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1)
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蘇宏坤以前也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一開始他并沒有對家裏的那十來只鴨子和幾只兔子抱有啥期待的, 只是覺得養了那就養着呗,反正也就是吃草的, 不浪費糧食。
只是他沒想到這些東西養着養着就開始茁壯擴大起來了,兔子到底啥生長規律他不知道,可是他家的鴨子和隊長家的鴨子一比較, 那差距就出來了。
隊長家的鴨子還站不穩的時候,他家的鴨子已經老壯實能跑能跳了;隊長家的鴨子能跑能跳的時候, 他家的鴨子已經能自己蹦跶進木盆子裏面浮水玩了;隊長家的鴨子能自己蹦跶到盆子裏面的時候, 他家的鴨子已經成群結隊去小河溝裏面捉魚撈蝦了;隊長家的鴨子能夠捉魚撈蝦了,他家的鴨子已經一天下兩個大鴨蛋了。
兩家子的鴨蛋都不是一個樣子的,隊長家的鴨蛋個頭比他家的鴨蛋要小一圈, 就算做成鹹鴨蛋也不淌油,和他家的鴨蛋差遠了。
再說那窩兔子, 長大了以後也沒離開家, 也不怕人, 就算把它們扔在外面, 等到下午的時候, 它們也會和家禽一樣自己回來,發情了也不亂跑, 和公兔子啪啪啪完了就回來, 生小兔子也是在家裏面, 兔子一窩能生七八個, 一個月就能生一窩,蘇家根本就不愁吃肉的,都做成各種肉幹肉醬或者幹脆就拿到集市上賣掉了。
托這兩種畜生的福,蘇家早就已經脫貧了,盡管還不能快速致富,也已經比大多數村民要闊氣了。
老爺子的算盤打得相當好,兒子們都已經長大了,房子破點就破點,孫子就不行了,他可是有七個孫子,本來孫子們就不好娶媳婦兒的,要是還弄這樣破破爛爛的屋子,孫子們是肯定娶不到孫媳婦兒的。
現在多賺點錢,等到孫子們長大了以後分到地了,拿錢給他們蓋房子去。
不能偏心,都蓋一樣的青磚瓦房,兩室一廳,再帶個小院子和廚房,挺好。
然而今兒一推開大門,老爺子傻眼了:
他家的鴨子和兔子,都腿朝天,死了個精光。
剩下的少數幾個還沒有死的也都病病歪歪的,直蹬腿閉眼歪脖子,眼看也要不行了。
老爺子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把蘇老大蘇老二的房門拍的咣咣響,嗓門兒和敲鑼一樣:“都趕快起來!咱家帶毛的不好了!快點起來!”
一聽說家裏帶毛的不好了,兩家子的房門立刻就打開了,看到院子裏面的慘狀,兩個兒媳婦頓時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要不是各自的男人及時攙扶住了她們,兩個女人就要直接癱到地上。
老爺子的嗓門挺大,叫起來的不止是自己兒子兩家,就連鄰居們都叫起來了,自從家裏養了鴨子兔子,蘇家的大門晚上就是關着的,左鄰右舍看不到裏面,只能拍着大門往裏面喊:
“老蘇,咋了?出啥事兒了?有啥我們能幫忙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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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宏坤正打算回答,眼角突然發現了啥東西,走過去一瞅,正是昨天晚上鐵蛋老婆扔進來的老鼠藥,找了根棍子撥弄了撥弄自己家鴨子拉的屎,裏面還有殘留的老鼠藥。
他頓時就氣的不輕,這老鼠藥是能随便扔到別人家院子的嗎?幸好這是被鴨子兔子吃了,要是家裏不識字的小孩摸到了,以為是糖,吃了咋辦?
那個人是沒安好心啊!
