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處罰

梁崇瑞厭惡的看了一眼已經哭得釵滑鬓亂滿臉花的雲濃,原本那點興趣已然無存,“好啦,就這點膽量也敢對月嬌不敬?”這丫頭雖然一直大哭,倒是把話說清楚了,林月嬌竟然當面罵人家父親,自己若是還要維護,只怕明天太子就會指使手下彈劾自己不講孝道了。

“大長公主确實有了年紀,你又是剛來,今天的事兒由本宮來做個決斷如何?”一直沒有吭聲的慧安長公主忽然開口,“彰德呢?可有異議?”

“哦,既然姑姑要裁決,崇瑞自當遵從,”慧安長公主是天佑帝的親妹妹,靖王再桀骜也得給她幾分面子,“想來今天的事姑姑一定十分清楚。”

“彰德聽姑姑的,”彰德雖然驕縱可是卻不敢跟這個平日裏話不多的親姑姑叫板,因為就算是鬧到李貴妃那裏,也也指定是她被罰。

只見慧安長公主微微一笑跟身邊的一個太監低語幾句,那太監向前一步向衆人一禮大聲道,“遵長公主旨意,寧鄉侯之女林月嬌言辭無狀,藐視宗親,着寧鄉侯夫人丁氏即刻領回侯府,一月內不得出門,”那小太監清了清喉嚨又道,“廣寧郡王之女梁瑞春回府之後,罰抄女戒十遍。”

比起林月嬌所受的處罰,梁瑞春這也不算什麽,廣寧郡王妃也樂得這個庶女受個教訓,急忙起身稱罪,對自己過于寵溺女兒進行了深刻的檢讨,而梁瑞春也安靜的退到廣寧郡王妃身後,只要能讓林月嬌被罰,一百遍她也願意,殺敵一萬自損這三千的事她幹着也樂意的很。

可這樣的懲罰林月嬌就受不住了,今天永壽大長公主府上來了半城的貴婦,自己頂個藐視皇親的名聲,以後還怎麽翻身?讓母親即刻将自己領回,那不是等于告訴大家,今天的事兒是她錯了?她一指垂道而跪的雲裳和雲濃,“臣女不服,為什麽不罰她們?”只有狠狠的罰了雲裳姐妹,才能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将罪名都推到她們身上,“今天的事分明就是這二人挑起的。”

“你與瑞春争吵聲,本宮只聽到雲大姑娘在勸阻,你言辭無禮辱及雲大人,雲二姑娘出聲也不為錯,本宮為何要罰她們?”慧安長公主性子綿軟,但也是皇家公主,哪裏容得一個臣下之女對自己的裁決置疑?“怎麽?你若覺得本宮不配罰你,自然可以到長樂宮訴冤!彰德若是覺得本宮處置的不公,也可以去找貴妃娘娘。”

先孝賢皇後出身定國公齊家,素有賢名,而慧安長公主自幼是被皇後用規矩教養大的,最是看不過彰德公主這樣恃寵而嬌跋扈的性子,而且林月嬌這樣的成天陪在她的身邊,對彰德公主的成長根本就是有害無益的事。

一向不問外事的慧安長公主忽然替雲家姑娘們出頭,還面斥彰德公主,寧鄉侯夫人丁氏已經額間見汗,“臣妾回去定然對小女嚴加管教,還請長公主恕罪。”

“好啦,你們兩個快起來吧,來人,帶雲二姑娘下去梳洗,瞧都成什麽樣子了?”慧安長公主看了一眼太子身後的秦翰,秦翰是自己姐姐已經出家為尼的慧淑長公主最喜歡的晚輩,也曾跟自己說過要她多多照顧,她又怎麽能看着秦翰的未婚妻被辱而不出言回護?

