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挨打
林軒看着不吭聲的林清，摸了摸她的腦袋：“不能告訴哥哥嗎？”
林清搖頭，這件事倒不是不能說，就是不知道林軒會不會不高興，她發現哥哥好像不怎麽和小孩子計較？
“和蘇澤晨一起揍林文了。”
本來都不準備問的林軒，聞言，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擰了擰她的小鼻子：“出息了啊，還知道打架了，你受傷了怎麽辦。”
林清身子向後仰，躲開他的手，目光炯炯的看着林軒：“不會，棍子。”
伸手把一臉嚴肅坐在那的林清戳倒在床上，林軒開始撓她胳肢窩，直到林清忍不住咯吱咯吱笑：“你行啊，都知道帶棍子打架了，下次不許自己行動，帶上我，可以幫你打人是不是。”
林軒不覺得自家妹妹做錯了，他自覺年紀大了，一般不跟林文計較太多，但是他是願意看到妹妹有點小小的兇性的，太軟弱，像自家媽媽那樣簡直氣死個人。
笑的太劇烈的林清，躺在床上，聽着自家哥哥的話，還是向上擡了擡脖子，表示同意，對林軒這個态度很是滿意。
要是林軒因為這事罵她的話，她就……就，一天，不三天不理他。
“走，我們去看看小晨，昨天下工的時候小嬸應該把他打架的事說了，我們去看看。”
聽到這話，林清也有些擔心，現在他可是自己這方陣營的人，頓時從床上坐起身，爬下床：“走，看看。”
還沒走到，就看見一個大娘牽着一個小男孩，帶着一臉笑意走過來，林清仔細看，那個男孩是那天圍觀的其中一個，皺皺小眉毛，腳步不自覺加快。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蘇澤晨的聲音：“你們憑什麽打我。”聲音很大。
聲音裏的委屈，讓林清忍不住心揪了一下，每次見他可是都非常嚣張的。
王蘭坐在椅子上皺眉看着底下的蘇澤晨，這孩子現在怎麽脾氣越來越倔，果然不是蘇家的孩子，“你說為什麽，你為什麽打架，還讓別的家長找上門來了，丢不丢人，我的臉都丢到姥姥家了。”
來的人叫王草，和她是一個村裏嫁過來的，從小不對付，一直一直較着勁呢，她嫁的人對她好，她一直占上風，就是一直沒生孩子被她嘲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孩子，又超過她了，結果竟然被找上門來，說她家孩子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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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打林樹，你們為什麽不相信我，從小弟出生你們就是這樣，這已經第二次了，你們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你還倔，我看你是要氣死我，沒打林樹人家為什麽找上門，大壯，你看這孩子，現在脾氣越來越不行了，好好管教。”
蘇澤晨最後一句簡直戳破了蘇大壯的小心思，他确實心中模模糊糊有這個想法，“你還說，我們什麽時候說不要你了。”脫下腳下的鞋子就走過來想拉住蘇澤晨。
蘇澤晨甩開蘇大壯的手，冷着臉：“你們沒說，但你們做了，我什麽都知道，既然你們說我打了，那我就去打回來。”
說完就跑出門了。
“狗子……”
王蘭被蘇澤晨黑黝黝的眸子看的心裏發涼，不行，這孩子太聰明了，然後就是巨大的氣憤，起身一腳把椅子踢翻：“這是怪我們了，合着我們這七年白養他了，七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不就打他了兩頓，他這就怨上我們了，我看他就是個白眼狼。”
門外的林軒一下子接蘇澤晨個正着。
蘇澤晨一看是林軒，眼裏的委屈一下子溢滿了，裏面有水光，“軒子哥，他們不想要我了，我知道他們不想要我了。”
沒等林軒回話，蘇澤晨一袖子抹掉淚水，神色變冷：“說我打林樹了，我要打回來。”
沒等林軒反應過來，直接跑了。
林軒抱着自家妹妹趕緊追，村裏的巷子多，七拐八拐的很快就不見人了，只能在林樹家附近找。
“軒子，你幹嘛呢，快去上工，剛才上工鈴就響了，被逮住可是要扣公分的。”準備去開會的林隊長看見林軒這邊晃悠提醒道。
林軒看是林隊長，點了點頭：“隊長，我這就去，你看見小晨了嗎，剛才他跑了出去，我怕他有事。”
林隊長一聽就明白了，王蘭兩口子的人品他知道，有了自己的親孩子，養的可不就不稀罕了：“你別擔心，沒事，那孩子可機靈着呢，誰出事他都不會有事，我一會讓副隊長幫忙留意一下，你先上工吧。”
無法，林軒只能先去上工了。
還沒到下工時間，估摸着快了，林軒就背上竹簍，牽着牛往村裏的方向走，他想去找找蘇澤晨，他這狀态讓人擔心。
