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夏天結束了

蕭瑾在國外差點染上了毒瘾。

他跟着那個所謂的朋友去賽車,又認識了更多魚龍混雜的“朋友”,但蕭瑾心中多少留有一杆秤,他們拉着他去地下賭場時,花的是蕭遠山的錢,到的是人家的地盤,蕭瑾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真金白銀地對方喂了不少錢。等籌碼越加越大時,他才擺擺手,示意司機來接,自己到時間得回去了。

他就算再敗家,那也不能一直當傻子。

“這才幾點啊,讓你那司機再等會啊。”

這群人都是早混社會的人精,哪會看不出他是在找借口開溜,三三兩兩攔在他面前,用蹩腳的中文阻止他離開。

蕭瑾神經都緊繃起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硬着頭皮稱自己要先去上個廁所。

然後就在廁所看見了帶他來的那個同學,身形消瘦的少年手裏捏着嗎啡針劑,朝着手臂紮進去,棕色的液體緩緩推入,他發出滿足的謂嘆,問道:“你要來一針嗎?”

廁所的窗戶本就碎了一個窟窿,蕭瑾補了一腳,從廁所倉皇出逃,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上了門口等候多時的奔馳,殃及池魚,害得司機和黎叔白白送命。

車禍現場兩輛車相撞,肇事者逃逸,死亡人員兩人,唯有在後座的蕭瑾安然無恙。

警笛聲呼嘯着打破了他這些天來的虛幻陷阱,蕭瑾渾渾噩噩從醫院出來,手裏攥着黎叔身上留下來的“遺物”——可以聯系家裏的手機。

闖了禍,他下意識第一個電話打給他哥,結果沒人接,第二個電話打回家也沒有人接,當地時間是下午,而中國正值晚上。

蕭瑾揣着那架手機,回去收拾了東西後趁保镖不注意,趕上了回中國的航班。

見到心念的人時,僅是一眼所有荊棘便退至身旁,在覺得習以為常的黑暗夜晚,也能生出起死回生的楚楚希翼,昔日光陰也罷,總歸能救贖了他不肯皈依于此的茕茕飄零。

許久不見,他哥眉眼生得愈發出彩了,穿着白色的襯衫,氣質清冽。蕭遠山和殷雪榕陪着他從車上下來,笑容可掬。

當真是父慈子孝,滿目和諧。

蕭瑾站在馬路邊看着他們進屋,趕路而來的熱汗在暮色下逐漸冷卻,風吹過來時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知後覺才發現,已經十一月了。

日月相逐,歲月貧瘠,什麽都沒有剩下,他的夏天真的結束了。

A城依舊是車水馬龍,燈火輝煌,再多的熱鬧绮麗也不過是日複一日的平常,沒有人注意到他什麽時候回來,又是什麽時候走的。

他頭發被風刮得有些淩亂,眼下生出淡淡的黑眼圈,盯着候機廳的椅子一動不動。架不住一張臉生得好,不多時對面就坐下一清潔阿姨,懷疑他是丢失了財物無處可去的可憐人,便問:“小夥子,需要幫忙嗎?”

蕭瑾剛要說些什麽,緊握在掌心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原來是蕭遠山終于從某位保镖口中得知黎叔離世之事,發來消息:事情我會找人處理,你別在外面瞎跑。

并給他轉了一筆錢。

蕭瑾擡頭沖着身前的阿姨笑了笑,“我有錢,不需要幫忙。”

蕭遠山給了他那麽多錢,現在自由也得到了,他還有什麽好不滿意的?

