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為一直打不到車，周堯幾分鐘前索性叫了滴滴，而現在滴滴已經到了，正停在路邊等周堯上車。

周堯看了下那邊坐着的趙西栾，猶豫了一會，還是轉頭跟等在路邊的司機說了抱歉。司機有些不開心，但周堯卻沒辦法，只說耽誤的時間他來賠償，然後才取消了訂單。

司機在周堯付了賠償後，雖然有些怪周堯的‘放鴿子’，但到底是滿意了，沒再多說其他，開車走了。

周堯把手機放進口袋，轉身看坐在樓梯上的趙西栾，抿嘴走了過去。

到底是放心不下把趙西栾丢在這麽冷的夜裏。

只是走過去後，周堯才發現趙西栾的情況比他想要的要嚴重的多。趙西栾穿的牛仔褲很短，露出好半截腳踝，而現在裸｀露在外的皮膚因為天冷而凍的發紫。

周堯垂眸，把倒在一邊的酒瓶扶正，然後不小心蹭到趙西栾抱住腿的手，被趙西栾手上的溫度刺激的倒吸了口冷氣。

喝醉了的人于是感覺到熱源，下意識的追着往溫暖處蹭，周堯眼神未變，視線定在趙西栾的臉上。趙西栾膚色天然白，加之喝了許多酒，現在面色泛紅，睜着的雙眼冒着水汽，讓人看了很想欺負一頓。

周堯撇開眼，脫了羽絨服套在趙西栾身上，将他整個人裹進衣服裏，然後周堯才動手要去拉衣服拉鏈，可是趙西栾卻做什麽也不肯，周堯一動他就掙紮，無法周堯只得連衣服帶人抱在懷裏。

“手機呢？”盡管周堯不關心娛樂圈，但是他也知道趙西栾是這段時間的新星，不說作品，單他的顏值就為拉了不少粉絲，所以周堯無法想象如果趙西栾這個樣子被拍了，會招來多少麻煩。

被裹進衣服抱着的趙西栾，像突然從冰天雪地拉進了溫暖的被窩，整個人舒服的迷迷糊糊，原先發冷的上半身慢慢有了溫度，暖和的他直想睡覺，聽不見其他分毫。

周堯沒得到回答，又耐着性子問了一遍。這回被抱着的人倒是有了反應，周堯表情未變，稍稍低頭湊過去聽趙西栾說話。

“冷，好冷。”說完趙西栾還覺得不夠，變着法兒蹭周堯，想讓裸｀露在外的腳踝也能變的溫暖起來。

周堯眼神微變。

趙西栾不得要法，動了好半天也沒有讓腳踝暖起來，一時心裏郁悶的不行。

周堯抿嘴，松了手讓趙西栾坐在樓梯上，同時不忘幫他攏緊衣服，然後在他面前蹲了下去，伸手捂住趙西栾裸｀露在外的腳踝。用手溫幫他暖腳踝。

脫了外面穿的羽絨服後，周堯身上也僅着一件毛衣，但是相比趙西栾的穿的針織衫，周堯身上的衣服還是要禦寒一些，所以現在哪怕周堯只穿着一件單衣，手還是溫暖的。

趙西栾聽話的坐了下來，動作先于思想拽緊衣服，不讓外邊的冷空氣鑽了進來。他記得他今晚是來參加節目的，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只是節目錄制到直播提問那個環節，主持人直接抽中了一個跟感情有關的問題。

那位被抽中的觀衆問：少爺喜歡什麽樣的人啊？作為粉絲的我超級想知道了。

趙西栾第一首歌走的古風，mv裏的扮相是古時候的世家公子，端的是貴氣無雙，所以趙西栾被粉絲親切的稱呼為少爺。

主持人是提前被打過招呼的，所以在抽到這個問題後，也是愣了好一會，視線一直往導演組那邊看，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問題。趙西栾也是一驚，但是他和主持人不一樣，他之所以是這種表情，全然是因為想到了周堯。

