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0.25【一更】

明黛終于品嘗到了貧窮的滋味。

當初撥錢時, 她以為留下的足夠生活,可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花錢本領。

住要住的好,吃要吃得飽。

她體寒, 天稍稍冷一些就手腳發涼,真到了冬天, 幾件體面的棉襖少不了。

她做事下意識不願虧待賣力的人,打點時眼睛都不眨, 算賬時心都在絞痛。

七七八八加起來, 剩下的竟不夠了。

再像從前一般花銷, 她怕是活不過這個冬天。

還沒到退房的時辰, 明黛趕緊收拾一番,将借來的書冊打包好先送去書肆。

書冊最沉, 抱着吃力, 走路也不方便,明黛拖出一早備好的小書簍, 一本本放進去。

裝備完畢, 她半蹲下來, 将雙臂套進背帶裏, 發力起身, 瞬間憋紅了臉。

書與書簍的重量, 通過兩條一指寬的篾編背帶,全部落在明黛的肩膀上。

小小的身軀, 背負起生存的重擔。

明黛快走幾步扶住門, 确定站穩,才小心翼翼開門走出去,關門鎖門。

整個過程中,她甚至不敢直背, 須得身體前傾微微勾着,才不至于被重量帶的後傾。

一只手從後面伸過來,托在書簍底部猛地發力,明黛背後一輕。

她愣住,原地轉圈往後看,書簍跟着她轉,身後的人保持托舉姿勢,跟着她和書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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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一圈,明黛覺得這樣有些傻,站定扭頭,面露詫異:“你怎麽在這?”

她雙肩背着都吃力,秦晁單手托着,還一臉輕松。

他不答反問:“去書肆?”

明黛點頭。

他擡擡下巴催促:“那走啊。”

明黛的眼神順着他的臉,一路滑到他的手臂上。

秦晁眉頭一皺:“看什麽?助你一臂之力已經仁至義盡,還想我幫你背?”

明黛垂眼,只見肩帶松垮垮搭在肩上,雙肩毫無負重之感,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秦晁繼續催:“走啊!”

……

這日,往來路人經過一男一女時,眼神總要停留片刻。

窈窕蒙面少女背着一個笨重的書簍,卻半點不見吃力,步履輕盈。

細細打量,那篾編的背帶幾乎從她肩上懸空騰起,分明半點重量都沒壓下來。

她身後,高大的男人一手托起整個書簍,踩着少女窄窄的步子,依着她的速度前行。

面紗之下,明黛的臉色微紅。

這種感覺,讓她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與他手牽手招搖過市的場景。

非常不自在。

明黛試着輕輕墊腳佝背,想将書簍從他手裏解脫出來。

才稍有動作,身後傳來男人不悅的呵斥聲:“把背挺直!彎腰駝背哪有女兒家的儀态?”

明黛被他吼得一愣,轉頭看他。

秦晁一臉不在意:“如何,我說錯了不成?”

明黛覺得他今日格外古怪。

擺着嚣張冷傲的樣子,做着細致體貼的事。

明明是他一貫的樣子,卻又不像他。

明黛站定,晃了一下背上的書簍:“你把手拿開。”

秦晁挑眉:“為何?”

明黛眼神閃爍,将面紗往上提了提,壓低聲音:“光天化日人來人往,你一個大男人似條小尾巴跟在我後頭兜着書簍,太奇怪了。”

秦晁靜靜地看她一眼,“好啊。”

兜着書簍的手忽然撤回,所有重量重回明黛肩頭,她猝不及防,整個人被帶的後仰,驚呼出聲。

下一刻,男人的手重新托起書簍底部,向上發力,連人帶簍一并托穩。

明黛驚魂一瞬,險險站定,耳邊傳來男人的低聲沉笑和無情的嘲諷。

“明明背不動全部,分兩次背過去,腿會斷嗎?”

“是該誇你懶,還是該誇你做事喜逞強托大?”

他話說得不客氣,卻正正好戳在明黛心窩。

她再能适應環境吃苦,骨子裏也是不願吃苦的。

能一趟運完,為何要分兩次。

長痛不如短痛嘛!

