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李家 (1)
衛家的氣運旺盛成這樣的程度,在古時候算起來,怕是新科狀元短暫的鴻運當頭的效果也是不容多讓了,看起來,衛家的祖先想必是出了一個及其有名的人才是。
只是這些問題,卻也不在現在的管理範疇當中。
江睿是有意借着破了這個煞陣從而引來那個幕後的主使的。
但是現在這麽做太過于冒險,不僅是他現在的實力并不一定能和那個幕後主使鬥出一個高低上下,單單是榮靜堂那邊可能和這個幕後主使有的聯系看起來都讓他心有芥蒂。
這個絕生煞陣看起來兇險無比,但是比起容家的那個迷神陣卻是要簡易上非常多,恐怕一是那人時間不足,在衛家并不能呆的很久,二來,衛家的這個煞陣,時間看上去甚至是要比容家的那個迷神陣還要早上幾年。
塵世中的污濁氣息其實是非常的強的,而且衛家的氣運也實在是旺盛的讓江睿無法想像,這麽多年下來,硬生生的是把這個煞陣給磨掉了許多的氣勢。
衆人看着江睿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衛家住宅也不說話,不由得心裏有些提心吊膽的,衛五雖然吊兒郎當的,但對于衛家的老爺子,衛家上下也都是一條心,見江睿這樣不由的問道,“江睿,這老宅可是有什麽不妥的?”
之前在老宅附近,他只是覺得會不自在,但是那種感覺倒是也不明顯,最開始的時候,家裏有女眷老人還都病了不少,紛紛遣散回家去了,只是衛老爺子年紀大了,也有些執意,不肯搬離主宅,直到後面重病,到了不敢挪動的地步。
江睿颔首,卻也并沒有說話,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
正當衛夫人不耐煩的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江睿才似乎是不經意的撇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并沒有正面回答衛五的問題,轉而淡淡的說道:“衛家現在的男女人數各有多少?”
這是剛才通過淼玄的提示江睿才突然想到的,在之前的一片玉簡中,他似乎看到過類似的陣法,布陣之人要以四個四柱全陰以及四柱全陽的男女同時組成一個八門方位,并且在布陣之時絕對不能亂動一下,否則這整個陣法就會前功盡棄。
可是那個人既然能夠這麽大動作的在這裏布下這個窮兇極惡的陣法,又是怎麽樣說服衛老爺子的?
江睿面上不動分毫,心裏卻是轉了幾轉。
衛家老爺子是要救得,而且必須要救。
上一世,衛老爺子死了之後,衛家萬分艱難才掌握住了整個動蕩的晉林,那一次衛家的元氣大傷,在之後也是恢複了許久。
而這一世,如果衛老爺子能夠好起來,那麽,他江睿就承了衛家一個人情,一個救命的恩情,不論是對他、或者是對于肖律南來說,都是絕大的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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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這個煞陣沒有破除成功,他不僅僅會得罪衛家上下,更甚的,可能會被衛家處處找麻煩。
雖然不知道江睿問這個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衛五還是皺着眉說道:“現在家裏在的,除了我們五個兄弟之外,就是大嫂、二嫂和四嫂跟家裏的兩個姆媽。”
衛家還保留有養着家仆的習性,而除去這五個兄弟之外,他們的三個妻女以及那兩個據說已經在衛家呆了大半輩子的保姆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這些算得上是和衛家比較接近的本家人,接着,江睿問他們要了這幾人的生辰八字。
要不是說衛家還保留着某些傳統,例如每一個衛家人在出生的時候都會記上他的生辰八字以及出生年月放在族譜中,否者,光是這個還都要花費上不少的時間。
再問清楚了之後,這一切也就簡單的多了。
四柱全陰和四柱全陽的男女世間罕見,而組成這個煞陣只需要兩個極陰極陽的人作為針眼就可以。
而這兩個人,則是必須要和衛老爺子有血緣關系才可以。
因此,那個四柱全陰以及四柱全陽的兩的人,就是衛書記以及他的妻子兩個人。
江睿嘆了口氣,這算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找到了關鍵點,破這個煞陣就輕松上許多了,雖然他已經胸有成竹,但是面上還需要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就真的和外面那些招搖撞騙的道士一樣的說起了‘行話’。
“衛書記、衛太太,”江睿甩了一下袖子,指着前方衛宅的大門,說道:“衛宅裏可是同時有桃樹以及柳樹分別栽種在南北不同方位?”