王蘭夫妻倆在小兒子沒出生前，對小晨可是好的不得了，在家裏什麽都不讓幹，燒個火都怕被燙傷手，更別提洗衣服之類的，而且小晨也懂事聰明，在其他孩子在泥裏打滾的時候，就他幹幹淨淨一個，還能帶着村裏大小孩子一塊玩，王蘭可沒少帶着他炫耀。
從她小兒子出生後，王蘭就開始讓蘇澤晨幫忙照顧家裏，外人都能明顯感覺到的變化，更別提本來就聰明而且一直在他們身邊的蘇澤晨。
等放好牛，路過平時下工集合記公分的地方，就看見小小一片地方擠了好多人。
“王蘭，你怎麽教育孩子的，是想欺負我們家是不是，孩子打一回我們家小樹就算了，結果又來打了一回，你這是看日子過的沒有我好讓你家孩子幫你出氣來了？”王草語速極快，叭叭的說了一長串，手裏抓住蘇澤晨不放。
王蘭瞪着眼睛看她：“什麽叫我教唆孩子打你家孩子兩次，我什麽時候幹過這種事，腿長在他身上，是不是你家孩子先欺負了狗子才挨打的，村裏人都知道我們家狗子可是最懂事的，以前你看過他欺負其他小孩子沒。”
“你別在這信口胡謅，你就說怎麽辦吧，這可是打了兩次呢，賠錢吧，我要帶我們家小樹去看傷。”
“呸，你還想要錢，誰家孩子那麽金貴，早上因為你們家孩子我們打也打了，別不知好歹，我們因為你們家小樹才打狗子的，你們要不要也給賠點藥錢，讓他看看傷。”說完過來往上掀開蘇澤晨的衣服，你說怎麽辦吧蘇澤晨眼睛緊盯着王蘭的表情，臉上神色極為冷靜，根本不像是個打架被別人家家長捉住的人，更別說他是故意的。
林清小小吸了一口氣，這打的也太重了，背上全是淤青。
和林清一樣的還有村裏的好多大娘，慢慢看王蘭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對。
不過專注吵架，想吵贏的王蘭沒有注意到這個點。
林清實在看不過去了，從人群的縫隙擠出去，把躲在王草身後的小樹拉出來，直直盯着他：“沒打，癞□□。”
林清這一出來，吸引了兩方的注意。
“大娘，你們還是先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吧，小晨第一次可沒有打小樹，小樹，你說怎麽回事，”林軒看着小樹，眼神裏帶着威脅。
小樹後退一步，林軒沒開始上工前可沒少在村裏打架，是個孩子王，不服就打到服的那種，村裏的小孩都怕他，低下頭，小聲說：“沒有，是我和三爺爺的小孫子打的，不想你們找他。”
這說的什麽話，不想父母找真正打他的人，就誣賴給父母不護着的蘇澤晨了，林清覺得自己手有點癢，想打人。
王草也幹脆，一腳踹在自家兒子身上，“不是，在我找去小晨家的時候你不說，現在說了，你能耐啊。”
林樹不敢吭聲。
“行了，這回是我弄錯了，我給小晨道歉，回頭我拿兩個雞蛋過去，給小晨，”說完還不屑的看着王蘭：“我說你這怎麽當媽的，我沒搞清楚，你問都我沒問自己孩子就下這麽重的手，還有我給的雞蛋千萬別給小寶吃了，不然我可不依。”
說完牽着自家兒子就走：“大家散了吧，這次是我搞錯了，冤枉了小晨，還別說其實我們家小樹說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平時小晨多乖啊，還知道照顧弟弟，我就是去求證的…，沒想到，害，不說了，回家做飯了。”
不管信沒信王草的說辭，村民都跟着點頭了，可不是，誰家打孩子下那麽重的手，也太吓人了，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疼。
王蘭站在原地，手不自覺的掐着旁邊的丈夫。
輸了，這一仗徹底輸了……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小晨走，這次是爸媽不對，沒有問清楚，”蘇大壯打圓場，還摸了摸蘇澤晨的頭。
蘇澤晨沒有躲，低下頭，眼裏神色仍是冷的沒有一絲變化。
倒是以為自家兒子難過的蘇大壯心裏有一絲別扭，畢竟是當親兒子養了七年啊，哪會沒有一點感情。
在人群即将散去的時候，蘇澤晨突然擡頭對王蘭說：“媽，你不要生氣了，雞蛋給小寶吃。”
聞聲其餘人又轉過頭：“王蘭，你可別犯傻，小晨多好一孩子，以後長大還能幫襯弟弟呢。”
王蘭擠出笑容，“誰說不是呢，我這次也就是氣着了，你說說以前小晨多乖一孩子，從沒打過架，這猛然發生，我也不會處理，讓大家看笑話啦。”
“走，小晨，我們回家了，去你林奶奶那接小寶，我們一家人回家吃飯。”
這溫柔的語氣，聽的林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蘇澤晨攤上這麽一個養母也太可憐了，走過去拉了拉蘇澤晨的手，趁機塞他手裏兩顆花生，她知道蘇澤晨喜歡吃。
讓林清沒想到的是，蘇澤晨竟然是笑着的，眸子深處也帶着溫軟的笑意，手合攏放進兜裏，“軒子哥，你快帶妞妞回家吃飯吧，媽，我們走吧，弟弟該等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