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蘇珍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的條件實在是得天獨厚, 周圍都是家屬院, 方圓幾百米都沒有賣吃食的, 這種條件放在十年八年之後, 都是讓人羨慕的紅了眼的存在，賠本？那是不存在的，不賺個琳琅滿盆都算對不起這個位置的。
四十張餅子被早起工作的男人們一搶而空，後面來晚了沒有買到的男人們紛紛發出遺憾的哀嚎，不死心的往蘇珍拿着的竹簍裏面看了好幾眼, 才發出了遺憾的嘆息。
“哎……”
男人很多時候很幼稚，動作快的先搶到餅子的看着沒有搶到的人那灰心喪氣的樣子，就覺得格外的痛快，故意當着他們的面子狠狠就是一口，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吧唧嘴吃的噴香。
“哎你別說，大早上吃點熱乎的就是覺得舒坦，本來都餓的發暈, 這下走路都有精神了，這餅子裏面還放了蔬菜呢, 要是能放上個雞蛋就好了, 再加錢我都願意的。”
本來就沒有搶到餅子正在遺憾的男人們更加遺憾了, 都是附近家屬院的，基本上都互相認識, 看着他們嘚瑟的樣子索性直接趁着他們不注意直接對着餅子就是一口。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珍把這些人的話聽了進去, 牢牢記在了心裏。
她現在只是做最簡單的土豆餅子, 賺不了太多的錢，可是如果加蛋甚至加肉呢？蘇家的兔子和鴨子都已經重新開始形成規模了，尤其是兔子，這東西老能生了，一只又能長老大，總是直接賣給集市上實在不劃算，如果是放到自己這邊……
還有農村家家戶戶散養雞的雞蛋，村裏人都舍不得吃，都拿來和城裏人換糧票了，只是知道黑市的城裏人數量在整個城市的城裏人裏面實在是杯水車薪，還有很多城裏人想要買雞蛋只能去供銷社和菜市場，那價錢比黑市的要足足貴上一半兒。
她可以按照比黑市上稍高一點，比菜市場稍低一點的價格從村裏人那裏買雞蛋，從自己家那裏拿兔子，然後按照他們的需求在原有的基礎上添加售賣。
誰要是想買炒好的兔肉丁，她也可以直接賣，就比雞肉價格要稍微高一點就是。
要不怎麽說人就是不能在家裏閑着，一定要給自己找點事情，蘇珍滿腦子都是賺錢的念頭，喻傑直接就被她扔在了腦後頭。
女人嫁人确實是一門學問了，如果兩個人彼此之間都沒有多大感情，婚姻就是一種折磨；如果女人對男人愛的深沉，男人卻只是對女人興致缺缺，那麽女人在婚姻裏面就會飽受折磨；如果嫁給了互相喜歡的人，那生活就是甜甜蜜蜜；如果嫁給了單戀女人的男人，那麽恭喜你，可以享受幸福了。
喻傑對蘇珍的話言聽計從，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那都直接就一口氣答應了下來，當聽到蘇珍想要回鄉下收購雞蛋的時候，直接就一挺胸膛：
“這麽簡單的活兒哪裏還用我媳婦兒，你放心，等到下次趕集的時候，我直接給我那些大車隊的兄弟們說一聲，讓他們給你去村裏面收一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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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脈好辦事，這個道理無論在哪裏都是通用的，盡管現在喻傑已經到了城裏畜牧站工作了，他以前積累的人脈也完全沒有荒廢，再下一次趕集的時候，前明坡村接替喻傑工作的小夥子直接就給蘇珍帶來了三只足足五六斤的肥兔子和滿滿當當三籃子雞蛋。
這兔子是蘇家自己養的，有了上次的教訓，在晚上的時候，蘇家就把兔子鴨子全趕到豬圈裏面，豬圈上面有棚子，旁邊都是石頭圍欄，就算再有人心懷不軌往裏面扔耗子藥，也落不到圈裏面的，白天蘇家的孩子們趕着去山坡上吃草，晚上趕回來在圈裏睡覺，運動量足，渾身的肌肉都結結實實的，沒有一點子肥肉，吃到嘴裏彈力十足。
農家自己散養的雞下的蛋更是滋味十足，這兩樣新出現的輔料才一上市就引起了附近居民們的強烈反響。
要說原來那土豆餅雖然也挺好吃，不過這些男人們可是都沒有打算把它當做每天必不可少的早餐的，偶爾家裏的婆娘沒有起床來吃一頓可以，整天吃，那就只有膩味可以形容了，就算再好吃，那也就是土豆，味道是怎麽也變不了的。
花錢吃土豆，就算價格挺便宜，這些人也是覺得不值當的。
可是加上雞蛋和兔肉就不一樣了。
就算城裏和農村不一樣，各種物資比起來農村要發達充裕一些，肉也不是每家都能吃得起的，農村生活雖然貧困，各種娛樂方式要少一些，可是只要努力又會做，頓頓都能有魚有肉蛋，城裏就不一樣了。
