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傍晚時分，當Chonlatee擡腿邁進學院約好集合的那家店時，店裏喧嚣嘈雜的聲音讓他感到陌生，圓圓的眼睛正尋找着熟悉的臉孔。
Chon把粉紅色的車停在店外，得知自己已經遲到好大一會兒，便急急忙忙地沖進店裏，似乎自己是來得最遲的那位。
作為遲到的懲罰，得喝一杯雞尾酒，…
Chon抖着加大碼奶油色T-恤衫，試圖緩解一路小跑過來的燥熱。他瞧着手裏的杯子，眉頭緊鎖，液體被分成三層，最底下一層透着深紅的顏色，中間是可愛的少女粉，最上層則鋪着的透明的液體，他下意識嗅了嗅，一股類似消毒酒精的味道撲鼻而來。
“裏面兌了酒嗎？我不喝酒，幹嘛給我點這個呢？”Chon輕輕地撓了撓頭，找了一個合适的角落坐下，好在周圍全是認識的人，不過這大概是把整個學院的人都請來了吧？還能見到幾個學長學姐。
“好像是高年級的點的，直接幹了！好像還有一杯呢，你還忘了挂名牌！”同班的一名同學大聲喊道。Chon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脖子…還真給忘了。
第一杯還沒有下肚，裝着藍色液體的第二杯就被擺在了面前。
看着面前的兩杯酒，Chon能感覺到有十幾雙眼睛都在盯着他。
“我沒喝過。”
“雞尾酒而已啦，不烈，喝了不會醉的，酒量多差都醉不了。”
“嗯，那我慢慢喝吧。”
“不行，得一口氣幹了，不然就再加一杯。”
…這是要被玩壞的節奏，早知道就不應該洗那麽久的澡。
結果該來的還是躲不掉，Chon先拿起了紅色的那一杯，嘗了一點覺得酒精的味道不是很強烈，唇尖有種麻麻的感覺，味道中還帶着點甜，Chon一口氣直接喝光了這杯不到五盎司的雞尾酒，然後準備繼續第二杯。（注：1盎司大約29.57毫升）
“啊，肚子裏好熱。”Chonlatee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灼熱感在身體裏蔓延開來，只覺得身體變得有些怪異，而後他便往Dada身邊走去， 。
“你是不是還沒吃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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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午飯以後就啥也沒吃了。”他一邊回答一邊從Dada手中接過盤子。而Jin則游走在各桌之間。
“那你空腹喝酒，肯定會醉的。”
“不是說不會醉嗎。”Chon反問道，燥熱開始布滿全身，還有些癢。
“哪有喝了酒不醉的說法？只不過醉得輕點重點，或者醉得快點慢點而已。”Dada輕笑道。只要彼此熟絡了，就會發現Dada其實很健談，笑起來也很可愛，如果要找女朋友，首選非Dada莫屬。
“但是我開車來…”
“你醉了的話，一會兒我送你回宿舍。先把飯吃了，然後多喝點水，把酒稀釋掉一些。”他微微擡起頭，看見Dada正打飯菜，但他吃了沒幾口，卻覺得頭反而愈來愈重。
模糊了…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我覺得我要去找一下Jin，和他一樣到處走走。”Chon頭腦昏沉地站起身，他知道他現在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那兩杯酒在作祟，眼神變得迷離，呼吸也開始緊促，他快要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黑色短褲下那纖細的腿從椅子上抽離，他走向Jin所在的那一桌，和Jin擠在同一張椅子上。
“在聊什麽呢？感覺很有趣的樣子，我也要加入你們。”
“你喝醉了？”
“可能吧，我想吃那盤炸雞，幫我拿一下。”Chonlatee搶過Jin手中的叉子，正準備蘸點醬料，但是盤子卻被拉開，等看清楚才發現這一桌坐的全是高年級的，他忽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應該來這裏。
絕對會又被這些個高年級的玩壞。
“跳個舞就給你吃。”
“那我不吃了。”
“跳一支呗，學弟。想看，剛才Jin也跳了呢，随便扭兩下也行啊。”
“真的嗎？Jin，你剛才也跳了？”轉過頭向坐在一旁的Jin求證道。
“嗯，随便跳了跳，我也喝了點酒，感覺自己要飄了。”Jin把手中的酒杯遞給對方看，然後展開大大的笑容。Chon倒覺得Jin手裏的液體更像是綠奶茶。