外面的人還在拍門,老爺子眼珠子一轉,把老鼠藥包裝袋放到褲子口袋裏面收好,打開了大門,沙啞着嗓子說道:“啊,也不造這是咋了,一晚上的功夫所有帶毛的都死了個幹淨,怕是得了啥急症的,哎,真是應了那句話,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裏面的一片狼藉映入了左鄰右舍的眼睛,包括三個已經六神無主的女人和垂頭喪氣的男人,滿地的死鴨子死兔子,少數幾個正在垂死邊緣掙紮的,大夥都是大吃一驚。
蘇家的動物到底有多壯實,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的,別說生病了,就連平時食欲不振都現有發生,昨天晚上這群兔子鴨子還是特別壯實活蹦亂跳的,咋今兒就伸腿了?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覺得這事兒蹊跷,有耿直的就直接說了。
“老蘇啊,我看你家這兔子鴨子不像是生急症了,倒像是被人下藥了,你們家這幾天得罪人了?”
蘇宏坤把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掃了一遍,沒有發現有異常的,才搖了搖頭:“沒啊,我們家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有啥好得罪人的?過得好好的得罪人幹啥?”
這倒也是實話,左鄰右舍的也都知道蘇家不是那樣的人,原來窮的時候蘇宏坤可能還和周圍人有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小毛病,随着他家越來越有錢,蘇宏坤根本就沒和任何人翻過臉子,還經常給他們分鴨蛋兔子肉的。
所有人腦子裏面都沒有想到到底是啥人能夠做出來這樣的事兒,只能先幫着收拾收拾院子。
這麽大的事兒可是瞞不住村裏人,蘇宏坤也沒想瞞着大夥兒,喻傑家住的比較遠,除了君緣要上學,一大家子都過來了,等到他們過來的時候,滿院子的牲畜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全堆在牆根下,一進門就能看到。
“爸,這是咋了?咱家的兔子鴨子咋好好的突然就死了?”一進門,蘇珍就拉住了蘇宏坤,焦急的問道,喻傑也很是關心,他還記得當初許秋湘反對他們兩個成家的理由呢,害怕這是八字靈驗的前兆,也怕許秋湘再次反對他們兩個,趕緊就從褲子裏面掏出來一大把票子。
“爹,這錢你拿去,咱都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千萬別客氣。”
喻傑的爹媽也紛紛表示可以幫忙的。
看的其他老頭子都眼紅,這麽孝順的女婿,這麽好的親家上哪裏找去,這老蘇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些人羨慕的眼神讓老爺子心裏面好受了不少,死了這麽多兔子鴨子,他雖然難受吧,但是也沒有啥撕心裂肺的感覺的,反正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沒有本錢的,再說了,閨女那邊結婚的時候還帶出去了一小窩,只要閨女養得好,那兔子很快就又生一堆一堆的。
老爺子心裏面有數,也就擺了擺手,讓喻傑把錢收回去:“我不要,你們兩個才剛結婚呢,這錢留着以後君緣上學或者蘇珍生孩子的時候用吧,家裏的事兒你們兩個不用操心。”
劉男男和周小靜也紛紛開口讓喻傑把錢收回去,整個蘇家一派和樂融融的場面,讓混在人群裏面的鐵蛋老婆咬碎了一口牙。
她今兒就是來看看熱鬧的,最好整個蘇家都鬧成了一團才好呢,憑啥毛蛋在牢子裏面蹲着他們家就蒸蒸日上的,都是一樣的小孩,她就不信蘇家的這七個小子們沒有手腳不幹淨偷雞摸狗的時候。
還真是就沒有。
不管是大家庭出身的周小靜還是小家子氣的劉男男,在這方面都是一致的,想要什麽東西就正大光明的說,至于人家給不給,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就連劉男男這麽喜歡占小便宜,連小孩子的壓歲錢都要過來的人,發現孩子拿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的時候都是要問個仔細的。
有的人自己是堆屎,就看別人也是屎,鐵蛋老婆就是這樣的人。
她今天過來有兩個原因,一方面是想看看蘇家的笑話,另一方面就是想要找到自己扔進來的老鼠藥袋子,先藏起來,老鼠藥是她自己扔的,扔在哪裏她比誰都要熟悉,趁着現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蘇家人身上,她悄咪咪的往那邊走去。
蘇宏坤可是一直都在等這個時候呢,等到鐵蛋老婆已經遠離了人群,一個人走到那邊了,他頓時大喊一聲:“原來是你!”
