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畏

玉簡上的功法有些晦澀,因江睿事先與玉簡順利共鳴,所以這些功法他還是看得懂的,至于能體悟幾分則要看悟性。

江睿依着淼玄所說到山腰處在坐于飛澗下開始入定。

靜坐了約莫有幾個小時,本被飛澗沖擊的渾身酸疼的江睿突然覺得腦子一空,整個人像是與天地融為一體了一般,周圍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每一個細節似乎都在他的感受之中。

江睿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一口永遠裝不滿的水缸,又像沙漠裏饑渴的旅人,瘋狂地吸收着周身的靈氣,濃郁的靈氣彙聚在江睿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自上而下灌入他的身體……

不知修煉了多久,江睿睜開眼,他無法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好似萬物皆在他掌控之中一般。他覺得秘境還是原來的秘境,只是原來那種心神相連的感覺更明顯了一些,自己的身體也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目力聽力等五感都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按照功法上所言,他現在應是煉氣五層的修為。這等速度,沒其他人對比,他自己也不知是快是慢。

在山澗裏洗去修煉時排出的一身污穢,江睿一時覺得神清氣爽,心神愉悅。連帶着對淼玄也親近不少。

淼玄倒是對他的修行速度大為震驚,說什麽不愧是天生一身靈骨,第一次入定就一口氣突破煉氣四層,火木雙靈根也能修行地比單靈根還快什麽的……

江睿對于淼玄的話也是聽聽則罷,邁入修真,他自然不會還像以前那般天真,界外有界,天外有天,比自己厲害的人數不勝數。修真的世界也是弱肉強食叢林法則。

秘境的時間與外界并不對等,秘境十日,外界尚才一日。江睿這一入定差不多有秘境兩日的功夫,在外界也就不到五個小時。天都還沒亮。

出了秘境,江睿躺在床上運起已經爛熟于心的心法。外界靈氣不如秘境濃郁,但積少成多,日積月累下來,也不容小觑。再者,修煉能恢複身體的精氣神,比睡覺效果好地多,也更放松一些。

吃過早飯,已經住了一天多的小姨夫妻要離開了,小姨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不過猶豫片刻還是沒說出口,臨走時抱着江睿依依不舍了好久,這才跟小姨夫一起上了車。

在家休息了兩天,江睿堅持要求返校上課,江母看江睿身體精神确實好了很多,也擔心兒子耽誤太多課程回學校學習吃力,這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頭。

江睿對于初二的課程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跟初學者差不多,心裏有些擔心。不過打開課本後,他發現不知是這輩子沒有燒壞腦子還是修煉了的緣故,他看書本上的這些知識竟是一點就通,出奇簡單。而且看過一遍的東西像是刻在腦子裏似的,想忘都忘不掉。

江睿自己都覺得有點太逆天了。

請了三天假,再回到學校上課,江睿覺得這些老同學都有點熱情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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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初中畢業後因為考得不好,也沒跟這些同學聯系過,高中之後更是天南地北的基本再也沒見過,大部分人他都叫不上名字了,只覺得臉熟悉。有的甚至根本沒一點印象。

這時候的大家的位子都是班主任趙承海親自調的,一男一女排着坐,兩邊兩列,中間三列。

江睿成績好,坐地比較靠前,是左側第二排第一個位置。同桌是個同樣學習優秀的女生王曉蕊。是個話極少的女孩。相貌普通,唯獨一雙眼睛清清冷冷的別有一番味道。

江睿對王曉蕊印象挺深,就連他這個不怎麽關注老同學的人都聽說過她的牛掰事跡,據說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孩考上了Z大法律系,畢業後做了一名律師,還是業界數一數二的那種。後來不知怎麽地知道了江睿要進監獄的消息,親自出馬幫他打官司,硬是幫他把死刑弄成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江睿當時都傻了,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初中同學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即使有王曉蕊全力相助,葉文斌照樣想了法子讓他死在了監獄裏。

江睿入獄後還曾猜測王曉蕊是葉文斌找來讓他放松警惕的人。現在看來确實是自己想多了。當時王曉蕊在司法界的人脈可不簡單,又喜好難測,難以收買。拿她做劍,指不定就讓葉文斌竹籃打水一場空。葉文斌并不是會兵行險招的人。

那時候王曉蕊曾跟他說過,他中學時期幫過她不少忙。江睿是半點不記得,不過王曉蕊的性子一記多年倒是很可能。人家那時候怕是真的一心想要還人情。自己那時候被葉文斌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連命都不要了,倒是拖了她的後腿。後來在監獄裏還常常想起王曉蕊氣極了,拿那雙冷清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模樣。

江睿沒有把視線停留在王曉蕊身上過久,很快就跟對方一樣埋頭看起了課本,下一節課是語文課,老師可能會提問詩詞翻譯……

一天課上下來,江睿對班上的同學了解得差不多,比較特別的除了王曉蕊還有一個小胖子,周洋。

周洋是班長,學習成績中上,卻偏偏讓老師喜歡的放棄一幹優等生選他做了班長,事實證明周洋處理班務是面面俱到,與同學之間也相處融洽,臉上總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什麽事到他手裏就格外簡單一般。

江睿生病耽誤了幾天的課,作為班長的周洋,問候和幫忙是肯定的。江睿對這個惹人手癢的小胖子感覺不錯,向人家借他筆記的時候順道請人吃了頓飯,兩人關系也不知不覺近了起來。

晚自習下課,從學校回家騎自行車要二十多分鐘,回到家的時候江睿正巧看見母親何馥蘭緊緊揣着一個鼓鼓的布包要出門。

江睿笑着迎上去問道:“媽這麽晚了您這是去哪兒啊?”

何馥蘭笑得有些不自然,道:“去你小叔家一趟,那邊有點急事。”

江睿乖乖地點頭,随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說:“對了媽,我聽老師說,青市一中明年在我們鎮上招生名額會增加,老師說我考上的希望很大。但以我的成績将将能夠到青市一中的分數線,要去上,恐怕到時候得花錢走走關系……”說到這裏,江睿像是有些愧疚般低下了頭,一張清瘦玉白的臉,滿是說不出的難過。

何馥蘭聞言沒有生氣,反而高興地厲害,誰不知道青市一中是出了名的難考上,自己兒子能夠到分數線在他們眼裏已經是很大本事了。到時如果真的能上,就算花點錢跑關系,那也絕對值得。這可是關系到兒子以後的前途。是一輩子的事。

何馥蘭興奮地連連誇江睿,也顧不上要出門的事,趕緊回屋和丈夫商量兒子考高中的事去了。

江睿在母親的身影看不見後,才露出一抹淺淡的笑。依舊是那副溫順柔和的眉眼,尚且稚嫩地很,卻生生讓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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