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失敗
都扣了人家的兒子了, 還說是以德服人,太子殿下只要想想這“德”字下面藏的“武”,便覺得啼笑皆非。不過, 這小姑娘騙人的話是越來越說的順嘴了,看來以後她再騙人,怕是自己也察覺不出來。
太子殿下有意挫她的銳氣,問她, “你這般做了,萬一別人不上鈎怎麽辦?”
折烏就解釋給殿下聽, “我跟他們相處了十年, 最是知道他們的心性——殿下, 您可能不知道, 這群人,是最适合生存的。”
她道:“我對他們好,他們會理所應當的占我的好處和便宜, 讓我伺候他們。但我若是對他們不好, 他們憤怒之後,發現沒有地方可以去,沒有人可以依靠,便又會來投靠我,只是會小心翼翼的讨好我,那時候,他們就會覺得我像曾經的養父一般,只要說好話給我聽, 我就會歡喜,雖然還是會對他們打罵,但也會相信他們。這般一來, 從而換一種方法拿捏住我,還會再罵我一聲傻。”
太子殿下高高在上,所用的計謀,所交往的人,都沒有這種山溝溝裏走出來的刁民,這種法子他倒是從來沒有用過。
如今聽了折烏一番話,卻又覺得有些道理:如果說天真善良可以被人拿捏的話,其實小人得志的心理也是可以被拿捏住的,而且小人得志,就會猖狂,行事更容易沖動。
折烏一聽太子殿下的總結,便誇道:“殿下不愧是殿下,一下子就把我給猜透了。”
太子殿下就嘆了一口氣,“話是這麽說,但事情做起來還是很麻煩的,你可做好了準備?”
折烏嗯了聲,“他們總是要來試探我的,我不信他們會按兵不動。”
千裏迢迢的将人從雲州送到了京都,如果能用,還是會用這個棋子的。
太子殿下就不說了,“孤拭目以待。”
折烏自信極了,“殿下,我覺得會有用的。”
然後又纏過去:“殿下,說了這麽久,暗衛還沒給我呢。”
太子殿下就道:“先用膳吧,用完膳食後他就來了。”
折烏就看梁上,“殿下,他不在屋子裏面嗎?”
太子殿下就被氣笑了。她如今是要在屋子裏面睡的,難道他還會放個人在裏面嗎?
他低頭,惱怒的捏捏她的臉:“若是真有人在屋子裏,你知羞不知羞。”
見天的摸他的腰,要拱他的身子,鑽他的袖子!
折烏眼神咕嚕嚕的轉,嘿了一聲,“我覺得他應該不會看的吧。”
不過她就是懷疑一下嘛。她哄着殿下,“可別生氣了,今晚吃什麽呀?”
太子殿下冷着臉:“湯泡飯。”
哎。折烏就嘆了口氣,“殿下,以後在用膳之前,我就不說話了。”
殿下的脾氣如今越來越大,也不會像從前一般溫柔的盯着她喊阿烏了,動不動就生氣——可她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呀。
她垂頭喪氣的,“湯泡飯着湯泡飯吧,也不是沒吃過。”
就怕以後殿下生氣了,連飯都不給她吃,那才是真苦呢。
等吃完了飯,殿下叫了個人進來,她好奇的看了眼,發現這人蒙着臉。看身形是個男的,大約二十多歲的模樣,身材高挑,問他叫什麽名字,說是叫十三。
太子殿下就道:“你的身世跟定北侯家的事情,都是他去辦的。”
原來還有專門的人查她的身世!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盯着十三看了好幾眼,最後才收回眼睛。等人走了,她才感嘆道:“殿下,我覺得我能打過他。”
她其實剛開始,很是緊張太子殿下身邊的人比她厲害,這般,她就不能被殿下重用了。後來倒是不擔心了,但她心裏還是存在着疑惑:她知道自己是很厲害,但是厲害的人多了,她算第幾呢?
如今,她大概心裏有數了。
她的心思越發的難猜,太子殿下也不去管她,誰知她想着想着,就笑了出來,他耐不住性子,問:“笑什麽呢?”
