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修改版

洛毅森第一個跑出了辦公室,身後跟了一串。公孫錦幾步追上來,小丫頭苗安居然能緊跟着,趕在了蘇潔的前頭,興奮地叫嚷着:我要拍照,我要拍照!

落在最後的是蔣兵。估計還有些怕怕,跑出來的時候順手牽了一打兒文件夾,貌似用來做自衛武器。他前面的蘇潔,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了一瓶顏色詭異的液體。一邊跑着,一邊拔出瓶口的木塞。

這一段路才有多遠?沒到半分鐘就看到了正在跟“屍體”搏鬥的藍、褚二人。光是這一眼,洛毅森便知道,藍景陽和褚铮也有點束手無措,其原因他再清楚不過。“屍體”不怕疼!

沒有痛覺,也架不住這些人一起圍攻。洛毅森第一個沖上去,抓住要單打獨鬥的藍景陽用力扯到了身後。與此同時,朝着“屍體”狠狠踹了一腳,“屍體”直接踉跄着後退幾步,還沒站穩,再次撲了上去!

洛毅森大喝一聲,“拿繩子!”

不等他的話音落地,蘇潔一個箭步上前,作勢要将手裏的液體潑上去。豈料,先趕到的公孫錦卻拉住了她。

這時候,衆人把“屍體”圍困在走廊裏,形成一個圓圈。公孫錦半眯着眼,低聲說道:“誰都別動。我要看看,他會先攻擊誰。”

老大的一句話,有的興奮、有的緊張、還有的心裏揣着一點點好奇。大家都穩當了下來,拭目以待。

昏昏暗暗的走廊裏,“屍體”似乎也安靜了下來。亦或說:他在選擇?

僵硬的“屍體”在轉身的時候,旁人可以聽見微弱的,類似于骨骼摩擦的聲音。嘎啦嘎啦……

“屍體”很吃力地轉了一圈,忽然在面對苗安的時候不動了。公孫錦的眉頭深深蹙起。這與預想的不一樣。

苗安半是緊張半是興奮地說:“他,沖我來?”

“小心!”公孫錦低喝道,“保護小安。”

站在苗安的身邊,洛毅森偷偷拉住丫頭的手,把她往身邊拉扯。拉一下,“屍體”跟着動一下,拉半米,“屍體”跟着移動半米。

畫面相當喜感!

褚铮站在“屍體”的後面,摸摸腦袋,納悶地嘀咕:“這貨是不是看上小安了?”

“別逗了!”蘇潔直撇嘴,“我都看不到他眼睛。”

“本能?小安身上噴了香水啊。”

洛毅森發言,“我身上也被你噴了半瓶清新劑呢,他怎麽不找我?”

褚铮嫌棄地白了洛毅森一眼,“你八塊錢一瓶的清新劑能跟香奈兒香水媲美嗎?”

苗安立刻挺起胸膛,“我前天剛買的,倆月薪水呢。”

真的是香水?洛毅森表示不服,來戰!

他剛要沖上去,又被公孫錦叫停。

公孫錦的眼睛越眯越小,這會兒只剩下一條縫兒了。他肯定地說:“不是香水。毅森,你跟褚铮換個位置,要慢。”

好吧,老大的話就是命令,換就換呗。洛毅森慢吞吞地朝着褚铮,也就是“屍體”後面移動。說來真怪,“屍體”居然跟着他一起慢慢移動。

公孫錦只剩下一條縫兒的眼睛豁然張開,大聲說道:“散開!”

說時遲那時快!衆人幾乎在眨眼間的功夫各自散開。洛毅森接到公孫錦的暗示,轉身朝着辦公室跑,其他人也都朝着不同的方向跑。那“屍體”卻毫不猶豫地追着洛毅森去了。

“毅森,人家對你是真愛啊!”褚铮停下腳步,急忙返回去支援洛毅森。

公孫錦終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測,讓蘇潔該潑什麽潑什麽,并叫藍景陽迅速找一根繩子來。

蘇潔可算能放開手腳了,疾奔過去一把按住洛毅森的腦袋,手中的瓶子對準“屍體”的面部,直接潑光了古怪的液體。只聽“噗”一聲!“屍體”的臉冒出黑色的煙來!随着黑煙的出現,便是極為惡臭的氣味。稍遠一點的那幾個人還好些,不過是幹嘔了幾聲。距離“屍體”最近的蘇潔和洛毅森直接吐了出來!

