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修改版
時間到了淩晨一點半。公孫錦拍拍手:“今晚都不要休息了。毅森,你先去洗澡,洗完澡跟褚铮一起去找江蕙,把人帶回來;景陽跟蔣兵去找姬韓斌,也帶回來。至于葛洪……明天再去,畢竟家裏還有個孩子,這種事盡量避開孩子。”但,葛洪也不能就這麽讓他睡半夜的好覺,公孫錦讓蘇潔和苗安去監視葛洪。
“開我的車去,在車裏輪流休息。”
話音剛落,漢子們發出對不公平待遇的反抗聲!蘇潔揚揚眉,一手摟着小安,一手對着漢子們将大拇指朝下!怎一個彪悍了得?
顫抖吧,漢子們!
按照武力值分配了任務。最後,公孫錦臨走前告訴洛毅森,“你洗完澡要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別不當回事。我會讓景陽看着你,不處理好傷口,別出去。這是其一。其二,你找到的那張照片經過核對,的确是出自嘉良的手機。時間已不可考,看照片中江蕙穿的衣服,應該是深秋、初冬季節。”
“但是……”洛毅森下意識地把右手藏在身後,為難地說,“就算有照片,江蕙同樣可以否認認識嘉良。我們沒有确鑿的證據。”
公孫錦笑了笑,“這裏是一科,有些事不需要确鑿證據。快适應吧,菜鳥。”在洛毅森驚訝的目光中,公孫錦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然後,搓搓手,搓掉滿手的沙子。
“等等啊老大。”苗安扯住公孫錦的衣襟,指着桌上的半塊合璧,“這東西怎麽處理?”
蘇潔在一旁開口,“蔣兵,去把你那些藏品拿來。”
蔣兵一聲慘嚎——哦!no!
技術老大的藏品很有趣,都是些非常老舊的報紙。洛毅森翻看了幾張,居然還有一九三幾年的報紙。蘇潔用報紙将半塊合璧包了起來,交給了公孫錦。
還有任務要做,洛毅森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間,準備洗澡。推開門卻見沈紹只穿了一條CK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本來急匆匆的洛毅森看到沈紹的睡臉後安靜了下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在床邊,細看美男安睡。
平日裏鮮少有表情變化的臉,這會兒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下意識的,洛毅森的手輕輕碰了碰沈紹的嘴角,很柔軟,也很溫暖。跟他霸道的性格完全不同。可這人雖然很霸道,其實還算溫柔吧?即便表白了心思,也沒有越矩的舉動,說等着便是等着。恰到好處的靠近,親切而不親昵。洛毅森不得不承認,很欣賞沈紹這一點。
其實,即便沈紹現在就怎麽樣了,他也不覺得奇怪,也不會反感。大家都是爺們,看上眼了基本很難把持的住,親親抱抱也算是正常。只是自己現在沒太多的心思仔細琢磨感情問題。
想到這裏,洛毅森微微嘆息。今晚遇上了奇怪的影子,險些丢了命,沈紹醒來會不會後悔跟自己在一起?畢竟,沒幾個人願意放着溫暖的家不待,到外面拼死拼活。不管是命案,還是合璧,本來都與他無關。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氣,不得不去抓緊時間洗澡,處理傷口,再出任務。
直到洛毅森離開房間,沈紹才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眼腕表,淩晨兩點四十分。本該是摟在一起睡覺的時間,洛毅森洗了澡換了衣服,連口水都沒喝就跑了。比自己還忙。
沈紹也沒了睡意,起身靠在床頭,點了一根香煙。灰白色的煙缭繞在他的臉前,深邃的眼神透過煙霧觀察這間對他來說是蝸居的小房間。
基本上沒有什麽個人物品。桌子上有一個小本子,一支筆和很老舊的筆記本。這就是洛毅森所有的東西。少的,可以用可憐來形容。
那小子臨走前沒有關衣櫃,裏面只有一套衣褲,一雙鞋。滿打滿算不超過一千元。還沒自己一只鞋貴。便宜的,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偏偏是這樣一個人,讓他移不開目光。
抽完了煙,沈紹穿走了洛毅森唯一的一套幹淨的衣褲,離開一科。
淩晨03:30
洛毅森和藍景陽敲響了江蕙家的房門。
淩晨04:00
洛毅森和藍景陽無功而返。江蕙下落不明。
淩晨04:10
褚铮和蔣兵帶回了姬韓斌。姬涵斌看到洛毅森冷笑一聲,說道:“洛員警,想不到你還有做賊的嗜好。”
洛毅森抿嘴笑着,“我擅長各種雕蟲小技。”
褚铮坐在洛毅森身後,偷着笑。試看姬涵斌怎麽回應洛毅森。
雖然被“請”回了一科,姬涵斌也沒掉身架,怎麽看都是個特別沉穩的高帥富。洛毅森起身走到姬涵斌面前,似笑非笑地說:“姬先生,你這算是認了應龍合璧的事?”
