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聽得這話,姜維寧有些不安,手裏的長虹輕輕震動了下,他看向自家夫君,卻被傅源一把攬進懷裏。

傅源瞥了血刀客一眼,回道:“不勞閣下費心,傅某只是失了修為,又不是失了神智,還沒自信到自以為可以以一挑萬……”

血刀客眼中的血光更盛,面露興奮“九江真君想通了就好,将仙器交出來,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談的。”

傅源輕笑,就着姜維寧的手端詳起長虹劍來,那模樣,似是要看最後一眼。

血刀客舔了添唇,就在他以為傅源要服軟的時候,突的眼前白光一閃,刺得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等回過神來,眼前哪還有傅源二人的蹤影。

“該死!被耍了——”

沙漠深處,傅源提起筆尖,抖了抖上面破碎的傳送字符,這才開始打量起地形來。

只見沙丘高高低低的分布着,漫天黃沙席卷,叫人辨不清方向。

這個不是個好地方。

傅源撚了一下手中的筆,眉頭輕蹙,正準備換個地方的時候,就被姜維寧給攔住了。

他低頭問道:“怎麽了?”

姜維寧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但跟傅源不一樣的是,他習慣性的用神識探查,自然而然地,也就發現這片沙漠的違和之處。

“夫君……這裏好像不是凡俗界,周遭的靈氣過于濃密了。”甚至已經濃郁到,差一點就可以引起沙漠風暴的程度了。

傅源一怔,随即想明白了什麽,他親了姜維寧一口,樂道:“那感情好,要是那幫冒着生命危險闖過深淵巨谷的修士,知道自己追殺的目标離開了,不知道臉上會是什麽表情。

傅源挑眉,已經能猜到那些人豐富的臉色了。

姜維寧也跟着想了一下,然後也笑得眉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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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津津有味的讨論事情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師弟——“

傅源擡頭看去,只見得半個月前進了藥王秘境的寧豐師兄正踏着飛劍向他行來。

傅源驚愕:“師兄?這是進了秘境裏?”

恍惚間,寧豐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師弟,姜道友。“寧豐笑着跟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頗有些好奇的問道:”師弟怎麽也來了,我記得秘境入口早就關閉才對。”剛剛察覺到傅源氣息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傅源不想寧豐為了他的糟心事操心,所以簡略的帶過了情況:“沒什麽,就是傳送陣出了點問題。”

寧豐一看傅源這個表情就知道對方肯定有事瞞着他,但傅源不想說,寧豐也不會讓師弟為難,總歸遇上了什麽事,都有他和掌教師叔頂着,長生門修真界第一門派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

寧豐笑道:“既然如此,師弟和姜道友不妨跟師兄一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傳承大殿再過不久就要開啓了,說不得還能遇上什麽機緣。”

傅源和姜維寧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對方的意思。

傅源回道:“那我們倆就跟着師兄了,師兄可千萬別嫌棄我們拖後腿。”語氣略帶幾分調笑,讓寧豐也是一樂。

笑眯眯的回答:“不會不會,師兄讓你們拖。”

藥王秘境的傳承大殿是一座古樸的黃色建築,在漫天的黃沙中若隐若現,而且禁制将裏面的靈氣牢牢鎖住,絲毫不往外洩露半分。

于是修士們只能聚精會神用眼睛去鎖定大殿的位置,生怕一時不察,就在風沙中丢失了大殿了蹤跡,與傳承失之交臂。

因此,寧豐短暫的離去後又帶了兩個人回來這件事,完全沒有人注意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搖搖欲破的禁制上。

感受着禁制內外露的靈氣,所有蹲守的修士都在這一刻興奮了起來。

禁制一寸寸裂開,最後終于消失在茫茫大漠中,轟的一聲,大殿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早已準備好的的傅源三人迅速反應過來,成了第一批進入大殿的人。

甫一落地,傅源就感到了不對勁。

周遭空間一片黑暗,而進來時身旁的姜維寧和師兄也都不見了蹤影。

傅源緊握手中的筆刀,警惕的看着周圍。

下一刻,半空中傳來一個疑惑的少年音:“界外者?奪舍?”

聽得這敏感的兩個詞,傅源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暗色,他沉了沉語氣:“閣下是何人?”

少年音還在繼續自言自語:“不對不對,不是奪舍,倒像是自願交換,太奇怪了……嗯?”

聽到傅源的問話,少年音頓了一下,回道:“我是藥墨。”

藥墨!?

