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良辰美景,春宵苦短
門外長街,是一街的流水席,供京都百姓吃喝。
入了珵王府,又分內外院,外院是京都貴族還有一些品級并不夠的大臣所在,他們大部分沒有見過珵王殿下真人,但是王府的請柬發過來了,自然沒有人不來捧場的。
只要是京都有名有姓的富貴人家,就算只是祖上積德留了些積蓄,或者繼承了小小一個爵位,王府都發了請柬,一開始那些人都有些欣喜,後來又發現,王爺這似乎是把京都人士都請了,神色才有些奇怪起來。
王爺到底對這位男王妃在不在意,真是讓人深思。
入得了內院的,都是皇族宗親與高官大臣。這些人中心思淺一些的,就都帶了自家的嫡女,指望着王爺在這場結親宴上,一眼看上自家的小女,就算是娶過去做個妾,那也是和皇族扯上了關系。心思深一些,真的懂得察言觀色的,則是換成了自家兒子,或多或少,希望兒子能跟王爺結交一二。
先帝的子嗣看起來不少,但是其實握有實權的沒幾個。遠在南方的五王爺一年前大張旗鼓的娶了一個凡家女子,至今聽傳聞兩人都恩愛和睦,想來這輩子也就在南方渡過了。逍遙王三王爺一直在外游歷,這幾年傳回來的消息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想來也志不在朝堂。燼王謀反已經死了,皇帝還在京都的手足也就珵王一個了。
還娶了個男妃,這裏面可有大把的文章可以作,值得他們花費時間精力去勾搭。
完全不清楚珵王殿下才是真正志不在此的衆人,此刻正等待着兩位正主出來。
雖然他們身份夠格,但是主人家似乎并不想讓他們見證那一刻,所以他們都在酒席前,真正能去觀禮的,少得可憐。
禮堂之上,坐的是帝後二人,禮堂之後坐的是先帝和先後。
好在在現場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那對詐屍的夫妻也在府中,他們專心的等待着這對新人出來。
虞奕瑤今天難得穿了一身粉,圍在她的皇兄面前樂道:“小時候我便在想,小魚兒成親的時候該是如何的一副光景,後來越長大,越覺得這種可能性低得很,沒想到今日真的給我等到了。”
皇帝陛下一身常服,對上自家妹妹,有些無奈道:“小魚也成親了,你什麽時候能給皇兄一點盼頭哦。”
皇後笑着幫虞奕瑤理了理一身的衣裙,她和虞奕瑤也算是青梅,兩人一塊長大,她身為姐姐,常常會照顧這個妹妹,現在成了小姑子,時不時也照樣幫她理理這個和那個。“陛下說的也有些過了,我們小瑤要樣貌有樣貌,要才學有才學,身家更是沒得說,怎麽會沒盼頭呢~”
“那撲蝴蝶的人再多,也架不住蝴蝶根本不出現,機會都不給啊。”皇帝真是為這個妹妹操碎了心,但是又拿她半點辦法沒有。
老丞相摸着胡子笑呵呵道:“陛下也不用太擔心,姻緣自有天意。珵王殿下年少時誰都想不到他真能找到一真心人,現在不是一樣要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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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奕瑤哼哼了一句,大意是這明明是弟弟的婚禮現場,為什麽變成她的逼婚大會了!
禮廳之後,令狐虞握着陸之玄的手,将他帶到了自己的父母面前。
“爹娘,你們的身份多有不便,我們便先在此先拜過天地高堂了。”
令狐潇和虞世朝是跟着他們一起進的京,二人專門跑了一趟神醫谷,就是為了和他們說一聲兩人的事情,令狐虞雖然和雙親并不親近,但是婚姻大事,他還是想着有父母一起見證的好。
他從不過問陸之玄的事情,陸之玄也不提,所以他們心照不宣,知道這場婚禮陸之玄那邊怕是只有親友沒有長輩了。
既然兩人都已經決定了,什麽都說清楚了,令狐潇和虞世朝自然也沒有攔着的意思,并且與他們一道趕回了京都,這幾日都歇在珵王府。
兩人因為不想引起什麽意外的狀況,所以這幾年都未入京,沒想到會因為兒子的婚禮而重新回來,此刻皆有些感慨,看向下方二人時,眸光自然也帶着些許的懷念。
虞世朝感嘆道:“當年我與你娘親大婚的時候,也是想搞到天下都知道這個人是我的,你也的确是像我。”
令狐潇最佳挂着笑容,看起來意外的柔和。“行了,你們先拜過天地再出去吧,別讓外面的人等急了。”
陸之玄和令狐虞對視一眼,作為證婚人的修鶴咳了咳,終于是開口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對拜。”
這也算是臨時改詞吧,兩人起身之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化不開的情意。
修鶴這幾日都與這兩位大人物混在一起,也算是對他們有了了解,見那兩人還在含情對視,對着上位的兩人拱手見了禮,便徑直出去了。
陸之玄和令狐虞随後也行了禮出了內室。
這一次的三拜,高堂拜的是帝後,兩人在上座皆是笑眯眯的,三拜過後,皇後更是下來拉着陸之玄的手叮囑道:“小魚兒有時候脾氣不好,總是忽冷忽熱的,若是真的有什麽事情,你們二人一定要好好談清楚了,不要鬧起來,沒了你哄着他,我們大家可都拿他沒辦法。”
