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蘇恒的誤區

昨天那一章今天修了一下,細節上有改動,如果跟今天的有沖突,也別奇怪,往回翻翻應該是有改動。

見過趙醫生後,張先生突然沒了回公司的激情。走出咖啡廳,張先生将自己彙入商業區的人潮之中。聽人群熙熙攘攘,聽各種音樂喧鬧嘈雜,張先生放空自己,直到某家店裏飄出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在衆多雜音中,張先生準确地辨認出這句,繼而迷茫起來,從李然到蘇恒,他僅僅是想找個人一起老去,讓自己不至于那麽孤獨而已,為什麽會如此艱難?

雖然對着趙醫生,張先生可以無所顧忌地挑釁,但面對蘇恒,張先生卻陷入兩難。情感上,張先生放不下蘇恒,但是理智上,張先生猶疑了。這無關蘇恒是什麽樣的人,也不因為蘇恒可能存在的移情心理,真正讓張先生退縮的是,盡管已經自我剖白的徹底,并給予了蘇恒最大的信任,卻沒有換來對方哪怕一絲一毫的動容。

蘇恒并不信任張先生,如同防備着趙醫生、防備着蘇老夫人一樣的,防備着張先生。

這才是張先生去見趙醫生得到的最有用的答案。這個答案,同時給了張先生致命一擊。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了信任,那麽張先生憑什麽去相信,他和蘇恒可以走到最後?又憑什麽去以為,他真的不是楊越的替身?

張先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喝一杯。他翻了翻通訊錄,碩果僅存的那幾個狐朋狗友,泡妹子的泡妹子,陪客戶的陪客戶,還有個倒是兩不沾,人卻壓根不在本市,張先生索性關了手機,轉個彎去了以前經常光顧的一家gay吧。

傍晚的酒吧,懶洋洋地還沒睡醒,吧臺邊空無一人,張先生等了一會酒保才換好衣服出來。

“喲,稀客呀,你可是有半年沒來了吧?有人早就望穿秋水,向我打聽了好幾次你的聯系方式呢!”

“哦。”張先生興致缺缺,挑了個角落坐下,“先來瓶烈的。”

“怎麽?隔了大半年,還借酒澆愁吶?這得什麽仇啊!”酒保眨眨眼,給張先生上了瓶威士忌,順便上了半桶冰。

張先生不理會酒保的調笑,也沒動冰塊,倒杯酒一口悶幹,看的酒保目瞪口呆,“你可悠着點,別醉死在我面前,我可膽小。”

“我酒量你還不清楚?”張先生緩了緩酒勁,他喜歡烈酒下肚從咽喉燒到胃囊的那種灼熱刺激,也喜歡酒氣上頭後不用思考渾渾噩噩的昏沉,所以他愛喝酒,“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酒保聳聳肩,見怪不怪。張先生在這家gay吧知名度很高,長相佳,身材棒,尤其穿緊身牛仔褲,那腰線那屁阿勒股,簡直極品。他常年孤身買醉,不接搭讪,不接邀約,不少人早就對他虎視眈眈躍躍欲試,可愣是沒一個得手的。

入夜,酒吧人漸漸多起來,不少人開始偷瞄張先生這處角落。張先生不易醉,但喝酒上臉,醉眼迷離,兩頰駝紅,引狼指數頓時翻了N翻,可鑒于他一貫冷硬的氣場,酒吧常客裏一時倒是沒人敢貿然出手,但新來的,可就不一定了。

終于,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高個忍不住,給張先生點了杯血腥瑪麗。

看着面前猩紅的液體,張先生困惑:“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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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朝男人方向努嘴:“勾搭你呢!無知者無畏。”

張先生撇撇嘴,又幹了杯,“加一瓶,再給我幾片檸檬。”

被張先生當衆駁了面子,男人按捺不住親自上陣,“他的酒記我賬上。”說着轉向張先生,“怎麽?不愛喝調酒?”

張先生斜眼晲了他一眼,逆光下看不清楚男人相貌,不過他一靠近,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随之而來,張先生對這人的感官立即降到冰點,他稍稍将雞尾酒推開一些,“不好意思,我還沒落魄到買個醉還要別人記賬。”

碰了個釘子,男人臉色一時有些僵冷,不過美人在前,不一會他又緩下語氣,主動湊近:“就當大家交個朋友嘛,何必拒人千裏?嗯?”

不得不說,男人很懂得發揮自己的優勢,他的聲音很有質感,尤其壓低嗓音的那一聲嗯,沒點經驗的,估計得酥了半身。

“我叫錢舒,不知道怎麽稱呼你?”

張先生滿心不耐,他本身心情不佳,這人還不長眼色地帶着香氛一個勁往身邊湊,擱平時,張先生估計早就一杯番茄汁澆到了他腦門上,讓這熊貨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血腥。

媽的。喝高了的張先生渾身沒勁,只能心裏暗罵,順便拍桌子結賬,起身走人。

張先生才站起身,被男人趁勢拉住胳膊,慣性下一頭栽到男人懷裏。張先生還沒來得及掙紮,異變突生,男人被扯離,接下來就是一陣拳頭打在肉體上的悶響,桌椅酒杯碰撞的雜亂,人群的騷亂,以及男人的呻阿勒吟咒罵和呼救。

眼見着兩人要見血,張先生抖着手将吧臺的那杯血腥瑪麗潑向了蘇恒。

張先生回過神時,人已經被帶離酒吧,拖着走在酒吧後門的暗巷裏。

“蘇恒,你放開。”張先生渾身綿軟,使不上勁,但頭腦還勉強清楚,知道拉着自個的人是誰。

“放開?”蘇恒停下腳步,張先生沒反應過來,一個踉跄,腳步不穩,背靠牆壁才勉強沒有摔倒,張先生氣還沒喘勻,就感覺到了一股氣流貼着臉頰而過,耳邊響起拳頭砸上牆壁的悶聲,“我有沒有說過,就算你成了一具屍體,我也不會放手?”

