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跟渣男不需要廢話
趙飲清過去打開燈, 室內瞬間變得通亮。
她又扭頭看孫律,他站在原來的位置,一側臉上帶着紅印, 要笑不笑的回看過來。
“你可以滾了。”趙飲清說。
孫律摸了摸自己的臉, “哎”了一聲,說:“你跟那男的接過吻嗎?我跟他比怎麽樣?”
“你怎麽不去死?”
孫律感覺自己好像不正常了, 就算這樣被趙飲清罵去死,都好像比以前那種無視要好的多,居然被罵的挺爽的。
瘋了吧?
怎麽會有這樣變态的想法?
趙飲清拿上換洗衣服直接進了衛生間,将門甩的震天響,鎖上後,撐着洗手臺站着。
她擡頭看裏面的人, 一臉慘淡的面色, 哪裏還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張 揚。
失了戀而已, 才兩三天, 怎麽就這麽死氣沉沉了?
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好半晌外面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她将廁所門開了一條縫,朝外看了眼,沒人了, 便出去将外門也鎖上, 才終于安心的泡了個熱水澡。
躺在熱水裏,放空了好一會,突然擡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上輩子最渴望的親近, 這輩子這麽輕易就拿到了。
關鍵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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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飲清緩慢閉上眼,将自己沉入水底,讓溫暖的水流蓋住自己的臉,借着這點點時間讓自己清淨下來。
臨近年關時, 趙飲清接到闫巧春的電話,在那頭挺高興的說一起吃個飯,有事跟她說。
趙飲清直接回了句沒空。
闫巧春唠唠叨叨沒放棄。
趙飲清能理解她的心情,也明白她想分享喜悅的激動,但是實在沒做好面對付澤的準備,這樣說來雖然有點自私,但是趙飲清真的不想見到他,所以只能選擇拒絕自己的媽。
她也不想在家裏呆着,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晃悠,有時候跟窦娜鬼混,有時候就一個人在圖書館,後來實在無聊,就跟趙正陽說了聲回B市。
兩父女難得一起在外面用餐,趙正陽說:“都要過年了還往外跑?何況學校沒開學,去了也沒什麽事做。”
“有同學沒回家,我去陪她。”
“哪個同學?”
“同寝室的,你不認識,她媽媽之前去世了,所以過年都不回家,平時住學校宿舍,但是寒假大部分同學都走了,住那邊不方便,我過去正好可以跟我一塊。”
趙正陽笑了下:“這麽聽着你好像是去做慈善的。”
趙飲清也跟着笑了下,說:“你就這麽以為呗,反正你女兒沒幹什麽缺德事。”
“随你,反正你現在已經大三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幹涉。”趙正陽喝了口水,“什麽時候去?讓老唐送你。”
“不用,我自己坐動車。”
“好吧。”趙正陽點頭,又想到另一件事,“你确定要出國?想清楚了?國外不比國內,真正人生地不熟,有個什麽事我們也不能立馬幫襯到。”
落地窗外車水馬龍,暖光鋪灑在林立的建築上,趙飲清低頭沉默了會,然後說:“想清楚了。”
其實她本身不是個喜歡改變現狀的人,也不太願意跳出舒适圈,她不喜歡試錯,害怕因為改變而帶來的巨大損傷。
卻不去想,只有試錯才不會再犯錯,人生很多時候跟做生意一樣,收益和風險是成正比的。
上輩子活的那麽糟糕,跟這樣的性格不無關系。
而這輩子,趙飲清在這個地方依舊沒活出什麽人樣來,相反兩輩子都一樣造就了不願回想的記憶。
既然如此,那麽就離開吧。
離開這個環境,遠 離這些人,懦弱也好,逃避也罷,有時候也不失為一種解決辦法。
第二天,趙飲清拎着行李去了B市,到出租房休息了半天,等陳妍歌下班後兩人一起吃了頓飯。
學校已經沒人了,而趙飲清的房子又租的足夠大,她提議讓陳妍歌搬過來。
陳妍歌說:“不用,我自己也租了房子了。”
趙飲清驚訝:“你下學期不住校了?”
“嗯,”陳妍歌點頭,“我就不是個适合群體生活的人,融不進那個圈子,還是一個人在外面自在些。”
這倒是真的,雖然能看出來陳妍歌在努力的迎合他們,但好像一直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兩人聊了會境況,趙飲清說到自己分手了之後,陳妍歌也只是意外的挑了挑眉,沒有特意安慰她,只說:“正常,誰沒失過幾次戀。”
這話一聽,連趙飲清自己都覺得好像失戀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頓時為前陣子的失态而覺得丢臉。
之後便又說到出國,陳妍歌笑了笑:“去國外找個療傷聖地也不錯,反正你家不缺錢。”
不論成績好壞,出趟國,鍍層金回來總歸是不一樣的。
“其他人都知道了嗎?”
趙飲清搖頭:“沒有,暫時不準備讓太多人知道。”
她也吩咐了趙正陽別在家裏說起,免得多出其他事來。
陳妍歌了解的點了點頭,又問:“大概什麽時候走?”
