”

段琛摸了摸被親到的地方,方才被針對的憋悶瞬間煙消雲散。一個棒槌一個棗兒,倒是真的管用。他抿了抿嘴,老實地縮在葉白思身邊,一伸手,葉白思便順勢滾到了他懷裏,手掌輕輕放在了他的臉上。

段琛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觸感滑膩,葉白思的掌心分外柔軟,拇指壓在上面,相當舒适,段琛沒忍住又拿過放在唇邊。

這幾根手指又長又細,如果願意讓他戴上結婚戒指,那一定……

等等,戒指?!

葉白思安心地窩在段琛的懷裏睡着了,段琛聽着他輕輕的呼吸,握着他的手指悄悄觀察了半晌,又有力在上面親了一口。

戒指其實不需要重新準備,當年葉白思送來那一段長發的之後,段琛的确抑郁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裏,他經常在想葉白思,除了做了一個和葉白思同比例的人偶之外,還妄想過和葉白思結婚。

所以,戒指,是早就打好的。

有句話說的好,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還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成真了呢?

段琛現在就是那個成真的典範。

當時他住在方程式小區,人偶陪着他住在一起,而戒指因為是夢想,便被他放回了焦山,就安放在葉白思房間的床頭櫃裏。

段琛自己驅車回了家,吳叔一見到他就一臉高興:“大少爺,聽說您和葉少爺複合了?”

段琛含笑點頭,劉媽和吳叔一臉興奮:“那小葉什麽時候回來?我們給他準備個驚喜。”

段琛想了一會兒,道:“再等等。”

他上了樓,拉開抽屜,黑色天鵝絨的盒子裏靜靜躺在裏面,拿起打開,裏面端正地放着兩個同款的戒指。

段琛清楚葉白思所有的尺寸,也包括每一根手指。

他呼出一口氣,拿出手機給戚直打了電話,開門見山:“你家商場,能不能歇業一天?”

戚直:“哪個商場?”

“別裝糊塗。”

“哦。”戚直了解了:“求婚啊?”

段琛眼皮一跳,“你怎麽知道?”

戚直笑了,段琛這方面不怎麽開竅,想法好猜的很:“要不要幫你準備點什麽?”

段琛想到自己的島,啞然:“他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

“但你确定,你就這樣幹巴巴的求婚,他能答應你?”

段琛淡淡道:“有話直說。”

他現在最煩有人給自己上螺絲了,本來自己都夠緊張不安了,偏偏外人也都不讓他好過。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你最好慎重考慮一下,究竟怎麽樣才能讓他感受到你的真心。”戚直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也是操碎了心:“別貿然就上了,萬一被拒絕……”

“你指望我點兒好行不行?”段琛果然被他說的緊張了。

他在床上坐了下來,問:“你怎麽知道我就這一次機會了?”

“你全家不都簽了申請書麽?”戚直笑:“現在整個圈子都知道你全家求娶葉白思了,何止我一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段琛道:“你有何高見?”

“別說,我還真沒。”

段琛挂斷了電話。

戚直早就知道他這臭脾氣,很快又重新撥了過來:“不過呢,我倒是可以從幾個方面幫你分析一下葉白思現在的心理。”

段琛做出不置可否的樣子:“說來聽聽。”

“我覺得,你之前做那麽多過分的事兒,要不挨個找補回來,估計很難真的抱得美人歸。”

段琛想到了葉白思昨天晚上機關槍一樣的找茬。

固然現在葉白思看上去好像已經要接受他了,但段琛也知道,以前的事情沒那麽輕易過去,他現在就跟高空走鐵索一樣,随時都可能摔下去。

除非葉白思能夠答應他的求婚。

但就像葉白思說的那樣,他現在不想結婚,自己上趕着求婚,就真的像極了他口中那個只為自己着想絲毫不考慮對方心情的人。

雙标至極。

他并不想給葉白思留下這樣的印象,可他又的确是真的想跟葉白思結婚。

可是……葉白思作為一個‘不婚主義’,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憑什麽要答應自己的求婚呢?

