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兩個二五仔
艾麗娅敏銳地察覺到了五條悟有些不高興。
但是她其實還有些困惑——她大概能猜出對方不高興的幾個可能, 就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這幾個可能成立……
想了很久依舊沒有什麽确實的結論，挂掉了電話的艾麗娅只能發出一句感慨：“唉，人類。”
有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是很懂人類的情緒，但是有的時候又覺得人類和惡魔沒什麽區別。
艾麗娅這一路就直接回到了靈幻相談事務所, 為了不吓到人她還特意在沒人的地方就下來, 變回自己的人類形态小跑回去的。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可愛的小師弟影山茂夫也在，而且師弟旁邊還有個綠色的惡靈跟随着……
“那是什麽？”艾麗娅指着影山茂夫邊上飄着的綠色小惡靈問道。
“這是之前除掉的惡靈, 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清除幹淨……”影山茂夫坐在那裏說着, “不過師父說他看不見太弱的惡靈。這麽弱的留在這裏也沒事。”
“喂！茂夫！我可不弱啊！”綠色小惡靈嚷嚷着，還飄到艾麗娅的面前轉了一圈，“你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那個惡魔啊……外表倒是看不出來啊。不過你們兩個一個惡魔一個那麽強的超能力者, 為什麽會在這個根本看不到靈的普通人手下幹活？還有，我都說過了我叫做小酒窩, 別老是惡靈惡靈地喊了，我有名字的！”
小酒窩看向坐在那裏對于它說話都恍然未覺的靈幻新隆, 整個靈陷入懷疑人生的狀态中——如果不是怕這一惡魔一人生氣，它都想直接說騙子了。
之前它聽真人他們對着靈幻新隆的評價頗高似乎頗為忌憚, 它還在見對方前特別擔心……結果丫的根本看不到它啊！丫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啊！非說哪裏很厲害的話, 就是這樣子遇到了真人老大都沒有翻車這點，的确牛逼壞了。
“師父很強的。”
“沒錯, 師父是很強的。”
艾麗娅和影山茂夫的一唱一和讓小酒窩更加無語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投靠這邊是不是個錯誤。
“不過你說【他們口中】……”艾麗娅盯着眼前的惡靈，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是誰？誰命令你去攻擊龍套的？”
被吓了一跳的小酒窩先是往後退了兩把, 然後再晃悠悠地飄上前來：“我現在可是棄暗投明了，你不能對我動手啊……茂夫也不會同意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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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窩說着還向影山茂夫丢去了一個“畢竟你現在是我的老大你要保護我對吧”的眼神。
影山茂夫完全沒有g到意思, 看他看過來還搖了搖頭，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不啊，我聽師姐的。”
“……你都那麽強了你能不能有點主見！”小酒窩怒了，他完全是恨鐵不成鋼——你那麽強為什麽那麽聽這兩個人的話！
這種違和感就跟他的前老大真人忽然說他決定聽花禦和漏瑚的意見一樣令人渾身難受！
影山茂夫一愣，低下了頭：“可是我并不強，超能力者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小酒窩在一旁表情逐漸扭曲——不吧？沒有吧！
影山茂夫說着又擡起了頭看向了艾麗娅，臉上寫滿了信賴：“就像是師姐，就比我強很多。”
小酒窩帶着驚悚和懷疑的目光看向艾麗娅——不吧？不應該吧？這個惡魔看着除了外表豔麗四射之外能力還那麽強麽？你都已經那麽強了，你師姐比你還強的話那真人他們豈不是完蛋倒計時？
