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體育課上, 顧煦舟的右眼皮跳個不停。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顧煦舟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把夢中看到的事情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确定夢中這個時候,并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岑朔身上。
王昊見顧煦舟一臉凝重,問道:“顧哥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顧煦舟欲言又止,只是搖搖頭說道:“沒事。”
岑朔站在他身邊,見狀說道:“有事情別總是自己扛着,說出來, 我說不定可以幫你。”
顧煦舟側頭看向岑朔。
岑朔穿着白體恤站在綠蔭清風下, 氣質清冷幹淨,眉眼如畫,俊美無俦。
擔得起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無雙。
他很難想象這麽好的岑朔,竟然有人會不喜歡。
岑朔見顧煦舟突然變得氣鼓鼓的, 便問道:“是誰惹你生氣了?”
顧煦舟說道:“那些沒眼光, 沒良心的傻逼們。”
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岑朔,他不應該把負面情緒傳遞給岑朔, “沒什麽, 我們去打籃球吧。”
顧煦舟在心裏不斷勸說自己把這種不好的感覺忘掉,可他越是這樣做, 越忘不掉, 整個人不在狀态, 打籃球的時候還被王昊用籃球砸到了頭。
王昊見狀, 趕緊跑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顧哥對不起,你沒事吧。”
顧煦舟擺擺手, “沒事,就是被籃球砸了一下,我沒那麽脆弱,一點也不疼。”
王昊還是很擔心地說道:“可你額頭被砸到的地方好紅啊。”
顧煦舟愣了一下,這裏沒有鏡子他也不知道自己額頭有多紅,只是解釋道:“沒事,我皮膚比較敏感,稍微一碰就會泛紅,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王昊這才放下心來。
岑朔見顧煦舟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真的沒事嗎?”
“沒什麽,可能是太陽太曬了,我有點中暑。”顧煦舟說道,“你們接着打籃球吧,我跟老師說一聲,回教室休息。”
顧煦舟此話一出,王昊他們紛紛表示籃球也不打了,要陪他一起回教室。
顧煦舟被氣笑了:“我不是豌豆公主,也不是國寶大熊貓,只是被籃球砸了一下腦袋,不需要你們照顧,你們好好在這打籃球,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搞得大家心神不寧,連籃球都打不下去了,顧煦舟有些良心不安,說什麽都要一個人回教室。
大家拗不過顧煦舟,就讓他一個人回去了。
也不知道額頭紅成什麽樣子,顧煦舟去跟體育老師請假的時候,體育老師一看他額頭就準假了,還關切地問需不需要送他去醫務室。
顧煦舟被砸的地方一點也不疼,聞言拒絕了體育老師的好意,轉身進了教學樓。
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一張熟悉的面孔從他面前一閃而過。
顧煦舟愣了一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人經常跟在路同甫身邊。
這人東張西望,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一看就是做了壞事。
顧煦舟心中警鈴大作,三步并作兩步爬上樓梯,走進了教室。
教室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顧煦舟徑直走到了他和岑朔的座位,警惕地掃視着他們的桌面。
一切都跟他們走時一樣,仿佛沒有人動過他們的東西。
顧煦舟依舊沒有放松警惕,目光一寸一寸地檢查着,最後目光停在了岑朔的書包上。
岑朔這人整潔,還有點輕微的潔癖,任何東西都收拾得板板正正,他的書包帶不應該垂在桌洞外面。
顧煦舟臉色陰沉了下來,思忖片刻,拿出了岑朔的書包。
書包鼓鼓囊囊的,顧煦舟拉開拉鏈,看到裏面的東西時,瞬間瞳孔緊縮。
裏面竟然是一沓紅通通的錢!
顧煦舟氣得手臂顫抖個不停,拿出了裏面的錢。
那一沓錢,至少有六千那麽多。
顧煦舟直接爆了粗口。
路同甫你他媽就不是人!
用這麽下賤的手段報複岑朔,這事一旦成了,就是那些流言蜚語,那些惡意的目光就能逼死人。
路同甫這是要岑朔死啊!
