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一個人的生命有多重愛恨有多長，古蒂自己一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一閉眼再睜眼之後，他的生命如同輪回又回到了起始之地，就好象過去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場幻夢，經歷的那些愛恨糾結仿佛水中之花，似清似霧。
站在街角，仰頭看着白色外壁的高大建築，恍如隔世又近在眼前。
他是那麽的愛它，超越一切的愛着，可是，古蒂又覺得此刻的自己又不怎麽愛它。
“怎麽了？”
一大早被拉着跑來主場的勞爾還有點想睡，昨晚他們是連夜趕回來的，結果明明是要去訓練場的他們卻被古蒂拉着先看來聖地亞哥·伯納烏球場了。
“走吧！”
開着古蒂成年後給自己買的第一輛車，他們趕在整點前進了訓練基地。
目前卡斯蒂利亞的主教練還是老爹博斯克(Del Bosque)，古蒂知道下個賽季老爹就會去一線隊當救火教練，然後不到一年就會被巴爾達諾(e Valdano)替換，其原因不是老爹水平不行，而是現任主席拉蒙·門多薩為了自己的主席競選，結果最終他還是被桑斯趕下了臺。
在這個時期，西班牙國內足壇的各個俱樂部總是迷信‘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對于本國教練總是信任度不高，哪怕是老爹這種資歷的也得不到太多的信任。
不過，看着老爹背着手站在他面前，那記憶裏熟悉的面容一下子沖擊到試圖把曾經過往掩藏的心靈，曾經少年到青年的這一時期，在無數人懷疑自己诽謗自己的時候，唯有老爹堅定的相信着自己，哪怕自己表現不好他也會替自己說話，永遠相信着自己。
被人相信的感覺很好，哪怕那個偏執期很長的自己，老爹是自己永遠的支柱。
而他，已經有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老爹——三天前突然在現今的自己體內蘇醒，帶着混沌的記憶他翹了訓練，不接任何人的電話，然後拉着來看自己的勞爾繼續翹訓練，去外地看本賽季皇馬的最後一場聯賽。
“何塞！”
臉頰帶着兩團紅潤，身材已經發福的老爹面帶微笑的叫着他。
古蒂卻不由的身體一挺，站得筆直。
他這樣的反應讓一慣笑眯眯的老爹不由的一愣，他的這位愛徒一慣的自由奔放膽大妄為，從不知謹慎收斂為何物，雖天賦驚人卻發揮不穩不由的讓人感嘆失落。
這樣子的古蒂很古怪！
帶着懷念眼神看着老爹的古蒂，突然想到曾經的他在少年隊當助教的那段日子，為了那幾個讓他頭疼的小球員，他經常會打電話給老爹求救，結果老爹總會在幫忙之後感慨他當年也是讓他頭疼的孩子……
“發生什麽事了麽？”
老爹問。
“不，沒什麽！”
怔神之後的古蒂搖搖頭。
老爹盯了他幾眼後，沒有再問下去，“何塞，你不請假翹了三天訓練，我該怎麽罰你呢？”
就知道老爹會偏幫他！
勞爾鼓了一下嘴，偷偷瞪了古蒂一眼。
不是不知道如果按照規定的話他一定會被罰薪罰煉甚至會降去預備隊，只是可愛的老爹總是會不由的偏幫自己一下。
古蒂有些慚愧又不由的覺得有些高興，他眨眨眼，“跑圈？”
于是勞爾這回是狠狠的瞪了。
注意到兩位愛徒私下的互動，老爹呵呵的笑着，“只是跑圈？”
“那，罰薪？”
古蒂想了想。
老爹繼續呵呵，“噢～”
勞爾繼續瞪——我的薪水很低的好不好！
這個時期的青年球員的薪水相當低，僅僅普通水準的生活而已，勞爾又不象古蒂從十六歲起就額外兼職當模特掙外快，更何況古蒂他們家生活條件還算不錯，并不需要象勞爾一樣還要承擔一些家庭支出。
“加煉？”
古蒂繼續加碼。
老爹還是呵呵呵。
眼見得老爹的反應，古蒂鼓下嘴又撇一下，“勞爾你別瞪我了，這個假期來回加煉的所有費用都由我負責，再加一個月的晚餐。”
“成交！”
勞爾點頭。
古蒂撇嘴。
年輕時代的勞爾其實是個很天真的家夥，教練們喜歡他隊友們喜歡他，進了一線隊更是得到主力隊員們的偏寵和關愛，一直都有種不知世事的天真和純淨的氣質，可惜自從頂在前面的大佬們一個一個的離開，被迫背負上壓力的勞爾漸漸的失去了曾經的綿軟和天真，居然也成了足壇所謂的球霸一只。
而自己也是他壓力來源中的一部分，想想為了自己勞爾找教練找主席施加壓力，只為了不讓他被賣掉的那幾次——我欠你不少呢小子！
看着面前的雙子星，老爹笑笑，這是他們教練組一致認為将會成為足壇巨星的兩個小子，只要古蒂這家夥收一收心，認真一點，他們一定會是皇馬未來的核心瑰寶。
“那就這樣，今天訓練結束後，跑圈，加練，還有罰款200比塞塔（*）。”
看着老爹背着手悠悠然的走掉，勞爾撲過來抓住古蒂的脖子犯搖，“可惡可惡，要罰200、200，我一個月的薪水才是1000比塞塔啊啊啊～～～”
被搖的眼花的古蒂連忙扯下他的手，“呼呼，勞爾你太用勁了。”
“可惡！”
勞爾踢了他一腳。
看着模樣清秀的勞爾嘟喃的可愛表情，古蒂甩甩頭，甩掉腦海中冒出來的‘塔利班’勞爾，啧，時光真可怕，這麽可愛的勞爾居然會變成那種胡子大叔，好可惜。
在接下來的日子，古蒂和勞爾這兩位青年球員，在教練們的監視下，開始了堅苦的加練生活，以及，等待着1994年美國世界杯的到來。
“要和我打賭麽？”
“什麽？”
“賭這屆的冠軍是哪一個？”
“？？”
被戲弄怕了的勞爾瞪着古蒂，而古蒂笑眯眯啊笑眯眯，試圖拐帶勞爾答應自己的賭注。
“你如果猜中了，我出錢咱們去旅游，如果我猜中了，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真的？”
“說話算話。”
“那，”勞爾想了想，“我猜冠軍是阿根廷。”
他的答案并不出古蒂的意料，這個時候的西班牙還只是歐洲二流球隊，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賭的，而阿根廷——“為什麽猜阿根廷，是因為馬拉多納的複出麽？”
“是！”
勞爾點頭。
還真是天真可愛呢！
古蒂笑了，“那我賭巴西。”
“好！”
勞爾認真的和古蒂擊掌定下輸贏。
看着他黑色雙眸，古蒂笑笑，可愛的勞爾你輸定了！
（天音：14爺你真是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班牙在2002年進入歐元區之前他們的貨幣名稱是比塞塔，和美元的兌換大約在1比50上下浮動，在1990年前比塞塔在ECU一攬子貨幣中的比率為5%，而1994年之前西班牙經濟整體狀況不好失業率比較高，所以我設定青年球員們的收入不多，僅能維持一人在當地的普通生活水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