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為今天生日的小夥伴加更
“剛開始, 那威遠候家的兒子,就是宗子平的弟弟,宗子越, 還會跟着威遠候家的夫人去定北侯家,後面就直接不去了。人家家裏有個表妹呢。”, 劉瑞雲将好不容易打聽來的消息小聲的說出來,“再後來宗子越就帶着表妹跑了。”
這事情,已經被瞞下來了。并沒有像折烏想的那般迅速傳開。
若不是宗子平跑過來說,這事情誰知道啊。折烏就好奇道:“你是從哪裏打聽出來的?”
劉瑞雲嘿嘿一笑, “在宗子平那裏。”
折烏:“……?!”
她驚訝道:“你怎麽又去找他了?”
劉瑞雲就小聲的道:“別喊, 別喊, 我這不是好奇麽,你又不接他的話, 讓人家白白的走了。”
折烏頭疼道:“他們不是親兄弟麽?怎麽——”
“誰告訴你宗家兩兄弟是一個阿娘啊?”,劉瑞雲:“雖然都是嫡子,但宗子平是前頭那個夫人生的, 宗子越是現在的威遠候夫人生的。”
說着說着,她看看四周,見韓先生和劉天玉在旁邊練習弓箭——這裏面,就劉天玉的弓箭是最好不好的, 便湊近一點,跟折烏道:“你別看這事情簡單, 阿烏,你想想,人家宗子平是嫡長子,他還沒娶妻呢——就算是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但是從威遠候勞心勞力将大兒子送去秦将軍那裏就能看出, 也還是将這個大兒子放在心上的。”
“這般的人家,怎麽就先給自己的嫡次子說親呢?”
折烏從來沒想過着這些!她只想着這一箭能射殺多少人,這一錘子能捶斷多少根肋骨!
她就虛心求教,“這是為什麽呢?”
劉瑞雲就撇了撇嘴,“那是因為,這嫡次子肯定有什麽事情,要立馬定親,不能再拖下去了。”
但是這般的事情,折烏從來沒接觸過這些的不懂,定北侯家的夫人還不懂麽?定北侯家的侯爺會不知曉?就是折蔓自己,那麽個玲珑剔透的人,還能想不到?
她斬釘截鐵的道:“大家心裏肯定都是有數的,只是不在意而已。利益權衡之後,選擇了将肮髒的東西埋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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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烏被說的一愣一愣,最後誇贊道:“瑞雲,你真聰慧。”
劉瑞雲第一次被人誇聰慧!還是她覺得很厲害的折烏,于是便昂起了頭,“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
折烏忍俊不禁,然後看向韓先生,“你知道嗎?之前折蔓還找我,請我吃了一頓飯,告訴我,韓先生會做花箋呢。”
劉瑞雲剛開始還不滿她竟然不繼續問下去威遠候和定北侯家的事情,等聽見她說折蔓找她的時候,立馬道:“她找你了!你怎麽不告訴我?她找你幹什麽?”
折烏搖搖頭,“就是不知道啊。”
劉瑞雲叮囑她,“折蔓這個人,賊的很,你少跟她打交道吧。聽說沈染和秦琪在她手裏吃過好幾次虧。”
她對折蔓十分在意。因為折蔓和折烏實在是太像了,很多人都說,折烏其實是折蔓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女。
但折蔓自己解釋過跟折烏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大家都是雲州人,她長的是像祖母,折烏可能是祖母家姐妹的親戚,這才陰差陽錯的長的這般相像。因為這個,劉瑞雲對折蔓的印象還挺好的。
“人家心機深歸深,誰還沒有一點小心思?但這人不使壞,比栗蓮華好多了!”
反正,栗蓮華就是劉瑞雲心裏最壞的人。
話剛說出來,就見韓先生瞪了過來。劉瑞雲聲音後面大了些,被韓先生聽見了。
折烏就認真的練習騎射去了。太子殿下說,過幾天,就送她一匹馬。她最近可要好好的學。
她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折蔓對于她來說,只是日子裏的一個過路人,偶爾聽聽她的傳言,倒是沒聽見她和威遠候家的事情傳出來,只是又得了幾個第一。不過,因為住的近,還是遇上了。
折烏抱着一堆木頭站在門口,覺得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有些尴尬的朝折蔓笑了笑。
折蔓也帶着個老仆人過來,見了她,笑着道:“你喜歡雕刻嗎?”
折烏點頭,她打開門,就要進去,折蔓卻快走了一步,“要不,我幫你拿吧?”
木頭很多,但是折烏捆在了一起,完全拿的過來。但是那一瞬間,她覺得折蔓明明說的是幫人的話,卻帶着一股卑微,像她之前讨好那些她不喜歡的人一般。
她抿了抿唇,到底将木頭給了她,“有些重,麻煩了。”
折蔓笑起來,“沒關系的,我也是雲州的姑娘,從小也是喜歡騎射的。”
她對那老奴才說,“你先去裏面等我,我待會回來。”
然後就跟着折烏進了門,好奇的打量道:“你還沒怎麽添置家具?”