顧煦舟氣得狠狠錘了一下桌子,差點把這沓錢扔出去。
他真想對着路同甫那張嘴臉狠狠地揍一拳,把他揍成豬頭!
可他明白這樣不能解決問題。
不徹底解決了路同甫,他還會用這些下賤手段折磨岑朔。
顧煦舟深呼吸,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勉強冷靜下來後,他大腦飛速運轉,思考揭露路同甫真面目,徹底解決他的方法。
他把錢拿了出來,重新拉上了拉鏈,把一切都回歸原樣。
離開之前他頓了一下,又把岑朔的一根書包帶拉了出來。
顧煦舟用校服裹起了那一沓錢,抱着走出了教室。
他走到李應的辦公室,李應的位置是空的。
顧煦舟問旁邊的老師:“老師你好,請問李老師去哪了?”
旁邊的老師說道:“他這一節有課,去16班上課了。”
顧煦舟點點頭,走出了教室。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沒有去找李應。
李應正在上課,當着一教室的面去找他太過興師動衆,而且還有暴露的風險,一旦暴露了,他就沒有機會徹底解決路同甫了。
顧煦舟大腦飛速運轉,在腦海中不斷搜尋可以幫助他的人,最後選定了一個絕佳的人選。
他的腳步頓都沒頓,轉身往樓上走。
*******
離打下課鈴還有五分鐘,體育老師吹響了集合的口哨。
體育老師看向王昊:“你們幾個把籃球送回去了嗎?”
王昊說道:“已經送回去了。”
體育老師拍拍手,說道:“行,下課吧。”
王昊幾人結伴往回走,他心裏還記挂着顧煦舟:“也不知道顧哥怎麽樣了,身體舒服了一點沒有?”
李宏勝摟着王昊的肩膀,安慰道:“顧哥身體好着呢,說不定現在已經好了。再說了之後是大掃除,你幫顧哥打掃衛生,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王昊點點頭。
他們一行人回來得算是比較早,進了教室後,沒有看到顧煦舟的身影。
王昊納悶道:“顧哥人呢?”
李宏勝說道:“說不定是去廁所了。”
岑朔微微蹙眉,想起顧煦舟之前的表現,心裏有些擔心。
已經很少有人能如此影響他的情緒了。
此時已經下課,再加上之後是大課間,走廊裏無比熱鬧。
王昊他們把班裏其他同學都等回來了,還是沒有見到顧煦舟的身影。
顧煦舟不知去向,傻逼卻來了一個。
王昊見路同甫一行人不懷好意地走過來,深深蹙起了眉頭,“姓路的你來我們班做什麽?”
李宏勝幫腔:“我們班一點也不歡迎你,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路同甫的小弟掃了一眼岑朔的桌子,看到那根垂下的書包帶時,嘴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那是他特意留下的标記,看來岑朔還沒有發現他們把錢塞進了書包裏。
小弟沖路同甫使了個眼色。
路同甫見狀,勾了勾嘴角,氣勢一下子就上來了:“你以為我想來你們班啊!要不是你們班出了一個小偷,我才不會來呢!”
王昊聞言直接炸了:“你說誰是小偷呢!你他媽全家都是小偷!”
路同甫嘲諷道:“我說誰是小偷,他自己心裏清楚!你們班不僅有小偷,還有你這種沒有腦子的蠢貨,你們14班是垃圾處理場吧,怪不得我進來聞到一股臭味!”
這句話挑戰到了王昊的底線,他舉起拳頭,牙呲目裂道:“路同甫,你他媽把嘴給我閉上!”
14班的同學聽到這話都很不舒服。
路同甫這個傻逼,憑什麽說他們班是垃圾場!
其他不熟識路同甫的男生也圍了上來,憤怒地看着他。
路同甫輕蔑的目光掃視周圍的人。
他說這些人是垃圾還算是客氣的了。
他們要腦子沒腦子,要成績沒成績,透着一股窮酸氣,整天喊着什麽班級榮譽感,可真是笑死他了。
路同甫冷哼了一聲:“你們還要包庇那個小偷?”
