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贏了
江罕和賀銘這次一起, 本來就是商量好了的。
上次江罕得第一,這次的第一,就給賀銘。兩人本來也想過折烏會不會是突然出來的障礙, 又或者是太子殿下會給她單獨開後門, 不過很快就排除了後面一種可能性。
太子殿下若是真想給她開後門,怕是就不會送她來參加了。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順其自然。若是太子殿下想這麽做,也不是他們能阻攔的。
還不如就按照自己的計劃去, 他們還專門想好了怎麽對付折烏,準備将她拿下, 但是這次進來之後,卻發現她根本不往林子深處走,而他們想要狩取獵物, 必須要去叢林深處。
兩人又對了一次, 一致決定先不管她, 狩獵住獵物才是對的, 她就一個人, 到時候一隊人過來,總能制住她。
但真是沒想到,她竟然能在這裏守株待兔。
這是有絕對實力才能做到的事情。能站在這裏的人, 幾乎沒有那種拱手相讓的“圓滑”,所以, 當看見一個個的人被捆起來, 塞的塞布條……咦——
江罕騎在那上,後面是被他打敗的人和獵物,倒是很威風堂堂。折烏見他咦了一聲, 好奇的問了句,“怎麽了?”
她看起來有點不谙世事,見了他們,也不避讓,反而顯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來。江罕咳了一聲,也沒着急開打,“你怎麽不把黑瞎子給塞上布條?”
他們打敗的人,也都給塞了布條。就是為了避免人叫叫嚷嚷起來。
折烏看了眼那個“黑瞎子”,“哦,我卸了他下巴,他不敢叫,再叫,他怕我卸了他的脖子。”
江罕:“……”
剛剛是他瞎了眼,覺得人家不谙世事。
賀銘有些看不慣江罕這個模樣,在他眼裏,江罕就是看他是太子殿下的人才這般和氣,巴結讨好。他和賀銘都是出身苦寒,他性子硬,不喜歡那些世家公子哥,但是江罕卻總能跟他們說幾句話,更顯得他不合群。
他冷着臉,“有什麽話,私下再說吧——你是自己交出獵物,還是我們逼你拿出來?”
折烏就慢吞吞的往後面看了眼——秦風和趙瑞也被他們綁着塞着口條呢。
反正都齊了。
她就點了點頭,“行了,開始吧,待會還要回去吃午膳呢。”
就給了一上午的時間。
賀銘氣笑了,“那就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到底有什麽能讓——”
他說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
折烏竟然直接按着他馬兒的頭,給按了下去。馬兒頭下去,身子自然得下去,于是馬蹄子一踢,腿一彎,賀銘就要被甩了下來。
江罕都看蒙逼了!
——這麽猛的嗎!
但他還沒反應過來,他旁邊的馬不知道是吓着了,還是吓着了,竟然直接也彎了下去。江罕心裏怒罵一句,往下一跳,跟賀銘一起再次跟折烏對峙起來。
折烏嘆氣,“你們還要反抗嗎?”
賀銘面子上過不去,一句話都沒說,跟江罕一起一左一右的攻了過去,折烏知道他們是北直隸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便也有興趣的跟兩人打起來。
她想想試試自己跟這兩人對比起來,到底是個什麽水平。但很快,她就興奮了!
——他們兩個根本不是什麽她的對手嘛!
她也不跟兩人周旋了,直接散出纏在手上的鞭子,一鞭子一個一卷,兩人就被卷在了一起,被她再往下一甩,兩人倒地,折烏就走過去,一腳一個,将人踩的嚴嚴實實,像一座山一樣,壓在兩人身上,壓的兩人動彈不得。
其他一看,笑了。
賀銘和江罕也有今天!
賀銘又羞又惱,江罕倒是輸的很是心服,他還感嘆了一句,“你力氣怎麽這麽大啊,速度還快,招式又準。”
折烏有點不好意思,“那我踩你踩輕點。”
江罕見有戲,接着道:“你別踩了,我自己綁着自己吧,不用你費力氣了。”
折烏搖頭,“殿下說過,當兵的最狡猾了,你說是這麽說,萬一就想逃走呢?”
她就頓了頓,本來想先綁賀銘的繩子就先綁了江罕。她道:“我覺得你有點不老實。”
賀銘笑了。再被綁的時候,也沒什麽不滿了,他是不攀附權貴,心眼也小,但是實力懸殊太大,自己繞一繞,也是能繞回來的,不過,他這個人嘴臭,被折烏綁好了,跟着一堆人走的時候,跟江罕小聲的道了句,“你說,她力氣這麽大,晚上做那事的時候,太子殿下會不會被她壓扁了?”