折烏不願意多說,她點了點頭,“慢慢添置吧,也不常過來。”
但是這裏每一個地方,都是她一點點的,将東西擺進來的。她收拾這裏,簡直比收拾太子殿下的洗梧軒更加的有勁——這種隐秘的小心思,她一點兒也不敢告訴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對她最近總往這裏跑已經很不滿了,言語之間,多有責怪。
折烏接過木頭,放到一邊,“你要喝茶嗎?”
折蔓搖頭。她就是想過來坐坐。
她最近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威遠候家的嫡次子跟表姑娘有了情誼,可是那表姑娘只是威遠候夫人家的遠房親戚,過來投靠的時候,将威遠候夫人哄的服服帖帖,可是就算威遠候夫人再喜歡她,也瞧不上她給兒子做正妻。只願意給個妾氏。
那姑娘脾氣也倔,不肯做妾,轉頭就收拾了東西走人,臨行前将宗子越送的東西也留了下來,準備是斷個幹淨。
威遠候夫人滿意,誰知道兒子卻沉迷了下去,左右要去找人,威遠候夫人沒法子,這才想出來找個姑娘安穩住她。
這事情,叔母也是告訴過她的,問她介意不介意,折蔓覺得自己不介意。
嫁人生子,無非是那麽些事情,她自己有自己的心思,寧願嫁給宗子越這種人,也不願意嫁給窮書生。
只是本來說的好好的,宗家卻臨到門檻了,支支吾吾起來。叔母就對她道,這親事怕是懸了。
折蔓心氣高,覺得自己放下了身段,卻還是被嫌棄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她心裏藏了事情,就願意到自家的宅子裏冷靜冷靜。來了兩回,都遇見了折烏。她想到這裏,開玩笑道:“我們長的這麽像,許真是有點關系的。”
折烏一點兒也不願意談這個!
但她看的出,折蔓并沒有惡意。她就只好尴尬的嘿了聲,再嘿了一聲。
她也只會這般的尴尬笑了。
折蔓被她這模樣弄的開懷,站起來,“我也該走了,耽誤了你不少時間吧?”
頓了頓又說:“你自己雕刻的話,我那裏有些木頭,可以送給你。你知道的,雲州的木頭很多都适合雕刻。”
這個折烏當然知道,那是她慘痛的教訓。她送人到了小庭院,最終猶豫的道:“你,你什麽事情,都看開些吧。”
這話說的很普通,用詞也普通,好像就是安慰人一般,但折蔓是什麽人,她是個人精。
她自小跟着定北侯夫人,即便定北侯夫婦對她好,那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到了定北侯家,自然是要戰戰兢兢,學成了一手看人臉色的本事。後來等好不容易回了自家,即便是日日伺候母親,她也是覺得願意的。
但她自小離家,跟親生父母也沒什麽感情,家裏姊妹衆多,早就沒了她的一席之地。再加上她養在京都,吃的用的,跟雲州并不顯赫的老宅相比,就有了區別,做的再好,也要被家中長輩說一句:“離了心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即便是親妹妹,也會當着她的面說她窮講究。
她反而思念起京都的定北侯家來。
後來母親病好了,她又被送了來,便打定主意要留在京都裏了。能嫁給威遠候家的公子,她自然是願意的,若是人家沒有瑕疵,那還輪不到她。
她看見折烏的神色,稍一思考,詐她:“你知道威遠候家的事情了?”
折烏也謹慎的很,“知道一些。”
她頭一次露出這般小心翼翼的神色來,折蔓反而覺得自己被退的這股郁氣消散了一些。她笑笑,“多謝你,讓我來你家走一趟,我好多了。”
“許是我們長的像,我很是願意跟你說說話,跟你說完後,我心裏就好受些,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折烏哪裏見過這般的甜膩膩的話攻勢!
劉瑞雲和劉天玉,韓先生等人,都不是會說這種話的,更何況是冷乎乎的太子殿下了。
她就猶豫再三,還是安慰了一句:“其實,你不嫁過去挺好的,他能跑一次,就能跑兩次,我覺得威遠候家也是為了你好,大可放寬心。”
折蔓瞬間從這話裏品出些味道來。她腦子靈活,喃喃道:“原來是這般。”
她感激道:“折姑娘——我可以叫你阿烏嗎?”
折烏就點點頭。
“阿烏,你定然是知道這事,那我也不隐瞞了。”,她道:“這婚事成不成的,我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我之前總以為自己是被被威遠候家棄掉了,心裏總過不去,如今,知道了這事情的錯不在我,我也就放心了。”
折烏看看她,再看看自己,點頭,“但是——下回,你再被抛棄的話,也不要在自己身上找緣故了。”
她道:“那都是別人的錯。”
太子殿下用了半年,教會了她這個道理,如今,她可以教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