路同甫的小弟幫腔道:“那個小偷太不要臉了,偷走了我們班費,足足有六千多!”
王昊氣得胸膛起伏不平:“你們嘴巴放幹淨點,誰偷你們班費了!”
路同甫挑釁:“敢做不敢認的孬種,我勸你還是早點承認了,把錢交出來。”
李宏勝如果不是被人攔着,已經跟路同甫動手了:“路同甫你別再這給我瞎逼逼,走,出去跟我打一架,我今天不把你打趴下,我就不姓李!”
14班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其他班的人,不少人在後門和窗戶探頭探尾。
“14班怎麽這麽大的動靜?”
“聽說是有人把六千塊的班費偷走了。”
“啊,怎麽能幹出這種事來。”
“你是說14班有人是小偷?”
“偷了誰的錢,是誰幹的?”
路同甫一看動靜鬧大了,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指着站在一邊的岑朔,義正言辭道:“岑朔,就是你偷走了我班的班費!”
平地一聲雷,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了,各色各樣的目光聚集在岑朔身上。
岑朔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路同甫,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路同甫抑制不住地膽顫了一下,但他絲毫沒有求生欲,繼續作死:“岑朔我真沒想到你能做出偷錢這種事情,只是我的錢那也就算了,那可是我們全班同學的錢啊,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放屁!”王昊臉紅脖子粗,“我岑哥絕對不會做出偷錢這種事!”
“他做沒做自己心裏清楚。”路同甫換了一副嘴臉,“岑朔,我知道你家境貧困,生父不詳,母親早逝,吃不起飯的時候還要靠撿垃圾賺錢,但偷錢是不對的,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把錢還給我,再當衆道個歉,我就原諒你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的神色各異,圍在走廊上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啊,沒想到岑朔家裏竟然這麽窮。”
“他還撿垃圾啊,不知道身上有沒有臭味。”
“岑朔他……是私生子嗎?”
“他媽不會是……要不然怎麽會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哎你打我做什麽?!”
“事情還沒有定論之前,你別瞎說話!”
“岑朔是很可憐,但再窮也不能偷錢啊!”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紮在人心上,王昊不是當事人,都被這些流言蜚語刺激得紅了眼睛。
岑朔神情發冷:“路同甫你別在這自說自話,事情到底是怎樣,你心裏清楚,不用在這陰陽怪氣,有本事你直接報警。”
路同甫沒想到岑朔這麽剛,一時語結。
這事他還是有些心虛,不敢把事情鬧得太大,在校內憑着和副校長的關系,岑朔弄不出什麽水花來,但一旦鬧到了警察那裏,萬一真查出什麽事情來,他爸知道了一定會打死他的。
小弟見狀,扯了扯路同甫的袖子,沖書包使眼色。
路同甫立刻有了底氣:“你如果真沒偷,那就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書包,到時候偷沒偷,立刻真相大白。”
王昊立刻炸了:“路同甫你誰啊,明明是你空口無憑,是你刻意誣陷,憑什麽讓你檢查書包!”
路同甫冷哼了一聲:“不是他還能是誰?岑朔那麽窮,只有他會偷錢!”
王昊暴怒:“你放屁!”
路同甫冷笑一聲:“做賊心虛了?不敢讓我檢查書包,就說明錢就藏在書包裏!岑朔你這是不掉棺材不落淚!我真沒見過你這麽惡心的人,偷了錢還不承認,學校就該開除你。”
“你放他媽的屁!”王昊說着就要動手,好不容易被人攔下來了。
路同甫笑得賤嗖嗖:“偷錢還不讓人說啊,再不主動把書包拿出來讓我檢查,就別怪我動手了。”
說完他對小弟們說道:“你們幾個去把他書包拿過來。”
小弟聞言紛紛走向岑朔,卻被他一個眼神釘在了地上。
岑朔的眼神冷得他們血液都要凍住了,控制不住地膽寒起來。
這邊僵持着,走廊裏議論紛紛:
“你要是真問心無愧就拿出你書包來啊!”