所有人都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正好看到了孤孤單單遠離人群一個人站在那裏的鐵蛋老婆。
“這個老鼠藥袋子是我今天早上在院子裏撿到的,我們家可從來不用這樣子的老鼠藥,昨天晚上院子裏面也沒有這東西,我撿到這東西的時候,心裏面就知道是有人看我們家不順眼使壞子,我就沒說這件事,就等着看今天有誰來找這個袋子,哎,這可不就被我逮到了?”
村裏人頓時恍然大悟,看着鐵蛋老婆那難看的臉色,大夥兒就知道這件事真的是她弄得,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你說說這娘們兒到底想的什麽,前天兒子進去了,今天自己看着也要蹲牢子的,留下鐵蛋和四個娃,這日子可咋過?
真是娶妻不賢毀三代,以後兒子的老婆可是一定得挑一個好的。
這念頭一起來,他們心裏面出現的第一個人選赫然就是蘇君緣。
人家長得好,親爹是知青,有文化,自己學習也好;姥姥家現在雖然稍微碰到了點困難,但是看着人家一點都不擔心的,一定是還有本錢;後爹是生産隊趕車養牲畜的,也有錢,就算以後有了弟弟了,看她爹的樣子也是一定會好好疼閨女的,能沾光。
蘇君緣在課堂上一口氣打了三個噴嚏:“奇怪了,我怎麽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念叨我。”
蘇家的男人們都是一群很有擔當的漢子,就算家裏突然降臨了一場那樣的變故,不管是蘇老大還是蘇老二,都沒有打算讓妹妹出錢出力的。
蘇珍心裏面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就算這邊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閨女一旦嫁給了別人就不用管家裏面了,她也仍然說服不了自己的良心,直接就往許秋湘懷裏塞了兩百塊,交代老太太別告訴其他人。
鐵蛋老婆做的這件事兒性質太惡劣,比毛蛋做的還要出格,全村沒有一個替她說話的,都害怕她一言不合就往自己家屋子裏面扔老鼠藥,要是只有老鼠藥還好,要是直接想不開翻牆往壓水井裏面放上點百草枯……
啧啧啧,都不敢想的,這一個不好就是一門滅門慘案啊。
農村最恨的是什麽?不是弄死幾個雞鴨貓狗,而是挖人祖墳和斷子絕孫,鐵蛋老婆這屬于第二種,都是最讓人恨的那種,縣城派出所又派人來了一次,把鐵蛋老婆和蘇宏坤,還有好幾只死鴨子兔子都帶走了,聽說是要做什麽鑒定。
這些事兒蘇君緣都不知道,她正坐在樹下面閉着眼睛假寐,本來這節課應該上數學的,可是五年級的老師家裏突然有事兒,只能讓孩子們自己上自習,孩子們自然是全溜到了操場上玩鬧,她一向不想參與這種幼稚的事情,反而是打開了夢番功能随機尋找其他宿主。
“宿主睡夢中,随機搜索夢番號……已經搜索,傳送中……傳送完畢,夢番號AASS-0000-3333。”
蘇君緣睜開了眼睛,頓時就沒有了心情。
她還以為所有的夢番大佬們的村子都應該和上一個村子差不多,不說是風景如畫吧,至少也得是整整齊齊,沒想到這個村子卻和一個原始部落差不多,長滿雜草的崎岖不平的地面,用茅草和獸皮搭成的屋子,就連這邊走在小路上的人群都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獸皮,袒胸露乳,頭發一绺一绺的,還能看到頭皮上的跳蚤和蒼蠅。
AAAA-2222-2222村的村民們都把她當做大熊貓一樣保護,還給她送東西,盡管是條內褲,這個村子的村民們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大坨大肥肉,甚至還已經有人拿起來了手裏的武器,甚至還有流口水的。
蘇君緣:我選擇回家。
“宿主返回中,是否再次随機搜索夢番號……随機搜索夢番號……已經搜索,傳送中……傳送完畢,夢番號QQQQ-0101-5200。”
這又是一個與衆不同的村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粉紅色的,包括村子裏面的野草,樹葉,建築物,就連走來走去的人們,去掉皮膚的顏色,渾身上下也弄得和一個火烈鳥似的,一看到她就感動的熱淚盈眶。
“不知道哪個地方來的村長啊,你的村還有空嗎?把我們弄過去吧求你了,我可能耐了,我能打鐵器呢,還能修好任何東西,升級道具啥的都不要你錢,免費!”