衛書記一愣,點頭說是。
可是他也想不明白,這樹木的載放位置和衛老爺子的病有什麽關系。
江睿收回視線,對着兩人說道,“勞煩二位稍後站在兩個樹下片刻,衛夫人站在桃樹下,衛書記就站在槐柳樹下。”
衛書記和衛夫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猶豫,江睿見此并沒有說話,一邊的肖律南也只是站在旁邊。
過了一會兒,衛書記才終于像是下了決定一樣,帶着妻子率先進了衛宅。
在他們兩人同時進去之後,江睿才微微一笑,揮袖跟在後面。
“勞煩五哥帶我去衛老爺子的房間看看。”
“在樓上。”衛五點頭,二話不說就在前面帶路,江睿示意肖律南在一樓大廳稍坐一會兒,自己跟着衛五上了樓。
找到了最關鍵的原因,解開衛老爺子的死局已經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只是江睿一向謹慎,自然是不願意在這緊要當頭出了什麽差錯,因此,倒也一直小心。
衛老爺子的房間正在二樓最中央,就和江睿預料中的一模一樣,江睿看着這房間的格局,心裏了然。
衛書記雖然不信玄學,但是這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對于這些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因此,衛老爺子的房間看起來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否則,可能還沒有撐到他來這裏,就已經按照上一世的時間,加上晉林那些事情作為催化劑就此死了也是說不定的。
衛老爺子的卧室正處于整個老宅中的吉地,也就是延年益壽位,這個位置是合星所在,不但可以助老人健康長壽,還能夠保佑子孫平安。
而且這個房間的位置處于東南面,常言道紫氣東來,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江睿又退到門口看了看,房間內現在充斥着并不刺眼的黃色燈光,顯得柔和無比,而且現在正值夏天,這整個房間卻并不炎熱,反而給人一種清涼的感覺。
這也就是說,衛老爺子的房間,氣場也是比較适用于老人的木庚場所。
而且源于老人的傳統,老爺子房間中的家具也大多都是木質的,其中不乏有一些桃木的工藝品在,桃木鎮邪,因此,本來應該早先就取掉衛老爺子性命的絕殺陣法才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能夠把衛老爺子至置于死地。
江睿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只是一會兒在驅除這個煞陣的時候卻不能夠讓旁人看了去,一是如果這個煞陣的主人察覺到煞陣有異絕地反撲,他倒是可以保證自己平安無事,但是一邊的衛五他就不能夠護他周全了。
衛五也是個懂事的,聽到江睿這麽說,也就沒有顧及的退了出去。
他倒是信江睿的。
保持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心态去了一樓,正好可以處理一下老宅的一些瑣事。
由于淼玄現在已經足夠在外界就和他對話,因此,江睿在檢查過這整個房間之後,屏蔽掉了七八個監控器才開口,“衛老爺子身上可有什麽陰邪之物?”
“在他的胸前、右手上面分別佩戴着一塊觀音玉和一塊菩提戒。”淼玄的聲音在江睿耳邊響起,江睿就按照淼玄說的位置查看了一下衛老爺子的身上。
衛老爺子的身體很是冰涼,而且指頭壓下去要三四秒鐘後才會彈起來,這一切都代表着他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果然,在衛老爺子的脖頸以及右手他分別發現了兩塊玉。
只是握在手心裏面他都能夠感覺到一股陰涼氣息從上面撲來,常人并不能察覺到這種陰氣,所以像是衛老爺子這樣待得久了,就會陰毒侵身,就和容靜堂一樣。
想到那個如玉一樣的男子,江睿的神色一暗,摩擦着手中的兩塊玉佩,突然說道:“這兩塊玉和容靜堂身上的那塊觀音玉相比如何?”
