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改版
一路上,洛毅森的話少之又少,沈紹也不是個多言的人。說來也怪,雖然沒有交流,卻都不覺得尴尬,好像這樣很正常。
快到一科的時候,洛毅森聯系了公孫錦。等他們的車停在門口,公孫錦已經在等候。
洛毅森介紹說:“我們科長,公孫錦。”
公孫錦笑眯眯地伸出手,“你好,沈董。”
沈紹只是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公孫錦并沒有讓沈紹接觸到一科內部,而是在一樓的休息室招待了他。蔣兵早早等在裏面。
在一科,蔣兵屬于比較內向的。不善于跟外人打交道,言談舉止也不大像個正常人。他開口便問沈紹,“我能對你進行一些研究嗎?”
“蔣兵!”洛毅森趕忙把蔣兵按住,心說:你活膩了?
公孫錦也不去管束蔣兵,讓大家找地方坐。
與此同時,剛剛從外面查線索回來的蘇潔看到院子裏停了一輛酷炫瑪莎拉蒂,立刻挑挑眉,心說:誰嫁的這麽好?
還沒等她吐槽完,車載電話響了起來。這部電話沒有來電顯示,知道號碼的人也不多。這個時間,蘇潔估計不是老大就是苗安。然而,電話接聽後,那邊傳來模糊的沙啞聲。蘇潔一愣,“曉晟?”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神秘法醫到底說了什麽,蘇潔打算開車門的手慢慢縮了回去,語氣沉重地問:“你确定了是毅森?”
廖曉晟的這通電話拖住了蘇潔下車的時間,這一拖足足有三十分鐘。
而這三十分鐘內在一樓的休息室內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之前那幾位不算,苗安拿着六個平板電腦而來,除了有自己筆記本的蔣兵之外,人手一個,連沈紹都有。
從醫院趕回來的褚铮和藍景陽也都在座。前者對沈紹在場還有些小驚訝,不過鎮定的也很快;藍景陽就像沒看到沈紹,打開平板,準備開會。洛毅森納悶地偷偷看着公孫錦,覺得他讓沈紹直接參與一科會議似乎有些不妥。公孫錦并沒有對誰做出任何解釋,不管是洛毅森還是沈紹。
首先,公孫錦讓洛毅森把從沈紹那邊得到的線索說了一遍。随後,苗安說:“我已經把資料發送你們平板的郵件裏,直接打開就可以。”
在洛毅森等人找郵件的功夫裏,公孫錦說:“毅森在今天下午确定了調查11月21日的走私案資料。通過對資料的篩選,我們發現跟本案有關的幾個線索。首先,那一批贓物是盜竊的古董,一共六件。”
聽公孫錦的話,再看郵件裏的第一份文字資料。可以知道走私的都是保護級文物。公孫錦拿出一些已經打印好的資料,分發給大家,他說:“一年前,Q市博物館發生一起盜竊案,丢失七件藏品。”
“一年了都沒找到?他們真是穩紮穩打。”苗安耐不住好奇,更耐不住想要吐槽Q市同行的心理。
公孫錦笑了笑,說:“也不能說毫無進展,但每次抓到線索都被他們跑了。這件案子在半年前已經移交上去,具體是哪個部門接手我暫時還不知道。”說到這裏,公孫錦示意大家先看資料。他做旁解。
“盜竊案發生後,罪犯和文物始終沒有露過面。通過王強的供述,才有機會找回其中六件。我要你們注意的是第七件藏品,也就是不在走私贓物裏的,戰國時期‘玉镂雕應龍合璧’。”
“應龍合璧?”洛毅森看到資料上的圖片,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所謂合璧,就是有兩塊玉雕合在一起的玉雕品。只有合在一起,應龍龍身才算完整。
洛毅森急忙轉頭看身邊的沈紹。果然,沈紹也看到了應龍合璧的圖片。他面色如常,毫無變化。洛毅森不免有些失望,想着沈紹看到的玉件,并不是丢失的應龍合璧。可,真的是太像了!