城裏人有糧票不假，可是城裏人沒有屬于自己的土地，不能種東西，只能用糧票和錢購買；城裏人也沒有那種大院子能夠養雞養豬，想要吃到雞和蛋得去供銷社買或者親自下鄉去農民們那裏收購，農村人羨慕城裏人，城裏人其實也有不少羨慕農村的，光憑借他們那點子工資想要吃肉也不是什麽輕輕松松的事情，一看到蘇珍這裏可以加雞蛋和兔肉，最關鍵的是價格還便宜，比他們自己買回來做要便宜的多，一個個都高興的快要發瘋，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吃這個。
加一個雞蛋一份兔肉才三毛錢，實惠啊。
就是每天都限量挺不爽的，就只有四十來個，還只有早上才有，他們想要下午給孩子們帶一個都不行的。
希望多多益善的呼聲越來越響亮，甚至已經有同個家屬院的其他當媽媽的拐彎抹角希望蘇珍能夠把手藝教給她們的了，喻傑在畜牧站那邊也備受關注，他本來就有一手養動物的好本事，蘇珍每天做的餅子也确實好吃，兩樣都入了領導的眼，短短幾天，喻傑就從一個普通基層員工升級成了正式的員工，享受畜牧站老員工的所有待遇，跑腿這樣的累活已經和他徹底沒有了關系。
喻傑原本以為是自己的本事終于被領導看到了，哪成想他才剛剛升職過了幾天，領導就憋不住了，走到他旁邊敲了敲桌子：“那個小喻啊，你老婆每天做那個土豆餅，你知道吧？”
整個畜牧站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兒，兩個耳朵直直的支棱着，暗中關注這邊的動靜。
提起來蘇珍，喻傑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他就摸了摸後腦勺，露出一個幸福的傻男人的笑容：“知道啊，她說人不能總是在家裏面憋着，要不然就容易胡思亂想出事情。”
領導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正好認識一家子自己做餅子的不相幹了，爐子都是現成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看你媳婦需要不，我就從裏面周旋周旋便宜讓你們拿下了，只要你們以後多做點餅子，讓咱們單位的都能吃上就行，你看行吧？”
喻傑算了算畜牧站的人數，也不咋多，尤其是他們這個部門的，也就二十來個人，蘇珍稍微多蒸兩個土豆也就出來了，不過他還是疼老婆，一點也沒有替蘇珍做主的意思，只是好脾氣的笑了笑說道：“那我得回去問問我婆娘，這早起做餅子可是挺累的，她跟了我，我就不能讓人家做不喜歡的事兒，我得回去問問她的。”
他的這番話說的領導是若有所思。
領導和他老婆當初也是自由戀愛，在這個時代算是走在了最前面了，可是兩個人結婚以後就經常吵架，尤其是孩子大了，領導當了領導以後，他們兩個更是三天兩頭就是一吵，既然是自由戀愛的，那感情自然是很深厚，領導也想和老婆恢複剛結婚時候的樣子，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只要兩個人一開口，過不了一會兒就得吵架，他覺得自己婆娘不可理喻無理取鬧，婆娘覺得他變得越來越陌生在家裏面還拿出來當官的那一套，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岌岌可危。
原本領導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婆娘的錯，看看喻傑，他好像知道為啥他們兩口子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差了。
當天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領導專門買了老婆最喜歡吃的飯菜，又咬了咬牙把老婆以前說過的很喜歡的碎花裙子買了下來，還專門絞了面，刮了胡子，整個人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他自己一看都覺得仿佛回到了十八歲，回到家以後也沒有再和以前那樣子絮絮叨叨反複說工作上的不容易，反而是直接把禮物放到了桌子上，來到廚房裏面，對正在忙碌的老婆打了聲招呼。
“今天晚上不用做晚飯了，我在外面買菜回來了，你最喜歡吃的那幾樣。”
領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體貼過了，領導老婆很驚訝的轉過了頭，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煥然一新的領導，曾經的甜蜜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趁着這個好機會，領導把飯菜全端上了桌子，然後把花裙子遞給老婆：“你想要的。”
又撓了撓鼻子，加上了一句：“這些年來，你辛苦了。”
領導的老婆就紅了眼眶。
