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養父母和弟弟

折烏第二天起床想摸摸殿下的腰, 被太子殿下避開了。

他連抱都不給抱了!

折烏垂頭喪氣的出門,在書院裏面也提不起精神。她一點兒也不明白殿下為什麽生氣。但是劉瑞雲卻不肯放過她,将她拎到一邊,小聲的問:“定北侯夫人找你到底做什麽啊?”

折烏也小聲的道:“她說可能我是她親戚, 但是我們聊了一會後, 她就覺得可能弄錯了。”

劉瑞雲嘆氣:“我還以為你們真有關系呢。”

折烏;“雲州胥江那裏, 十個就有八個姓折的,我們村裏也有跟我長的像的。大家往上數一百年, 都是一個祖宗。”

這個劉瑞雲倒是知道。一般而言,有時候一個村裏都是一個老祖宗, 然後祖祖輩輩分支,這才成了村。她也就沒有多想,只是回去的時候,還跟劉天玉嘀咕:“你說這定北侯家的夫人也是, 都沒弄清楚的事情, 她幹嘛這麽急沖沖的來說, 惹的阿烏心裏都不高興了。”

她還以為是折烏知道不是自己的親人傷心了才這般的垂頭喪氣。

但是劉天玉卻覺得應該另有緣故。不過折蔓就在不遠處, 她們不該說定北侯家的壞話, 畢竟,折蔓是定北侯夫人養大的。

劉天玉看過去, 卻見折蔓也是心緒不佳,她看看這一個個的, 覺得自己好歹比大家都大,便走過去問折蔓, “你怎麽了啊?”

就憑折蔓對威遠候家的态度和那天怼威遠候家姑娘的話,她還是覺得折蔓是可以相交的。

而且,劉瑞雲跟折烏的性格相似一點, 劉天玉覺得自己跟折蔓比跟折烏能更合得來一點。

折蔓接受她的善意,但卻不能直說。她只道:“今日早上來的時候,又遇見來威遠候家的姑娘,憑空置了一番氣。”

劉天玉皺眉:“她怎麽胡攪蠻纏的。”

折蔓倒是能理解她,“剛開始我以為要跟她家結親,對她是百般答應的,畢竟我嫁她家是高嫁,對小姑子自然是哄着捧着,如今她家哥哥摔斷了腿,家裏一團糟,她‘好心’來求我回去,我卻置之不理,自然是嫌棄她家了。她怨怼幾句,我倒是也無話可說。”

當初,得知她要嫁到威遠候府,宗三姑娘也沒說自家家世高而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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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玉就笑道;“你說話倒是直接。”

折蔓見劉天玉信了,便不再繼續說下去,她還在想昨日定北侯家的鬧劇。

昨日,用晚膳的時候,折蔓不小心提起了折烏。說到相貌相似的時候,一直在國子監忙着跟同窗編書而半月沒回家的折朔感嘆道:“若是阿霁還在,就是折姑娘這般的年紀,她也跟祖母長的七分像,當年回去,祖母是最疼她的。”

這話一出,折蔓就知道糟糕了。果然,叔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飯也不吃了。蕊姐兒不明所以,問:“阿霁是誰?”

叔母便揚長而去,叔父嘆氣,讓以後在家裏別提起這個名字。

折蔓知道折霁是誰。

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是她小時候,她的母親抱着她,道:“你跟阿霁長的是最像的,你跟着去你叔母家裏,就當自己是阿霁,別惹你叔母不高興,也別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折蔓自此,就将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但是不敢提起。

那是母親說,因為定北侯夫人當年,曾看見自己的女兒被狼群叼走了,心裏受了創傷。她當時看見的叔母,就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帳子,夢裏時常要做噩夢驚醒。

在雲州的山崖下面被狼叼走了,自然是沒有生還的可能性,聽聞當年叔父找了很久,只找到一件沾着血跡的衣裳。再後來,這事情提起來畢竟不好,就對外說是早逝。

慢慢的,也沒人提起這個人了。就是每年折霁的忌日,都只是叔父帶着折朔阿兄去長命寺點的長明燈。就是蕊姐兒,也沒告訴她,她還有個阿姐叫折霁。

上次折蔓見到折烏,回到家便說了。叔父本來要去親自見見的,不過叔母跟叔父單獨說了一會話之後,這事情就沒了後文。後來叔父單獨跟她說以後不要提那位折烏姑娘。

她問:“萬一她就是呢?”