要怎麽樣,才能顯示出他的真心悔過,能讓葉白思覺得自己有在尊重他,并且可以讓他消氣兒呢?

挂斷電話之後,段琛在屋內默默琢磨了很久。

他無意識的在屋內來回走動,無意識的拉開了衣櫃,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件……香槟色的衣服上。

這是,葉白思走的時候,他想讓葉白思,穿來認錯的……

長裙。

剎那間,他想到了幾年前,超市裏葉白思說過的話——

“老實說我從你身上的确弄了不少錢,要不,你也來我手底下·體驗體驗?”

“我養你啊。”

“不過你要給我洗碗做飯洗衣随叫随到同時不可以違抗我的任何命令還要承擔我無緣無故的怒火,對了……”他記得,那天的葉白思眸光流轉,臉頰梨渦清甜如花:“我還會給你買裙子穿喔。”

段琛:“……”

他關上了衣櫃。

他努力的反思,當年那個想讓葉白思穿裙子認錯的自己,究竟有多過分。

有句話說起來固然諷刺,但此刻再适合不過: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覺得疼的。

他拉開衣櫃衣角,默默望着那個香槟色的裙子,然後又把衣櫃關上。

葉白思從來沒喊過委屈。

他難過的時候,眼睛會暗淡下去,漂亮的面孔隴着一層淡漠,把所有的情緒都封印在心間,仿佛早已習慣了隐藏。

他說,自己幼年被母親丢在牛肉面館。

七月說,那個女人為了給丈夫還債下海,為了救同行姐妹的孩子丢掉了性命。

段琛後來問了七月後續,為什麽這件事沒有人

告訴葉白思。七月說,因為他的母親希望他幹幹淨淨的,永遠都不要知道她在出賣身體賺錢。

這是她的遺言。

七月說;“剛接觸這一行的人,總有人覺得羞恥放不開,但那個女人不一樣,她有一雙很堅定的眼神,因為她清楚自己的目标,所以她玩的比誰都大,賺的也比誰都多。”

“葉白思有一雙和她一樣的眼睛。”

“同樣是蟄伏,有些人遍體鱗傷,灰飛煙滅,有些人榮耀加身,功成名就。”

“因為,有些人的蟄伏是腐爛,有些人的蟄伏是紮根。”

雖然那個女人很不幸,但好在的是,她的孩子屬于後者。

葉白思是個很能豁的出去的人。他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心軟,也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心硬,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冷漠,也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溫柔。

比你想的脆弱,也比你想的堅強。

葉白思……如果他感覺到你很愛他,那麽你一定可以收到他回報的無窮盡的愛。如果他感覺到你不愛他,也會毫不留情的把你抛棄。

葉白思看上去好像很在乎他,但如果感覺他做的不好,一定會把所有的在乎盡數收回。

段琛……不想失去葉白思。

也不想,被他誤會。

葉白思說過:“衣服才不會羞辱人,只有人才會。”

他溫柔,自信,閃閃發光。

他可以屬于段琛,但,也可以屬于別人。

吳叔發誓,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否則他怎麽會看到,自家大少爺,提着裙擺從上面走下來。

然後在下樓的時候,刺啦一聲……

不合身的裙子腰部撕裂。

吳叔:“……”

劉媽:“……”

段琛面無表情地穿上了西服外套,直接驅車前往了新世界的公司。

屋內,吳叔顫抖着撥通了老宅的電話:“太太……少爺,發瘋了。”

這條裙子倒一點都不露骨,長袖呈喇叭狀往外擴散,淺口的胸前堆疊着輕紗,是十分溫柔優雅的款式。

段琛單手開車,一手扯了一下領口。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葉白思穿裙子了,這也太不舒服了。

他必須要為自己以前的惡趣味向葉白思道歉……努力補償他受傷的內心,正視自己所有的錯誤,争取早日求婚成功。

車子停在一家花店門前。

正在插花的店主目瞪口呆地看着長裙到腳踝的男人,,對方上面穿着西裝外套,下面拖着那麽長的裙擺,壯的跟牛一樣的身高,實在是,非常,不和諧。

手裏的花跌落在地。

段琛道:“我要這個,白玫瑰。”

他看向女老板,淡淡道:“怎麽,有疑問?”