至于逞強托大……

純粹是她錯估自己的實力罷了。

然而,她并不是理虧時還據理力争的性子。

秦晁眼見她眼珠滴溜溜的轉,便知她面上安靜,心思不歇。

他收了笑,冷冷道:“臭講究。”

明黛眼一動,迎上男人的黑眸。

他語氣是冷的,眼神卻是暖的。

……

再次啓程,路人終于不看他們了。

明黛背着一個空蕩蕩的書簍子,背脊依舊直挺。

一旁,秦晁将所有書抱在懷中,慢悠悠走在她身邊。

他看着少女挺胸直背的模樣,心想,還是這樣瞧着順眼。

娴靜端雅也好,靈動俏皮也罷,這幅端正的姿态永遠不變,于舉手投足間自成氣勢。

她不是他,永遠不必面對難堪的困境,永遠不必被迫屈服。

她就該愉快且光鮮的活着。

才走兩步,明黛仍覺不妥,試圖與他商量:“你放一些進來吧。”

她準備這個簍子就是未免抱書前行,眼下他一人大包大攬,顯得她這份準備相當多餘。

秦晁本就是依着她的步調走,長腿的優勢完全受限,此刻像是被她鬧煩了,板起臉來。

“你磨磨唧唧的功夫,我們已經到了!”

又像是服了她,他走到她背後,擡腿接住懷中一半重量,騰出一只手,丢了一本書進去。

不耐煩的問:“可以了吧?”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過來,放開步子,按照自己的步調朝書肆走去。

“你……”明黛哭笑不得,晃了一下背上的書簍,只有孤零零一冊書。

這人,真叫人服氣。

……

以往,都是明黛獨來獨往,取書還書。

她字好,人和氣,守時不誤工,又有一番“凄慘身世”加持,偶爾多借幾本書,掌櫃也無二話。

但今日,她心中多了個小盤算。

之前,她意在對付秦家,不懂得地方必須自己看書學,或是向解桐請教。

一時之用,無需全都用買,這才想了個抄書用借書抵的法子。

但現在,秦家事情已了,她又陷入拮據,所以……

她想同掌櫃商量,從今日起,她能不能改換成抄書結工錢。

只是,她從未有此窘迫,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秦晁冷眼旁觀,将她的細微神情盡收眼底。

以她的性格,若接受解桐過多錢財,反倒會被綁住。

她既打着了解此事便離開的主意,自然不會與解桐有過多牽扯。

沒嘗過窮苦的滋味,也沒在此事上向人低過頭,如今連開口讨要工錢都遲疑。

哪還有半點當日在秦家人面前的威風?

秦晁活了這些年,早知這世上沒有絕對公平。

有人生來窮苦,有人生來就不是為了那三瓜倆棗發愁的命,自有人将最好的捧到她們面前,叫她們踩着這份殷實的底子,走到更高處。

最難最恨時,秦晁不是沒有嫉妒過那些生來好命的人。

恨不能立刻有只手将他們自神壇拉下,一并滾入泥濘,讓他們也嘗嘗怎麽都摸不到希望的滋味。

但面對她,這想法就變了。

他心甘情願成為她腳下殷實的基底。

或許,憑她的本事,此刻的窘迫也只是一時之境。

用不了多久,她能夠完全适應,自如應對,會想出更好的營生之法。

但即便只是一時,也不該叫她來經歷。

……

借書一一放還,掌櫃也将上一次的工活清查完畢,明黛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

從旁忽然橫來一條手臂,明黛只覺肩上一沉,被那條手臂勾得一晃,撞入主人懷中。

秦晁将人勾過來,搭在她肩頭的手一松,往下落在腰側,改為虛扶狀将她護着。

他側首看她,眼裏含笑:“幾句交代,娘子怎麽磨磨唧唧的不開口?”