“只低不高。”淼玄說道。
江睿聞言想了一想,最後把兩塊玉收了起來,然後在老爺子的太陽穴,人中、胸腹以及足底等穴位分別放上了幾道鎮魂符。
在外面的衛書記以及衛夫人在原地等的正是無聊,正覺得江睿是不是在故弄玄虛,衛夫人正忍不住的想要走開,就發現自己周邊突然變冷,一下子的溫度差異讓她渾身打起了哆嗦。
外面明明陽光滿溢,車頂上面甚至能夠看到因為熱氣蒸騰導致的地面扭曲,可是她确實又冷的像是踏入了冬天的冰湖下。
不過那種冷意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雖然衛夫人覺得那時間簡直是猶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随着那股冷意過後,她的心裏也覺得那個江睿可能是真的有那麽兩下子——但是也就只是這樣了。
午後的陽光傾灑下來,給他們的身上帶來了暖意,衛夫人好一會兒才回複過來,卻也是一步都不敢再動了。
如果衛老爺子因為她這麽一動出了閃失,那可就問題大了。
想到此,衛夫人喘了兩口氣,站的稍微筆挺了一點。
樓上,江睿看着從衛老爺子身上漸漸溢出的黑氣以及整個老宅都突然散去的那股絕殺陣法的氣息,自己也累的滿頭大汗。
他還是低估了這個陣法的效力,只是還好,在最後一刻,他總算是穩住了整個陣法反撲的動勢。
只是經過這麽一次,對于容靜堂那邊的那個迷神陣法,卻是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在喂了衛老爺子一顆自己煉制的一級丹藥之後,江睿才恢複了一下,下了樓。
“江睿!”衛五一直在客廳裏面,發現了從樓梯上面下來的江睿,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
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江睿,衛五按下了心中的焦急先給江睿倒了一杯茶,江睿可是記得眼前這人的身份,連忙接過。
等他喝了兩口,衛五才試探着說道:“江小弟,我家老爺子……?”
“衛老先生已經沒事了。”江睿微笑示意,說道:“五哥可以去外面把衛書記和衛夫人給叫進來了,只是這兩天,衛老爺子的房間還是少進去的好。”
衛五也沒問為什麽,讓一邊的保镖出去叫了大哥大嫂。
衛書記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一邊的衛夫人就首先大喊出聲,連連問道:“江先生!我家老爺子怎麽樣了?您之前可是大話已經……”
“大嫂!”衛五看着神色淡淡的喝茶的江睿,心裏已經将江睿看高了一個檔次不止,見大嫂這麽說話,當下就開口制止了。
衛夫人顯然是已經意識到自己失禮了,聞言也就順勢不再說話,只是神色中還是忿忿的。
江睿微微一笑,看着衛書記說道:“衛書記,衛老爺子已經沒有大礙,只是這些時候,衛書記及家裏人還是少進衛老爺子的房間的好,至于家裏的女眷,則是一個都不能進。”
這個陣法本就是陰陽摻半,現在衛老爺子已經無礙,加上他本就是男性數陽,因着這陣法的威力已經有些陽衰,因此,在這個時候,女眷則是能避開就避開的好。
衛書記連聲答應,此時看着江睿的樣子卻也是不着急去樓上看看父親。
江睿看着效果已經達到了,也不理會一邊的衛夫人,施施然的站起身說道:“幾位留步,既然我該做的已經做了,就此告辭。”
衛五又送了兩步把江睿送出了大門,看着前面緩步朝前走,身穿一身道袍的年輕人,神色有些不明,直到江睿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他才轉身回到了老宅。
江睿在走出了百米之後才走到了一邊的小樹林裏面。
索性現在随處可見都有一些小片小片的綠化林,并沒有像是後世一樣,植被都被破壞幹淨建造了新的樓層。
江睿在裏面才不過走出了兩步,就被一邊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斷了思緒,耳邊聽到了常人聽不到的喘息以及呻吟的聲音……
江睿看了看頭頂上大大的太陽和外面時不時走過的人以及來往的車輛,也不知道是自己歲數真的大了還是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太放得開了。
身上的道袍被他一邊走一邊脫的也脫得只剩下了一身正常衣服,那身道袍本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在空間內找出來的一件下品法寶,雖然功效有點像是後世中的游戲中的裝備,不過功用倒也确實是挺大的。
在好好的收好了那身道袍,江睿正打算回去,就被一通電話給打斷了。
來電顯示的人是他母親,江睿馬上就想到了從環境中出去的江建林。
果然,接通電話之後,江母在那邊氣氛的說着事情經過。