折烏嘿了一聲,看了殿下好幾眼,就是不說話。
——都只給她吃湯泡飯了,還想讓她乖呢!
不過,她也不敢說——說什麽呢?說她已經想到若是殿下身邊沒有打的過她的人,那以後她将殿下壓着鑽袖子,就算是殿下不願意也沒辦法麽?
她哪裏敢說哦,如今也只敢想想罷了。太子殿下是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只覺得一天天的,折烏越來越膽兒大了,他站起來,示意她給他寬衣解帶,果然,那雙手就上來了,他繼續耐着性子給她占夠了便宜,才勾起她的下巴,“嗯?剛剛在想什麽?告訴孤?”
折烏被啃的暈乎乎的,抱着殿下的腰,頭埋在他胸前,美滋滋的道:“以後殿下不乖的時候,就把殿下綁起來!”
那她要鑽袖子就鑽袖子,要拱胸口就拱胸口!
何其放肆!太子殿下氣壞了,狠狠的咬了她一口,将她的嘴皮都咬破了,折烏委屈的嘟起嘴,“殿下——疼的。”
太子殿下就把她的頭往後一推,大手往腰上一撥,将白嫩嫩的小手扒開,穿着中衣将她趕回暖閣去了,“疼才長記性!”
折烏暗嘆一聲美色誤人,十分氣自己不中用。第二天起床,嘴巴還是破的,她吸了一口氣,“這下子,只能吃湯泡飯了。”
晴雲進來送洗臉的水,見了折烏這般,就出去跟桑啓道:“今日早膳,讓李爺爺做點粥。”
桑啓就去了小廚房,親自道:“說是讓多做點粥,可也別只給粥,免得殿下心疼起來,到時候怪罪到咱們頭上。我看啊,粥一半,臘肉醬也要給。”
李太監就笑着道:“我知曉的。”
如今,他在桑啓面前,倒是不那麽用勁了。桑啓就問,“小喜子安頓好了麽?”
李太監嗯了聲,“送了信來,哎,先住在郊外了。到時候再跟我們道個別,就回村子裏面去。”
桑啓就再次感嘆起來,“咱們這群奴才的命,真是賤的很,随便一點波折,就能被折騰的安寧不了。”
這話已經是過了。不過,在李太監這裏,桑啓很愛感嘆幾句,因為李太監懂他。他就道:“李爺爺,走了個小喜子,你也再挑個養老的。我看那二樹就不錯。”
原來感嘆半天,最後的意圖在這裏呢。
李太監原先看重小喜子,看重的是他的情誼。可周二樹是個什麽人?在李太監眼裏,那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巴結着桑啓,巴結着大樹。倒是周大樹還可以,老實,本分。
他就道:“二樹就算了,機靈的很,我怕是受不住,你若是真為了我好,就将大樹給我,我教他一手做飯的手藝,你問問他肯不肯。”
桑啓就歡喜的應下了。
他當然是更喜歡大樹。周大樹雖然現在是給折烏種地,但是那地,還能種多少年呢?等到老了,難道還要去莊子上做莊稼把式?跟着李太監學一手,那才是最好的。
他拎了早膳到內院給晴雲端進去給殿下和折烏,就趕忙去了黎溪院,果然,大樹和二樹正在一邊鋤地呢。這地裏已經長了不少冬日的作物了,這幾天殿下吃的都是這地裏的東西。
周二樹見桑啓來了,立馬就迎上去,哥哥哥哥的叫,最後問他,“可是殿下和折姑娘有什麽吩咐?”