這人不開口的時候,蘇君緣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頭上戴着粉色的大蝴蝶結,身上穿着粉色的公主蓬蓬裙,腳上踩着一雙粉色的小靴子,頭發也是粉的,咋看都不像是一個大老爺們,一張嘴才知道原來是個根正苗紅的漢子。
還是個修理匠兼鐵匠。
能修好任何東西,聽聽,多厲害的。
“你能修好壞了的手表嗎?”
那漢子一聽頓時自豪的挺了挺他的假罩杯:“別說壞了的手表了,下到上鏽不能用的刀,上到壞了的宇宙飛船,只要給我時間,我都能給它修好喽,再用上個十年八年的不是問題!”
這牛皮吹的可是有點大,蘇君緣一點都不帶相信的,這村子的商店也是粉粉的,她一點也沒有興趣進去看看,正想掉頭就走,就被這個漢子抱住了大腿。
說是抱大腿也不對,反正在夢番裏面不能有任何傷害他人的行為,他和蘇君緣之間還隔着一段距離。
“村長啊你就行行好帶我走吧!只要你帶我離開這裏我就是當騾子做馬也心甘情願啊!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村長的事情的,要是你對我不滿意你還可以趕我走啊,反正我是一天都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整天穿着這個破裙子走過來走過去,男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啊……”
讓一個不喜歡穿裙子的大老爺們整天穿着裙子走過來走過去,确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蘇君緣很理解被人強迫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的感覺。
“你想讓我帶你走,你的遭遇我也确實很同情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才能帶你走啊。”
男人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要緊的村長,只要你現在和我提出邀請就好了,只要你說希望我搬到你的村子裏面生活,我就會立刻答應的,只要我答應了,過一會兒你就能在自己的虛拟空間裏面看到我了。”
眼看就能恢複男兒身,這個漢子激動的滿臉紅光,再次催了一下蘇君緣:“村長!快啊!不然等到這個村子的村長回來了,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蘇君緣被他催的心煩,索性也就真的提出了邀請:“我希望你能搬到我的村子裏面生活,你看好不好?”
“好!”
這個漢子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輕松致富系統的聲音又在蘇君緣的腦袋裏面響起。
“宿主招收新村民,因系統落後嚴重,無虛拟空間功能,将把新村民放入宿主所在小世界,新村民轉變為單獨人格,不可透露關于系統的任何信息,不可妄圖傷害背叛宿主,投放村民中……”
眼前這個渾身粉色的辣眼睛漢子一下子變成了一串數據,消散在空氣裏,緊接着她的眼前一黑,耳邊傳來了蘇樂的聲音:
“君緣,起床了,放學回家了。”
蘇君緣趕緊睜開了眼睛,看看日頭,已經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了,回到屋裏拿起書包和課本,和同班同學問了一下今天的作業,蘇君緣和蘇家的小子們一起往家裏面走。
還沒有走到村子裏面呢,老遠就看到村長和鄉親們手裏拿着鋤頭鏟子鐵鍁的和一坨粉紅色的東西對峙,蘇君緣的眼皮子直接就是一跳,很想立刻就掉頭走人,偏偏那個粉紅色的怪人好像腦袋後面長眼睛一樣,直接就轉過了頭,看到她先是一愣,緊接着馬上就一臉驚喜。
“村長!俺可找到你啦!村長俺搬過來啦!這村子咋這麽大呢,村長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兒!俺就知道跟着你有肉吃!”
在夢番裏面的時候,這男人看起來還是比較正常的,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個正常的身材偏瘦的男扮女裝的男熱,放到了現實世界卻不知道怎麽的,臉上的胡子密密麻麻,身材就和氣球吹的一樣,渾身的肌肉鼓鼓囊囊,一條腿比小孩子的腰還粗,穿在身上的粉色公主蓬蓬裙已經炸裂開來,看起來足足有個一百八十多斤。
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穿着公主裙的壯漢朝自己跑過來,感受到腳下傳來的震動,聽着他喊着的話,蘇君緣覺得自己要減壽十多歲。
不管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心裏面經歷了怎樣的折磨,這個漢子都不知道,還是一臉興奮的跑到了她的面前,直接跑到她面前就跪下叭叭叭磕了幾個響頭。
“村長啊!你可真是俺的大救星,從此以後俺就跟着你混了,俺別的不行,修理東西是一把手,反正不管是壞成啥樣的東西了,只要到了俺的手裏,保證和新的一樣!”