“就是做賊心虛,小偷可沒什麽**。”
“他能做出偷錢這種事,你們說月考成績不會也是他作弊得來的吧。”
“他書包裏肯定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說不定就是那筆錢。”
“我真沒想到岑朔竟然是這樣的人。”
“這種事肯定不是他第一次幹吧……畢竟他家裏沒錢,養不活自己就只能偷了。”
“你們說這是不是遺傳啊,他媽偷漢子,他偷錢哈哈哈哈。”
這個剛抖完機靈,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再敢胡說八道,老子按着你頭,在水龍頭上洗洗嘴!”
走廊上的人都被這句鎮住,回頭看到了一個五官清秀,滿臉怒容的少年。
被罵的那人本想反駁,卻被顧煦舟的氣勢震懾住,慫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走廊上的人自動給顧煦舟讓開了一條路。
顧煦舟走進教室,冷冷地看了路同甫一眼。
路同甫咯噔一聲,心裏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顧煦舟拉開眼前的一張椅子,直接站在了桌子上,冷冷地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大聲說道:“不用找了,錢在我這。”
說完顧煦舟露出了校服裏面的錢。
路同甫和小弟的臉色刷的白了。
路同甫狠狠地瞪了小弟一眼,小弟腿都軟了,嘴唇毫無半點血色,滿臉驚恐地看着顧煦舟手裏的錢。
顧煦舟的話如平地一聲雷,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錢怎麽會在他這裏?”
“我好像猜到了點什麽……”
顧煦舟沒有留給他們議論的時間,而是大聲說道:“今天體育課,我不舒服提前回了教室,正好看到這個人神情驚慌地走過。”
顧煦舟指着那個小弟說道:“然後我從岑朔書包裏翻出了這些錢,岑朔體育課一直跟大家呆在一起,從沒分開過,怎麽有時間去偷錢,是路同甫指使人把錢塞進了岑朔書包裏,再當衆誣陷他,路同甫你這下賤的手段太讓人惡心了,這件事不管鬧得多麽大,我都跟你沒完!”
教室安靜了幾秒後,議論聲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年級主任終于聽到聲音趕來了:“你們在吵吵什麽!都給我打掃衛生去,一個個站在這裏幹嘛!”
顧煦舟從椅子上下來,走到年級主任面前,“老師,請帶我們去校長辦公室,有些問題,必須攤開了講明白。”
年級主任看看顧煦舟,又看看他手裏的錢,臉色幾度變化,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冷聲道:“你們跟我來。”
顧煦舟走到了岑朔身邊,輕輕拍了下岑朔的肩膀。
岑朔眼底一片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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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辦公室站滿了人。
校長是個戴着眼鏡,胖乎乎的大叔,看着挺和善的。
副校長西裝革履,戴着金絲眼鏡,一副精英模樣。
路同甫本來心虛惶恐,心驚膽戰了一路,此時見到副校長,終于安下心來。
顧煦舟再厲害也是個學生,在老師這種天然權威面前,他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校長看着這站了一屋的學生,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路同甫底氣不足,搶着說道:“岑朔偷走了我班的班費,人贓并獲還不承認!”
顧煦舟蹙眉,“岑朔并沒有偷,是路同甫故意誣陷他。”
路同甫大聲嚷嚷:“我跟岑朔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冤枉他呢!還有你沒有證據就別胡說,我怎麽可能做出誣陷這種事情,分明是你們看事情敗露無法收場,就往我身上潑髒水!”
顧煦舟看路同甫一眼都覺得惡心,不願搭理這個無賴,舉起錢對校長說道:“我親眼看到有人進了我班的教室,然後我就再岑朔書包裏找到了這筆錢,那個人就是他。”
說着,顧煦舟指着站在路同甫身邊的小弟。
小弟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心虛地不敢看顧煦舟那雙憤怒的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路同甫狠狠地瞪了小弟一眼,眼中滿是警告。
小弟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沒想到顧煦舟竟然看到了他,而且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如果事情的真相被發現了,他無法想象自己沒有路同甫那麽硬的家室,到底要承擔什麽。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
小弟下定了決心,為了保全自己,他不遺餘力地把岑朔往地獄裏面推,“校長,我從沒去過14班的教室,更沒有把錢塞進岑朔的書包裏,是顧煦舟誣陷我!”