江罕臉色都白了!因為他看見折烏耳朵動了動,然後一鞭子,抽了出來。
不過還好,那鞭子還甩他,甩的是賀銘。
接着,便是一拳頭一拳頭的胖揍!揍的江罕和衆人都不敢看了。
***
眼見就要到了午時,太子殿下和衆位将軍們一起登上了點将臺,他站在那裏,頭發随着微風飄動,跟周邊的糙漢子們一點兒也不相同,眼神看着山的不遠處,氣質之冷,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神。
這般的畫面,讓嗓門大的秦将軍不敢大聲嚷嚷,也讓陰陽怪氣的錢将軍不敢說諷刺的話。他不說話,其他人就不敢說。如此,便是一片靜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沒那麽大的火氣了。
要知道,每年的冬獵,這點将臺上的人可都是你說幾句自己的兵好,他說幾句他的兵好。若是吵的嚴重的時候,必定還要打上一番,林子裏的人還沒出來,他們就已經開始決出勝負了。
不過,這麽站着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秦将軍小聲的道:“殿下,快到時辰了,您覺得……會是誰的獵物最多呢?”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錢将軍氣的鼻子都歪了。昨兒個晚上,太子殿下那個眼神哦,直接就黏在了那個折烏身上!秦老賊這麽問太子殿下,殿下若是說了是折烏,那若不是她,殿下必然是丢了面子,說不得就将這氣撒在他的得力幹将賀銘身上。
他對賀銘充滿了信心!
他的譏諷就忍不住了,跟秦将軍道:“是誰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秦将軍的兒子跟趙将軍的兒子了。”
秦風是掉了尾巴進去的。
秦将軍手捏了捏,還是忍住了,冷笑着道:“那你覺得,你那個好屬下賀銘就能?”
別以為他不知道,賀銘和江罕之間已經有了交易。
他就直說了,“即便不是我那混賬兒子,但也不會是賀銘,依本将軍看,定然是那個折烏姑娘。”
錢将軍就一臉:我早就猜到你這麽說了的表情。
巴結太子殿下嘛!可他老錢也不是好得罪的,他就道:“賀銘天資聰穎,穩重踏實,從進兵營開始,就一直名列前茅,但後來,就是江罕有時候也是比不過他的。折烏不過是一個女娃娃——”
秦将軍一聽這話,瞬間就閉嘴了。
錢将軍卻還是後知後覺,心裏一着急,一些話,就說了出來,“那呆呆愣愣的,怎麽比的過賀銘呢?”
這話,惹的太子殿下成功的看了過來。
他也不生氣,只是說出自己的所見,“孤見那位賀銘,也不怎麽說話啊?”
錢将軍已經心知不好,但是他話都說出去,也不想讓下屬背鍋,只好硬着頭皮道:“殿下,賀銘那是性情沉穩。”
太子殿下:“錢将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錢将軍不是什麽三歲小兒,立馬道歉,“殿下,是臣失言了。”
太子殿下搖頭,“折烏将來會來北直隸,會是将軍的兵。将軍不信她,也沒有關系,孤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但孤要說的,不是這個。”
“錢将軍。”,他道。
錢将軍頭低了下去,“臣在。”
太子殿下就摸着欄杆道:“孤只是好奇,何以,孤的侍衛不愛說話,就是呆呆愣愣,你的屬下,不愛說話,就是性情沉穩呢?”
錢将軍呆了一瞬。
他沒想到殿下要說的是這個。
太子殿下繼續道:“若是孤的這個侍衛,是男的呢?”
錢将軍就遲疑的啊了一聲。
太子殿下卻繼續道:“你看,你所歧視的,不過是她是姑娘家罷了。”
他一直都沒轉過身子來,站在那邊,扶着欄杆,“可是,這世上,有能力的,不分男子還是姑娘,這世上無能力的,也不分男子和姑娘。”
“錢将軍——”
錢将軍頭低的更低了,“臣……臣在。”
太子殿下:“你覺得呢?”
錢将軍就半響回了一句,“殿下——兵營也不是沒有女子來過,可是,那都是戲耍罷了,哪裏有這種,真正的——入兵營啊?”
“況且,姑娘家嬌嬌弱弱的,一點風吹日曬便受不了——”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殿下,姑娘家,繡花炒菜是比男子好些,但是,行軍打仗,科舉武比,總是男子聰慧些,能力強些。”
姑娘家,哪裏比的上男子。他一直認為,婦人家頭發長見識短。
太子殿下就終于明白阿烏說的那句:村裏人長輩覺得讀書好,就開始賣女兒供兒子讀書下的無奈和苦楚。
他終于轉過了身,跟錢将軍說了句肯定的話。
“孤,覺得,折烏能贏。”
而這話剛落,就見下面的林子裏傳出了一陣馬蹄聲。
“殿下——”,一個飒爽的女音傳來。
折烏騎着阿盆姑娘,一手提着一串繩子綁在一塊的獵物,後面還跟着十九個串在一起的人。
錢将軍兩眼一黑,定睛看去,然後臉色慘白——他的愛屬,已經腫成了豬頭。
折烏可不管其他的,她背着弓箭,騎在馬上,一只手握着缰繩,一只手将獵物往前一抛——
“殿下——都是給您的!”
作者有話要說: 當阿烏的獵物抛出去,說要給殿下的時候,你們能想象殿下的心情嗎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