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吳蒙為了節省每天在路上浪費的時間，一直住校。
上午的課結束之後，他給吳雨打去了電話。
吳蒙說道：“媽，你在幹什麽呢？”
吳雨咬牙切齒道：“我在給那個死老太婆排隊買烤鴨，我頂着個大太陽排了将近兩個小時，結果輪到我了，竟然告訴我已經賣完了！”
吳雨想起自己受的這些委屈，心裏就湧出一股戾氣，她幾乎把這些年受的屈辱強行加載了吳蒙頭上：“小蒙，媽媽這些年的委屈求全都是為了你啊。”
“當年你爸爸去世後，如果我收下顧家給的那筆錢，再嫁個好男人，我會過上很好的日子，但我為了你，留在了顧家。只有顧家，才你讓你去了憑關系才能上的貴族學校，你從小到大見識的比尋常孩子多得多，你能認識那麽多家室好的同齡人也都是因為顧家，顧家給了你我們這輩子都夠不上的資源人脈。這世上也只有你，才能讓媽媽無怨無悔當了那麽多年的保姆，一直伺候人。”
吳蒙心頭沉重，說道：“我知道媽媽為我付出了好多。”
吳雨心中有種扭曲的快感：“吳蒙，媽媽只有你可以依仗了，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出人頭地，把顧家那兩個孩子都比下去。”
吳蒙聽到媽媽的話，臉色刷的白了：“媽媽，你最清楚顧煦舟有多聰明，我不可能比得上他。”
吳雨被心裏的惡魔支配，已經幾乎失去了理智：“媽媽知道，可人定勝天，你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呢，而且媽媽又不是讓你超過顧煦舟，他拿第一，你拿第二就好。”
“我考不了第二，”吳蒙急切地說道：“您最清楚我的成績，我能考到年紀前一百已經很不容易了，我……”
吳雨打斷了他的話：“小蒙，如果不是為了你，媽媽早就過上好日子了，媽媽都為你付出了那麽多，犧牲了那麽多，你連媽媽這麽小一個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吳蒙聽到媽媽的話，快要窒息了。
他當然知道媽媽為了付出，犧牲了很多，他很愧疚，也很想報答，可他還沒有長大，他還沒有條件報答媽媽。
這讓他十分愧疚，吳雨的犧牲像山一樣壓在他身上，他都快無法呼吸了。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但他沒有辦法拒絕：“好，媽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努力考第二名的。”
吳雨深呼了一口氣，表情瘋狂又扭曲：“小蒙真是媽媽的乖兒子，你一定要争氣，媽媽後半輩子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報答媽媽。”
吳蒙幾乎無法呼吸，他咬着牙說道：“好，我記住了。”
吳蒙挂斷電話，看着眼前的書，胃裏一陣翻湧。
他快被吳雨沉重的愛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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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昊這幾天陷入極度的焦躁裏。
顧煦舟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王昊你冷靜一點。”
王昊實在冷靜不下來，“馬上就月考了，顧哥我可不像你學習這麽好，萬一我考砸了可怎麽辦！”
“那你這麽着急也沒有用啊。”顧煦舟安慰他，“卷子上有很多基礎題和送分題，你把這些題掌握好了，保證不丢分，成績就不會太差。”
王昊眼前一亮，問道：“哪些是基礎題呢？”
顧煦舟一頓，“要不你問別人吧，我說的肯定不準。”
王昊追問：“為什麽不準？”
顧煦舟說道：“因為我的标準不一樣，拿數學舉例的話，對我來說，基礎分是150分。”
王昊：“……”
王昊：“……”
王昊：“……”
謝謝，數學滿分就150分。
王昊再次感受到，他和顧煦舟隔着一條學神和學渣之間的鴻溝。
根本沒法溝通。
王昊更自閉了。
他轉頭看向比他成績只是好了一點，此時無比淡定看書的岑朔。
王昊自言自語：“岑哥和我水平差不多，他都這麽淡定，我要向他學習。”
岑朔：“……”
他默默的看着王昊。
王昊被他看得眼神發涼，搓了搓手臂問道：“岑哥，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岑朔收回目光，說道：“這話是你自己說的，你之後不要怪我。”
王昊：“？？？”
啥意思？
他怎麽聽不懂。
可他去追問的時候，岑朔又不再開口了。
顧哥和岑哥都不搭理他，王昊只能一個人孤獨又絕望地學習。
顧煦舟掏出了一本數學巨着，這是他第一次接觸這個領域，還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岑朔看顧煦舟蹙眉糾結了半天，在一段後面打了個問號。
岑朔張了張嘴，又把到嘴邊的解釋咽了回去。
以他表現出來的水平，他應該聽不懂才對。
他以後不想隐瞞自己的真實水平了，等月考出來之後，他就跟顧煦舟攤牌。
只是他怕顧煦舟因為被隐瞞了這麽久生氣。
這是他第一次在乎一個人的感受。
顧煦舟絲毫沒有感覺到岑朔的情緒變化，依舊快樂地徜徉在書的海洋裏。
越難的題，他就越興奮。
不把難題做出來，他是不會死心的。
大課間，岑朔被英語老師叫出去了，顧煦舟仍舊坐在位置上繼續解那道難題。
他折騰了很久，都沒有解出這道題來。
外面一陣風吹過，将岑朔桌子上的一張紙吹了過來。
顧煦舟一開始沒注意到，後來無意瞥見了上面的一個公式。
他微微一愣。
就是這個題的公式。
他把那張紙拿過來，按照上面的解決方法寫寫畫畫，終于解開了這道困惑了他一天的難題。
等解完題了，他才察覺到不對勁。
這張紙怎麽會在這，上面的筆跡好像岑朔的啊。
顧煦舟拿過岑朔的課本，來回比較兩邊的筆跡，最後确認這就是岑朔寫的。
顧煦舟整個人都懵了。
他為了确定，還拍了拍王昊的肩膀，說道：“你看看，你這道題會解嗎？”
王昊拿過紙來一看：“……”
他無語凝噎了足足五秒。才滿是幽怨的對顧煦舟說道：“顧哥臨到考試了，你就別來羞辱我了行嗎！別說我會不會解了，我連題目都沒有看懂，這根本就不是高中的知識。”
顧煦舟因為太過震驚，都忘了給王昊順毛。
沒錯，這确實不是高中的知識點。
岑朔能把他難倒他的題解開，就說明他……
顧煦舟心頭很亂，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岑朔回來就見顧煦舟呆呆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手裏還拿着一張紙。
岑朔走過去，在紙上看到了他的字跡。
上面是他寫的那道題的解法。
岑朔瞳孔緊縮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那張紙原本該在的位置。
那裏空蕩蕩的，原本放那的紙已經不翼而飛。
他心裏最後那絲僥幸也沒了。
足足過了一分鐘，顧煦舟才察覺到岑朔站在自己身邊。
他仰頭看着岑朔，舉着手裏的紙，聲音幹澀地說道：“這是你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