叔父嘆氣道:“你叔母那日跟我說,當年,她是看着阿霁被撕咬的。所以才受了那麽大的刺激。”

“我倒是也想那是我的女兒,可那不是。咱們就不要再提了,免得你叔母再傷心。”

折蔓就沒有在家裏提過折烏的名字了。

直到這次。

她可能最近實在是太放肆了,所以才失去了警惕心。

折蔓嘆氣一聲,正要打起精神,劉瑞雲又鑽了過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哎——蔓姐兒!我記得當年,折夫人的母親和定北侯的母親,是堂姐妹啊!長的也很是相像。”

這個倒是。折夫人的母親,也就是如今的江南許家老夫人和定北侯的母親,如今的折家老夫人,都姓黃。當年是黃家的一對姐妹花。後來,兩人又分別嫁給了折家和許家。

最後,兩家又成了兒女親家。

劉瑞雲倒是最這些祖輩的事情不感興趣,她只是猜想,“阿烏不是你們定北侯家的人,說不得就是許家,就是黃家的人啊。”

阿烏如此傷心,劉瑞雲迫切想給她找個親人出來。

劉天玉一聽就覺得妹妹真是個想一處是一出的人。她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你沒跟阿烏說吧?”

劉瑞雲:“沒說,我哪裏那麽不靠譜啊,沒影的事情呢,我可不敢胡說。”

她說話氣沖沖的,折蔓聽了一僵,搖頭笑道:“好歹顧忌我在這裏一點。”

她如此說,劉瑞雲就有些不好意思,道歉道:“是我的錯。”

折烏坐在一邊背書,她不知道其他三個旁邊讨論她的身世,只一個勁的想多記住一點東西,她明天就要去北直隸了,馬車上面還想當着殿下的面給殿下雕個小玩意,哄哄殿下。所以明天的功課,她今日就要完成了。

她的時間真是太少了!要是人的日子可以自己操控長短就好了。

韓先生帶着山長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折烏認真的模樣。她滿意的點頭,召集四個姑娘坐一塊,介紹道:“這是施山長。”

施山長是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頭。也算是靈山書院先生裏,唯一一個男先生。最近一直出門游玩,沒有在靈山書院裏面。

施山長着重看了看折烏和折蔓,笑着道:“倒是見着活的沒血緣卻長的像的了。”

折蔓最先說話,她很喜歡山長的畫,道:“學生的兄長有一副您的真跡。”

施山長很是得意,“多少銀子買的?”

折蔓:“一千兩呢。”

施山長就嘆氣一聲:“已經被賣的這麽低了麽?老了,老了,竟然還要遭到如此的不公,真是老了。”

他說完又道:“好好珍藏老夫的畫吧,等老夫死了之後,青史留名,這畫必然是要價值萬兩的。”

折蔓就不好接這畫了。不過,沒見識的折烏倒吸了一口氣!

她真是沒想到,一幅畫竟然能賣這麽貴!她立馬提起了精神,在她心裏,太子殿下時常也作畫,作的畫簡直就是天下僅有的好!

她眼巴巴的看着山長,施山長還以為那是崇拜的眼神,飄飄然道:“你可是有什麽問題?”

折烏如今覺得自己已經聰慧不少,說的話也十分婉轉,她問:“山長,您見過太子殿下的畫麽?”

施山長點頭,“見過。”

折烏:“山長覺得太子殿下的畫如何?”

施山長客套道:“……不比老夫的差。”

太子殿下的畫是太後親自教的,确實不差,但是好也沒好到哪裏去。殿下對此道并不精通,還不如四皇子畫出來的畫好。不過,他是不敢說這話的,于是又誇了一句,“太子殿下人中龍鳳,做什麽都是首屈一指。”

折烏笑了。

她沒問題了。乖乖的退下,讓劉瑞雲跟劉天玉繼續跟山長說話。

施山長:“……”

聽見誇太子的話,就這般高興?

不過,他這回特意來丙字院,就是為了看折烏的。上一回,皇後發了命令,要将丙字院撤掉,施山長百般想法子,卻還是不行,好在他以為這丙字院就要在自己手上沒掉的時候,太子殿下給他送了一封信。

那信簡直讓他高興的差點就要飛起來,當夜收拾東西走人。既不得罪皇後,也不得罪太子。

施山長能走到今天,也是靠他的圓滑。

不過折烏不知道這些啊,她歡喜的回到太子府裏,跟桑啓道:“以後殿下的字畫,都不要丢了吧。我全給收起來。”

桑啓不明所以,但一點兒也不敢反駁,“那我給你找個箱子。”

折烏點頭。

那都是銀子啊!她現在只要一想起殿下随意的将畫好的畫丢在簍子裏燒掉,她就心痛!這痛不亞于她知道自己雕刻的木頭是紅葉李。

太子殿下還沒回來,她就先去水榭裏練弓箭和其他的兵器。不過,她途中遇見了晴雲跟小喜子。

她問:“你們這是去哪裏啊?”

小喜子主動道:“顧大人的貼身小厮是我的同鄉,正在外院等我。”

晴雲是要去外院整理殿下的私庫。

折烏就跟兩人道別,不過等天黑的時候,她還是沒看見小喜子回來,倒是碰見了桑啓慌慌張張的來請她過去。

折烏問他:“怎麽了啊?”

桑啓實在是猶豫。但他也不敢瞞着,道:“——外面來了人,說是你的養父母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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