“臣女姐妹謝長公主,”雲裳将雲濃扶起來,再次向慧安公主施禮,才跟了丫鬟下去梳洗,而雲濃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驚吓中走出來,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被姐姐拉着出去,看得在座的夫人們只搖頭。

秦翰若有所思的看着退下去的兩姐妹,雲裳的表現倒是一貫的模樣,舉止有禮進退有度,雖然在皇權的威壓下有些慌亂,但那樣的出身到這一步,也算是很看的過去了。

只是這個雲濃,秦翰想起她那天去外院找自己時的樣子,那種扛着棒子半夜找男人的女人,會吓的癱軟在地?有意思。

長興侯彭樂過饒有興味的跟着看了場好戲,他是久在花叢的人,自然一眼就留意到了雲家二姑娘不同凡響的美麗,怎麽說呢?什麽嬌花軟玉,花容月貌這些形容詞用在她的身上都仿佛庸俗了,她身上有一種世家女子沒有的鮮活和靈動,而這份鮮活他那些出身寒微的紅顏知己上倒能找到,可又因為少了學識和教養的支撐顯得有粗俗。

這個雲二姑娘倒是有趣的緊,彭樂達無聲而笑,這雲二姑娘哭着走的時候,他分明看見了她帕子未完全遮住的揚起的唇角。

這賞花會還沒開始,就鬧了這麽一場,永壽大長公主也有些掃興,不過她也是久經風浪的人了,今天的事從另一方面來看,倒是讓堂上的各府閨秀有了跟太子還有靖王更多相處的機會,“瞧瞧,将我們這些小姑娘臉都吓白了,是我這主人沒當好啊。”

“大長公主莫要這麽說,不過是一場玩笑罷了,”吏部尚書之女馬銘蘭笑道,走了個林月嬌與她們來說,倒是一樁美事,何況以後這一個月中她都休想走出林府了。

“是啊,年青人們愛玩鬧,”東陽伯夫人崔氏也笑着附和,“有您老在座,能鬧出什麽來?”

“好啦,你們在這裏,我這個榮禧堂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汝珍,汝璋,請太子和靖王爺到望恩樓坐,我府上的戲班子還是當初太後娘娘賞下的,你們聽聽,看還有沒有宮裏連師傅的味兒。”大家都算是識趣,永壽大長公主颔首道。

“那孤王和五弟就去偷個半日浮生了,”太子沖永壽大長公主一抱拳,也沒看其他人,跟着紀汝珍出了榮禧堂。

“怎麽樣?可有能入眼的?”待在望恩樓坐定,太子梁崇綱沖眉間隐見喜色的靖王笑問,“若是看中了哪家閨秀,自管說來,我讓你嫂子幫你去說和。”

靖王根本不将這個庸碌的哥哥放在眼裏,若不是自己母妃未主中宮,讓梁崇綱占了嫡子的位置,太子之位哪裏還會是他的?“那些人一年怎麽不在宮有見過幾回?沒什麽新鮮的,選哪家不還要父皇說了才算麽?”靖王轉着手裏的白玉杯,本來以為見了個不錯的,誰知道也就長了張漂亮臉蛋兒。

“你的那個小姨子倒是有幾分意思,”彭樂達用手肘搗了搗秦翰,“本侯今兒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傾國傾城了。”

“就她?幾個貴人就吓成了一灘爛泥?還傾國傾城?”秦翰很不喜歡彭樂過那種輕浮的态度,又想到他的花名,冷冷道,“大長公主府上的杏花醇可是千金難覓,今天長公主也來的,您只管盡興,也不怕沒有人照顧。”

秦翰自小因得了慧淑長公主的青睐,連帶着慧安長公主對他也頗多照顧,因此将這兩位長公主當做長輩一樣,而對這位欺負慧安長公主好性子公然娶平妻納姬妾毫無世家規矩可言的長興侯沒有什麽好感。

“怎麽樣?你打算怎麽做?”幾巡酒過,歌舞上來,太子将秦翰招到自己跟前,“梁毅清已經出去了。”

幫秦翰查雲家的是太子的暗衛,因此雲裳跟梁毅清的事他也十分清楚,只是這事兒到底算是秦翰的家事,更是醜事,除了給需要的人手支持,太子也不好給太多的意見。

“臣去更衣,”秦翰沖太子一笑,起身出了望恩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