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時露今日便要進《卿凰淩飛》劇組了,她拖着行李箱走進劇組大廈的時候,已經有工作人員在此等候她了。時露最後進組而且沒有簽約公司,那合作合同自然是要和時露本人商談确認的,在相關律師顧問的講解下,雙方商談後改動了部分的條款。
反複确認沒問題後,時露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從此她就是《卿凰淩飛》劇組的一員了。
出品人岑晖率先站了起來,“時露,歡迎進組。”
“謝謝。”時露微微一笑。
辭別幾人後,工作人員帶她到了暫時下榻的酒店,放好自己的生活用品,她捧着平時拍戲需要用到雜七雜八的東西匆匆趕回了片場。
剛走進去不少人對她來回的打量,時露落落大方打招呼,倒沒因為此感覺到不舒服,神色如常。
章悅一眼就看到了時露,高興的走了過來,熟絡的打招呼,很有前輩照顧新人的模樣,帶着時露熟悉她從前不曾接觸過到的知識,比如機位,鏡頭,打光等等一切演戲時候需要掌握到骨子裏的學問。
面對和顏悅色的章悅,時露乖乖巧巧跟在她的身後像是個聽話的小尾巴,時而點頭,遇到不明白的地方積極詢問,怎麽看怎麽可愛,弄的章悅更加的喜歡她,有的時候乖巧的模樣惹的她心都化了。
将能說的盡可能都說完,章悅柔聲問道:“怎麽樣,還有沒有什麽地方不清楚的?”
時露憨态可掬,“那個……,我還不确定,這也是我第一次演戲,可能會有做不好的地方,前輩可別嫌我笨!”
章悅搖頭,“你太謙虛了,試鏡的那場演得不錯,就是站位做的不太準确,情感上我覺得你沒什麽問題,就是欠缺點經驗,慢慢來,不急。”
經驗這種東西講究的是熟能生巧,靠時間細心積累就成,要是只有經驗沒有演技,想要提高那就是難如登天了。
很明顯,時露是屬于第一種,天賦型選手,欠缺的也不過是時間而已。
得到了章悅的認可,時露很高興,“謝謝前輩的認可。”
這個稱呼着實讓章悅感覺別扭,嚴肅的道:“可別前輩前的叫我,感覺好像把我一下子叫老了二十歲,我還這麽年輕。”
時露心虛,是她疏忽了,怎麽能這麽稱呼人呢,她剛要改口,章悅率先給自己安排了個屬于時露的愛稱。
“就叫我阿悅吧!叫我老章啊,悅姐啊什麽的,我會感覺自己是上了年紀的廣場舞最佳得主,這可不好,不好。”
“噗……”時露被章悅跑偏的邏輯弄笑了,她确實打算叫悅姐來着,還好沒叫,她順從的輕聲叫道:“阿悅。”
“哎!你看這聽着多舒服,我也不叫你露露了,大家都這麽叫,我就叫你……小時吧。”章悅說完點點頭,贊許道:“別說,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挺特別的。”
“阿悅喜歡就好。”時露的這句話說的很自然,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中更加親近了幾分。
章悅心情不錯的應和,“嗯,喜歡。”
聊着聊着兩人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互相探索着對方的喜好,聊的越深入越發現她們喜歡的東西好多都是重合的,非常合拍,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見到兩人在一起有說有笑黏黏糊糊的,張導終于忍不住了,拿起擴音沖着兩人所在的方向喊。
“诶——,那邊的女一,女二你們兩個幹什麽呢?!剛見面就相交甚歡,今天要拍的可你們兩反目成仇的戲碼,現在太親熱的真情實感都給我收一收,快點過來!……,別傻看着,快點——”
章悅和時露相視一笑,一個笑咪咪的眨眨眼,一個伴着鬼臉,默契的心領神會對方的眼中的促狹。
章悅:看導演又開始罵人了。
時露:還好挺溫和的,不然罵人太吓人。
章悅:可你上次被罵的不也挺淡然的。
時露:這你都知道?
章悅:誰不知道,早在圈子中傳開了。
兩人用眼神對話,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張導的身邊,惹的張導看着她們兩個頻頻皺眉,對着章悅狐疑的問道:“你們該不會早就認識吧?!”
章悅:“不認識啊!”
時露:“剛認識。”
翁東一從旁邊看着,吐槽:“這麽默契,還說不是?!”
章悅瞪了翁東一一眼,“你可不要胡說啊!我從不尋私的!”
翁東一投降,“好好好,你是女主說的都對。我看你們這麽要好,第一場戲怎麽演。”
聽到演戲時露內心忐忑。
雖然上次的試鏡順利通過,沒出現纰漏,但那完全是因為她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醞釀到了極致的原因,為了這個情緒她整整的做了幾個小時的準備。可今天上來就快速進入人物狀态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難,忍不住心裏泛苦,一會兒拍戲怕是要狀況百出了。
章悅察覺到她的不自然,道:“沒事,我帶你。”
張導不耐煩的催促兩人,“少廢話,你倆趕緊去上妝去,瞅瞅這都幾點了,兩位——”
“這就去這就去。”時露順從着道。
“導演別惱別惱啊。”
兩人一溜煙的沒影了,只留下翁東一和張泉,馬上要拍的是男主的打戲。
翁東一從前是體校出身,打戲對他來說很輕松,幾乎都是一兩遍就過了,很快輪到了時露和章悅兩人的戲份。
“準備好了,随時給我個提示,咱們好開始!”張導等着兩人站好位置,提示道。
章悅準備好點點頭,時露對鏡頭比了個OK的手勢。
“好,準備好了,那咱們這場就準備拍了啊!”