回到紐約後,殷雪榕曾打來電話,蕭瑾只說自己很好,讓他媽勸蕭遠山把保镖都撤了,自己不會再想着逃回中國。

至于後來蕭珏的電話,他再也沒接過。

之後A城也發生了件大事兒——代家老爺子病危,所屬的各處勢力重新洗牌,在各董事的推波助瀾下,代昇親媽暫時得勢,而遠在英國的代昇也獲得了更多的主動權。

接到代昇電話時,蕭瑾先是默默訂好了機票,随後二人默契不減,一唱一和就把蕭遠山給忽悠了過去。

代家未來都是代昇說了算,蕭遠山不會阻止雙方的合理“邦交”,于是蕭瑾得以連夜挪窩,等事情都安排妥帖後,代昇讓司機載着他們在商圈轉了轉,随後車停在了酒吧前。

蕭瑾留在倫敦讀大學,這二人湊到一起,又開始在學校混得風生水起,成日沉迷于各大酒吧和會所,相貌出衆又出手闊綽的貴公子向來可以吸引很多的男男女女前赴後繼。

一開始蕭瑾挑花了眼,幹脆全招惹一遍,身旁一天換一人,連帶着幾個星期都不重樣。

用代昇的話來說,成年人根本就不需要多餘的虛情假意。

蕭珏在國內享受着天才大少爺的榮光和父母的寵愛,那他這個被蕭家抛棄的另一個兒子又何必虧待自己?他要錢財和名望,為了蕭家的家産,他也得回國。

蕭瑾八年後回國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先向各上流圈子展示了一下蕭家小兒子留學歸來的成果,把風流浪蕩的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

臉也招人,那雙眼睛生得春生桃花秋帶水,尾似游着一灣魚,卻綴着輕佻和浮麗。

和蕭家另一位差得遠呢。

蕭瑾對此嗤之以鼻,他摟着剛認識的女人踏入金碧輝煌的大廳,一眼就看見他那個多年未見的哥哥,聽說是國內頂級學府剛畢業的研究生,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白金框眼鏡,逢人敬酒就優雅友善地應下,斯文有禮就是話少,依舊是個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

不知是不是剛畢業的緣故,蕭珏在人群中還是略有局促的樣子取悅了蕭瑾,門口傳來的笑聲引起了衆人的注意,蕭瑾邁步上前奪過他手中的紅酒杯一飲而盡,對上蕭珏的怔忪的目光,嘲諷一笑,道:“哥哥這種好學生,剛畢業還是不要喝太多的好。”

可轉眼,他就在花園裏撞見了正在抽煙的好學生。

蕭珏穿着一身精致剪裁的白色西裝,包裹着修長的雙腿和高挑的身材,嘴裏咬着煙蒂,猩紅的火光一閃一閃。

天色已近薄暝,眼鏡前飄散着霧氣,除了隐約着模糊喧鬧的別墅那頭,只有眼前的剪影細致而分明。月光灑下來,他哥就站在樹下,單手插在褲兜裏,偏頭冷漠地看着他,整個人長身玉立,雙眼纏綿在月色中,隐去了其中一閃而過的瘋狂與陰鸷。

沒人會把眼前人和“書呆子”聯系起來。

蕭瑾穩了穩心神,嗤笑:“裝的真像。”

聽見不遠處女伴呼喚自己的聲音,蕭瑾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繼續摟着美人挑釁蕭遠山去了,他就喜歡看他爸怒火中燒又不能當衆打他的樣子,真痛快。

他在國外從未慶過一次生,沒想到剛回來就遇上這麽個日子,A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蕭遠山愛面子,暫時不能發作,他爹吃癟的黑臉在蕭瑾看來可謂是真是相當精彩。

可惜春風得意的蕭少爺很快就馬失前蹄。

他前腳剛帶着妖豔女郎在蕭家宴會上招搖過市,後腳就喝得不省人事還被發瘋的親哥有機可乘,抗進房裏綁着雙手操了一整夜。

滾燙的陰莖破開緊致的甬道,把白濁都堵在裏面,他張着嘴被迫吞下唇齒交纏的津液,胸前柔嫩的乳首破了皮,被含進嘴裏舔舐。

蕭瑾不明白蕭珏為什麽突然就發了瘋。

一晚的混亂已經讓他無力思考,睡夢中全是那雙偏執赤紅的眼睛和那句令人驚駭的話。

——你是哥哥天生的情人,生下來就該被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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