“差不多說過吧。”張先生呼出一口酒氣,“我建議你買個冰櫃,不然你也留不了多久,最多半個月,你就會發現,你留住的不過是一灘屍水。”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舍不得你?”蘇恒怒極反笑,他掐住張先生的脖子,不帶力道的,用拇指輕輕摩挲動脈,語氣卻輕快起來,“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畢竟我還想着跟你白頭偕老呢。”

說着他鉗住張先生胳膊,半強迫地将人弄進暗巷外的一輛不起眼的大衆上。

“老吳,去市郊。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吧?”

“Boss放心。”

“對了,順便找個人去照顧土豆,還有,給他弄個辭呈。”

“明白。”

張先生昏昏沉沉地被帶到一棟郊區的小樓,粘稠的夜色裏,張先生絲毫辨認不出身在何處。蘇恒沒收了張先生一應随身物品,哐當一聲将他鎖在床上。

張先生盯着被鎖住的左腳困惑,這困惑沒持續幾秒,他便抵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不得不說,在這場感情的角逐裏,表面上看蘇恒處處賠小心,是張先生占上風,可細細追究起來,張先生早就敗得一塌糊塗。醉酒後的張先生任何情況下都能在蘇恒身邊安然熟睡,這份下意識的依賴,早就注定了他飛不出蘇恒的牢籠。

蘇恒在床邊靜默。

他的內心同樣天人交戰,李先生的調查資料,蘇恒已經看過,過去的陰暗與當下交織碰撞,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勉勵維持的某種平衡正在分離崩析,他無法判定趙醫生所言真假,正如同他無法判斷自己的意識究竟多少屬于自己,甚至于,他已經無法确定自己的存在。

這種懷疑在找到張先生時終于突破颠值,熟悉的氛圍,相似的場景,一瞬間蘇恒分不清他找的究竟是楊越還是張遙,他甚至有種流年偷換的錯覺,仿佛他又回到了那段丢失自我,溺水一般了無生機的時光,一瞬間他只想要破壞,想要打破窒息的一切,探出頭換口氣。

他潛意識地避開張先生,将滿腔陰暗發洩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紅色是蘇恒給自己的警戒色,如果不是那杯番茄汁,蘇恒想,男人最後會怎樣,誰也說不好。也正是那杯番茄汁,讓蘇恒清醒,他牽着的,是張先生。

是費盡辛苦才得到的張先生,也是會主動坐在自己懷裏,詢問相信他好麽的張先生,蘇恒想,無論選擇這個人是發自本心,還是人為幹擾,既然這個人已經和“蘇恒”挂上鈎,只有這個人能讓蘇恒維持自我,那麽哪怕費盡一切手段,他也不會放手。

至于初衷,又有什麽關系?如果是暗示,那就讓這個暗示持續一輩子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寫到這裏你們對蘇恒的心态了解多少。因為前文是斷斷續續更的,而且很多是從張先生的角度看的,所以可能會引起誤解。當然也可能是我技術性失誤,大風。

本身他的心理是有問題的,如同趙醫生所說,家庭壞境問題導致蘇家三個小孩或多或少有些缺愛,對家庭溫暖以及親情比較執着,再者帶大他的親姐一直是個重度憂郁症患者,這肯定也對蘇恒有影響。

去美國之前,他并不到病态,而且還相當純潔,請參照二十多年前我們的社會氛圍。那時候的二代們,并沒有現在有些電視劇裏說的那麽open那麽複雜,很多家教很嚴的軍二代或者官二代出來的孩子某種程度上真的根正苗紅,最多也就人際上油滑點,膽大點,傲氣點。

所以楊越是蘇恒人生的一道坎,這道坎在蘇恒對外界沒有防備的時候,欺騙并且摧毀了他,接着在他重塑自我的時候,趙醫生沒有取得病人信任的強制幹涉,讓蘇恒本就岌岌可危的自我認知機制更加混亂,他的二重人格是趙醫生治療不當的直接産物,所以蘇恒對非我以外的所有人有極其強烈的抵觸,而多年後,蘇恒又一次被告知,一直以來他以為的本我,即第一人格,也是趙醫生催眠的結果,這讓他對自我的存在也開始懷疑,心理機制面臨第二次崩潰。

大概就是這麽個過程。至于趙醫生說的話,可以非常負責任的說,是真的,但有時候并不是真話就一定是真相,在某些時機說出的真話,也可以是騙局。何況心理上的事,也并非一個外人可以完全左右的。

寫到這裏其實也就是破而後立的意思。蘇恒的二次摧毀完成之後,就是重新接受治療,然後找回自我了。大家不會以為,這種問題真的靠愛情就能治好,或者靠蘇恒自己瞎捉摸就可以治好吧,那必須是想多了。愛情不能當飯吃。

蘇恒其實是個軟弱的人,能力剽悍個性強勢,但心理上比較脆弱,這種人很常見,為啥好多霸道總裁要麽不愛,要愛上就死心塌地,說白了不過也是如此,而張先生恰恰相反,他是個看上去弱雞,心理強大的人,當然他出場的時候弱爆了估計讓大家有了思維定勢?不過其實可以想一下開始,張先生面對打擊時的表現僅僅是買醉而已,一個論點,能忍受孤獨沒有朋友的人,基本都是心理過硬的人。

唉我自己想了想,這文屬性确實有點奇怪啊,也許我該去改改标簽,不過看我取得名字,泥們大概也知道我取名無能,概括無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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