傅源捏着筆刀的手動了一下,這不是秘境主人藥王仙君的真名嗎?

“請問閣下,和我一起進來的人呢?”

提到這裏,藥墨的聲音頓時就歡快起來了:“嘻嘻,這裏可是傳承秘境,傳承嘛,當然是要分開考核的,不過你就不行啦,接受傳承的人可不能是界外者,在這裏陪我等着吧,時間到了人就會出來了。”

傅源沉默,手上的筆刀在不停地轉着,“考核時間是多久?”

“沒有定限,看個人的悟性。”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确定自家媳婦和師兄沒有危險後,傅源也不急了,撩起衣擺,盤腿坐在地上。

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藥墨聊了起來。

“什麽是界外者?你是怎麽看出來的?自願交換又是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直接讓藥墨愣在了原地,好半天,黑暗中都是一片寂靜。

傅源扯了一下唇角,激到:“怎麽,藥王大人回答不上來嗎?”

本來以為他穿到原主身上這件事就是普通的穿越,現在看來,還另有隐情?

傅源在心裏皺眉,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穿越過來時,感受到的原主那股堅強的求生意念,讓他一直記在心裏。

“哼,你不用激我,你的年齡還沒有我的零頭多呢!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萬年前,有一個瘋子想飛升想瘋了,于是搞了一個亂七八糟的陣法出來,召喚出了界外者,用自己的魂魄作為交換,讓那個界外者接管他的身體,替他修練飛升。”

傅源:“???”

有病吧這是,好端端把自己的身體讓給別人,自己卻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看出了傅源的疑惑,藥墨哈哈大笑起來。

“要不怎麽說那人是個瘋子呢。但是同時他也是個驚才豔豔的天才,那個召喚陣法,後來一直被人用來召喚界外者,實現臨終遺願,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實現遺願?

傅源呆在原地,心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蔓延開來。

所以,原主的願望,就是讓為他擔憂的師門放心嗎?

他感受的到的那股強烈的情緒,那種讓人情不自禁嘆息的情感,竟然這麽的……樸實?

傅源用手捂住眼睛,突然低低笑開了。

放心,我一竭盡我所能,護好你所惦念着的一切事物。

與此同時,黑暗空間晃動了一下,傅源隐約聽到藥墨驚訝的聲音。

“這麽快就有人通過了考核?”

傅源蹭的站起來,目光緊緊盯着周圍不斷出現的光圈,想看看有沒有姜維寧和寧豐師兄的身影。

終于,半響後,傅源見到了從光圈中走出來的自家媳婦。

露出一個微笑,正想要走上去報住對方,就被看見姜維寧刷的一下扒出長虹劍,鋒利的劍尖正對着他。

傅源一下就愣在原地。

“媳婦……?”發生了什麽,分開一個時辰後媳婦為何與我刀劍相向???

聽見這個稱呼,姜維寧的耳朵動了動,随後蔓延上心頭的便是無盡的羞惱之意。

“閉嘴,你我婚約早已了結,真君自重!”

姜維寧是劍靈,因此他雖然勉強通過了考核,秘境主人還是決定把傳承交給另一個人,為了補償姜維寧,就将他體內因天雷造成的損傷都修複好了。

自然而然地,腦海內封存已久的記憶就融彙開來。

姜維寧提着長虹,想到恢複記憶那一刻,在神識裏見到的失憶的自己所做的一切蠢事,就恨不得重回地火,把自己融了重練。

那個娘唧唧撒嬌地叫着夫君的人是他?多愁善感整天想着不正經事的人是他?喜歡吃醋周圍彌漫着酸氣的人是他?

姜維寧:!!!

姜維寧此刻恨不得地上能有個坑,然後他就能把自己原地埋了,當然,在此之前,先要将罪魁禍首給清算了。

姜維寧盯着面前的傅源,磨了磨牙,心想:都怪這人,要不是他睜着眼睛說瞎話,拿着剛解除不久的婚約說着他們感情很好的鬼話,自己也不會變成這樣。

姜維寧理直氣壯地想着,把責任都推到了傅源身上,絕口不提自己當初的悸動。

而聽到姜維寧稱呼自己“真君“的傅源,笑容早就僵在了臉上。

媳婦這是……恢複記憶了?