“怎麽跳？”
“就跟着音樂随便搖一搖就行啦。”
“如果只是那樣的話我沒關系，但是我之前從來沒跳過舞。”Chonlatee站起身，皺着眉頭跟着音樂扭了起來。
還挺有趣的，好像全身的自由因子都被釋放而出，感覺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太性感了。”
“操…如果說太可了，會不會太流氓了點？Chon弟弟今晚去學長的房間嗎？”
“不好吧？”
“走啦…”
“…我餓了。”身體一面還在跟着音樂扭動，一面回答着往自己身後不斷靠近的人。對方的手在他腿上緩緩地撫摸着，混雜着濃烈酒精味的鼻息噴薄在他的頸間，讓他有些反感。他想逃開，可奈何自己的腰被對方緊緊箍住了。
“和學長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嘿！放手！”Chonlatee皺着眉頭，想要努力掙開對方。他掙紮了好一會兒，突然間伴随一聲轟隆巨響，他只覺身體撞在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撞得臉蛋生疼，尤其是鼻梁。
“混蛋！”
這聲音…刺鼻的尼古丁味夾雜着酒精味道以及冷淡的香水味…最重要的還是那人身上獨有的、令人熟悉的氣味。
這樣的味道…卻不讓他反感。
“Ton哥哥！？”
“除了老子的房間，Chonlatee不會去誰的房間！他是我的人，誰要是再敢碰他一下，老子讓他出不了兜着走。”
強硬的态度與立場…但周圍嘈雜的聲音似乎要把此時此地的混亂吞。Ton一把将Chon扛起來，Chon那本來醉醺醺的意識瞬間被一陣強烈的刺激感所代替。
他剛才沒有聽錯吧？Ton哥哥剛才說：他是我的人。
讓我們回到幾分鐘前。
刺鼻的尼古丁味道彌漫在空氣裏，灰色的煙霧萦繞在身邊，也不知道Ton在這店外的小攤上坐了多久。而店裏，某個學院正在舉辦派對。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在這裏，但是當他看到Chon走進店裏時，他将煙熄滅的力道比平時更重了。
“最近抽得很厲害啊，消停會吧，抽多了傷身體。”修長的手指将煙從對方嘴裏抽出，低低地說道，好像在說教一般。不用看都知道，這一桌聚在一起的Yin是最先到的，“為什麽帶我們來這家店吃，不是說不好吃嗎？”
“店裏的氣氛好。”他一面回答，一面瞧着Nai帶着Nhai和Ai走了過來。
“是看這家店氣氛好還是你神經病發作了？你生活不順心，就把我們拉到這裏像個傻子一樣幹坐着。” Nai一邊坐下一邊就開始喋喋不休起來，Nhai則走過來摟着他的脖子在一旁坐下。
“操…叫你們出來是要你們老命了還是怎麽了？還不是老子好久都沒和你們一起好好吃個飯了。”Ton見人都到齊了，便說道。Ai自顧自地拿起菜單，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難猜得到可能是和Nhai剛“打完一架”。
但是神經大條的Nhai似乎并沒有意識到Ai的心煩意亂，反而還扶着桌把身體撐起來指着對方笑個不停。
“我知道他為什麽帶我們來這家店，因為店裏有某個學院在開派對呢，八成是來守他那最親愛的弟弟。”
“你怎麽知道裏面在搞活動？”Nai一臉疑惑地皺起眉頭，抖着二郎腿問道。
“因為我剛碰見了Kanliu學妹，大二的院花，啊呀她那軟軟的手毛還是讓我那麽的記憶尤深。”
“我看這記憶不是一般的深吧？不然你怎麽會站那兒和人家聊那麽久？”Ai合上菜單，連服務生和他再次确認菜單他都不再理睬，便拉着Nhai起身，“我要讓Nhai去揍你的心肝寶貝。”
“你開心就行！最好替我多來幾下。”Ton平靜地回答道，正打算把油澆到火裏去，卻被Nhai用眼神制止了。看吧，過了一會兒兩人又走了過來：Nhai一臉的鼻青臉腫，而Ai則笑得滿面春風。
“所以你是來守你弟弟的對吧？”
“守什麽，只是碰巧遇見而已。”
“你們倒是經常碰巧哈，昨天也是碰巧在食堂遇見，碰巧在宿舍遇見，碰巧一起去吃飯，碰巧每天都要發一張弟弟的照片，你碰巧得挺厲害啊！”
“你什麽意思Nai。”重新燃起一根煙，眼神卻一直朝店裏望去。現在他們在店外的吸煙區抽着煙，店內是不允許吸煙的。
店裏人漸漸多了起來，很難看到店裏的情況。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承認？不僅愛吃弟弟的醋，占有欲還特別強。”
“我只是擔心他，誰讓他是我弟弟呢。”
“還死鴨子嘴硬，你真的是頭倔驢。你這煙也還沒戒掉，這兩天看你抽煙抽得比平時兇，不是有一段時間沒抽了嗎？是不是因為Chon說要和你分開一段時間你不開心了？”