日丫的!太臭了!

藍景陽跑去找繩子好歹躲過一劫,回來的時候,就見蘇潔扶着牆吐的氣壯山河!洛毅森一邊吐一邊控制着已經被壓在地上的“屍體”。其餘人捂着口鼻,不敢上前一步。饒是一科的掌舵人公孫錦,也被臭的臉色煞青!

藍景陽高喊了一聲繩子來了,離很遠将繩子丢了過去。洛毅森恨恨地撿起掉在腳邊的繩子,三下五除二将“屍體”捆成粽子。

“快,快弄到三樓去!”公孫錦深吸一口氣,屏息。跟洛毅森一同擡着屍體往樓上移動。其他人也不好袖手旁觀,大家搞起了接力賽。

上到二樓,洛毅森不行了,“歇歇,我要喘口氣。”說着,不顧公孫錦的意見,直接丢下“屍體”跑到旁邊打開窗戶,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氣。

這時候,被臭的要哭出來的苗安苦哈哈地問蘇潔:“蘇姐,你那是什麽水啊?”

蘇姐抹了把嘴角的唾液,憤然道:“鹽、高錳酸鉀、香灰,原料是淘米水。”

光是聽聽就已經很想吐了好麽!

費盡力氣終于将“屍體”搬到了實驗室門口,公孫錦打開牆壁上的密碼鎖,只推開小半扇門,将屍體踹了進去後趕緊關門。轉回身來,表情嚴正下達命令:“一樓到三樓的窗戶全部打開,清洗一樓地面,放空氣。然後回去洗澡!快!”

衆人瘋跑,開窗!

殺回自己的房間,洛毅森把脫下來的衣服層層包裹直接丢進了垃圾桶。

站在花灑下,恨不能把一整瓶的浴液都倒在身上。他足足洗了七八遍才算滿意。難聞的氣味漸漸散去,只留下滿地的浴液泡沫。

這時候,天色已經微明。苗安第一個洗完澡挨個去敲房門,傳達公孫錦的話:洗了澡就休息吧,下午兩點開碰頭會。

洛毅森才穿好小褲褲,一聽可以休息,沒急着鑽被窩。胡亂套上衣褲,拎着還冒着臭氣的垃圾桶直奔樓外。他要把臭死人的衣褲扔得遠遠的!

一去一反花費了半小時。等他走進一科小院的時候,忽見樓門口蹲着一個人。那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看似不像鬼祟的樣子,倒像是崴了腳在忍痛。

看身影應該是個男的。比蔣兵高些,比藍景陽和褚铮矮些,個頭應該跟公孫錦差不多。只是……

這也太瘦了!

洛毅森把那人誤認成了看門大爺,走過去打招呼:“大爺,您這是怎麽了?”

晨曦的曙光還沒有普照到樓門一角,昏暗的能見度讓洛毅森對那人看不真切,正要上前一步,忽聽身後有聲傳來,“小洛,你才回來?”

洛毅森詫異地回頭,看到看門大爺端着一個大缸子,正在門衛室前面刷牙。

那,門口蹲的人是誰?猛地轉回頭,門口還能有半個影子?

洛毅森冒了一身冷汗!手腳冰涼。

他看到這裏的的确确有個人蹲着的,就在前一秒,那人跟他之間的距離不到兩米。怎麽回個頭的功夫就沒影了?他急急走上臺階,推開樓門往裏面看。卧槽,啥都沒有!

就算那人走路沒聲音,幾秒鐘的時間也不可能走出他的事先所及範圍吧?