她也不想兩口子整天吵架，對孩子的成長多不好，可是她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個男人每天回來都帶着一身的煙味兒，張嘴閉嘴都是抱怨工作上發生的不愉快，最後酸溜溜的來一句“還是你們女人好，整天在家裏什麽都不幹”。
直接就把她辛辛苦苦的努力，為了家庭的安穩做出的犧牲全部否認了。
當初她也是能夠獨立自主賺錢的青年，之所以退下前線回歸家庭，正是因為領導想要一個幹幹淨淨，回來就能吃上熱乎飯的家，也想讓那時候還沒有出生的兒子以後有人照顧，剛開始她操勞家裏的時候，領導還是好好的，回來也會幫着做家務，說一些生活上碰到的有趣的事情，她也會和領導說一說今天大家聊的八卦，後來慢慢的，領導升職了，遇到的各種事情多了，和她的共同語言就開始拉大了。
領導談論員工的管理，她談論今天從王大姐那裏聽到的誰誰誰家的男人找小三了。
領導談論今年家畜的産量問題，她談論今天從周大媽那裏聽到的誰誰誰家兒媳婦出軌了。
領導讨論怎樣才能讓下面的農民來給動物接種疫苗，她讨論誰誰誰家的小孫子終于不尿褲子了。
領導：……
咱能換個稍微上檔次一點的話題不？
行啊。
于是下次的話題變成了聽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以後可不能變心的。
這根本就沒有辦法溝通的。
今天晚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讨論工作上面的事情，只是在回憶他們年輕時候的點點滴滴，兩個人難得沒有吵架，看着老婆那開開心心的樣子，領導也覺得心裏面舒服，想想喻傑說的“人不能總是在家裏憋着”，他覺得還是有道理的，想想自家婆娘當初在外面幹活時候那精明能幹活潑機靈的樣，再想想現在這種沒事惹三分的樣子，領導摟緊了自家婆娘：
“我們那邊新來的員工，人家老婆打算開個早餐鋪子，你看看要不要跟着折騰折騰？”
“我不是覺得你在家裏面不好，只是希望你能多出去和人接觸接觸的，你看咱兒子也大了，你肚子也一直都沒有動靜的，正好出去換換環境調節一下，搞不好就有了呢，你說是吧？”
領導老婆又期待又害怕：“你說，人家會不會不希望我過去幫忙啊？”
“他敢！”領導一拍桌子，“我可是他領導，再說了，你過去又不是幫倒忙的，不用心虛。”
“那，那我就過去看看，要是我實在不喜歡，我就不幹了。”
領導是真心覺得這個活兒不錯，又能給老婆找點事兒做，又不算太累，最重要的就是個早餐鋪子，也就累一上午，下午就能歇着，有心想要勸，想想喻傑說的“要尊重老婆的選擇”，也就不再堅持了，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你不用怕，反正不管你到底做啥選擇的，我都支持你。”
蘇珍想要爐子，領導想讓自家婆娘找點事情做，兩邊一拍即合，一個星期之後，領導老婆和蘇珍一起出現在了這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旁。
“劉冉姐，你別擔心，咱們在家裏面不是都練過了，有人來要餅子，咱們就把沒烙的餅子用這個鐵板爐子給烙好，然後放兩把青菜碎，要是有人說想要加肉加雞蛋的，咱們再加肉加雞蛋，然後卷起來，找旁邊這個油紙稍微一包，給他就是了。”
劉冉是領導老婆的名字，她顯得很緊張，就算蘇珍這麽說，她也沒有感覺放松下來，反而更是覺得頭腦發暈。
“妹啊，我覺得不行。”
蘇珍也不敢為難她，畢竟是男人的上司的老婆，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恐怕喻傑在那邊就有罪受了，只能是把心裏的不快憋在心裏，先把她扶到了一邊站着，看看天色，已經快到往常那些人出來買早飯的時候了，她為了照顧劉冉，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出來賣早飯了，不知道那群人到底還會不會買自己的東西。
她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等到往常的那個時間一到，陸陸續續有人從各個大院裏面出來了，本來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們，一看到她，兩只眼睛都亮了，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直接就從屁股口袋裏面掏出來五毛，一臉悲壯：“這是我這個星期最後的零花錢了，妹子你就可憐可憐哥，多給我放個蛋多加點肉吧？”
“大哥，你可真是有意思，行嘞，看在你是今天恢複出攤第一個上門的，我就給你多放個雞蛋，多加兩勺子肉，你看看我們這設備變得夠好的吧？都能直接讓你們看看過程了，這現做的和以前做好的不是一個味兒，現做的酥脆着呢，肉也是今天早上剛炒好的，噴香，雞蛋是從下面收上來的土雞蛋，你看看，這黃多亮堂。”