沒有一個人把他的話當成真的,一個穿着這麽奇怪的衣服的男人,還喊着一個才八歲的小娃村長,別說他說的這麽天花亂墜了,就是說自己是哪裏人,村裏人都覺得可疑的。
怕這個“傻子”傷到孩子們,村長就咳嗽了兩聲,往那邊走了走,跺了跺腳:“錯了啊,我才是村長,那個啥,你是哪個村子的?”
近看這穿的更辣眼睛了,身上到底是啥玩意兒的,村長覺得再瞅下去眼睛就要長針眼,趕緊就把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
那漢子一聽他這話頓時就笑了:“嗨,俺又不是傻子,誰是村長俺還是看的出來的,再說了,是村長讓俺搬到這個村子的,俺不可能認錯村長的,你們就別逗我了,以後咱們都是鄉親,希望咱們能夠好好相處的。”
村長:……
好了,真是一個傻子。
人家君緣這麽點的孩子,一直都乖乖巧巧聽話的不得了,怎麽可能認識這樣的傻子,還和他說話的?
傻子都是不講理的,和傻子講道理只能自己氣自己,村長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了自認為最親切的笑容:“那你是哪個村子的啊?”
“你們問這個幹啥?”那個漢子頓時滿臉警覺。
村長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和藹可親了,簡直就好像對着自己家不聽話的孩子:“送你回去啊,你跑出來,家裏人一定是着急了吧?要是不記得自己是哪個村的,你們村村長的名字還記得吧?”
一聽說要送自己回去,漢子頓時就打了一個哆嗦,一把就要把蘇君緣抱在懷裏,被蘇樂一把擋住了:“你想幹啥?”
“我……我……艾瑪我咋能直接碰到人的?村長?”
蘇君緣揉了揉眉心,對那個漢子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漢子頓時就老實了下來。
打扮的這麽怪異的人,就算放在哪個村子裏面都是格外紮眼的,從漢子嘴裏面問不出來信息的村長就讓生産隊大車隊的成員們和認識的其他車隊的打聽打聽,最好是能找到這漢子的家人,一個神經病,不管在哪裏都是不受歡迎的。
又看了一眼漢子身上穿着的粉紅色衣服,村長覺得眼睛生疼,偏偏鄉親們又都看着,他又不能不管,只能違心的說着自己根本就不想說的話:
“我們會盡快幫你找到家人的,你別急啊,在找到家人之前,你就先住在生産隊大院裏面吧,那裏面有件辦公室,晚上沒人的,我這就帶你過去,過會兒讓人給你送身像樣的衣裳,你在裏面老實待着啊。”
漢子又不是真的傻子,當然是明白了村長的意思,他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有自尊心的男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冒着被原來夢番的主人發現并且懲罰的危險來和君緣接觸,一聽村長這話有把他當做神經病來對待的跡象,立刻就不幹了。
“嘿你這人,我就是因為不想再在原來的村子裏面混了才出來的,我們那邊的村長是個瘋子,最喜歡粉色,強迫我們所有人都穿粉衣服,就連樹葉都要刷成粉的,我花了多少功夫才從村子裏面逃出來,你還要送我回去?”
村長的眼神還是帶着懷疑,畢竟他從來也沒有聽說附近有哪個村子這麽的喪心病狂,看這個漢子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地方已經開了線,但是非常幹淨,嶄新嶄新,也不像是遠道而來的樣子。
自尊心爆棚的漢子極力想要證明自己,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蘇君緣剛開始的暗示,沒有再透漏更多關于輕松致富系統的信息,反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正,俺不是傻子,俺是有原因才穿成這樣子的,俺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俺确實能修好任何東西,要是你們不信,随便給俺拿個什麽壞了的東西讓俺給你們修修,不就知道了?”