江建林在被江睿放出環境回青市之後,自然是和以往不同了,比起之前那樣的性子,現在的他,就該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只是他回去的不湊巧,正好撞上了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李秀芝和那個飯店的老板。
不論江建林經歷了環境變得多麽的堅強,骨子裏到底還是一個男人,所以他就和所有男人的反應一樣,當下把飯店的老板給綁了起來,并且把一旁衣不蔽體的李秀芝給關了起來。
按理說,家醜不可外揚。
只是江建林一下子消失了這麽長時間,在得知了弟弟消息之後的老二江建恒馬上帶着剛放學的女兒就去了弟弟的家裏,只是沒想到正巧撞上了這一幕。
這一下,就算是江建林想要瞞都是不可能的了。
江睿還以為是李秀芝不同意離婚,再或者是要和江建林扯一下財産,甚至是要訛去江家的錢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沒想到,李秀芝卻提出了要撫養江旻的要求。
江建林當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江睿在電話裏安撫了一下母親,直接施法跨到了青市邊的一條馬路,在算好了時間後,過了一個小時才出現在江建林的家門口。
這兩天由于忙着戶口的事情,江父江母已經回了青市,現在,江家一家人,除了那個偏心的奶奶之外,是都到齊了。
江睿的出現無疑是給江建林了一個定心丸,雖然說起來奇怪,他一個大了江睿快要兩輪的人居然會覺得自己的親侄子看起來無比的讓人安心,但是事實卻就是這個樣子的。
作為矛盾中心的江旻站在一邊,低着頭緊緊地抿着嘴唇并不說話,對于李秀芝故作慈愛的樣子也勸當作是沒有看見。
江睿環視了一圈,果然看到了正縮在角落裏面,眨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所有人的江曦。
江曦今天是有一場考試的,并且成績考了班裏的第一名,所以放學的時候,近些年手裏有了錢的江建恒很是開心的想要帶着江曦好好的去吃一頓好的,只是沒想到,一看到三弟的身影,跟過來的時候,卻是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局面。
江睿朝着江曦輕輕招了招手,江曦猶豫了一下,還是磨蹭着小步子走了過去,剛一過去就被江睿牽住了手。
而那邊,企圖扮演慈母的李秀芝顯然是失敗的不能再失敗了。
江母只是在一邊緊緊地拉住了江旻的手,并且護崽似的把他護在了懷裏。
這麽些日子相處下來,江旻簡直是乖的不行,學習成績還好。真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遇到了這麽樣的個爹媽。
看到了這幅樣子的李秀芝也不再裝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嚷嚷着要和江建林分家。
作為當事人的江建林卻依舊是一句話不說的坐在座椅上,看着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李秀芝,神色不明。
其實按照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搭理李秀芝,等到她折騰夠了,自己就沒意思了。
只是這裏畢竟是有女人,江母當下就看不下去李秀芝那副樣子,啐了一句,卻沒想到一下子就把本來差不多已經折騰夠了了的李秀芝又點燃了那根火線。
那邊兩個女人尖聲的争吵引來了周圍幾戶的旁觀,飯點的那個老板,也就是李秀芝偷情的那個男人卻從頭到尾一句話度沒有說過,只是低頭看着地上,似乎是想把地板給看出一個洞來。
“行了!”在李秀芝已經口不擇言,幾乎把所有自己能夠罵出來的話都給說了一個遍,幾乎要動手的時候,江建林才終于一拍桌子,吼道。
李秀芝被吼得抖了一下,看着江建林哆嗦着半晌沒說出來話,就像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那個對不起江建林出軌的那個。
江睿一直就在一邊冷眼看着眼前這副鬧劇。
他現在眼裏看到的,就只有江建林對待這件事情的做法,和江旻的态度。
女人出軌的事情,不管是在現在,還是在十幾年之後,都是被所有人不齒的。
更何況是這種小鎮子,再早一點,可是要被沉塘的。
李秀芝看着江建林回來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樣子,心裏突然有那麽些不确定了,他好像不是以前那個自己可以任意拿捏的草包了。
只是看着一邊的江旻和已經在市裏買了個大別墅的大哥大嫂,她卻是怎麽都咽不下去那口氣!