“大爺,剛才有其他人進來嗎?”洛毅森問邊刷牙邊走過來閑聊的大爺。

大爺搖搖頭,“我就看見你了。”

下意識地咽咽唾沫,洛毅森決定回房間睡覺。不,剛才就沒出來過!

距離天亮也沒多少時間了,洛毅森躺下後很快便睡的踏踏實實。自從嘉良被殺,他一直沒有睡過囫囵覺。這一覺,到上午九點才醒來,若不是電話鈴聲吵的厲害,他還會繼續睡下去。

來電是沈紹的,洛毅森迷迷糊糊接聽,迷迷糊糊嗯了一聲。電話那邊的沈紹沒了動靜,沉默了數秒後,才說:“九點了。”

“嗯。”

“四十分鐘,來機場。”

洛毅森又糊裏糊塗地嗯了一聲。沈紹那邊挂了電話,他抱着電話一翻身,又睡着了。

回籠覺特別香甜,可惜,十一點左右電話鈴聲又把他吵醒。看到屏幕上顯示着“土豪”倆字,恍惚的記起,早上那會,沈紹似乎來過一次電話。

而這一次,并不是沈紹打給他,而是那位秘書,秦白羽。

電話裏傳來秦白羽刻板的聲音,洛毅森的直覺探究到一種未知的不妙感。果不其然!秦白羽開口問道:“你知道沈董去哪了嗎?”

“為什麽問我?”洛毅森納悶不已。

秦白羽坦言,“因為我發現沈董最後一個聯系的人是你,他的手機裏有你們倆的通話記錄。”

等等!從來沒有過交集的秦白羽忽然用沈紹的電話打給他問沈紹哪去了、沈紹的手機還在秦白羽手裏、秦白羽卻找不到沈紹……

這分明是失蹤的節奏!

洛毅森急問:“沈紹怎麽了?”

秦白羽說,今天沈紹要去國外談生意,早上的飛機。洛毅森撓撓頭,心說這都快十二點了,難道他不是在飛機上?

秦白羽冷靜地回答:“按理說,他現在的确應該在飛機上。”

“不是……你把話說清楚了,怎麽回事?”

即便他們家沈董下落不明,秦白羽的聲音和口氣依舊是冷靜的、刻板的、毫無情緒起伏的。他用冷靜的、刻板的、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詳細講述了事件經過。

這還要從陰雲密布的八點說起。

八點,沈紹離開家門由秦白羽親自接他去了飛機場。班機是上午十一點飛往H國,沈紹提早到了兩個多小時是因為要跟另外一個客商談生意。對方也急着趕飛機,生意又不能不談,所以,倆人約好在機場談。

九點過一點,沈紹打發秦白羽去接收一份傳真文件,秦白羽只好在機場內兜兜轉轉,找了家可以接收傳真的快印店。等他回去的時候大約是十點十五分,算起來還有十五分鐘就要辦理登機手續了。可十點四十分還不見沈紹從貴賓室出來,秦白羽只好進去找人。哪知道,只有那位客商在,他們家沈董壓根沒影。

秦白羽問客商,我們家沈董呢?客商說:“他十點十五那時候就走了。還走的很匆忙,你看,手機都沒拿。”

接下來的事毫無懸念了。沈紹失蹤,登機手續沒辦成,十一點的飛機起飛也沒見沈紹出現。秦白羽當然着急!廣播找人、請警員找人、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了,均是無果。

秦白羽就想:是不是突然發生了什麽急事,沈紹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走了?所以,秦白羽第一個調查的就是沈紹的電話。電話最後通記錄自然是洛毅森。

聽過事情經過,洛毅森首先問:“他錢包帶了嗎?”

“沒有。”秦白羽說,“錢包在我身上。”

“車鑰匙呢?”

“也在我身上。”

洛毅森咂咂,說,“你等着吧,我這就過去看看。”

這會功夫,他已經走出了一科的院子,剛巧苗安坐着計程車回來,苗安剛下車,他直接鑽進車裏,對師傅說:“機場,快!”

苗安看他猴急那樣,忍不住問道:“你要出門?”