陸之玄被她握着手,略有些僵硬,但是聽到皇後的話之後,卻舒了一口,笑道:“您放心吧,他不會和我鬧脾氣的。”
皇後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完全是一副這禍害麻煩你鎮壓着的模樣,陸之玄陪她說了兩句,就被她推着出門了。“好了,你們新人去敬酒吧,我們就不跟出去了,不要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若是傳統婚禮,現在新娘子已經回了洞房坐着了,但是他們二人皆是男子,也沒有那樣的安排,所以陸之玄是要跟着令狐虞出去走一圈的。
昨日說起的時候令狐虞還說不用他出去,覺得陸之玄沒有必要理會京中這些官員,但是陸之玄堅持要一起去,令狐虞只能看成他這是在宣示主權,當然是欣然同往。
屋內衆人已經入席,陸之玄和令狐虞敬過一輪酒,這才踏出了屋門,入了內院。
內院也早已開席,衆人一雖然一副歡喜模樣,但是其實目光一直飄向屋門,一直到見到兩人相攜而出,神色才變得漸漸古怪起來。
之前衆人的諸多猜測,在見到兩人一身相同的紅色婚服,攜手而出的時候,就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們以為的爾虞我詐,以為的為讓皇帝安心才娶男妻,還有隐隐的對那一位王妃的蔑視,在這一刻似乎完全粉碎了。
二人皆是一身紅衣,量身打造的婚服穿在兩人的身上,更稱得他們俊美非凡,相攜而來的時候,那種似乎籠罩着他們二人的氣場也讓人不由得有些羞愧。
這兩人分明神仙眷侶,又怎可能是逢場作戲。
觥籌交錯,這場看似複雜,實則簡單的婚禮,似乎點亮了整個京都。
賓客們絡繹不絕,祝福聲起此彼伏。
陸之玄跟着令狐虞一路走一路應酬,面上端是不動聲色,叫人感嘆這位珵王妃的氣勢,但是其實喝得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好在堅持到了散場,只是最後實在是暈的厲害,還是被令狐虞抱回去的。
下人早就燒好了熱水,浴桶也足夠雙人沐浴,令狐虞遣退了侍者,關上了門,先是取布沾熱水擦了擦陸之玄的臉,這才在床邊坐下,摸了摸陸之玄的腦袋:“乖,起來先沐浴再睡。”
陸之玄眯着眼睛打量他,似乎在觀察他是誰,認清了人,這才乖乖坐起來,伸出了手,像是要人抱的小孩子一般。
令狐虞不曾見過他醉酒,沒想到如此憨态可掬,俯身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才将他頭上的發冠娶了下來。
一頭柔軟的黑發馬上就散下了,令狐虞撩了撩,又順手揉了揉陸之玄的腦袋。
陸之玄像是一只大貓一般,親昵的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令狐虞無奈一笑,解開了他的腰封。
一層層,把他身上紅色的婚服剝了下來。被伺候的陸之玄倒是乖得很,只是雙手環着他的脖子,一副要他抱着去浴桶的模樣。他的臉頰上漫起一層薄薄的紅,盯着令狐虞忙碌的身影,忽然勾着他的脖子,湊上去就是一個吻。
親在了臉頰上。
令狐虞動作一頓,擡頭看他,陸之玄回了他一個笑容。
并不傻,只是少見的,他笑得眉眼彎彎,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令狐虞站起身來,解開了自己的腰封,湊上前去問他:“為什麽這麽高興?”
“因為和你成親。”陸之玄勾着唇回他。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裏衫,裘褲方才已經被令狐虞扒了下來,露出一雙光滑的大長腿,放得很是随意,春光從略有起伏的裏衣下擺露出,令狐虞喉結動了動。
他脫下了外衫。
“你不高興嗎?”陸之玄跪在床上,朝着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要碰碰他。令狐虞下意識就走了過去,讓陸之玄拽住了自己的衣裳。
陸之玄把這一件也拽了下來。
令狐虞眸色已經是一片暗沉了,他伸手,直接把醉酒的人抱了起來,陸之玄踢了踢腿,似乎不是很适應這樣不着一縷的狀态,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令狐虞放進了浴桶之中。
他一愣神,身上僅有的一件裏衣便被令狐虞拉了開去,丢在了一旁的地上,再一眨眼,令狐虞也已經翻身進了浴桶之中。
一些濺起來水糊了陸之玄一臉,他稍微清醒了些,抹去了臉上的水,剛想開口,下巴就被掰了過去。
令狐虞道:“今夜是洞房花燭夜。”
陸之玄嗯了一聲。
令狐虞的吻便直接吻下來了。
他的聲音格外的柔和。“我們來做一些新婚之夜應該做的事情吧。”
陸之玄眯了眯眼,更加清醒了。
他伸手勾住令狐虞的脖子,翻身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