村長覺得有道理。
要是這打扮奇怪的漢子真的和他說的一樣,能夠修好任何東西,就算不是所有東西都能修好,只是能修一修農具或者鞋底,也算是難得的人才了。
心裏面這樣想着,村長就讓旁邊的村民們随便拿個壞的東西來,拿個村民回家東瞅瞅西看看,咋想也想不出來家裏面到底有啥壞玩意兒。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珍惜自己的東西,就算是一個碗,要是壞的不嚴重,還能裝飯,在他們眼裏看來也還是好好的,在屋子裏面轉悠了一圈,最後他一拍腦袋,想起來了一個破玩意兒,趕緊就帶出來了。
“村長,你看這個中不?”
村長和村民們一看,都豁然大笑:原來是個破了半個底的破痰盂。
“哎呀我說二毛啊,你可真是會過日子,這痰盂整個都破了底了,你還留着呢?”
二毛的臉就紅了:“這不是村長你催着我回家拿東西嘛,我家的東西都是婆娘收拾的,我那裏知道哪些破破爛爛都放在哪,這個破痰盂還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呢!哎,你看看,這個痰盂能修嗎?”
一邊說他一邊就給漢子遞了過去,漢子一把就接了過來,只是一摸,就驕傲的笑了:“沒問題,你等着。”
一群人就圍在他身邊,看着這個漢子從身上掏出來一個小工具箱,從裏面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小黑球,和旁邊的村民借了個火,把小黑球燒化了,澆在痰盂的底部,等過了十幾分鐘,嘿,神了!
痰盂根本就看不出來有破了的樣子,整個底兒結結實實,裝水一點都不漏,連顏色都和原來的底兒一模一樣。
頓時周圍一圈人的眼神就亮了:這是真有本事啊!
有本事的人就算是在一線大城市裏面都是受歡迎的,在這個小村子裏面自然也是不例外,原本還嫌棄的不要不要的村長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哎呀這個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都沒啥見識,不知道還有這門手藝,你看看,反正你也沒地方去,要不就先上我家住兩天?你要是不想回去原來的村子,想要留在我們這裏也行,我當家做主,給你分個一畝三分地,讓村裏人幫着你蓋個茅草屋,你看咋樣?”
這待遇可是挺好,放在別人身上,鄉親們是一定要鬧騰的,可是放在這個漢子身上,村裏人沒有一個有異議的。
人家有本事啊!
他們村裏本來就沒有這樣的能人,想要修個啥東西都得去鎮上,可是很多東西鎮上也沒有人會修的,比如說木盆子車架子,要是這人真的啥都能修,一個茅草屋算啥子?
終于被人認可接納了,漢子也很高興,臉色漲的通紅,不過到底是沒有答應村長的邀請:“不用了兄弟,俺不去你家了,俺自己能蓋房子,今天晚上俺就動工。”
還能自己蓋房子?
那這是個人才啊!
村長的眼睛越發亮了,心裏面越發堅定了一定要把這個人才留在自己家周圍,近水樓臺先得月,萬一自己家有個啥東西壞了的,修的也比其他人家要快不是?
哪成想漢子又打了他的臉。
這樸實的漢子直接揮了揮手,繼續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俺是被村……君緣叫來的,俺就要在君緣家附近蓋房子,她家旁邊還有空地嗎?”
村長:……
村長就用懷疑的眼神看向蘇君緣,眼睛裏面寫滿了疑惑:這個漢子是你那天進城的時候叫來的?
蘇君緣看懂了這個眼神并且對着村長搖了搖頭:不,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沒說謊,距離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這個漢子對她忠心耿耿,前後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
村長也就撓了撓頭,打定了主意不再追究這件事兒了,村裏面出了兩個進局子的,正晦氣呢,來個新人沖沖喜也不錯,看看這人身上穿的,多紅火。
省城派出所裏面,鐵蛋老婆早就已經吓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她一個農村婦人,平時連去鎮上都很少,怎麽可能來過省城,更是一輩子都沒有和官家扯上過關系,老百姓骨子裏面那種對官家的畏懼崇拜羨慕深深刻在她的骨子裏面,尤其是一看到省城派出所警戒森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直接就癱軟了,別人問什麽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麽,生不出來半分反抗的心思。
“名字?”
“陸翠花。”
“家在哪裏?”
