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改版

洛毅森氣鼓鼓地指着沈紹,卻說不出什麽話來。最後只能點了點他,轉身走了。

沈紹揚聲問道:“你去哪?”

“回一科!”

“我送你。”

“謝謝不用再見!”

看着他虎虎生威的身姿,沈紹笑的颠兒了肩膀。不送就不送吧,适可而止比較好。

回一科的路上,洛毅森給藍景陽發了短信。詳詳細細說了姚松的經過,打了好多字,手指都快抽筋了。結果,只換來藍景陽三個字:我監視。

不管怎麽說,至少有人看着姚松。放下心來,洛毅森窩在計程車裏閉目養神。

到了一科大門口,遇到了剛回來的公孫錦。倆人打了照面,都知道對方已經清楚了古怪屍體的身份。當下一同朝着樓內走,邊走,洛毅森邊說:“我想不通,鄭軍①為什麽追着我跑。在江蕙家小區是第一次遇到他,不知道是巧遇,還是有意追着我。”

如果是巧遇,已經死亡的鄭軍為什麽出現在江蕙家的小區裏?

如果是追着他去,又是什麽原因?

他與鄭軍從沒見過。抓捕運私船的行動,他也沒參與。鄭軍為什麽就盯上他了呢?

對此,公孫錦也說想不明白。但,這不要緊。随着案件的調查,一定能找到答案。然而,公孫錦的安慰并沒有讓洛毅森覺得釋然。反而覺得謎團越來越多。

“哦,對了,還有件事。”洛毅森忽然想起,送到廖曉晟那裏化驗的衣褲,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對此,公孫錦笑道:“沒那麽快。實驗室只有曉晟一個人,忙不過來。”

為什麽不多找幾個法醫?沒聽說誰家的法醫室只有一個人的。可想到一科的性質,洛毅森覺得還是少問幾句為妙。

走到二樓的大辦公區,洛毅森叫住了準備上樓的公孫錦,說:“景陽跟你聯系了嗎?關于姚松的事,他說了吧?”

公孫錦苦笑道:“他只是說有了新進展,詳細情況問你。”

哈?藍景陽啥意思?為啥覺得他不願意跟公孫錦多接觸呢?

這種事,洛毅森不好多問,只能邀請公孫錦進來一起說說。

大辦公區裏,蔣兵正在和苗安相互壯膽兒,一見老大和洛毅森回來,高興的直撒歡兒。洛毅森推開要撲過來的蔣兵,厭棄地說:“拜托你了,至少兩天洗一次澡可以嗎?你快趕上鄭軍的味兒了。”

“胡說!”蔣兵扒拉兩下黏糊糊的頭發,“今天早上我還洗過臉呢!”

你妹啊,洗臉你也分一三五嗎?

打鬧歸打鬧,正事是最緊要的。洛毅森拉了把椅子給公孫錦,看樣子要說的事會消耗不少時間。苗安快手快腳泡了茶,每人一杯,特別像開茶話會的架勢。

說到沈紹失蹤,秦秘書打來求助電話,洛毅森示意苗安不要倆眼冒綠光,重點在後面!

片刻後,公孫錦打斷了洛毅森的講述,問道:“你有沒有問過沈紹。在機場,沒發現姚松有跟什麽人接觸嗎?”

“沒。”洛毅森撓撓鼻子,“我雖然沒問。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發現了姚松有跟誰接觸,他一定會告訴我。”既然沒說,就是沒看到。

公孫錦沉默半響,繼續問道:“沈紹對你明說親眼見到了應龍合璧,有沒有嘉良佩戴時的那個‘箍兒’?”

洛毅森搖搖頭。當時沈紹說得清楚,姚松身上的應龍合璧是沒有“箍兒”的。

本以為,找到姚松就可以找到合璧的下落。沒想到,姚松居然及時處理了合璧。因為沒有搜索令,洛毅森不好動手翻姚松的家。

聽完了整個過程,公孫錦沒有及時開口。他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洛毅森這才看到他濃濃的黑眼圈,眼睛裏也布滿了血絲。可見,公孫錦好久沒休息了。

洛毅森有些懊惱。他這邊帶着沈紹悠悠蕩蕩,打情罵俏。公孫錦卻忙到疲憊不堪。這叫什麽事啊?

