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破災

衛老爺子身體日漸衰弱,衛書記沒有過多的猶豫,決定見肖津南一面。

牽線的是衛家老五,衛恪讓。

衛恪讓是衛老爺子的老來子,只比肖津南年長幾歲,還不滿三十,比上頭的幾位哥哥都小上不少,打小就是被老爹和兄長護着長大的,因此家風尚算嚴謹的衛家才養出這麽個不着調的渾貨來。

江睿讓肖津南聯系衛家人的時候,就仔細斟酌過衛老爺子的病情,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讓老爺子昏迷不醒且日漸衰弱的原因可能不是“病”。

以老爺子的身份,能對他下手,且敢對他下手的人,寥寥無幾,哪個都不是簡單的。

如果可能的話,江睿并不像惹上這個麻煩。只是眼下衛書記任期将至,晉林局勢有動,北江必須盡快站隊。錯過這個機會,發展時間尚短的北江很可能被淘汰在晉林這次勢力洗牌中。

江睿記得,上輩子的贏家是衛家一系。當時在衛老爺子去世的節骨眼上,衛書記也就是衛家老大衛恪禮又面臨一次至關重要的升調,衛家那場仗贏得分外艱難。

江睿替老爺子算過,他命中是有一次死劫,這死劫掐斷了老爺子的生運靈三氣,硬是折了壽,甚至還影響到了衛家的氣運。

而這一世衛家遇上了他,老爺子的死劫裏含了生機,又因為這死劫是有心懷不軌者硬行施為,江睿這才出手。

出于一些考慮,衛書記沒有在外面見肖津南和江睿,直接讓人來了家裏。

因為衛家有女眷在,所以他們也把莫妱一起帶過去。

到衛家,衛書記在書房接見肖津南和江睿,莫妱和衛夫人在客廳閑聊。

不知是不是近來被老爺子重病所擾,衛書記的精神不太好,眉眼間透着疲憊。看到江睿的一瞬間,衛書記明顯略帶吃驚之色。

饒是事先有消息說,肖津南認識的那位大師很年輕,親眼見到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麽個看起來不過十八歲上下的少年,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小好幾歲,怎麽會是一位頗有聲名的玄學大師?

衛書記客氣地讓兩人坐下,開門見山問道:“我聽小五說,肖先生身邊有能人,或許有辦法救我們家老爺子一命……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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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津南看了一眼身旁的江睿,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道:“不瞞衛書記,老爺子情況特殊,到底能不能救,還得見着老爺子後才能下定論。”

衛書記沉默片刻,問道:“那位能人是你身邊的這位……年輕人?”對着一個十八九的孩子他實在沒辦法喊出大師兩個字。

肖津南點點頭:“沒錯,正是江少。”

江睿對上衛書記的眼神,也微笑着點頭示意。

衛書記把對方的笑容收進眼底,心裏有了幾分相信。這少年雖一身尋常服飾,給人的感覺卻像是身着修士道袍,渺然出塵,僅僅是坐在他附近就能感受到他周身平靜清寧的氣息,連帶着自己心底的躁亂都慢慢平息下來。

再開口時,衛書記稱呼得自然不少:“聽說江大師有許多過人的本事,不知今天可否讓我見開開眼界,見識一二?”

江睿問道:“衛書記想見識些什麽?”

“江大師擅長什麽?”

江睿笑道:“我什麽都會一些。這樣吧,我給衛書記觀回面相。”

衛書記聞言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一說看相,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些坑蒙拐騙的算命師,連帶着讓他對江睿的好感也少了許多,甚至懷疑自己接見這兩個人是在浪費時間。

不過出于禮數,衛書記還是道:“那就麻煩江大師了。”

江睿笑了笑,沒再說話。

江睿盯着對方看了幾秒,突然站起身,拍拍肖津南的肩膀道:“走吧。”

兩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是說觀相嗎?怎麽又要走?

莫非是看不出什麽,怕暴露自己所以事先走人?