公孫錦的話題扔給了沈紹,“沈董,你也看到照片了,覺得跟嘉良身上的那個像不像?”
沈紹放開平板,漠然開口:“同一個。稍有不妥”
洛毅森眨眨眼,心裏犯了嘀咕:從沈紹的臉上真是看不出什麽啊。這人怎麽練的?
公孫錦瞥了詫異的洛毅森一眼,淡淡一笑。繼續跟沈紹交流,“稍有不妥是什麽意思?”
除了沈紹,其餘六個人默契地一同看着他。蔣兵和苗安幾乎看的望眼欲穿,都被那句“稍有不妥”搞的抓心撓肝。沈紹老神在在地靠向沙發背,翹起二郎腿,從口袋裏拿出煙盒,點根煙抽了起來。
莫名的,這屋子裏想揍沈紹的不止洛毅森一個。
有公孫錦在,洛毅森不好對沈紹說什麽,他只能等着沈七爺自己開口。安靜的休息室內,沈紹全然不顧其他人對自己的“虎視眈眈”穩當的仿佛已經成了一科的主宰,把公孫錦都擠到一邊去了。
他悠然自得地抽了半根煙,在其他人幾乎想催他說話的時候,開口:“我看到的那個,有個箍兒。”
啥意思?反正洛毅森是沒明白。
公孫錦摸摸下巴,“什麽箍兒?”
沈紹斜睨着洛毅森,“紙筆。”
你妹啊土豪!你當我是誰?你家丫鬟?使喚的倒是挺順手的。
再怎麽抱怨,東西還是要拿。或者說,洛毅森也覺得沈紹畫出來,要比他一句一句解釋來的快。
事實的确如此,不到兩分鐘,圖出來了。洛毅森第一個拿到圖,仔細一看,歪頭蹙眉。
怎麽說呢?這玩意……
合璧還是合璧沒錯的,但是在合璧周圍多了一圈東西。好像是把本可以分開的兩半合璧緊緊圈在了一起。難怪沈紹說是個箍子。箍兒被沈紹畫上了一些陰影,洛毅森不解地問:“這代表什麽?”
“黑色。”沈紹說話的時候稍微靠近了些洛毅森,還用手指給他看,“這裏到這裏,黑色。看質地像水晶。但沒水晶透。”
褚铮立時扭頭看着藍景陽,藍景陽居然半點反應沒有。大哥,你幾個意思?褚铮摸不透藍景陽的心思,也沒說從周大哥那裏得到的東西。
能進一科的,都特麽的是人精!
公孫錦接過沈紹的手繪圖,看了幾眼。也沒就此說什麽。他的話題還是圍繞着盜竊案。
“現在說第二個疑點。Q市博物館的盜竊案是去年四月,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九個月。本月21號淩晨的走私案中只有六件藏品,而下落不明的第七件,也就是應龍合璧又與唐康麗案、嘉良案息息相關。而我要你們注意的是:走私販瘋了一個、建鑫公司的工人瘋了一個,這兩個人都來自Q市的一個小縣城。”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蔣兵終于擡起頭來,繼續說:“根據資料顯示。建鑫工人吳大華是去年八月末到本市打工,同月初,在T省距離Q市很近的一個地方,當地警務人員發現盜竊犯行蹤,進行過一次抓捕。很可惜,對方好像提早得到了消息,讓當地警務人員撲了空。”
“我們做一個假設。”公孫錦緊跟着說:“吳大華和已經瘋了的走私販鄭軍,會不會都是盜竊團夥的一員?”
這時候,藍景陽才從口袋裏拿出那塊好像碳一樣的黑石頭,放在公孫錦手裏。公孫錦舉起來,讓在場的人都能看到,并說:“這塊東西,是吳大華工友提供的。他告訴我們,吳大華在火災現場中對這個東西很緊張。我們來繼續假設,這個我們尚不知道是什麽物質的東西,會不會來自于應龍合璧?也就是沈董所說的‘箍兒’?”