打板:“第六十二鏡,一次,action。”
【第六十二鏡。】
上官柔陰冷地看向被綁在柱子上那個她曾經最最熟悉的女人,狠厲的掐着她的脖字,指甲狠狠的陷進她的肉裏,咬牙:“程卿凰!”
“你好狠的心啊!!”
“午夜夢回,你有沒有想過我上官家數百人向你索命,你利用我,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讓我親手害族人慘死,家破人亡,……你可有想過我啊?!”
程卿凰臉色蒼白如紙,嘴唇起皮,虛弱無力的任由上官柔宰割,卻無法抵抗,只是那唇角上微微上揚的苦澀,看的人為之心顫,“你……”
“自然是沒想過的。…………從你一場大病後,你對我說過真話嗎?…………你!無時無刻不在騙我!利用我!”上官柔剎那間變得無比的偏執狂躁,雙目赤紅,讓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心痛還是被仇恨控制了心神。
“我……,沒想傷害你…的……”程卿凰盡管脖子上鮮血淋漓,一身狼狽,她依舊沒在意。只是難受的看着處于癫狂狀态的上官柔,她哪裏還有從明朗端娴的模樣,如今的她更像個瘋子,一個被自己折磨瘋了的可憐人。
“沒想過傷害我?”上官柔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嘲諷道:“程卿凰為了活下去,你真是虛僞的可怕!!”
“沒傷害我弄的我家破人亡!!你不想傷害我把我變的人不人鬼不鬼?!你不想傷害我……”上官柔怔楞的喃喃。
“柔兒,你收手吧!”
“你給我閉嘴!”分神的上官柔滿身的利刺豎起來,手上的動作收緊,好似下一秒就能将人捏死,“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收手吧,我的人很快就能找到這來,你現在收手,我可以放過你,……當做一切都沒發生,若是等他們搜來,我……也保不下你了。”程卿凰苦口婆心地勸上官柔罷手,“只要你收手,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快樂的過一生不好嗎?何必為難自己。”
“哈哈哈,都到了這時候了,你還想騙我!?”上官柔松開了程卿凰的脖子,轉身拔出了身側擺放着的寶劍,手指愛憐的在劍鋒上來回游離,“說什麽放下仇恨,你都放不下,憑什麽來教訓我?不過……,不重要。程卿凰,如果我沒記錯這就是滅我滿門時用的兵刃吧。”
程卿凰看過去,表情不自然。
上官柔将自己的頭發纏繞在劍上,清吹氣,秀發攔腰斬斷,“削鐵如泥的寶劍……果然鋒利!”
她緊握着寶劍的手顫抖,好似回想到了上官府中的那個夜晚,血光沖天的夜晚。
“柔兒,你……”
“夠了!我說過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劍尖抵在程卿凰的脖子上。
………………
過了好半天,片場的人才反應過來給兩人搭戲,“報——,回禀主子,她的人已經将我們這裏包圍了。”
上官柔的身子微微搖動了下,心下了然,劍用力地轉了圈,刀鋒劃花了程卿凰的臉頰,“動作倒是夠快的!”
“現在收手一切都來的急,我不追究你。也放你一條生路,了此殘生。”
“主子快做決定,再不離開,我們必死無疑。”
上官柔眯眼,思考了良久,将劍收回劍鞘,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把人帶走,撤!”
三四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将綁在刑架上的程卿凰拖下來擡走,逐漸走遠,空氣裏回蕩着程卿凰微弱的聲音。
“柔兒,別再……犯蠢了……”
慢其兩步的上官柔嘴角輕笑。
她……
果然還是那樣!
…………………………
過了許久許久。
張泉才喊了聲:“卡!”
“行了,這場不錯啊,過了過了。 ”
衆人松了口氣。
只有時露還站在原地,保持着姿勢不變。
章悅被拖了挺遠,化妝師緊張的跑到她身邊查看臉上的傷,她笑笑表示這個沒傷到,是和時露剛剛商量好的情節,她一摸,上面紅色的印記暈開,果然不是真的受傷,這才讓人安心點。
章悅走回來見到時露不對勁,快走了兩步,疑惑的問道:“不是,小時你怎麽了?”
聽到章悅的聲音,時露渾身一哆嗦,脖子周圍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汗毛都嚣張的站了起來,直到章悅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才放松下來,搖搖頭:“我沒事。”
張泉看了她們兩個一眼, “還能怎麽,沒走出來呢呗。”
“哦,難怪我過來她反應那麽大。”随即章悅笑了笑,拍了拍時露的後背,“第一次演戲,入戲太深走不出來是正常的,慢慢來,我教你。”
時露勉強的扯動嘴角道謝,章悅扶着她去邊上緩緩。
張泉搖頭,這倆人倒是夠默契,剛才那場他完全是當做練練手看看時露穩定性的,倒是兩人的表現都有讓他驚訝的地方。
興許他這次的堅持真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