“為什麽不認?”姬涵斌理所當然地說:“東西是我高價買的。你們今晚到我家偷了我的東西。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不大大方方來問我,反而是用那種龌蹉的手段。那東西如果真有問題我會說明;如果沒有,你怎麽偷的怎麽給我送回去。”
“你不投訴我嗎?”洛毅森好笑地問,“難不成還是給沈紹面子?”
提到了沈紹的名字也是随口的事,洛毅森認定姬涵斌不可能不知道偷東西還有沈紹一份。姬涵斌敢不敢跟沈紹硬碰硬?敢不敢當面質問沈紹?
聽過洛毅森半開玩笑似的話,姬涵斌的臉色一沉,忽然靠近洛毅森,在他耳邊低語:“沒有任何人是清白的。不論是我,還是沈紹。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不止洛毅森愣了,旁邊等着好戲的褚铮,摩拳擦掌準備審訊的藍景陽都愣了。而姬涵斌卻是大大方方地問藍景陽,“在哪裏招待我?”
藍景陽給洛毅森遞了個眼神,随即帶着姬涵斌去了小會客室。
褚铮似乎還在琢磨姬韓斌警告洛毅森的那幾句話,趁着藍景陽帶走了姬韓斌,褚铮抓着洛毅森盤問,“沈紹呢?”
“剛才上去看了一眼,沒在。估計是走了。”洛毅森斜睨着他,“幹嘛?”
褚铮勾着他的脖子,倆人開始嘀嘀咕咕,“沈紹為什麽對案子這麽熱心?你倆……”
見周圍沒人,洛毅森坦言,“我要說,他是為了我,你信嗎?”
噗——抱歉,他的笑點比較低。褚铮捂着嘴,擺擺手,“你真是傾國傾城,人見人愛。”
“你先別急着誇我。到底信不信?”
“肯定不信啊。”褚铮吊兒郎當地說,“誰泡個小情兒還能把命豁出去?反正我不是不能。”
洛毅森苦笑一記,“沈紹肯定不止是這點目的,但我保證他沒歪心思。”
褚铮同學不恥下問,為什麽?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洛毅森笑道:“你當公孫錦那腦袋白給的?”
一句話如醍醐灌頂!既然公孫錦能拜托沈紹辦事,說明這人沒問題。即便不幹淨,跟一科的案子也沒關系。至于姬涵斌那句話的用意,褚铮覺得針對性比較大。背後出刀子,不捅沈紹一刀,也能膈應膈應他。
洛毅森已經關了辦公室的門,返回來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你是才知道,還是早就知道了?”
褚铮見洛毅森好似說了正事,也不笑了,“什麽事?”
“我跟那誰的事。”
洛毅森問的隐晦,褚铮卻回的大方,“猜的。都是同道中人,見着好的誰不動心。你可別誤會,我對你沒心思,真有什麽心思,上學那時候我就下手了。”
洛毅森直撇嘴,表示對他的鄙視。繼而,故作狐疑地問:“說實話,你是零還是一?”
褚铮磨牙霍霍,“零你妹!”
“有你這樣的妹妹我還不懊糟死?”
褚铮一巴掌扇在洛毅森腦袋上,笑罵他還有心琢磨這事呢?趕緊出去查江蕙吧,這丫頭指不定跑哪去了。洛毅森跟着跑出去,還不死心的逗褚铮:“妹妹,你沒有內八字是嫁不出去的!”
褚铮憤憤咬牙,甩開彪悍的爺們步伐,狂奔而去。
他們倆前腳剛走,後腳公孫錦推開了房門。看到藍景陽坐在姬韓斌對面,正拿着筆敲打着桌上的本子。看似很無聊。
“景陽,你去休息,好好睡一覺。”公孫錦說着,走進去。不容藍景陽反駁把人拉了起來。
藍景陽似乎不想走,試圖甩開公孫錦的手。無奈,公孫錦只好把他拉到了走廊裏。看着藍景陽側過去的臉,不由得嘆息一聲,輕聲輕語地問你鬧什麽別扭?這幾天不是挺好的嗎,怎麽又跟我冷了臉?
“沒有。”藍景陽吶吶地說。
公孫錦靠近了一些,輕輕碰觸藍景陽的手背,“因為司馬的事?你怪我不跟毅森說清楚?”
“沒。”藍景陽的臉色緩解了很多。躊躇間,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公孫錦。
展開紙張看上面的字,公孫錦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我以為,這幾天你已經想明白了。”
“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你跟誰說了?你跟我說了,還是給別人說了?”公孫錦刻意壓低了聲音,卻壓抑不住心裏的怨氣。說到最後,握住了藍景陽的手,“景陽,我不會強迫你。但你仔細想想,如果不是我們之間的私人關系,你可能在不跟一科科長打招呼的情況下就辦理了離職手續嗎?我能給你批嗎?我不點頭,別的地方敢收你嗎?”