“你們趕緊打住吧，我沒有喜歡Chon。”
Nai和Yin面面相觑，然後長嘆一口氣。
“等到Chon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你才意識到的話，我會送你一首‘涼涼’以表祝福的。”
Ton也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和誰講起過他和Chon之間發生的事情，除了他把這事告訴Nhai，并征求他意見的那晚。
只可惜，Nhai一知，便天下皆知。
“糟糕了，糟糕了…”Nhai一臉愣然地跑過來喊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正好借此機會，就不會被Ai拉過去挨打了。
“什麽糟糕了。”
“Chon喝了酒在那兒跳舞呢，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Ton“噌”地一下站起來，卻被Ai和Nahi一把按住自己的肩膀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你們搞什麽鬼，放開我！”
“Nai，Yin，今天就讓這小子好好清醒一下。”Nhai輕笑道，多虧Ton他才能逃出Ai的“魔爪”。
而且這事變得愈發有趣了，Ton看起來就像受刑一樣痛苦，因為他現在沒法去救他親愛的弟弟…有趣極了。
“可以，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你是不是要去找Chon弟弟哈？Ton。”
“是又怎麽樣？昨天他告訴我今天他不會喝酒，我只是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喝而已。”
“那你又說今天是碰巧見到Chon的，還學會騙人了你小子。Nhai、Ai把他抓緊了…Chon他正喝得開心呢，你去跟着湊什麽熱鬧，你倆之間又沒有什麽。”
“就他…”Ton欲言又止，努力想要掙開緊緊抓住自己的兩人。
“我看你今天哪兒不用去了，如果你還不老實交代你對Chon的感情。看到Chon被別人追求，像瘋了一樣地吃醋，占有欲還特別強，聽到Chon不想和你在一起就生氣。這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是他媽媽拜托我好好照顧他的。”
“那這樣，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有個男生來追求Chon，他把Chon照顧得很好，好到值得他媽媽把Chon托付給那個男生照顧，那你會讓Chon和那男的走麽？”
答案顯而易見——
“我呸！鬼才會讓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那你再想想，如果Chon和別人擁抱、接吻、甚至是睡覺呢？”
“你們趕快閉嘴吧…”Ton靜靜坐在位置上，手握緊啤酒杯，“我根本沒有什麽感覺好嗎？我不去了，不去了…我不喜歡他，不喜歡…”
“我去，有人在抱着Chon诶，都快親到脖子了。”
砰隆！
“我承認了！大爺的！”
手中的啤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處濺起細碎的玻璃渣子。Ton站起身，身體仍被攔住，但他的理智已經如同決堤的洪水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去幫你處理，你就在這兒等着。你現在這樣子過去那不是要直接大開殺戒了…”
“你別他媽攔我，我自己去。對！我承認，我喜歡他。我沒辦法忍受他屬于別人，就算我現在我還沒法确定自己能不能照顧好他，就算被迫分開，我也不想讓他和別人在一起！”Ton滿臉痛苦，咽了咽口水看着被Ai緊緊箍住的手。
“Ai，你放手，告訴我Nhai惹你生氣的時候你是怎麽收拾他的？”
“哈…”經常挨打的Nhai發出求饒的聲音，兩邊的臉頰和耳朵瞬間通紅，而Ai只是吐了吐舌頭，然後微微一笑。
“我用這個收拾他的。”
“用舌頭打他，怎麽會疼呢？”Ton抽出手，雖然對Ai用舌頭打人這一做法仍然一頭霧水，但他此時最清楚的還是趕緊去找Chon。
Ton扔下這句話之後便飛奔而去，留下這群狐朋狗友在原地抓耳撓腮。
“你們說，Ai用舌頭‘打’我的那意思，和Ton理解的意思一樣嗎？”
“我覺得不…畢竟我們不是T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