校長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路同甫更加得意,追問道:“顧煦舟,除了你還有別人看到了嗎?”
顧煦舟頓了下,搖搖頭:“沒有。”
路同甫輕嗤一聲:“就你一個人看到了,你還沒有其他物證,憑什麽相信你?如果這樣的話能信,我還能說你是岑朔的同夥,為了脫罪才故意這麽說。”
顧煦舟怒極反笑,“路同甫我第一次見賊喊捉賊的還能這麽嚣張,你待會可不要哭得太難看。”
顧煦舟話裏的冷意讓路同甫的心髒控制不住地停跳了一拍,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只要副校長在,他就能把偷錢這個罪名死死地扣在岑朔頭上。
“校長,我申請看我班的監控視頻。”顧煦舟轉頭對校長說道。
校長點點頭,說道:“是要看監控視頻,我現在就讓人去取。”
副校長和路同甫對視一眼,副校長說道:“校長還是讓我來吧。”
副校長沖身邊的秘書使了一個眼色,說道:“去監控室,把14班的監控和走廊的監控都拿過來。”
秘書點點頭,轉身出了校長辦公室。
門合上的瞬間,路同甫松了口氣。
他清楚監控視頻永遠不會被人看到了。
副校長輕笑,擺出一副好人模樣,滿是憐惜地對岑朔說道:“岑朔,老師知道你家境貧困,父親抛棄了你們母子,你母親也早逝了,你一個人生活辛苦,見到那麽多錢一時動了歪腦筋也是情有可原,哎,老師是真心疼你,這樣吧,我之後會代表校方向警察說情,希望你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岑朔冷冷地看他一眼,嗆了回去:“不需要。”
副校長更住,傻了眼。
顧煦舟毫不客氣地怼回去:“老師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說得好像是岑朔偷錢了似的,你擺出僞善的姿态,一副我為你好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往岑朔身上髒水,我合理懷疑你根本沒有師德!”
副校長臉色黑成炭,怒道:“你這學生怎麽……”
校長打斷了他:“別說了,你這像什麽樣子。”
副校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道:“校長,你聽到這個顧煦舟是怎麽說我的吧,一點也不尊敬師長,還幫人做僞證……”
校長聽到這裏蹙起了眉,再次打斷道:“事情還沒有定論之前,你說的那些話太不合适了,給我向顧同學和岑同學道歉。”
副校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差點嘔出血來。
他一個副校長跟學生道歉像什麽樣子!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校長背後勢力很大,副校長為了前途不想得罪他,只能忍氣吞聲道:“顧同學,岑同學,對不起,老師剛才無意說錯了話,我向你們道歉。”
顧煦舟一點面子都不給他,“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的,都這麽大的人還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啊。”
“你!”
副校長剛說了一個字,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副校長把話咽了回去,惡狠狠地瞪了顧煦舟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坐正了。
校長說道:“進來。”
秘書推開門走進來,對校長說道:“不好意思校長,我沒有拿到監控。”
副校長早料到了,但還是裝模作樣地吃驚道:“為什麽?”
秘書說道:“因為視頻不知道被誰銷毀了。”
路同甫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後瞬間變臉,手指顫抖地指着顧煦舟:“你們竟然還删掉了監控,我就說你們是團體作案,岑朔去偷錢,顧煦舟去删監控,打的就是死無對證的念頭,如果不是我多留了個心思,班費就被你們偷走了。”
顧煦舟臉上絲毫沒有被激怒的神色,反而淡然一笑,“你确定監控視頻沒有了嗎?”
路同甫見到顧煦舟的笑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湧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顧煦舟轉頭看向校長,說道:“老師,監控視頻還在。”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戚茜茜拿着手機走進來,目光掃視着路同甫他們,在後者驚恐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我這有監控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