看着眼前氣勢洶洶的姜維寧,和對着胸口的劍尖,傅源頭一側,毫不猶豫地就用手握了上去。

姜維寧一驚,下意識地将附着在其上的劍氣收回,避免傷到傅源。

見狀,傅源輕笑出聲。

嗯,事情還有救,媳婦還是心疼他的。

正想着做些什麽來讓姜維寧消氣的時候,傅源突然感到此方空間強烈的排斥力,心道不好,秘境有了新的主人,要開始關閉了。

下一刻,就和姜維寧一起,被丢出了秘境空間,出現在修真界衆門派的面前。

傅源和姜維寧臨時進到藥王秘境中,讓沖着仙器奔往凡俗界的修士都空手而歸,穿過深淵巨谷的累累傷痕和內心巨大的失落,讓人對仙器更加執着了。

長虹劍的樣子早就被有心人刻畫出來,傳遍整個修真界,因此,姜維寧和傅源一出現,立馬就有人高聲喊道:“仙器!”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盯準了姜維寧手中的長虹劍,那眼中的貪婪之意,驚得姜維寧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傅源則是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消失,他真的沒想到,區區一個萬河搞出來的流言,最後會鬧到這種地步。

看着面前蠢蠢欲動得修仙者們,傅源一個跨步,擋在了姜維寧的面前,行了一禮,解釋道:“各位道友,仙器之說實屬子虛烏有,乃是邪道修士所鬧騰出來的伎倆,諸位何不想想,若是真有這種仙器,緣何此前卻從未聽說過,古書之上也從未有過記載?”

傅源九江真君的名號還是還是能震得住人的,不少認出他的修士此刻一聽,紛紛低頭思索起來。

眼看着氣氛漸緩,傅源眉頭正要舒展,卻又有人高聲質疑到:“不對!我們又怎麽知道這不是九江真君想要獨占仙器也想出來的由頭呢!是與不是,把仙器交出來,我們自會辨認。”

其餘本來已經冷靜下來的修士被這麽一煽動,也轉過念頭來了。

對呀,不管是真是假,驗一驗不就真相大白了,要真是仙器,就算九江真君聲名在前,他們也無所畏懼,要是不是……法不責衆,他們這麽多人在,想必九江真君也不能一一算賬。

想到這裏,衆修士也高聲附和道:“對,交出仙器,我們自己辨認!”聲浪之大,竟給傅源帶來了莫大壓力。

修士們不願退讓,将傅源姜維寧二人團團圍住,生怕兩人跑了。

傅源見勸說無效,手中的筆刀在不停轉動着,眼睛微微眯起,就在他要發動攻擊的時候,手突然就被姜維寧握住了。

傅源側頭朝姜維寧看去:“媳婦,怎麽了?“

聽見這個稱呼,姜維寧先是狠狠瞪了傅源一眼,警告眼前人不要亂叫,這才大步占到傅源身前,手執長虹劍,凜身面對衆多修士,解釋道:“世有一族,名曰靈,族內修士為靈修,不才在下,正是滄平山的一位不起眼靈修,諸位口中的‘仙器‘,不是別的,正是在下的本體。”

姜維寧這話,可算是自報家門了,要知道,滄平山靈修一族,因為人數稀少,在修真界向來是秘密一般的存在,向來只有修真界的高層人士才得以知曉。

而滄平山的靈修在外行走時也與人修別無差距,若非自願說出,怕是不會有人知曉靈修的存在。

姜維寧本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後,周圍的修士不說退讓,起碼會遲疑一二,卻沒想到早就紅了眼的人哪還會聽他的解釋呢。

領頭的人一聲冷笑:“這時候你想怎麽編都行,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姜維寧……姜維寧真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眼看着衆人穩固的道心都被挑撥得心生動蕩,眼裏只有那一柄能住他們飛升大道的仙器,姜維寧索性也不再廢話。

舉起長虹劍,長劍一劃,就将迎面而來的攻擊一一化解,四兩撥千斤的給反送了回去。

受到自己招式攻擊的修士來不及抵擋,被其中挾裹着的浩蕩靈力沖擊到,紛紛突出一口血。

傅源立在一旁,看着懸浮在空中,面帶冷氣不同于以往,散發着強大氣場的姜維寧,心髒不由得漏掉了兩拍。

慕強是人的本能,縱然傅源不習慣姜維寧現在的面貌,也不得不承認,恢複記憶後的姜維寧,或許少了一絲溫和,但其自信驕傲的姿态,卻讓他變得……更好看了。

那邊帶頭圍攻的修士還在頑抗,見打不過姜維寧傅源二人,就試圖給他們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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