沒錯，他這次連前老大這個稱號都不帶了，因為他覺得對方已經沒戲了。
而影山茂夫繼續說了下去：“就像是如何讀懂氣氛和人相處、怎麽才能受歡迎，以及怎麽懂女人心……這些超能力都做不到。但是師姐就很強。”
小酒窩的眼神開始犀利起來——不對吧！你有超能力這些也可以！可以受歡迎！可以不懂女人心也會很受歡迎！不用你讀懂氣氛大家會捧着你的！前提是你倒是用起來你的超能力啊！
“嘛，我倒是覺得現在龍套就足夠可愛了。”艾麗娅開心地将人摟到懷中揉啊揉的，然後在小酒窩充滿吐槽欲的眼神中忽然看過去，那一瞬間紅眸帶着十足的探究，“小酒窩，你還沒回答呢。”
小酒窩一瞬間汗毛倒豎。
雖然它是靈體沒有毛。
“別、別生氣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小酒窩後退了一點點，“你想問什麽我都會說的，畢竟我現在的老大是茂夫嘛。”
在識時務這點上，小酒窩一直是第一。
當然，它說的也是場面話，它真正的目的是暗中積蓄能量，給龍套洗腦然後伺機奪取他的力量恢複自己的巅峰時期……雖然目前看來，這個目标很難達成。
畢竟它怎麽都想不到，那麽強的超能力者居然會是這種性格。
偏偏這家夥的力量又堪比當年把鼎盛的它打得差點沒了的最強超能力者最上啓示，之前那次打都讓它回憶起了當年被最上啓示支配的恐懼來。
“這個弱到我看不見的惡靈是被人命令去攻擊龍套的麽？”靈幻新隆在一旁豎起耳朵聽到現在，過來拉開凳子在邊上坐下，加入了自己徒弟們的談話中，“說來聽聽。不過對方太弱了我看不到，艾麗娅你幫忙複述一下吧。”
……你那是因為我太弱了麽？是因為你太弱了你這個普通騙子！——小酒窩冒青筋瞪向靈幻新隆。
不過礙于這邊還有影山茂夫和艾麗娅在，小酒窩也沒敢放肆，乖乖地說了起來。
它一開始是自己附身了一個人類當教主，創造了一個宗教團體，能用靈力來操縱人類的情緒，所以短時間內就把宗教團體發揚光大了。
然後就引來了真人。
之後的事情就也很正常，它被真人他們帶走，加入了咒靈一方，并且還在這過程中吞噬了不少惡靈壯大了自己的能力……然後就在自己的第一個任務“試探影山茂夫”過程中玩脫，因為試圖掌控影山茂夫的心靈，被100%爆發的影山茂夫打成了狗。
當時的小酒窩就覺得，真人他們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敵方有那麽強。
而之所以它會覺得地方很強，還是因為真人他們給出的信息——影山茂夫不是他們的敵人中最強的，上頭還有個影山茂夫的師父靈幻新隆和咒術師天花板五條悟。
小酒窩被打敗後就留下了悲傷的淚水——夭壽啊，這個都打不過，後面還有更高的兩個天花板，你們還妄圖消滅全人類……
這就真他媽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說到底，本來小酒窩加入真人那一邊也不是說支持贊同他們的理想，它只是假裝贊同，因為當時覺得真人他們很強。
小酒窩真正的夢想，就是成為【神】立于百萬生靈之上，被世人崇拜……人都沒了的話他去找誰崇拜啊。
所以一開始目的就沖突的。
也是因為這樣子，發現本來的敵方實力夠強了……他毫不猶豫地當了那個二五仔。
當然，對艾麗娅他們說就是單純的棄暗投明而已，自己的野心部分當然要藏得好好的。
真人那一方更多的圖謀它也不清楚，畢竟它才剛剛加入不久，而且很明顯他們也沒打算讓它知道太多，更多的是在問它最上啓示的消息。
而艾麗娅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那今天襲擊我的那兩個咒靈也是那個叫真人的派來的吧？”
“襲擊你的話，應該是花禦和漏瑚了。”畢竟真人發任務的時候小酒窩還在邊上，他當然記得是誰被派去的。
“嗯，襲擊我的兩個特級咒靈應該是叫這個名字。”艾麗娅說着召喚出了自己的使魔，然後一臉懵逼的漏瑚忽然出現在了中央。
小酒窩也有些懵，看了看漏瑚，又看了看艾麗娅，在那一瞬間還有“聰明人不止是自己啊”的感慨，飄到漏瑚邊上：“原來漏瑚你也棄暗投明了麽？”
漏瑚僵硬地扭頭，看到了小酒窩，像是情緒忽然有了爆發點一般跳起來：“小酒窩！你果然背叛了我們！”
小酒窩立馬不樂意了：“哈——！？什麽啊，你不都加入了惡魔小姐這邊了麽？自己都做了同樣的事情難道還不允許別人幹麽？”