“下個月吧,學校已經申請完了,現在就是一些準備工作。”
“到時給你來個送別宴?”陳妍歌笑,“保密工作要一直這麽做着,對其他人來說很有點措不及防。”
“走了就走了,不想太高調,我反正也就跟你這麽一說。”
陳妍歌看了她一眼,從而轉了話題,又開始聊別的。
隔了一天,孫律的電話就追了過來,趙飲清沒接,他轉而發的微信。
問她去哪了。
趙飲清回複:你管得着嗎?
對此問題他直接忽略,轉而問:過年不回家嗎?如果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我願意道歉。
趙飲清回過去:你這歉道的是不是太遲了?
他說:雖然遲了點,但也是表達了我的歉意。
趙飲清冷笑:太不值錢了。
他又發了幾個消息過來,趙飲清沒再回複。
除夕這天跟陳妍歌一起下了個村莊,吃了頓農家樂,住了一晚民宿,第二天打道回府,後面的時間就慢了下來。
知道會離開後,也有了心情去關注這座城市的細枝末節,夜市新增加的攤位,小巷子裏的馄饨攤,小區出口一塊特別文藝的廣告牌,樓下老大爺的二胡獨奏。
千篇一律的面貌,硬生生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趙飲清的對門住着一個小年輕 ,之前碰見過幾次,但從來沒有過交流。
又一次電梯偶遇的時候,對方沖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後問:“你最近都在家休息嗎?”
趙飲清說:“是呀,春節誰不休息?”
“也對,沒出去玩嗎?”
“沒什麽地方好玩的。”趙飲清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這人是要幹嘛。
對方穿着白色短款羽絨服,戴着一頂黑色毛線帽,模樣并不出挑,但還算周正幹淨,有點學生氣,趙飲清合理懷疑可能是同校同學。
趙飲清說:“我們在學校碰過面?”
“我畢業兩年了,現在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
趙飲清“哦”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這一出對話就是故意搭讪了。
趙飲清摸摸自己的臉,這還沒從失戀中出來呢,難道又要開一朵桃花?
結果花好像是花,但不是給她的。
電梯門打開,趙飲清往外走,他在後面又追了句:“你朋友最近來玩嗎?”
“朋友?”趙飲清回想了一下,近期從自己這裏進出頻繁的好像只有陳妍歌了,“你說的是那位頭發長長,眼睛大大,氣質高冷的女孩子嗎?”
他點頭,笑說:“上周她幫了我的忙,所以想請她吃個飯。”
“這樣啊,那我幫你轉達下這意思,看她怎麽回複。”
對方感恩戴德,連忙調出二維碼加了微信。
進門後趙飲清将手上拎着的速食塞進冰箱,倒了杯熱水,随後往客廳走,一邊給陳妍歌去消息。
她表示在上班,要傍晚才結束。
趙飲清驚訝,家教這工作連春節都沒得休?
陳妍歌發語音過來,說:“我這兩天找了個教育機構,相對穩定點,工資也可以。正月雖然不用上班,但會有人過來咨詢,所以這邊都會有人值班,那我是新人,還什麽都不懂,就過來多看看,了解一下流程。”
好拼!
陳妍歌這種韌性是趙飲清特別羨慕和欣賞的。
兩人約了火鍋,地點就在趙飲清這。
聊完以後,她回屋睡了會覺,到三點多起來準備食材和鍋底,等陳妍歌到時基本就可以開吃了。
飯桌上趙飲清提了下對門的小夥子。
“你幫他什麽忙了?讓人這麽念念不忘。”
“就你們樓下,他東西掉了,我幫忙撿了幾個。”陳妍歌回憶了一下,發現連對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了,不過還記得撿的是什麽,塗料和畫筆,“好像是個畫畫的。”
趙飲清一愣,說到畫畫就想到付澤,她面上笑容收了點,但很快恢複正常,調侃說:“春天到了,桃花開了,你準備采摘一下嗎?”
陳妍歌長年被生活圍困着,縮在柴米油鹽中沒怎麽冒過頭 ,更沒心思談戀愛,一度覺得戀愛這玩意就是個奢侈品,精神上的。
她恍惚了下,說:“人就是表達下謝意,正常人情往來,這不叫桃花。”
“那這謝意你收嗎?”
她說:“再說吧。”
“我連人微信都加了,推給你?不過我翻了下他朋友圈,都是一些商業廣告鏈接,沒有可用的真實信息。”
陳妍歌說:“不要,人或許就嘴上這麽一說。”
趙飲清覺得那人倒不像随口一說的樣子,不過陳妍歌冷淡的态度表達的很明顯,她也就不多提了。
火鍋吃到一半時,有人敲門。
趙飲清突然扭頭看她:“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對門那位?”
陳妍歌跟着停了動作,嘴唇蠕動幾下,沒吭聲。
趙飲清将筷子一扔,趕忙起身去開門,迎接陳妍歌那朵意外撿來的桃花。
結果門外花倒是花,就是屬于趙飲清的那朵爛桃花。
付澤站在門口,穿的跟奔喪一樣,臉頰看過去清減不少,他勉強扯了下嘴角,說:“方便我進去嗎?”
趙飲清還沒說什麽。
陳妍歌飛起一腿,将門給踹上了。
“跟渣男不需要廢話。”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