憑什麽好東西都被他們家給占了!她就得一個人在家裏守着這個屋子!就連兒子都要被大哥大嫂帶走養着!
李秀芝一下子覺得自己似乎是又有了底氣,她緩了一下,正打算說些什麽,卻見江建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高比起她來說要高了一個半的頭,李秀芝還沒有說出口的話一下子就又縮了回來。
江建林卻沒有理會在一邊已經被吓傻了的李秀芝,直接的走向了那個男老板的身邊。
“我記得你。”江建林直接一腳踹到了那個畏畏縮縮的男人身上,在那個男人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之後,一腳踩了到了他的胸口,猙獰的說道:“在鎮上開了個小飯店,家裏有個女兒和一個媳婦。”
“別、別告訴我媳婦……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江睿是知道的,在飯店上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飯館兒,生意不頂好,全都靠着他的妻子以及娘家支撐着過了那幾年,現在雖說是好了點,但是那個飯店的大小事情也都是這人的妻子。
“啊!李濤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不是說要和你老婆離婚娶我嗎……!還有那個飯店!”李秀芝聽到李濤這麽說,突然大叫一聲朝着他撲了過去。
李濤上面被江建林用腳踩着,旁邊還有李秀芝的指甲以及巴掌瘋狂的打臉,一下子招呼不住不停的求饒江建林卻在這個時候松了腳。
他并不知道為什麽,只是這個時候,心裏想的,卻全都是無奈。
并不是對于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無奈,而是心中更深一層的厭煩。
他并不想再理會眼前這一對男女了。
固然李秀芝是出軌了沒有錯,但是她也實在是沒有眼光。
李秀芝出軌的原因無他,被她這兩句話全都給兜出來了。
現在的江家,除了大哥江建軍塌實肯幹,賺了錢——雖然他現在覺得,大哥一家,恐怕靠的都是眼前的這個侄子才能發了財的。二哥家裏,二嫂只守着那份死工資,最近還辭職,江曦又要上學,全家就指望着江建恒一個人。
而他之前的狀态,除了靠着他那個偏心的母親和李秀芝的娘家人以及在鎮上開的那個小商店之外,也就沒有其他來源了。
他之前還想着,是不是真的老天開了眼,讓他遇到了貴人,誰知道遇到的卻是一個煞星。
不過還好是江睿給他敲響了警鐘,迷途知返,不然,現在的他,可能要麽就是被仇家追殺,要麽,就是在牢裏度過下半生了。
自覺已經看透了大半、并且已經破了數個陣法的江建林,此時再看到狀若瘋癫的李秀芝,慢慢的就只剩下了無奈以及厭倦。
李秀芝和李濤在一起,為的也不是別的,就是李濤家裏的那一個飯店以及在市區的一套二百坪,才剛剛買的房子。
現在都還尊奉着家裏的男人是大的,因此,戶主一定是李濤本人,如果能和他結了婚,那麽,在結婚之後,那套房子就有她的一半了!而且還有那個收入十分不錯的飯店,如果能經營好,再給李濤生一個兒子,那麽,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可是這一切,今天全都完了!
李秀芝看着在地上畏縮着的李濤,想起來之前每日和他厮磨的時候,只要她一提到房子和錢,李濤就會轉移話題,用甜言蜜語以及滿口不着邊際的謊話來搪塞她,她就覺得現在的氣難平!