藍景陽低下頭,以沉默作答。公孫錦緊了緊他的手,說:“我再說一遍。我跟她離婚,與你一點關系沒有。如果你不信,覺得我在騙你,你可以去調查。”
“別說了,我不想再談這個問題。”藍景陽大力甩開了公孫錦。
見藍景陽執意要回去審問姬韓斌,公孫錦再一次攔住他。一天一夜沒睡,即便他自己不覺得怎樣,還人心疼着呢。半強迫式的将人塞進了房間,勒令:睡覺!
等姬韓斌再見到“招待”他的人,已經換成了公孫錦。
公孫科長笑臉對人,“姬總,我們談談吧。”
莫名的,姬韓斌冒了一身冷汗。
不管晚上發生了什麽事,太陽都會升起,帶走夜晚魔法一般的黑暗,和陰冷刺骨的寒意。日頭的溫暖普照着大地,照耀着每個人的臉龐,紅彤彤的,笑意盈盈。
九點多,沈紹才走進辦公室上班。為自家董事長操碎了心的秦秘書什麽都沒問,照本宣科說了一遍今天的工作安排。沈紹正要重新安排一些工作,辦公室的房門被大力推開。
不敲門就進來,在沈氏集團大樓裏沒幾個有這膽子的。秦白羽好奇地回頭去看,只見來人特別年輕,長相跟沈紹有四五分的相似。只是臉上挂着的單純笑容,很難将他跟沈紹聯系在一起。
看清來人,秦白羽禮節性地打了招呼,“沈飒,上午好。”
“上午好,白羽哥。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是吧,七哥?”
沈飒,沈紹的十弟,沈家最小的孩子。
沈家老爺子在商場上打拼了一輩子,在情場上也沒閑着。前前後後結了幾次婚,生下十個娃。沈飒的母親已經離開沈家五年,沈老先生現任妻子比沈飒只大了十歲。
沈紹對自己的兄弟姐妹并沒有多深厚的感情,唯獨這個沈飒,還算有些來往。
沈飒的出生還在沈家上演了一幕驚心動魄的一幕。被抛棄的舊愛看不得新愛占據了沈家夫人一席,在沈飒出生那天雇傭了幾個人,從嬰兒室将尚在襁褓中的沈飒偷了出來。這些人也算是有本事,把孩子藏在提包裏大大方方在醫院裏行走。
說來也怪。小沈飒一直睡啊睡,還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趕巧,電梯裏遇到了來看新弟弟的沈紹,忽然間,提包裏的沈飒放生大哭,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沈紹那時候才多大?不過才十三歲,當時發現綁匪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再聽提包裏的哭聲,他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直接将其中一個綁匪打倒在地,趁亂搶了提包撒腿就跑。
把小奶娃從提包裏抱出來,才剛剛睜眼的嬰兒居然對着沈紹笑了。沈紹沒把這事立刻告知父親,而是單獨聯系了……第幾位繼母他已經算不清了,反正是叫過“繼母”。
沈紹聯系了對方,說你偷我弟弟無所謂,我兄弟多,真不差這一個。但是你在我眼皮子地下偷,你當沈家老七是吃白飯的?
或許是因為這段奇怪的緣分吧,沈飒跟這位七哥特別親近。當然,這是他一廂情願。
當年對他咧嘴笑的小嬰兒已經成人,而沈紹還是那個少言寡語的沈紹,還是那個親情淡薄的老七。
沈家的恩恩怨怨外人很少知道,秦白羽算是少數人中的一個,也是極不願意知道更多的一個。見沈飒來了,秦白羽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紹并不在意十弟的突然來訪。繼續忙他手裏的工作,頭也不擡地說:“我現在很忙。”
“我怎麽看不出你忙?不就是簽個字嘛,你在哪裏都這樣,怎麽偏偏我來了,你就忙了?”說着,沈飒已經走到大班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桌角,拿起筆筒把玩起來。
沈紹索性不搭理弟弟,任憑他說起來沒完沒了的,也沒看他一眼。
沈飒的臉上總是帶着濃濃的笑意,即便沈紹冷落了他許久,他也不介意。說到興起,起身走到沈紹身邊,低頭看他電腦上的東西,“你一天到晚看這些不悶嗎?”
“你到底來幹什麽?”沈紹推開了手邊的東西,略有些疲憊地揉着眉心。
沈飒眯眼一笑,說:“你說我來幹什麽?你三個月沒回父親那邊,父親當然是派我來抓人喽。今晚回去吧,我的好七哥!”
原來三個月了,難怪那老頭子叫沈飒來請。想到這裏,沈紹不禁在心裏冷笑幾分。
“今晚不行,明天晚上。”言罷,繼續埋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