他沒拒絕回答，而是認認真真的說了自己的答案。

許是趙西栾的态度激勵了粉絲，直播間的彈幕一下多了許多，問的問題也越來越刁鑽。主持人看趙西栾态度無異，遂也提起膽子開始問一些尺度大的問題，趙西栾也配合着回答了。

于是節目錄到最後，手機直接被趙西栾拿到了手裏，直播間的彈幕裏發的問題，每一個趙西栾都會看的清清楚楚。

好幾個問題問下來，趙西栾的心情也随之變化，他在回答的同時，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事也被翻了出來，趙西栾想起了周堯。偏偏在這時讓他看到了另一個提問，那人發彈幕問：少爺有沒有談過戀愛啊？如果有，和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盡管主持人沒有問這個問題，可是趙西栾的心，卻随着這個問題而狠狠的顫抖了下，直到錄完節目也沒有恢複過來。

恰好岑薇有事沒能及時趕過來，趙西栾只得在電視臺等她，可趙西栾卻沒有在化妝室裏呆着，而是躲開助理，單穿了件針織衫出去買了好幾瓶酒，坐在電視臺大樓旁邊的樓梯上喝酒。

樂喝酒時難醉，憂喝酒時易醉。

初春的夜的風毫不溫柔，吹的趙西栾渾身痛，然酒精的侵蝕，使得他頭鑽着疼。趙西栾受不了的抱住腿，頭抵在膝蓋上，想借此減緩身體上的難受。

節目結束前那個沒回答的問題，趙西栾一直記在心上，而答案也早就準備好了。

談過戀愛的，可是沒有了。

周堯低着頭，雙手圈住趙西栾腳踝，将他手上的溫度傳遞給趙西栾，讓他被風吹冷的腳踝慢慢回溫。

趙西栾很瘦，腳踝周堯單手就能将起圈住。

直到雙手變冰，周堯才松了手，将手伸進衣袖，借着手臂暖手。而一擡頭，周堯直接撞進了趙西栾眼睛裏。

桃花眼裏像裝着星河萬裏，伴着點點霧氣，好看又撩人。

周堯高二時，學校貼吧有一個高一學妹開了個帖，票選在學校裏見過最帥的男生，那時已經畢業一年的趙西栾高票當選。時隔多年，周堯還記得點贊最多的那條評論：趙西栾的眼睛不笑時讓人畏懼，可是一笑起來就溫暖如春，當他認真看着你時，就好像帶你談了場戀愛。

不可否認，這麽久過去，趙西栾的眼睛還是一如當初那般好看。

周堯很快挪開了眼，沒去看那閃閃發光的眼睛。他站了起來，轉身要走下樓梯，可卻被趙西栾拽住了毛衣下擺，“不要走。”

周堯側頭，看着被趙西栾拽住的衣角，沒有說話。

趙西栾只覺得頭疼，然後鼻尖萦繞着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他想不起在哪裏聞到過，卻潛意識裏的能感受到身上有這股味道的人不會傷害他。

可是下一秒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忽然飄遠，趙西栾往前看時，才看到那個剛在蹲在他面前的人竟然轉身要走。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浮上趙西栾的心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而身體卻先于腦子做出了反應，他拉住了那個人的衣服，話也随之脫口而出。

周堯突然有些後悔過來和趙西栾周旋，他剛剛就應該直接給葉心婉發消息，讓她幫忙找人來把趙西栾帶回去，而不是現在站在這裏和趙西栾消磨時間。

就在周堯琢磨着給葉心婉發消息的可行性時，原先還拽着他衣服的人，這會已經走到他面前，擡起頭望他，下一秒往前挪了挪，将手從衣服裏伸了出來。

周堯盯着趙西栾伸出來的手，弄不懂他的意思。他垂眸，推開趙西栾怼到他臉前的手，神情未變。

“冷，”，但是很快趙西栾的手又伸到了他面前，周堯低頭看他，只見趙西栾眼睛霧蒙蒙的，“你幫我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