桑啓就有些不好意思,憑良心講,二樹這個人,雖然有點野心,但是也不出格,想要的東西,就付出努力去争取,他還是很喜歡二樹的。自從有了他之後,自己想吃點什麽,用點什麽,二樹都打理的妥妥當當。就是大樹這個老實人,因為有他在,也沒被人暗地裏欺擠兌了。
這回,他求了他很久,就想着跟李太監學點手藝,以後就去大廚房做事情。
以前有小喜子,桑啓推脫了,如今小喜子走了,他再推脫不了,誰知,李太監竟然看上的是大樹。
桑啓就尴尬的将事情說了,“李爺爺說,這人講一個緣分,他看上大樹了,跟你算是無緣。”
周二樹明顯的白了臉,他強笑道:“那,那就是沒緣分吧。那小的還是種地。”
他生怕連這差事也沒了。
桑啓因為心虛——他其實跟李太監說說,說不得李太監就能收兩個。可這地怎麽辦?兩塊地,一個人就能打理完了。周大樹留下最好,不換了人,殿下和折烏也不會說什麽。
若是再換個新人進來,殿下就要說他做不好差事了。
周大樹紅着臉,本分的道:“要不,還是讓二樹去吧。”
桑啓暗暗瞪他一眼,“這是你們能說讓就讓的事情麽?”
反而是周二樹,先要跟桑啓道謝,“我知道哥哥盡力了,這是小的沒福氣,李爺爺看不上。”
然後還要安慰周大樹,“大樹哥去,以後我種地,你去學膳食,也正好合适。”
周大樹垂着頭,“那,那也好。”
他老實過頭了。
桑啓說完之後就走,他還要趕着去給殿下看馬車的狀況,跟馬夫确定好多事情。算時間,殿下這時候和折姑娘也應該吃完飯馬上就要出門了。果然,他氣喘籲籲的跑過去,剛檢查完,就見殿下走在前面,折烏在後面跟着。
還捂着嘴!桑啓低下頭,不敢看。
折烏一路捂着嘴,等到了馬車才放開,不管不顧的紮進殿下的懷裏,“殿下,沒臉見人了。”
這就是個窩裏橫!
太子殿下沒好氣的道:“平日裏沒皮沒臉,怎麽,現在要臉皮了?”
折烏哼哼唧唧的,不敢說話,不過到了丙字院裏,她還得捂着嘴:多羞人啊!好在劉瑞雲和劉天玉根本沒想到別的,倒是折蔓看了她一眼,笑了。
折烏不好意思的低頭,不過,她今天也是有事情要問折蔓的,“你家……最近還好吧?”
折蔓沒什麽感覺,“還是像以前一般啊。”
她還以為是上次叔母貿然找折烏的事情,又道歉了一次,“真是不好意思,叔母沒再找你了吧?”
折烏搖頭。
所以,太子殿下到底對定北侯夫人說了什麽啊?如果什麽事情都沒出,是不是下的手很輕?
她撐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飄着的樹葉出神。
其實她如今,已經能慢慢的摸出四皇子要給她設什麽局了。
他無非是想讓太子殿下和自己反目成仇罷了。
他還自以為是的用了一招“親情反間計。”
對于這招,四皇子那麽自大,可見是對親情很是信任。而太子殿下呢?從他三番五次不肯對定北侯府下重手看,他也很看重親情這一計。
那是不是就可以猜測,殿下很久以前,和四皇子一起,經歷過一些事情,而那次的事情,是四皇子因為“親情”,得了勝利,而太子殿下輸了,所以一個穩操勝券,一個心有顧忌?
折烏心裏就酸了吧唧的。
殿下那麽一個人,怕過什麽啊?竟然怕親情。
親情是什麽呢?
遠親不如近鄰,惡鄰不如獨居山林。
她看的開,她也已經看開了,可是殿下卻忌憚的很。她心裏疼殿下的很,一休了課,就緊趕慢趕回去,可殿下還沒回來,怕是又被皇上叫去禦書房說事情了。
冬日來了,雪災什麽的,都要預備起來。這種事情,比起四皇子來,皇上會更放心交給太子殿下一些。只是殿下辦好了事情,功勞卻是會被四皇子撈了去,說起這事情,桑啓還生氣的很。
“是前年吧?殿下身子都病着,可還是撐着主持赈災,四皇子呢?天天吃香的吃辣的,那下巴都掉了三層了!”