“我那明明是因為……”漏瑚說了一半，忽然發現了很大的問題，他僵硬地看向笑眯眯的艾麗娅，雖然對方現在是人類小孩的形态，看起來單純無害并且很弱的樣子，但是漏瑚卻感覺到了十足的、幾乎可以将他的怒火冷卻的涼意。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漏瑚喃喃道。
“因為你現在是我的使魔呀。”艾麗娅微笑着，用可愛的口吻說出了可怕的話來。
漏瑚：“……”
漏瑚還不肯接受事實，小酒窩已經看清了情勢，一下子變得嚣張起來，大聲嘲笑完漏瑚之後飄到艾麗娅邊上：“大姐頭，你看看，你已經能收服咒靈了，幹脆斬草除根直接端掉他們吧？就算不是現在端掉，起碼這個漏瑚不能放回去了，他一定會給你找麻煩的。”
漏瑚一下子回過神來，看起來有着大鬧一場和小酒窩同歸于盡的趨勢：“你說什麽——”
“漏瑚。”艾麗娅喊了一聲。
漏瑚并不買賬：“別以為你用這種手段我就會聽命于你！我只是不能攻擊你，并不是必須聽從你的命令——”
“五條悟對我召喚你的模式覺得很感興趣，我正想着要不要演示給他看一下。”
“……”漏瑚瞬間安靜下來，從一開始的暴怒到乖巧坐下，“我……我可以幫你做事，但是不能讓我見五條悟。”
“好呀~”艾麗娅笑了起來。
這個全程，靈幻新隆就在一旁安靜地坐着，看着自己的兩個弟子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雖然說他看着他們覺得像傻子，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看不到靈的事情暴露，那麽他才是那個傻子。
一瞬間，靈幻新隆內心有些寂寥——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都看不到。
“對了，師父，這個給你。”艾麗娅忽然遞過來一本存折。
靈幻新隆愣了一下，接過存折，還有些莫名：“幹什麽，你要存錢……”
他的話沒有說完，看着裏頭的餘額100萬元，整個人瞳孔劇震。
而艾麗娅還在那裏說着：“因為今天幫了忙，這個是悟君給我的報酬。之前是他用身體當報酬麽，但是現在不行，所以就改成用錢了……嗯？師父你怎麽了？”
“……沒什麽。”靈幻新隆擡手捂住眼睛，聲音顯得有些哽咽，“我只是覺得……之前沒攔着你太虧了。”
在這一瞬間，靈幻新隆忽然有着自己錯過了一個億的感覺。
當然，同時有種自己這個老父親沒本事然後女兒出去幹活補貼家用的微妙感……明明他才二十八歲啊！
“不過這件事需要跟高專說一聲啊……”靈幻新隆還記着正事。
“我去說吧。”艾麗娅看起來還很期待的樣子，“既然漏瑚不肯見悟君的話……跟七海先生說也是一樣的吧？”
與此同時，魔界
“嗯？艾麗娅麽？”站立在那裏的惡魔有着一頭酒紅色的頭發，梳起來紮成一條麻花辮垂在腦後，他的一雙耳朵也是惡魔特征的尖耳，與此同時還有一雙大大的貓耳豎在腦袋上，聽到有人問起自己熟悉的名字還不自覺地動了一下，看向了問話的人。
這位就是歐佩拉，是惡魔學校的理事長沙利文的管家。
“嗯，因為艾麗娅小姐失聯有些久，阿茲有些擔心……”鈴木入間弱弱地說道，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歐佩拉你應該和艾麗娅小姐比較熟吧？”
“嗯，算是吧。”歐佩拉繼續轉回去在那裏澆花，語氣也還是淡淡的，“那個任性鬼的話，離開一年半載的也很正常，會突然回來的。”
雖然嘴裏說着嫌棄的話，但是語氣聽起來很熟稔啊……——鈴木入間有些驚奇地看着歐佩拉。
歐佩拉仿佛若有所覺，忽然扭頭盯着他。
鈴木入間吓了一跳，幹笑了幾聲，接着自己的表情也變逐漸得擔心起來：“可是艾麗娅小姐雖然強，但是平時不會失聯那麽久而且連學園祭這種事情都錯過的，她該不會是遇上了什麽麻煩吧……她都那麽強了，還被困住回不來的話，那一定很棘手……”
“不會有事的。”歐佩拉又把視線轉移回去，一貫面癱的臉上看不出多少表情來，“真有什麽危險的話，我會去帶她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知道，肯定有人随風飄搖到了歐佩拉這邊……你們冷靜點啊！上一章歐佩拉甚至只出現了一個名字而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