蘇珍一邊和這個大哥談話，手裏面的動作也不含糊，才一會兒就做出來了一個土豆餅子，專門多放上了一個雞蛋兩勺肉，塞得滿滿當當的，用油紙稍微一包，那大哥也不嫌燙，直接就上嘴一口，燙的活蹦亂跳，卻滿意的就是一聲長嘆：“我想了一個星期了，可算想到了，到底是咋想的雞蛋和餅子還有肉在一塊的，你他娘的可真是個天才！”
蘇珍：……
謝謝大哥哦，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說髒話。
劉冉在一旁看着蘇珍忙忙碌碌的樣子，只覺得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芒，讓她羨慕的不得了。
看看蘇珍再看看自己，劉冉深深陷入了自卑。
她以前怎麽就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弄點事情幫着家裏面減輕一下壓力或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呢？
蘇珍現在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做知心妹妹，她忙着烙餅裝肉一團亂，根本就沒有時間照顧劉冉，偏偏就在她最忙的時候，肚子突然咕嚕嚕叫了一聲，緊接着就是一陣劇痛，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從小腹直沖向屁股，她心裏暗罵一聲糟糕。
肯定是昨天放在外面的剩菜變味了，她今天早上聞了聞，覺得味道不大，應該沒啥影響，沒想到這後果來的這麽快。
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蘇珍都怕自己憋不住直接就露出來了，可是這攤子又不能直接扔在這裏，這裏面的兔子肉和雞蛋可都是好東西，還有這帶鐵板爐子和煤氣的小車……蘇珍左右張望了一下，把目光定在了劉冉身上。
“劉冉姐，你幫我看一下攤子，我有事得回去一趟，你就按照我說的那樣子做就好，我剛才做了半天，你也看到了吧？”她還想要再多說一些注意事項，然而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根本就不給她太多的時間，蘇珍撒腿就往家屬院廁所那邊跑，劉冉拿着鏟子手足無措，被等在那邊的人群催了兩句，才急急忙忙走到了攤位旁邊，深呼吸幾下子，按照蘇珍交代的那樣子做了起來。
這土豆餅子都是蘇珍今天早上提前一個個分好的，現在只需要烙餅，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再加上她也是經常在家裏面做家務的好手了，這點事兒根本難不倒她，第一個還顯得有些不太熟練，做了幾個之後她的動作就明顯的圓潤流暢起來了，劉冉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能夠做的這麽好，随着一個個顧客心滿意足的離開，她只覺得自己的自信心慢慢的恢複，好像生活中也沒有那麽多的負能量。
蘇珍這肚子确實是被昨天晚上放的菜給折騰壞了，等到她終于覺得差不多了，重新回到這邊的時候，劉冉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開始收拾攤位了，看到蘇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妹！”
劉冉的長相是真的不錯，城裏姑娘，大眼睛高鼻梁，兩條鞭子粗又長，也就是因為原本不怎麽自信顯得有些陰沉，現在自信已經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了，盡管還只是一點點，可是也和原本畏畏縮縮小家子氣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兩個人把攤位收拾好了，劉冉看出來蘇珍身體不太舒服，自己把車推到了儲藏室裏面，邀請蘇珍去自己家坐坐，喝兩口水，蘇珍摸摸自己的肚子，只能搖了搖頭：“不了，我家閨女還在家裏呢，她還沒上初中，我怕她一個人在家裏面害怕，要不，你上我家來吧？”
她認為劉冉是不會到自己家來的，畢竟她們家可是頂樓，就算是這一周教劉冉做餅子，都是去的劉冉家，因此才敢放心大膽的問出這個問題，盼着劉冉趕緊走自己好重新蹲坑，前提是得先回家一趟多帶一點衛生紙。
劉冉是個傻大姐，她一點也沒有聽出來蘇珍的拒絕，反而興高采烈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好啊！我早就聽我家那口子說你們家有個特別可愛的小閨女了，我家是個小子，我一直都想要個閨女，就是一直都不好意思說，正好我這次過去看看。”
蘇珍：……
想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