“可最後這功勞卻被皇上以四皇子配合赈災,捐了銀子的名頭,硬生生的給了一半出去,你出去打聽下,準有人說,那年的赈災是四皇子和太子殿下一起主持的,還有的說太子殿下沒做事,都是四皇子捐的銀子呢!”
折烏嚼着板栗,憤憤的拍桌子,“殿下也太慘了。”
不過剛拍了幾下桌子,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走來,輕輕的跺了跺腳,折烏就讓桑啓出去,“待會有事情再叫你。”
她噠噠噠拿着殿下的書房鑰匙,去了書房。
十三已經等在裏面了,跟她說折折大富的事情。
“他們去了顧大人那裏?”,折烏不可置信,“怎麽回事?”
十三是知道顧大人的事情的。可是折烏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說,何況,這事情,也只是“碰巧而已”。
“他們先是去的李大人家裏。”
就是那個從雲州将他們帶來京都的李大人。李大人是外官,如今回來,想着四處走動走動,好留在京都換個好官職。本來折家一家子人投靠上來的時候,他就想借此機會去太子府裏打個轉,誰知他讓人打聽,折大富一家進去之後,就沒了聲響,領了他進去的那個太監還被趕了出去。
這路子怕是走不通。
誰知!這還沒消停兩天呢,仆人就說折大富夫婦找上門來了。
李大人本來是不願意接待他們的,但後來想了想,又覺得他自己都做到這份上了,若是萬一因為今天沒有接待而錯失了什麽東西,反而是不美。
他就讓李夫人去廳堂裏待客。李夫人剛開始只聽了個大概,不明所以,等看到折大富夫婦,見他們身着寒酸,身上還有很大的異味,像兩個老乞丐一般,忍不住捂住鼻子,先生了一頓氣。
後又聽折大富是想跟他們借五十兩銀子的時候,痛罵道:“你們也不是我家的什麽親戚,開口閉口五十兩銀子,那你們到時候拿什麽還呢?”
遂将人趕了出去。李大人問起來,李夫人還猶自埋怨,“說是女兒在太子府裏,想讓我們借點銀子,讓他們将女兒贖出來。”
李夫人不如同李大人剛回來,她是一直都在京都的。太子府裏那個受寵的………女侍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太子殿下早就說過了,她根本就沒有賣身,還拿着俸祿呢。
這兩人上門來說要贖身,不是騙人的嗎?
她道:“說不得你就被騙了,哪裏是她的父母?我看就只是一個村裏的同鄉罷了。”
李大人見她越說越離譜,也沒跟她争辯,想了想又覺得算了。
太子殿下的門前是最難走動的,別陰差陽錯的,再讓人給記恨住。
于是也沒有再管兩人,繼續去找了別的門路。
可折大富最大的本事也就是找到李大人這裏了。他別的地方哪裏還有門路?
他埋怨金翠蓮,“我剛剛在李大人家裏的時候,想戳穿那個孽障的真面目,你為什麽不讓我說?”
金翠蓮也有一肚子氣,她也埋怨:“那孽障不是說了嗎,若我們敢胡說八道,咱們家的金寶就照直接被切了。”
她嘆氣道:“你看看她如今穿的用的,哪樣不是好的,在太子府裏的時候,絲毫不避諱對我們大打出手,太子老爺應該知道了,可還是不管我們,是不是就知道她是這樣的人?那要是幫着她對付我們,就算是打死了金寶,咱們也沒法告狀啊,說不得咱們兩人的命還要沒了。”
折大富氣的發抖:“這天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金翠蓮嘆氣,“那個孽障的臭脾氣你還不知道嗎?看着老實本分,但心裏卻倔,這口氣如果不給她出了,咱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心裏再次後悔來了京都,又感嘆人心易變,他們一家三口太可憐。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兩人想回太子府的路上,正好碰上了顧大人的妾室。
“這回他們學聰明了,也不說借銀子,只說府裏的女兒埋怨他們賣了她,不肯跟他們走。又不想見他們,所以只将弟弟留下了,讓他們自謀生路。可如今天寒地凍的,他們沒有地方去,真不知道哪裏去。”
折烏就啊了一聲。
“顧大人的妾室就收留他們了?”