似乎看出洛毅森的自責,公孫錦淡笑道:“一科的人辦事都有自己的風格,你不用想太多。你到現在還沒适應一科,所以,我有點着急。”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苗安聳眉嘟嘴,賣萌賣的不遺餘力。她湊到洛毅森面前,“小森森,你在緝偵隊做事都養成本能了咩。咱一科,沒搜索令照樣可以搜他的家咩。這一點,老大不是跟你說過了咩。”

不等洛毅森恍然大悟,公孫錦嗔怪地看向蔣兵,“以後,別讓小安總是上網聊天。咩起來沒完沒了的。”

蔣兵叫屈,“這跟我沒關系咩。”

公孫錦失笑之餘,揉了揉苗安的腦袋。就像鄰家大哥一般,苗安又咩了兩聲,樂在其中。

或許,一科就是一家人吧。看到他們的相處模式,洛毅森下意識地想。

轉回頭來,公孫錦戴好眼鏡,說:“還有你,毅森。”

“啊?我可沒咩。”

“老實點!“公孫錦似笑非笑地拿桌上的文件夾拍了洛毅森的腦門,“我是說,你應該問沈紹詳細情況。僅僅這些經過,你的分析條件夠嗎?細節不足,結論就不會正确。聯系一下沈紹,找個時間,問得仔細些。”

洛毅森望望天……好吧,當時因為沈紹那個啥來着,所以他就沒問。其實要問的不止是詳細過程,還有那個鴻鹄什麽的。

沈紹啊,估計又會趁火打劫他吧?

果不其然!

“六點市中心立交橋下等我,先去買東西再去家裏做飯。”

看,就說他不會輕易答應。洛毅森挂斷電話,長籲一聲。只道:人有才,世難容啊。

距離跟沈紹約定的時間還差兩多個小時,洛毅森準備回房間整理一下至今為止的線索。公孫錦似乎只是回來拿東西,跟着洛毅森一同朝樓上走。洛毅森問他這是準備去哪,公孫錦苦笑道:“郊區的精神疾病療養院。”

“去看吳大華?”

公孫錦點點頭,說第一次去看吳大華②的情況并不理想。吳大華的攻擊性非常強,見到陌生人就會狂躁,醫護人員不得已給他注射了鎮定劑。

就是說:公孫錦根本沒有能與吳大華交流上。

吳大華的主治醫說,病人的情況很罕見。從各方面來診斷,并不是被吓瘋的。

“不是吓的?”這一點有些出乎洛毅森的意料。

事實上,公孫錦也有些意外。但主治醫說了,導致他發病的誘因是火災沒錯,但他的心理、精神狀态一直處在極為混亂的情況中。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至于是否能康複,主治醫表示希望渺茫。而且,精神上的疾病導致他的身體發生器質性病變,身體也會越來越糟糕。不少并發症陸續出現。情況很不樂觀。

洛毅森想了想,問道:“主治醫有沒有說,他的心理異常多久的時間了?”

許是因為洛毅森的問題問到了他的心裏,公孫錦滿意笑道:“我也很在意這一點。主治醫說,至少有三年了。”

那麽,可不可以理解為:吳大華走到今天的地步,原因不僅僅是與應龍合璧有關?

話及至此,洛毅森從剛才開始覺得脖子後面涼飕飕的,陰呼呼的。抓了兩把,完全沒放在心上。繼續跟公孫錦商量,反正跟沈紹約在六點,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吳大華吧。

公孫錦卻沒吭聲。洛毅森歪歪頭瞧着他,發現公孫錦的目光越過自己瞧着後面。他下意識地回頭……

視線被白色噴嘴占的滿滿登登,透明的液體直接噴了他一臉。被打個措手不及的洛毅森捂着臉大叫,“卧槽!幹什麽這是?”

洛毅森蹦起老高竄到公孫錦身邊。若不是公孫錦眼疾手快扶住他,肯定被撞個跟頭。

有些刺鼻的藥水在臉上濕淋淋的,被噴到的眼睛倒是沒什麽異樣,可進嘴裏了!苦死爹!

洛毅森抹了一把臉,對始作俑者怒目而視。

手拿噴劑的人臉色是青的,嘴唇是白的,眼睛無神,好像什麽都看不見。關鍵是他的身材!身高跟洛毅森差不多一百八十公分,瘦的跟麻杆一樣,白色大褂在他身上飄飄蕩蕩。這尼瑪就是阿飄現實版!

洛毅森差點被吓哭,“公孫!這是你養的嗎?”

聞言,公孫錦無奈地嘆息一聲,遂道:“曉晟,出來之前打個招呼。”

聽到公孫錦的招呼,洛毅森更加決定了自己的猜測。面前這非洲難民正是一科有嚴重潔癖、神出鬼沒的廖曉晟。上下打量幾眼一張死人臉的廖曉晟,想到昨日早上在門口見到的背影,應該就是他。

公孫錦把洛毅森推到一邊,走到廖曉晟面前,問道:“怎麽了?”