“前明坡大隊。”
看着派出所的警察低頭在紙上寫什麽,鐵蛋老婆緊張兮兮的搓了搓手,“警察同志啊,這個事兒,會怎麽處理啊?”
“還怎麽處理,你毒死了人家那麽多鴨子和兔子,這是多大一筆損失,除非你們兩家子商量要私了,不然人家要是堅持,你就只能蹲牢子,然後錢還得賠給人家。”
警察看着鐵蛋老婆的眼神都帶着不屑,現在開始擔心後果了,咋一開始做壞事的時候不想清楚的,要是所有人都想清楚了再做決定,他們能省下多少功夫啊。
一聽說要蹲牢子,還得一分不少的賠錢,鐵蛋老婆頓時就癱軟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灰暗了下來,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的沖動,家裏面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那麽大一筆錢的,她以後要和毛蛋一起蹲牢子了,家裏面的四個孩子該咋辦?萬一鐵蛋在這幾年時間裏面出息了換老婆了咋辦?
她就打算和蘇宏坤說軟話了。
“那個……老蘇啊……”
蘇宏坤直接就是一翻白眼兒:“叫誰老蘇呢!你這婆娘輩分在哪裏的?就算是鐵蛋都得叫我一聲叔,老蘇是你能喊的嗎?”
反正這件事他就沒打算善了,他這是運氣好,就死了鴨子兔子,要是真的是家裏面不懂事的小孩吃了咋辦?
今兒他必須給這個娘們兒一點兒顏色看看,堅決不松口,嚴格按照法律執行,至于會不會被判死刑,這就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了,反正都是鐵蛋老婆自己作的。
鐵蛋老婆是六神無主,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蘇宏坤竟然會察覺到自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她最後悔的也不是自己當初的魯莽,而是後悔自己沒有穩住暴露了身份,眼淚就吧嗒吧嗒直往外流,看着別提多可憐,可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同情她的。
鐵蛋也在派出所裏面,他也是沒有辦法,這個男人是個軟骨頭沒啥本事的,家裏面裏裏外外都是老婆做主,一想到老婆以後要蹲牢子了,他頓時就慌了,連忙就向蘇宏坤求情。
“叔,叔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你家的鴨子兔子,我賠,賠,就是能不能……能不能不讓我老婆蹲局子?孩子們還小,家裏面也需要她收拾操辦,叔你就饒了她吧,翠花以後肯定不敢這麽做了。”
村裏人都說鐵蛋配不上他的名字,是個軟蛋,家裏面裏裏外外都是鐵蛋老婆做主,蘇宏坤以前還不相信,看到鐵蛋的表現,終于相信了,上上下下把鐵蛋打量了一番,蘇宏坤就納了悶了。
“鐵蛋,不是叔說你,你當初剛成家的時候,過得多好,178個大小夥,臉上帶笑,充滿上進,你家公公婆婆都是懂事兒的,你自個也有兩室一廳的房子,還有自留地,咋這麽幾年過去了,背也挺不直了,頭也擡不起來了,甚至都搬回爹媽家住去了?”
鐵蛋的頭就越垂越低,他自個兒也是不知道為啥明明都是一樣的人,當初和他差不多時候結婚的,有的人家裏還不如他家,可是後來的日子就是能越過越好,他當初條件明明不錯,為啥現在過得這麽落魄呢?
蘇宏坤看他那樣子,也覺得可憐,可是自個兒到底不是鐵蛋的親人長輩,反正也沒打算點的太明白,只是拍了拍鐵蛋的肩膀:
“鐵蛋啊,這男人啊,得有遠見,有擔當,當得起領頭羊,家才能長久。”
說完這話他也不打算再理會鐵蛋了,反正他和鐵蛋老婆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就開始催着警察同志按流程辦事,警察同志點了點頭,往屋外看了一眼,突然整個人都精神了,指着屋外一個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就大喊一聲:
“站住!別跑!化成灰我們都認識你!那個挖百貨公司牆角的!你站住!”
随着這一聲大喝,整個派出所的所有警察同志全部站了起來,一溜煙就朝外面一個穿的一身黑的男人跑過去。
夢番號AAAA-2222-2222宿主:……
MMP!
他這次就是跟随萌新發出的信號源過來的,一出來就看到了警察局,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