江睿像是看透了衛書記的想法一般,道:“衛書記的面相告訴我,您并不信我,就算我能斷生論死也沒用。”

“江大師這話……”衛書記笑着想反駁。

江睿打斷他:“據我所知衛書記的公子是在贏長科大讀博?如果您信我,就立刻把衛公子叫回來,否則他必将有死禍沾身。”

衛書記一愣,随即面上升起怒意,他膝下只有一個兒子衛銳澤,任憑他涵養再好,聽到江睿這麽“咒”自己的獨子,也不可能再忍地下。

江睿卻不等他開口說什麽,直接道:“如果您不信,那就把這串玉珠給他,讓他随身帶着,能替他擋一次大災。”他從腕上褪下一串玉珠手鏈放在衛書記跟前的辦公桌上。

衛書記看着那串玉珠冷笑一聲,“江大師真是好本事,看我的面相倒能看出我兒子的災禍來,還張口就是死禍,也不知這話你自己信不信。”

江睿聞言也不惱,只是道:“事關衛公子的安全,衛書記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縱使真不信,那就把這玉珠當我送衛公子的禮物,這玉珠品質也是上好的,不怕辱沒衛公子的身份。”

他該說的都說了,選擇在衛恪禮自己的手上。

江睿向衛書記辭別,與肖津南和莫妱一起離開。

三人離開後,衛夫人到書房,見丈夫皺眉坐在那像是有什麽事情猶豫不決。

“怎麽了?你們都在書房聊了些什麽?怎麽這麽愁眉苦臉的?”衛夫人走過去問道。

衛書記沒說話,視線一直落在桌上的那串玉珠上。

衛夫人順着他的視線看到那串玉珠,不禁笑道:“這珠子質地倒不錯,是做什麽用的?那兩人可不像是能拿這點東西賄賂你的人。”

兩人夫妻多年,衛書記也沒有瞞着妻子關于江睿方才的話,便将之前的對話重述了一遍。

衛夫人愛子如命,聞言立刻下決定道:“不過是一串玉珠,送過去讓小澤戴着就是,那江睿說得對,事關小澤的人身安全,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衛書記也是這麽想的,只是他考慮的更多,這串玉珠到底是江睿留下的,他要是收下,若日後肖津南用這串玉珠說事,他就不好說了。

但他方才沒有直接回絕,眼下也只能像妻子說得那樣做了。

肖津南跟莫妱說了方才在衛家跟衛書記的談話,莫妱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看着江睿道:“真的假的?江睿你真能從衛書記的面相看出他兒子身上的災禍?”

江睿解釋道:“能,不過得用特殊的方法。具體什麽方法我就不細說了,其中門道頗為複雜,不是三兩句能解釋明白的。”

肖津南道:“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就算你說給我們,我們也聽不懂。”

莫妱忍不住道:“那你也給我看看?”說完看向肖津南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肖津南沒意見,江睿卻是道:“讓我觀相的價格可不低,你确定付得起錢?”

莫妱聞言一瞪眼:“你在衛書記那都沒要錢,怎麽到我這就要錢了?”

江睿眨眼:“誰讓人家是書記呢,這你可羨慕不來。”

莫妱輕哧一聲:“還指不定準不準,這就得意上了,真讓你看準了,還不得炫耀地人人皆知?”

江睿輕笑:“炫耀倒用不着,酒香不怕巷子深。”

三四天過去,衛家那邊一直都沒消息,莫妱有點急了,找上江睿問他:“那衛書記不會沒把玉珠給他兒子吧?”

江睿卻道:“不會的。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就算他不願心疼,那也還有衛夫人呢。”

說起衛夫人,莫妱頗為贊同道:“你說地倒沒錯,衛夫人是個心疼兒子的,別說是生命危險了,就是衛公子有個頭疼腦熱的,衛夫人都能擔心半天。”

“那咱就在這幹等着?’

江睿擺擺手:“不然呢?貿然上衛家只會被人家趕出來。”

“別着急,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他們很快就會上門來找我了。”

江睿的話剛說完一天,衛書記就帶着妻子和剛經歷一場車禍,十幾人中唯一行幸存下來的兒子衛銳澤,一同上門找江睿道謝。

衛書記一家到時,江睿正在解一盤圍棋殘局。身上沒有像往日那樣穿着普通衣物,而是穿了一身木樓裏取出的修士法衣。

一身月白,襯得整個人人比平時更添幾分溫潤謙和,君子端方。

江睿見他們過來,不急不緩地收了棋局。

衛書記不敢打擾他,等他收完了棋盤,才開口道:“多虧江大師的提醒,我家小澤才能躲過昨天的那車禍,只是可惜了大師的玉珠,給小澤擋下災後當場便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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