明黛正在腦中演練如何說服掌櫃改換結錢的方式,結果被他一言不合抛來的戲砸得滿眼迷茫。

掌櫃的注意力被秦晁拉走,又在聽到他那句“娘子”的稱呼時,将目光落在他腿上。

“這位郎君是……”

秦晁微微含笑,抽出手,向掌櫃搭手見禮。

“在下秦晁,江氏之夫,承蒙掌櫃心善德厚,令內子得諸多照顧,在下感激不盡。”

聽完,掌櫃越發盯住他的腿:“不、不是說你……”腿斷了嗎!?

秦晁捏住衣擺往旁一甩,露出修長有力的長腿。

“內子每日床前侍疾,為在下誦讀詩文,撫平躁火,一份真情難能可貴,終是感動上天。”

他一本正經:“如您所見,已經大好了。”

明黛飛快抿住唇。

以往,她做這動作多是忍怒。

今日卻是忍笑。

掌櫃大驚:“竟有此等事奇事!”

秦晁面露難色:“得妻如此,是秦某之幸。”

“正因如此,才不能叫她繼續在外操勞。”

“今日在下陪同內子前來,一是為結算前工,二是為向掌櫃道謝請辭,往後,內子便不來了。”

明黛正看他演的起勁,聞言當即色變:“不可!”

她還想借這個掙些傍身錢,他怎麽胡說!

明黛攔住秦晁,對掌櫃連連賠不是:“我夫君胡說的,您別當真。”

“怎麽就是胡說了。”秦晁情緒到位,戲立馬逼真起來。

他将人往臂中一箍:“掌櫃,此事不必再商議。她每日燈下抄書,換來書冊為我誦讀,還要另尋工活掙錢養家,我實在不忍。”

語氣漸漸慚愧:“只為令我重拾讀書之樂再戰仕途,便叫娘子沒日沒夜操勞。”

“即便他日功成名就,也抹不去心中這份愧疚。”

明黛心頭一動,聽出秦晁的話外之音,默契生成不過一瞬之間。

秦晁道明原委,沖掌櫃再見禮:“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掌櫃見諒,就此告辭。”

話畢,根本不給明黛反抗的機會,牽着她往外走。

明黛掙開他,雙目因激動泛起水氣,隐隐發紅:“這樣好的讀書機會,你怎可放棄!”

“沒了這處,你又要向同村那個霸道戶借書,以往因借書被折辱的不夠,還要再去?”

秦晁微微挑眉,融着滿滿的驚訝。

她還自己編起來了。

他沉下臉,繼續撈着她往外走:“無妨。”

二人你推我搡的走到門口,掌櫃聲音赫然響起

“且慢!”

他繞出櫃臺快步走來,又一疊聲道:“且慢且慢!”

“江娘子,你字好守信,我們也算來往多回。此前不知娘子困境,一時沒有多慮。”

掌櫃作一番思考狀,旋即握拳垂掌:“你看這樣如何?往後你來我這處抄書,我按高出同行價格一成付報酬給你,又因你是良姑引薦而來,借書約定依舊,如此,娘子既可以剩了另一份工,郎君也有書可讀,豈不是兩全其美?”

高出同行價格一成,僅是個意思意思的說法,也是表态。

但對明黛來說,俨然是好事。

她當即要點頭,秦晁又攔:“且慢!”

這次,掌櫃和明黛都望向他。

秦晁并未一口應下,仍作難色:“近來天冷,夜間燈暗,還是再考慮考慮。”

掌櫃立馬明白了:“書冊抄寫裝訂,本也要等墨跡幹透,無滲墨污漬方才算數,并非拿來就能賣。交工時間亦可商量調整!”

秦晁陷入考慮的模樣。

明黛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秦晁這才猶豫着應下,卻道:“娘子近來有些勞累,可否容她歇息幾日,再接新活?”

買賣還在,一切好談,掌櫃也爽快:“好說!”