越聽越是糊塗,洛毅森瞥了眼身邊的褚铮,虎視眈眈的!
哥們,什麽情況?
接收了洛毅森的眼神,褚铮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在學校那時候,洛毅森總是這麽看別人。不問也不說,就這麽看着你。一般人承受不住他那小眼神,忒特麽的撩人。
褚铮靠了過去,跟洛毅森咬耳朵說當時的情況。沈紹坐在洛毅森的另一邊,冷眼看着褚铮那嘴都快貼上洛毅森的耳朵……
醫院那點情況三言兩語就說完了。随後,褚铮帶着點疑惑,直接問沈紹,“沈董,你在嘉良身上看到合璧的時候,合璧是完整的一塊兒,還是分開的兩塊兒?”
沈紹目不斜視,沒吱聲。褚铮探了探身子,大聲又問了一遍。沈紹斜睨了他一眼,說:“圖畫出來了,沒腦子?”
褚铮一愣,都不知道自己哪招惹沈紹不待見了。洛毅森也搞不懂,沈紹怎麽突然變的這麽不好說話,緊忙摟住褚铮的肩膀,幫忙打圓場,“你還沒看過沈紹的圖吧?完整的。”
褚铮心說:我特麽的早就看過了好麽!我是問他,沒箍頭兒固定着,合璧那玩意是個啥狀态。
不過,褚铮還是領了洛毅森的情,畢竟人家給了他一個臺階下。眯眼笑着,哥倆好一樣摟住洛毅森肩膀。
洛毅森已經被沈紹的冷氣凍的笑容僵硬,心裏直犯嘀咕:沈紹,我能得罪你了,你在我身邊直放冷氣?
光顧着感受身邊一股子冷氣,徹底忽略了其他情況。跟洛毅森相隔七八個座位的公孫錦叫了他好幾聲,都沒聽到。公孫錦只好提高了聲音,再叫一聲:“毅森。”
“啊?”
“說說你的看法。”
看法?什麽看法?洛毅森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在這人還是個精明的,下一刻便意識到公孫錦說的是什麽。收斂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拿起平板,深深看了眼合璧照片。
洛毅森說:“先看正面。龍頭雕刻栩栩如生,但是從剖口看好像不是原設計的,很……很倉促。就好像,匠師在雕刻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很急促的事,導致剖口與整個雕刻品的風格稍有不符。”
說着說着,洛毅森又犯了老毛病,旁若無人的嘀嘀咕咕。公孫錦示意他人不要打擾洛毅森,聽他繼續說下去。
照片分為六個角度拍攝。正反面、兩個側面以及上下面。正面,雕刻着應龍;背面,也雕刻了某種動物,它有爪,有翼,但不是應龍。
在原物件上能看出的東西不多。他一邊看着合璧的資料,一邊琢磨着:“我看不出應龍合璧是做什麽用的,但肯定是一位貴族所有。”
蔣兵的注意力終于從筆記本上轉移開,他說:“應龍合璧上的圖案雖然跟我做出的模拟圖很像,但這個東西的背面還有圖案。”言下之意,這東西真的是我們要找的?
洛毅森則是搖搖頭,說:“我的觀點是:不止有關,還給我們提供了另外一個線索。你們都知道武王吧?”
“武王姬發?”藍景陽難得開口說話,居然對洛毅森沒頭沒腦的話題毫不排斥。
洛毅森點點頭,繼續說:“西周武王姬發封子姬達為應侯,後立國為應國。還有個說法,就是:應龍是指:遠古時期的部落和神秘氏族,應龍氏和應國。而周朝之後是戰國時期……”
“打住。”這一次,褚铮打斷了洛毅森,“你要搞清楚,我們說的是這塊合璧跟案子是否有關。”
“你別急啊。我不從頭說起,後面的你聽不懂。”
“我像白癡嗎?”