“找人。”說着,拍打兩下駕駛席的座背,催促司機開車。

不管怎麽說,沈紹最後聯系他那時候他什麽都沒聽清,也拿不準到底有沒有正事。萬一要是有呢?萬一要真出事了呢?寧肯跑白一趟,也不能罔顧了沈紹的人身安全。況且,雖然秦白羽的聲音、口氣聽起來很鎮定,事實上,這人已經慌了神。把十點十五,說成了四點四五。作為一個職業秘書,普通話怎麽可以不清不楚,可見,秦白羽急壞了。

一路上,洛毅森分析了秦白羽提供的情況線索,着實有點為沈紹擔心。雖說沈紹在生活自理方面白癡了些,但再怎麽急也不至于把電話丢下吧?秦白羽說跟他通話的最後一個人是自己,那麽,造成他突然離開貴賓室的情況就不可能是電話。很有可能是貴賓室裏發生了什麽。但,跟沈紹談生意的那個人并沒有提供給秦白羽任何突出的信息,秦白羽也沒提,這就表示,在貴賓室裏沒有發生引起多人注意的事件。然而,沈紹的确是急忙離開了貴賓室,且忘記拿電話。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沈紹看見了只有他一個人明白的、在意的什麽人,或者什麽事。

腦子裏想着事,時間過的就特別快。到了機場門前,他給秦白羽打了電話。很快,倆人在候機大廳碰了面。洛毅森直接問:“跟沈紹談生意那個人走了嗎?”

“走了。袁董十一點五十的飛機。”

“先去查詢臺問問。”

秦白羽下意識地擦着臉上的汗水疾步跟在洛毅森身邊。到詢問臺後,洛毅森出示證件問了從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都有哪些航班。具體一查,共有七次航班,兩班國內,五班國外。洛毅森想了想,說:“幫我查一下這七次航班裏有沒有人沒有登機。”

服務小姐仔細查詢後告訴他,這七班飛機上有三個人沒有登機。一個是十一點二十分飛往A國的先生、一個是十一點三十五分飛往X國的小姐、還有一位是十二點飛往F國的佟女士。

“你再幫我查查這三個人有沒有辦理了登機手續的。”

“是飛往A國的先生。”服務人員說,“為此,班級等了他十分鐘。但是這位先生并沒有出現。”

“請把那位先生的名字、身份證號碼告訴我。”

洛毅森是員警,服務人員并沒猶豫便将所要信息寫在紙上給了他。随後,洛毅森謝過服務人員,帶着秦白羽轉身走到人較少的位置上。

洛毅森給蔣兵打了電話,說:“幫我查個人。男的,叫‘姚松’,身份證號是……我要他的家庭住址。需要多久給我回信?”

蔣兵嘿嘿笑着,說:“在線等吧。”

在蔣兵查詢的時候,洛毅森放下電話對秦白羽說:“你先去把車開過來。我估計,一個小時內應該可以找到沈紹。”

“為什麽?”

顯然,秦白羽什麽都沒明白。洛毅森将路上的分析說了一遍,随後道:“所以,沈紹應該是看到了某個人。我之所以說不是某件事,是因為,能夠吸引沈紹注意力的是事件同樣可以吸引沈紹以外的人。但,跟他談生意的那個人什麽都沒發現,就說明沈紹不是被事件引開的。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人。來機場的不是登機就是送機。如果他發現的那個人是登機,他跟着走到登機口也就回來了,不會失蹤;如果是送機,他會一路跟到候機大廳外面,看到那人走了再回來。”

“你不懷疑他一直跟着離開嗎?”秦白羽問道,“他幹得出來這種事。”

“我們要做的就是排查這種可能性。所以我才問你,他的錢包和車鑰匙在不在身上。

“洛毅森忍不住笑了出來,“沒錢、沒車、他怎麽跟蹤?他連地鐵都不會坐,你還指望他坐大巴?”

秦白羽尴尬地咳嗽兩聲,不得不佩服洛毅森,“難怪沈董對你的态度不一般,你真是……”

“真是什麽?”

“一陣見血。”

這很好分析啊!跟見血沒有一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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