離開書肆時,秦晁順手撈起角落的書簍子,斜挂一側肩膀,抱手踱步。

明黛看在眼裏,并未向他要。

二人走出一段,秦晁幽幽感嘆:“娘子能掙錢,還能免我去霸道戶那借書受辱,真好。”

明黛眼珠輕動,學着他的語氣:“漲了工錢,保了書源,還得兩日閑暇,也很好。”

說完,二人對視一眼,又同時別開臉,各自輕笑。

明黛覺得這氛圍異常和諧,随口道:“你一度拿喬,就不怕演過了被掌櫃看穿。”

秦晁轉頭看她,眼裏夾着戲谑。

“當日是誰爽朗的告訴我,沒錢了就去掙?”

“可真到了這日,嘗到了個中窘迫,便連開口都遲疑不覺。”

明黛眼簾一顫,迎上他的目光。

他是知道了,故意這麽說,還是只當她揮霍無度才落得此境?

秦晁無意深究此事,轉而道:“你往日的聰明勁兒都去哪了?”

“別說你演技精湛,掌櫃一時難辨真假。”

“就是他真看出來我倆做戲,但凡開口留了你,你就能理直氣壯!”

他沖明黛挑眼:“你自己琢磨琢磨。”

明黛經他點播,很快想明白。

再多人情交錯,善心憐憫,既開門做買賣,那就是利字當頭。

她于掌櫃來說,身份來歷上工原委都不重要,抄的書好不好賣掙不掙錢才是主要。

掌櫃不止一次誇她字跡工整秀美,許多主顧說,詩文讀來都多了雅趣,很是好賣。

所以,方才的戲,他信了,會留;他不信,也會看破不說破,依舊留。

唯一的不同,是她用了個更體面的法子達成目的。

兩個人的戲碼,好過一個人的尴尬。

秦晁見她許久不語,問:“想明白了?”

明黛瞅他一眼,輕輕點頭。

秦晁來了興趣:“來,說與我聽聽。”

明黛既想明白了,也知秦晁方才是故意配合她做戲,免了她自己開口,讓掌櫃主動開口。

她笑笑:“其實,即便我自己開口,也沒什麽。”

秦晁看着她,沒有應聲。

明黛以為他在等下文,又道:“既然在商言商,就是各取所需。掌櫃與良姑多年好友,但良姑引我去時,他也是公事公辦,先講明規矩道理,再酌情寬泛。”

“所以,哪怕我直接開口,請他換個付報酬的方式,改為給我結錢,也可以理直氣壯。”

“我沒占他便宜,又沒霸道逼迫,怎麽就不能商量了?”

說到這裏,明黛有些赧然:“是我自己拉不下面子,才同你作出這等戲碼。”

“占盡優勢時,自是威風八面氣勢淩人,但勢若求存時,也得學會站住腳跟來低頭。”

“現在想想,若掌櫃早已看出,卻看破不說破,才是真尴尬。”

秦晁眼神輕輕移開,低聲問:“你以前也這樣嗎?”

他看着前面,聲音并不沖着她,周圍嘈雜,明黛沒聽太清:“什麽?”

秦晁笑笑:“前一刻還青澀好面子不知如何開口,下一刻就準備好有模有樣與人在商言商。”

他似笑非笑的看她:“好厲害啊。”

電光火石間,明黛腦中一嗡,響起一道聲音

【好像沒有什麽扛不住,沒有什麽不能适應。】

【好厲害啊】

似曾相識句式,好像有誰對她說過。

這番話,令她有些莫名難受。

秦晁見她有異,停下來問她:“怎麽了?”

明黛回神,搖搖頭:“沒事。好像想起點什麽。”

秦晁眼神一沉,仔細打量她。

明黛又笑道:“大概像你說的,雖然不記得事情,但現在的性子,多少承襲從前。”

她無意深究這個話題,轉而道:“對了,有東西給你。”

秦晁注意力瞬間被拉走,好奇起來:“給我?”