洛毅森知道褚铮就這個脾氣,也不跟他計較。索性出了大殺器,“你要是能背出‘朝代歌’我就閉嘴。”
褚铮張嘴就來,“唐宋元明清……”
藍景陽無奈扶額,這貨到底是誰推薦來的?
洛毅森笑的溫溫和和,說:“是‘唐堯虞舜夏商周,春秋戰國亂悠悠。’。”
被嗆了的褚铮臉不紅,氣不亂,帥氣的對洛毅森抛了個眼神,“我知道你肚子裏墨水多。那你說說看,這跟案子有什麽關系?”
洛毅森讓衆人看應龍合璧的圖片,“看第二張,合璧的背面。背面雕的是一只鷹,而鷹是應國的族徽。”言罷,他放下了平板,“我們始終查不出兩起命案跟應龍到底有什麽關系,或者說:兇手真的是應龍嗎?我看未必。那麽,扯出了應國,是不是就有根有據了?畢竟再怎麽遙遠的年代,也是真實的,而應龍,實實在在是幻想中的神獸。”
聞言,苗安噗嗤一聲樂了。說:“難道是應國的人穿越到我們這了?”
事實上,不止苗安這麽想,其他人多多少收也有點這個心思。
就在這時,一直未開口的沈紹忽然冷了臉,說:“告辭。”
咦?怎麽說走就走呢?洛毅森納悶之餘跟着沈紹一起站了起來,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你怎麽了?”
糊裏糊塗一個問題,讓其他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假裝沒看到洛毅森那副戀戀不舍的樣子。洛毅森完全是真親流露且沒覺得哪裏不對。人,是他請來的,多關心幾句有什麽不對?
倒是沈紹,冷下來的臉色在洛毅森的幹擾下緩解了不少,眼神也随之溫和了一點。他只在意眼前這一只不會遮遮掩掩的,輕聲說道:“時間不早,我需要休息。”
“我送你。”這是說好的,他請他來,再送他回去。
沈紹的表情雖然還是少的可憐,眼睛裏竟有了一瞬的光彩。對着周圍的人點點頭,“你們繼續,告辭。”
哎呦,心情好了?洛毅森忍笑。
走出休息室,洛毅森帶着沈紹一路走到小院子裏,在他還沒打開車門的時候,忽然說:“沈紹,其實我還想問你幾個問題。”
沈紹回頭看着他,“這就是你送我的原因?”
“不是啊。”洛毅森撓撓頭,心說:這都哪跟哪啊?他只是想問:“嘉良發現合璧從衣服裏滑出來,當時有沒有什麽反應?”
對洛毅森的問題,沈紹似乎很重視。他轉身面對洛毅森,問道:“你了解嘉良多少。他對你的時候,是否經常說謊?”
“很少。”洛毅森肯定地說,“如果有不方便告訴我的事,他會直接說。我們之間沒必要說謊或者是刨根問底。”
“面對我的時候,他想說謊,卻沒膽。”沈紹說話直接,多少有些傷人。
心裏覺得有些別扭,洛毅森蹙蹙眉,盡量客觀看待沈紹的回答,“對于他,我了解的肯定比你多。”
“或許。”沈紹随口應付了一句,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洛毅森不依不饒,繼續追問他:“別說的這麽簡單。你肯定還看出什麽了,對不對?”
“重要嗎?”沈紹反問,“我看出什麽,對誰重要?”