她本來打算的全都是好好的!就算是李濤是個指望不上的,但是她還有江建林在!可是今天,現在!全完了!全都完了!
李秀芝也沒了力氣再去打李濤,癱軟着哭倒在了地上,頭發散亂,活像是一個喪家犬一樣。
江睿就在角落裏面看着面無表情,一聲都不出的江旻,一只手牽着江曦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摸着她的頭發安撫着。
上一世江曦雖然是因為難産而死,但卻也是和他脫不了關系。
江曦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他已然和葉文斌糾纏不清,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江曦得到了一個消息,為了阻止他去那個已經鋪設好陷阱的地方,這才被人發現,為了逃跑,導致早産,結果就這麽去了。
上輩子,他欠了江曦兩條命。
這輩子,他一定會加倍的還回來。
重活一世,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他看的一清二楚,對他好的,他當然是全部都記得,而那些害了他、狼心狗肺的人,他也一定悉數回擊!
江睿眸色深沉,半低着頭,手裏牽着江曦手的力度卻是控制的剛好。
屋子裏,女人的哭聲,男人低聲的呻吟以及屋外傳來的嘈雜的鄙視的聲音亂成了一團。
江睿朝着屋外看去,外面天空一片晴朗,雖然正值黃昏,可夕陽火紅卻是更加美麗了許多。
江建林看了看或站或坐的一家人,又看向了哭倒在地上,渾身狼狽的李秀芝和那個只穿了一件內褲的李濤,最後低低的嘆了口氣,“秀芝,咱們離婚吧。”
李秀芝的哭聲頓時頓住了。
她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面無表情的江建林,如果江建林是氣憤惱怒都好,她至少還有一個解釋的機會!可是現在的江建林,臉上除了厭煩和無奈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別的。
她和李濤是被捉奸在床,外面還有不少的鄰居圍着看,她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是說不出不同意的話的。
想到此,李秀芝恨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濤,然後咬着牙,深呼吸了幾口氣坐好,抹了抹眼眶,喘着氣說道:“離婚也行!家裏的那個鋪子得歸我!”
江建林一口答應。
李秀芝已經不想再看屋子裏面的人鄙視的眼神了,只是低着頭像是念書一樣的又說了其他的幾樣財産,最後才說道:“還有房子……”
“房子不能給你。”江建林一口回絕,說道:“房子是我江家的祖宅,不是我江建林一個人的,你想要走,得先問問我娘和兩個哥哥。”
如果是往日的江建林,這番話絕對是說不出口的。
不只是房子,就連那個商店,他可能都要想盡一切辦法給留下來,更別提是那些對于他現在來說,算得上是龐大的一筆家産了。
江旻聽着李秀芝的第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微微擡了一下頭,只是在聽到之後就又馬上低了下去。
李秀芝的話說到了最後,都沒有提起過他,這讓本來就在江睿家裏被江父江母養了很長一段日子的江旻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其實李秀芝在江旻小的時候,對他是很好的。
家裏有個小商店,平時進了新的東西,也都是第一個叫他嘗過新鮮的東西之後,才賣出去的。
只是到了後來,江建林出去打工賺錢,李秀芝一個人守在那個小商店裏面,對他也從一開始的關注到了最後的漠視。
再到後來,甚至是連家都不願意回了。
每天江旻的三餐,也都是她留了足夠的錢在外面吃的。
而今天,目睹了李秀芝做的一切,江旻對母親這個詞語最後的一絲念想也都不在了。
在那個家裏,江建林雖然是對他好,但是卻是溺愛。
在家的時候整天抱着他,不在家的時候,就一點都不問,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和朝夕相處的母親在一起。
只是現在,家庭就要碎了。
“對了……”李秀芝像是突然想起了已經被他們忘記了很久的兒子,說道:“旻旻得……”
“旻旻歸我養。”江建林卻像是突然确定了什麽一樣,看着李秀芝堅定的說道。
這個兒子,他是喜歡的。
而且江旻那麽聽話,成績還好,現在雖然才小學,但是僅有的兩節計算機課上面,他自己搗鼓出來的東西是連老師都頗為贊賞,直誇他有天賦的。
如果江旻真的跟着李秀芝,別說李秀芝大字不識一個,就單是她這種耐不住幾個月的寂寞就要出牆的性子,江建林就不相信她能把江旻教成什麽樣來!
