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預謀

“夏夏,你來一下。”林夏和白溪剛從房間裏出門,林母就叫走了林夏。

白溪朝林夏笑了一下,笑容并不輕松。一直看着林夏跟着林母一前一後走入客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夏夏呀,你這麽大了,實話告訴我,你想怎麽做?”林母坐在床邊,眉頭皺了起來,嚴厲地注視着對方,說那句“你想怎麽做”時,眉毛挑高,露出懷疑的神色。

“啊?”林夏呆愣着,發出一個茫然無措的單音,待她意識到母上大人可能是說斯年的事,一時不知該怎麽措辭,“我沒想怎麽做啊。”

“為什麽要騙我和你爸爸?”

林夏低下頭,不說話。

“你一說不能生育,把我和你爸爸吓的,急忙跟單位請了假,匆匆過來看你!”

“對不起。”林夏小聲說。

林母盯着面前的女兒看了半天,開口道:“斯年有什麽不好,逼得你撒這麽大慌?”

“不是他不好,是我不好。”

“你又是什麽問題了?你的那堆理由,我早就聽膩了,什麽對他沒感覺,現在還不是時候,想一個人……這些統統都是假話,告訴我你究竟什麽原因?”林母有些咄咄逼人。

“沒什麽原因,就是那些原因!”林夏感覺血氣上湧,一被媽媽激就是這幅樣子。

林母瞪着自己女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林夏現在就像頭被激怒的小牛,這讓老牛也氣得渾身發抖。

“林夏,你怎麽這麽不聽話!”林母高聲道。

門“咔吱”一聲開了,林父趕忙走了進來,打着圓場。

“該吃飯了哈,小白在樓下的餐廳點了一桌子菜,收拾收拾趕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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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好像沒有聽見爸爸的話,看着媽媽,紅着眼睛道:“什麽叫聽話,媽?聽你們的話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生兒育女,合家都美滿了,就我痛苦?或者正像你說的,我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是愛,什麽是生活,用你們過來的經驗,認為我該找一個你們認為的可靠有家底的男人,慢慢地就能體會到幸福。可現在這個你們認為的可靠的男人,他可靠嗎?因為不能生育就抛棄對方,将來要是生病了,他照樣可以抛棄我。一個自私自利什麽事都聽家裏的男人能靠得住嗎?”

白溪也走進了屋子,差一點那些話就要脫口而出了,林父拉住了她的胳膊,感覺出自家媳婦正醞釀的怒氣,趕緊坐下來好言穩住林母,他太了解她了,脾氣上來,一屋子易碎品全得遭殃——直接被震碎。

“小白,你先帶着夏夏去吃飯,我們随後就到!”林父渾厚的聲音透漏出不容辯駁的語氣。

白溪猛然抓住林夏的手,直到走進餐廳的包間,反鎖上門,林夏才感覺到溪姐溫暖的手心,她背靠着門,緊擁住溪姐,聲音嘶啞着:

“我是不是惹惱媽媽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不想那樣的,我就是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跟機關槍一樣停不下來了……”

“沒事沒事,有些話還是要說出來,不然阿姨永遠不知道你的想法,說不定哪一刻記起你說過的一句話就想通了呢。至于方式的問題,一會跟阿姨道個歉,知道嗎?”白溪來回撫摸着她的脊背,想驅走她的憂慮和害怕。

“喂,怎麽了?”白溪接起小優的電話,內心隐隐的不安,走入江蘇源和張臻華這兩人中間,是歩糟糕透頂的棋,江蘇源面善心狠,張臻華是個十足的亡命徒,得罪他們哪一個都沒有善果。操心工作,家裏這邊就照顧不到,顧上家了,工作就難免疏漏。林夏一個電話,她把工作丢給還不資格的小優,匆匆趕回家,小優這時候來電話,她真怕開發商那邊出什麽事。

“總監,要是家裏沒什麽事,您還是來這邊一趟吧。”小優話說的小心翼翼。

“出什麽事了?”

“我們能應付,就是您來一趟會更好!”小優支支吾吾。

“告訴我!”白溪語氣迅疾。林夏也緊張起來,仔細觀察着溪姐的表情。

溪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下颚緊繃着,散發着肅殺之氣,林夏被溪姐的凜冽的寒氣凍僵了。

張臻華在會議現場大發雷霆,要求立刻解除合約。

白溪趕到s市,推開張臻華在此地臨時辦公室的門時,他正大聲講着電話。

“什麽?不給貸?向行長親口跟你說的嗎?——好啊,落井下石!串通一氣來玩我!——查查我那位親愛的老婆最近一個月的通話記錄——立刻!馬上!”電話沒有扣緊,狠狠地摔在辦公桌上。

“喲,”剛才歇斯底裏的張老板看見來人馬上換了副笑臉,“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不是家裏有事嗎,家庭為重嘛是不是,工作不需要那麽拼的!”

白溪面無表情,徑直走進來,與張臻華面對面,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

“小趙啊,”他叫着秘書,“給白總監道杯茶。”

“不必了,我說完就走。”白溪擺擺手,她實在厭惡這人虛僞的客套和僞善的嘴臉。

“那就坐下說,站着是幾個意思,哈哈哈。”慣常的尾笑。

白溪坐在了他斜對面的沙發上。

“張總,你我都是爽快人,不喜歡羅裏吧嗦,我在這的目的相信你也猜的出來,張總一向謹言慎行,怎麽這一次就不小心了呢!”白溪雙手随意放在沙發上,說“不小心“時故意放慢了語氣。

“白總監,”張臻華大笑,“還說不喜歡羅裏吧嗦,我聽這話可是七拐八拐。不妨直說!”

白溪中指劃在真皮沙發上,黑色的皮質留下一道淺色的印記。張臻華這只老狐貍!

“單方面毀約可是要賠償違約金的,這個數額對現在的龍華地産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噢~”白溪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漫不經心地說。

一周之內,龍華地産的股票連跌十幾個百分點,各大股東紛紛撤資,龍華出現前所未有的債務危機。張臻華昨天開會時,因為d.m關于龍華最重要的地産項目——世紀豪庭別墅區下季度的營銷策劃案勃然大怒,并當衆撕個粉碎。

策劃案白溪過目了,即使不是最好的,也絕不是張臻華口中描述的“狗屁不值”,他明顯是雞蛋裏挑骨頭,無非想撤資,已解燃眉之急。

“哈哈哈,我以為白總監這麽急着找張某是什麽事呢,原來是這件事,昨天在會上只是和你的員工開個小玩笑,沒想到小姑娘就當真啦!員工呀,還是得好好教導,不然呢,累的是領導,你說是不是啊白總監!”

白溪冷笑一聲,起身,“既然是個誤會,我就沒有多留的必要了。”說完,走出門外。

“小趙,送客。”

白溪走出大樓,選在一個僻靜的角落,撥通了江蘇源的號碼。

“喂,”江蘇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江姐,是我。”白溪漠然。這是剛買的新卡。

“是你呀。”江蘇源稍稍提起了點精神。

“我不知道你為何在藏醫生的事上出爾反爾,但是該辦的事我一點不會少。”

“這樣最好。”

“龍華的債務危機十之□□是真的,你可以做下一步的準備了。”

“很好,”江蘇源面有悅色,停了幾秒說道:“你自己要小心點。”

“嗯。”白溪挂掉電話,抽出手機卡,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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