廖曉晟也不說話,慢慢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證物袋來。袋子是透明的,裏面裝着一塊黑色的類似石頭的東西。這東西公孫錦和洛毅森都眼熟,跟藍景陽從醫院帶回來那塊一模一樣。

“另一塊!?”洛毅森見到這東西啥都忘了,急忙撲上去。

廖曉晟的手比洛毅森的腳快多了,人還沒到跟前,對着他的臉又噴了一下。

“嗨!你噴上瘾了?”洛毅森沒躲過去,又是一臉的濕乎乎。

公孫錦急忙按下廖曉晟的手,道:“曉晟,毅森很幹淨。”

他絕對沒有看錯,廖曉晟本來毫無生氣的眼睛對自己表達了類似“嫌棄”的意思!洛毅森理直氣壯地表明,小爺很幹淨,一天之內至少會洗兩次澡。

廖曉晟斜睨着洛毅森……

卧槽,他居然鄙!視!我!

廖曉晟半個字沒說,已經把洛毅森惹炸毛。一旁的公孫錦哭笑不得,打斷了他們的眼神較量。指着證物袋裏的東西,問廖曉晟,“在鄭軍身上找到的?”

廖曉晟點點頭,拉住公孫錦的手腕往樓上帶。剛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看着洛毅森。

好吧,他應該是看着我。洛毅森猜測着。

公孫錦笑道:“來,曉晟叫你一起上去。”

他不會說話嗎?洛毅森猜測着。

第二次洛毅森站在實驗室大門外,心有戚戚。真的可以進去嗎?不會被分屍嗎?

大門徐徐打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洛毅森下意識看了看廖曉晟單薄的衣衫,懷疑他是不是外星人,才能在這麽冷的屋子裏久待不出。

進去之前,廖曉晟給來人戴上了法醫專用的面罩和手套,這才放行。虧着有專業的面罩,才能屏蔽了大半的惡臭!饒是如此,洛毅森還是被熏的夠嗆。奇怪的是:有嚴重解剖的法醫,竟然沒戴面罩,臉色照舊青噓噓的,眉頭都沒皺一下。洛毅森懷疑,這人的嗅覺是否正常。

進了實驗室,洛毅森打了好幾個激靈,心裏琢磨着,這至少有零下十五度了吧?也沒見法醫多穿幾件衣服,單薄的衣褲外只有一件白大褂而已。他不怕冷嗎?而且,為什麽自己一踏進來,就覺得很奇怪呢?心跳稍稍有點過速啊。

狐疑的心思過重,無暇打量周圍的情況。洛毅森跟着公孫錦徑直走到辦公室後面的房間。也就是解剖屍體的工作間。

圓圓大大的工作燈籠罩着冰冷的解剖臺,以及上面的森森白骨。

為什麽是白骨?如果這是鄭軍,白骨化也太快了吧?今早淩晨才把他弄進來,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變成白骨了?

他詫異的眼光落在廖曉晟的臉上,瞪着對方的手中出現寫字板一類的東西。

豈料,等來的卻是一把好聽到不能再好聽的磁性聲音。

“不明物質在死者胃裏發現。”廖曉晟的語調平緩,沒有感情色彩。單調的陳述着,“我取出不明物質,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化,用時兩分四十秒,完成白骨化過程。”

咳咳,現在不是在意廖曉晟聲音的時候。洛毅森收斂了心裏一點點驚訝,轉頭看解剖臺上的白骨,試問:“能确定他什麽時候死的嗎?”

“十天前,再具體的無法确定。”廖曉晟說道。

公孫錦深深吸了口氣,“其他情況呢?”

“死因是這裏。”廖曉晟話指了指公孫錦的腦袋。

“病因?”

“不,重創。”

說着,廖曉晟将可移動工作燈照在死者的頭骨上。并指出,額骨、頂骨有不同程度的撞傷傷痕,時間最久的可确定在三年前。最短的可确定在半月前。最後,廖曉晟追加一句,“死者自己撞的。”

在法醫學裏,受害人的傷勢是他人造成,還是自己留下的,都會調查的清清楚楚。因此,洛毅森絲毫不懷疑廖曉晟的結論。因其他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吳大華的主治醫說,吳大華的心理、精神出現問題是在三年前,鄭軍拿自己的腦袋撞擊硬處也是在三年前開始。這其中就沒什麽貓膩嗎?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發現了吧。警察變成了員警。相信很多親都不适應,說實話我也不适應T T咱慢慢來吧,安全重要對吧?擁抱每一只支持我的萌物,你們都棒棒噠!

①鄭軍:盜竊犯,被抓當晚發瘋跳入海中。後襲擊過洛毅森兩次,渾身惡臭的那位。

②吳大華:工地工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