李秀芝一哽,視線在江建林和江旻中間轉了幾個來回,本來打算靠着江旻撈一筆錢的打算現在看起來也并不那麽容易了。
她咬了咬牙,在江旻沒有一絲情緒的視線中,說道:“那你也就別怪我了!咱倆離了婚之後,各過各的,江旻的生活費……”
她在一半和三分之一中間猶豫了那麽一下子,就被江建林揮手打斷了,只是江建林卻還沒有說話,一邊的江睿就跨出了一步,說道:“從今往後,我江家和你再也沒有一絲關系,旻旻姓江,是我江家的人。”
他一個小孩子在這裏說這話當然是不合适,只是那一身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氣度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生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明明臉色挂着的是得體的微笑,但是眼底卻平靜的像是沒有一絲波瀾的湖水,讓本來就心虛的李秀芝當場就打了個哆嗦。
“沒、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李秀芝咽了一口唾沫,心裏覺得自己窩囊,居然連一個小孩子都怕!
“咱也別等以後了!幹脆就現在把協議簽了!該是我的東西一分都不能少!”李秀芝僵硬的把視線從江睿身上挪開,哆嗦着嘴唇看着江建林。
江建林也沒有廢話,回了屋子拿出了一個小木匣,裏面放着的,就是李秀芝要的所有東西。
他從裏面拿出了房産證,然後又陸陸續續的拿出了幾個本子,指着剩下的東西說道:“這些歸你,你收拾一下,今天就走吧。”
李秀芝看了看這周圍的一大家子,突然心裏一空,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脫離了自己預期的掌握。
只是那種感覺一下子就沒有,再想也想不起來了,李秀芝一頓,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回房間收拾起了東西。
江建林這才把視線轉向了還在客廳的一家人,嘆了口氣,說道:“大哥、二哥、大嫂,讓你們見笑了。”
不管江建林平時有多操蛋,多窩囊,但到底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蔣建軍和江建恒都想說什麽,但卻被江建林揮手打斷了,“今天的事情,也是我自作自受,從今往後,我一定痛改前非,做好一個‘人’!”
這句話,是對着兩個哥哥說的,同時也是對着江睿說的。
幻境不過短短數十天,可對于他來說,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的長。
在那段時間裏面,他的心境也被磨練出了另外一個高度,如果還是之前的江建林,現在恐怕就會因為李秀芝這麽一鬧,徹底變成了一個窩囊廢,一個不入流的小癟三。
而現在的他,沒有了李秀芝,卻像是脫了一個包袱一樣,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厚道,可是之後的日子裏面,沒有了李秀芝,他卻相信他可以活的更好!
江建軍和江建恒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說道:“有事就說一聲,都是自家兄弟……沒什麽不能說的。”
“嗳!”江建林答應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是要起身送客了。
江母下意識的牽住了一邊的江旻,只是随後才反應過來,江建林已經和李秀芝離婚,那麽,江旻怎麽辦?
剛才的談話中,李秀芝嘴裏說的,除了財産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別的,如果真的江建林打算痛改前非,那麽江旻讓他養着也是個好事,可是如果他不能呢!
江母握着江旻的手有些遲疑了。
江建林卻在這個時候向前走了一步,握住了江旻的手,對着江母鄭重的說道:“江旻是我的兒子,我就算是再窩囊,也不能苦了孩子!”
江母看着江建林嚴肅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輕輕的拍了拍江旻的頭,轉身走了。
在江母走了之後,江建林就過去牽着江旻的手握了兩下,笑着說道:“才幾天沒見,旻旻的手都變大了哈?”
江旻的手縮了一下,飛快的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