十三點頭:“顧大人那位妾室您還記得吧?也被父母賣了的,許是可憐他們,就将他們帶回顧大人的府裏了。”
折烏覺得也是。她等殿下回來了,就道:“這回可怎麽辦呢?”
太子殿下笑了笑,“才到這裏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折烏也沒想到顧大人家那個妾室會收留他們啊。
她道:“我本來想着,等到絕路的時候,對方的人說不得就要去找他們了。”
太子殿下見她還沒繞過彎來,拍了拍他的小腦袋,“你最終想要什麽人來找他呢?”
折烏:“四皇子的人啊。”
太子殿下笑了,“四皇子的人何其多,擺在明面上的,沒有擺在明面上的,他若是派了一個擺在明面上的人去接觸,即便你抓到了又如何呢?”
折烏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只想到對方想使離間計,她也想使回去。她還不想受氣,就成了一個惡棍。
這原本也沒錯,只要時間長了,便能讓那對夫妻放松警惕,傳些虛假消息給四皇子,說不得還能釣出大魚。
可她從沒使過計謀,只走了第一步,第二步就被“顧大人”的夫人破壞了。
不過想到這裏,太子殿下還是樂了。夢裏,他聽劉勇提起顧元培,将他看做大魚,放在身邊,一個是麻痹四皇子的心,另外一個,想的跟折烏也是一般。
所以,太子殿下對顧元培是一直時不時就器重一會,然後又冷一會,他知道的東西不多也不少。
顧元培耐得住性子,一直在絞盡腦汁的想進一步得到他的信任,誰知,這個時候,他的妾室将折大富夫婦領了回去。
那這是他的主意?還是他不知道這事情,只是那位妾室自己做下的主意?
這可真是……有趣。想起暗衛傳過來的消息,顧元培應該是真愛慕上了那位女細作,太子殿下只要一想到後面可以做的文章,就有些興奮。
只不過殿下實在是太過于講究了,興奮的心,冷靜的皮,他冷冷清清的看眼折烏,“想通了?”
折烏昨日還興致勃勃,等着釣魚,可今天殿下告訴她,魚就算上鈎了也沒用。
她唉聲嘆氣,“殿下,那你怎麽不告訴我啊?”
太子殿下就道:“孤說了不管,就不管。”
折烏哼唧了一聲。
太子殿下見不得她這副樣子,道:“這事情是你第一回 做,做的不好也沒有關系,孤慢慢的教你。”
折烏嗯了一聲,悶悶不樂的——本想大幹一場,可她的反間計,在大人物眼裏,即便成功了也不過是小兒戲。
四皇子的把柄,只有動了皇位,才算是把柄,他算計其他的人,失敗了也沒人動他。
她就忍不住道:“殿下,要不,我真殺了他吧?”
太子殿下一巴掌拍她背上,“胡說八道,孤讓你去的是兵營,不是殺手!”
折烏委屈極了。想哭!
太子殿下沒辦法,就牽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摸了摸,“有什麽不高興的,他們最終想要的是你殺了我,你會嗎?”
折烏驚駭的搖頭!
太子殿下一把将她抱起來,“那你有什麽可傷心的呢?他們最終想讓你離開我,你會嗎?”
折烏使勁搖頭。
太子殿下抱着人放在榻上,“那就高興些,你守着孤,信孤,不疑孤,孤……便什麽都不怕,該氣惱的是他們。”
對于太子殿下來說,折烏的計謀幼稚,淺顯,唯一能誇贊的便是她會利用人心了。
他嘆息一聲,壓着她吻了一會,見人終于有了好神色,才道:“有心種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你這麽快就傷心什麽,棋子扔出去,總是能聽見聲響,不過是快慢而已,萬一能種成一片柳樹呢?”
折烏被吻了一通,心裏又是傷心又是滿足,嘆息道:“殿下,您別哄我了。”
但沒幾天,她就發現殿下真不是哄她,還真釣出了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