“莫得……您您要多少?”

“九十九朵。”段琛抱着一大捧玫瑰,上車的時候,裙擺被車門夾住,他用力拽了一下——

“刺啦……”

力氣過大,破了個口子。

段琛默了一下,為了防止被葉白思說不尊重,他認命地拉開了門,把裙子扯進來,再次皺起了眉。

幸好葉白思不是女的,不用整天穿這麽礙事的東西。

新世界,葉白思一邊流利地和國外的客戶交談着,一邊把人送向門口,對方對新世界的産品連連誇口稱贊,弄的他眉眼彎彎,熟練地商業互吹。

一輛車忽然停在了門口,葉白思以為是來接客戶的車,剛要上前主動拉門,就見到門被打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葉白思的笑容僵了一秒。

段琛已經伸手去拿玫瑰想下車,葉白思一把抓起他的裙擺,直接把人塞進去,道:“下來你就死定了。”

然後他重新揚起笑容,帶着疑惑的客戶走向了另一邊:“非常抱歉,好像是送花快遞員,那邊才是您的車。”

十分鐘後,葉白思親自送走了來視察的大客戶,同時把身邊助理等人全部都打發回去,才重新過來段琛車前。

男人老老實實地坐在裏面,抱着捧花,乖乖等着。

葉白思抿唇,拉開車後門坐進去,道:“開車,去前面公園。”

段琛從後視鏡偷窺他的表情,心情無比古怪:“那個……”

“你手機怎麽一直在響。”

“我媽。”段琛直接挂斷了電話,并靜音,道:“沒什麽大事兒。”

車子停在了前方的小公園,葉白思下了車,段琛急忙也跟着下來,高高大大人模人樣,比葉白思足足高了半頭。

他抱着那一大捧花,對葉白思一笑。

葉白思腦子裏就一個字:憨。

他上上下下把段琛打量了一遍,似笑非笑:“行啊,挺有勇氣。”

真的……就被誇了。

段琛告訴自己沉住氣,打起精神,道:“我是來認錯的,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你有意見很正常,不答應我的求婚也很正常,但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過不尊重你,更沒有過羞辱你的念頭……這次求婚也是這樣的,我的确是因為想迫不及待綁住你,因為我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自己不失去你,可我真的真的不是單純考慮我自己的心情……你當然可以拒絕我,沒關系,大不了我下次再求……”

“好。”葉白思打斷了他:“我拒絕,你下次再求。”

段琛:“……”

葉白思道:“還有別的要說麽?”

“我,這個,那個,裙子,其實是當初,你走了以後,我想讓你認錯穿的……”

“看出來了。”葉白思說:“明顯跟你不太配。”

段琛默了一下,然後道:“當初,我帶你出去玩,真的沒有羞辱的意思。”

“我知道啊。”葉白思說:“我也沒說你羞辱過我。”

段琛原本清晰無比的腦子又被他搞得有點懵。

他低下頭,看着懷裏的白玫瑰,傻了片刻,又說:“我今天過來,是,負荊請罪的……”

“是這樣啊。”葉白思一言難盡地道:“但……你這個,真沒必要。”

段琛垂下睫毛,捏了捏手裏的花枝,“你,真的沒有因為這個,生過氣麽?”

“沒有。”

“可是,你當年在超市說,你想給我穿裙子……”段琛悶悶道:“我以為,你對這個耿耿于懷。”

“我為什麽要耿耿于懷?”

“……你

為什麽不,耿耿于懷?”

“因為我穿着本來就好看呀。”

段琛的眼珠死氣沉沉地轉了轉,生無可戀的道:“你剛才還誇我勇敢……”

“很明顯。”葉白思無可奈何:“醜成這樣還敢出門……一目了然的勇敢。”

“……”

長久的寂靜。

段琛表情和大腦一樣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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