明黛談成買賣,又得開解,心情大好,領着秦晁回了客棧。

客棧裏還留着幾冊書。

明黛将它們從櫃子裏取出,放到秦晁面前:“送你的。”

秦晁遲疑的看她一眼,伸手翻看這些嶄新的書冊。

目光掃過名錄,秦晁的動作漸漸慢下來。

當年離開秦家時,他什麽都沒要,只帶走了母親手抄的書冊。

後來,他将那些書冊轉移珍藏,于靜夜無聲時取出翻看,有時情緒大動,會忍不住痛哭。

眼淚落在書冊上,字跡都被暈開,很難再辨認。

而今,她竟為他重抄了這些書冊。

但正如她所說,她要忙着上工,要顧着秦家和解家,剩下的時間與精力都不多。

所以,她并沒能把整箱書都重抄一遍,卻細心地挑選了當中被他毀的最厲害的幾冊。

包括她偷偷取走的那一冊。

現在想來,與其說她是偷偷取走,不如說她是故意取走。

揚水畔那晚後,胡飛與孟洋都以為她負氣離開,不告而別。

但他一看書箱,就能猜到是她動了。

其實,她早已把自己的意圖告知給他。

秦晁想起了第一次與她同住客棧,在隔壁聽她忙進忙出那些日子。

她将每一日安排的滿滿當當,夜深了房中燈火還亮着。

那時,他對她做了諸多揣測,不乏有懷着惡意,覺得她是要籌謀什麽,搗亂他的選擇。

現在他才反應過來,那些日子裏,她回到客棧點燈至深夜,或許是撐着瞌睡,在為他重新抄書。

偏偏她做了許多,到頭來都只用“報恩”二字輕巧帶過。

可她給的,已然多了。

明黛見他發呆,淺笑道:“你找我要臨別贈禮時,我沒想起來這茬。”

“今日你幫我搬書,倒是提醒了我。臨別禮物我已贈你,這個,權當你今日一番勞力的報酬。”

秦晁心中似有針紮,面上只笑:“好啊。”

他看着她:“我記得,你的房今日到期,你不續了。”

明黛點頭:“是。”

她想一次把書送完,不想來回走兩趟,也是怕誤了退房時辰。

“那走吧。”秦晁起身:“要幫你收拾嗎?”

明黛搖頭,她東西已規整的很好,簡單收拾一番就可以走。

她想起自己的囑托,問:“你想到有适合我住的客棧了嗎?”

秦晁看着窗外,漫不經心道:“想到了,有一處很适合你。稍後我帶你去。”

明黛十分高興:“多謝你。”

她未曾多想,帶着行李與他去見好友,路上她時不時找個話頭,秦晁有一搭沒一搭回着,偶爾擋在人群一側護着她,沒多久已走到小巷裏。

明黛說起下次回去探望阿公和秦心的事,才說一半,兩道身影俯沖奔來。

“晁哥!你到底去哪了!”

孟洋和胡飛在門口急得快自燃了。

孟洋:“姚枝不知發了什麽瘋,昨晚就跑到岐水找她哥姚平,嘴裏一直念着趙陽就是秦晁!”

“可姚平是跟着解小祖宗做事的,最近都在望江山連軸轉,岐水只剩解潛成守着!”

“解潛成把姚枝帶進自己房裏,兩人過了一夜,第二日他就帶着人去找解爺了!”

胡飛跺腳,給出重點:“姚枝把你的事捅出去了!”

明黛心頭一顫,轉頭望向秦晁。

二人跟秦晁叨叨完,這才看到明黛。

“嫂子……”

再見明黛,二人的心态完全不同,連聲音都小了。

“晁哥,怎麽辦啊?”

秦晁由始至終都很平靜,甚至笑起來:“多大的事,把你們急成這樣。”

明黛眼神微變:“秦晁?”

秦晁看向她,沒事人一般:“剛才說到哪了?”

明黛沒答,他又自己想起來:“對,說到去看阿公。”

他伸手拍拍明黛的手臂:“先進去坐坐,我去處理點事,回來帶你去新住處。”

說完,他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明黛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他走得并不急,每一步都不帶猶豫。

仿佛心意已決,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挫敗小貴婦·黛·嬌花甜妻即将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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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10-24 22:42:07 ̄2020-10-25 20:17: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zz 10瓶;淺淡濃墨 6瓶;钰玦 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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