“我!對我來說很重要。”
似乎,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沈紹滿意了,嘴角上有了些許笑意,也不吝惜多說幾句,“那時候,我問過他是怎麽得到合璧的。他一會兒說家傳的,一會兒朋友送的。”言罷,沈紹的眼神沉了沉,“他一直攥着合璧,像是怕我搶。”
一邊回憶着,沈紹一邊說着。那時,他對合璧已經發生了連自己都不理解的興趣。危險的感知在沈紹的心頭盤桓不去,刺激了他的血性,愈發的想要靠近。他下意識地走向嘉良,甚至伸出了手。
指尖在即将碰到合璧的瞬間停了下來。他後退一步,再看嘉良,這人的眼中竟然有了殺意。
“不大可能啊。”洛毅森自言自語地說,“嘉良對你有殺意?以我對他的了解,怎麽說呢,他從來沒有過那種時候。”
“我不會看錯。”沈紹只是這樣說。
很簡單的一句話,會讓聽到的人覺得很霸道,很沒道理。洛毅森無奈地嘆了口氣,定睛瞧着距離自己不足一米的沈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嘴巴、他寬闊的胸膛、他修長的雙腿。洛毅森想要看出這個男人藏在骨子裏的真實,更想看出他每一句話背後的另一種含義。
沈紹的話,永遠都包含着另外一個意思。這不是洛毅森以自己的聰明分析出來的結論,而是他與生俱來的直覺。
直覺告訴洛毅森:沈紹知道的遠遠比他說的要多。
在月光的籠罩下,洛毅森站在一片皎潔的光澤中。專注的眼神,微抿着的嘴角。那個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洛毅森仿佛變了一個人。這是嚴肅的、專注的、眼睛裏只有沈紹的洛毅森。
沈紹看到面前的人忽然變了态度,竟有些恍惚。這樣的洛毅森與在他家裏炒菜做飯的洛毅森似乎截然不同,卻又不存在違和感。微妙的,讓他無法将視線從洛毅森的臉上移開。眼看着洛毅森一步一步走到面前。
“沈紹……”洛毅森低低沉沉地說,“當時,是嘉良讓你有了危機感,還是那塊合璧?”
“合璧。”言罷。沈紹有些懊惱!怎麽輕易就回答了他?都沒過大腦,他問了什麽,自己便回答了什麽,就像是訓練好的……
“你又怎麽了?”洛毅森好笑地問。
“你以為我怎麽了?”沈紹自認面部表情匮乏,洛毅森到底看出什麽了?
洛毅森笑了笑,“你看上去很,很懊惱。”
“看錯了!”
“OK。我們言歸正傳。”洛毅森也不想多聊閑話,“一塊合璧讓你有了危機感。怎麽說呢?聽起來很玄幻,比女人的第六感還神了。”
原來他抓住了重點。心裏暗笑之餘,沈紹發現需要重新審視洛毅森了。他說:“你覺得我說謊?”
“不是。我覺得你不屑于說謊,不管對象是誰。”
沈紹挑挑眉,“然後?”
“然後,你是什麽情況呢?一個物體讓你覺得危險,那東西卻不是炸彈又不是槍。”
的确很玄幻嗎?沈紹從沒想過這問題,也沒打算跟洛毅森好好解釋。他正色問道:“你相信我嗎?”
洛毅森一愣,随即笑了,“信。”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
剛認識就這麽信任對方,是有點冒失。洛毅森糾結地摸摸下巴,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在我看來,你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哦?”沈紹的聲音微微上揚,顯得對洛毅森的說法很有興趣,“那我是什麽?”
洛毅森無所謂地聳聳肩,“不知道。我也說不好你到底是什麽,但我相信自己。”說着,笑呵呵地拍拍胸脯,“我看人很準的。”
沈紹只覺得耳朵有點發熱,一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既覺得新鮮,又覺得不适。面對有些傻乎乎的洛毅森,沈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
從來沒有人這樣評價他——你只是沈紹。
再近一點,讓我看清楚些。看清你怎麽輕易就取悅了我。
面前的男人忽然變了神色,帶着讓洛毅森忐忑不安的氣息緩步走到他面前。洛毅森微微揚起頭,不知道沈紹這是準備幹什麽。
沈紹低聲說:“既然信我,就不要問。”
問什麽?哦,對了,本來是問一塊兒玉怎麽讓他感到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