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炒海瓜子
梅如玉喝完早茶就走了。鐘彥宏逗留了一會兒,看着阿海有些不痛快的臉:“抱歉,酒店管理的事我做不了主,之前就說好了不幹預決策,只分紅。”
阿海說:“算了,做生意的,誰不替自己打算盤。先做着吧,以後有錢了我們自己買房子開店。”
鐘彥宏拍拍他的肩:“加油。你們把賠償金額算出來,回頭我幫你去找房東。”
“嗯。”
于路想着今後的開支,就覺得壓力有點大,自己沒有房子,處處都受制于人,哪裏都不方便。阿海端了一碗已經涼了的雙皮奶給他:“你吃點東西,剛才也沒見你吃。”
于路舀了一勺奶皮放進嘴裏,雙皮奶不管涼熱都好吃,各有各的口味,爽滑香甜的口感讓他心情好了點,可惜了阿海的心意,一大早起來弄這麽多好吃的,好像根本就沒派上什麽用場,人家梅老板姐姐弟弟叫得親熱,談起生意來分毫不讓,這就是做生意人的魄力。他吃下半碗雙皮奶,嘆了口氣說:“不管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最難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還怕個球。”總不至于賠本。
“過兩年給你買個樓,自己開店。”阿海在他頭上輕拍了下,以示安慰。
于路臉紅了,不知道怎麽接話,這話聽着怎麽都覺得暧昧啊,不過心裏卻有那麽一絲絲竊喜。
知道要搬家換地方,大家都有些興奮。阿姨們格外高興:“一看阿路就知道是個有出息的,這才多久,就要換到五星級酒店去開飯店了,我這輩子還沒進過五星級酒店呢。”
于路無奈地笑,如果可以,誰願意這麽頻繁地換地方,顧客才剛熟悉地方,馬上又換,生意肯定要受影響的,去五星級酒店開店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光鮮,其實那邊可能賺得還不如這邊多。
一個阿姨有些擔心:“阿路,你要是去了五星級酒店,我們這些老婆子還能去嗎?”
于路說:“為什麽不能去?”
“你們那酒店檔次高,我怕我們去了給你丢人。”阿姨笑着說。
于路說:“有什麽丢人的,誰不會老?等去了那邊,我給大家全都量身定做制服,統一一下着裝,這樣就看着比較整齊了。”說到這個問題,于路才發現實際問題真不少,那邊地方比這邊寬了至少一半,光這幾個人肯定應付不過來,得抓緊時間招人了。
阿海說:“你跟人力市場聯系一下,讓他們給我們推薦一些人來,這事不能拖了。”
“嗯,我知道了。”于路說,“房東那邊的賠償金怎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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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了一下賠償标準,已經有了方案,我們的合同差不多還有三年,違約需要賠償我們差不多五個月的租金,差不多三萬塊,裝修損失折舊一下,算兩萬好了,店鋪搬遷,一天時間不能營業,加上顧客流失,一共算兩萬損失費吧,加上我們原來押金一萬塊,他得給我們八萬塊。”
于路聽着他的算法,吓了一跳:“這麽多?他肯定不會給吧。”
阿海面無表情:“誰叫他自己違約的,我已經非常客氣了,都按照最低标準算的。他不給可以打官司,但是打官司麻煩,讓鐘老板幫忙去收。”
于路想到房東的嘴臉,便也覺得沒什麽值得同情的了,他們盤店子也是花了錢的,不能就這麽白白損失了。
再說黃建功那邊被警察傳訊之後,一時間不敢再有什麽動作,說要買房的事也不再提了,房東去催了兩遍,黃建功不耐煩地把人轟走了。房東一想,這房子看樣子是賣不出去了,那得趕緊去找于路說一聲,告訴他們不用搬家了。
結果房東跟于路一說,于路說:“我們已經重新找好地方,過幾天就搬家,按照你的要求準時給你騰地方,你把違約金準備好吧,一共是七萬九千塊。”
“等等,等等,你們不用搬了,這房子我還租給你。”房東有些着急了,事情變得有些超出他的預計。
于路說:“我還租個屁,我都另外租好房子了,合同都簽了,過幾天就搬。這邊房子你要怎麽處理我不管你,賠償金你如數給我就好。”
房東開始蠻橫起來:“你要搬你就搬好了,賠償金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
于路說:“這不是你想不想給的問題。是你要求結束租賃關系,我也同意了,現在另外租了房子,轉讓費押金都交了,你出爾反爾說房子又要租給我,你想給就給,想收回就收回,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你當我們是什麽人了?違約在先的是你,走到哪裏你都說不通。”
房東說:“你說要七萬九就七萬九?獅子大張口,說到哪裏都沒道理。”
于路不慌不忙地說:“按照我們的合同,你提前毀約,就得賠違約金。國家有法律條文規定,房東違約,得賠償2個月加年限損失費的租金,我的租期還有三年,準确來誰是兩年零十個月,那你就該賠我4又10/12的月租金,算起來是兩萬九千塊;房子我盤下來的時候花了六萬,其中有一半是餐具桌椅費,三萬是裝修費,這裝修還能用兩三年完全不成問題,折舊算你兩萬塊,這不為多吧;還有我搬家得停業,顧客流失也要受損失,算你賠償兩萬塊;還有一萬是我給你的押金,一共是七萬九千塊。”
房東說:“不可能賠你錢,我沒有違約,你不想要這邊的房子了,你就轉租出去,我不管你轉給誰,賺了多少錢,反正那是你的事,我是不會給你錢的。”
于路冷笑:“你沒違約?你沒有跟我打任何招呼,直接賣了房子叫我搬家走人,這還不算違約?你不賠償,我有的是辦法叫你給,不管是打官司還是別的方法,一分錢也別想少。房子還給你,你打算賣了還是重新租出去我管不着。”于路本來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人,他自己處于困境多時,知道困頓的難處,特別懂得設身處地為人着想,但是這次确實被黃建功和房東惡心到了,所以才咬緊牙關不松口,非要房東賠償損失,讓他買個教訓,做人不能那麽短視勢利。
房東這回真急了,跑到店裏來給于路和阿海伏低做小,商量退租和賠償款的事,為了減少于路的損失,房東讓于路自己把這鋪子轉讓出去,他則不用賠違約金。于路懶得跟他啰嗦,他現在忙着搬家招工,事情多如牛毛,哪有時間去管轉租的事,只讓房東直接賠違約金。
房東自然不肯,又磨着于路想要降低賠償金,阿海将這事直接托付給了鐘彥宏,鐘彥宏說話算話,還真幫于路要來了賠償金和押金,七萬九千塊,一分不少。房東這回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于路雖然是從鄉下來的,但是後臺背景并不比黃建功差,只怪他一時貪心,鬼迷了心竅,被黃建功這狗日的害慘了。
于路自打和迎旭酒店簽了合同,就在微博和店門口都寫上了喬遷新址的通知,好在顧客多數都是原來島上擺攤時帶來的老主顧,喬遷對這些人來說,影響并不太大,只是一些新發展起來的臨近的顧客估計要失去了,這也不要緊,這邊總共也沒開到一個月,有新顧客也不多,損失也不算可惜,到了那邊,不愁沒有新客人。
正月十五元宵燈節,今年當地政府舉辦了非常隆重的鬧元宵活動,在縣政府廣場那邊還有大型的燈會,舉行游花燈猜燈謎等活動,氛圍非常濃重。
海霸王推出優惠活動,吃飯贈湯圓,不拘消費多少,每人免費贈送一份湯圓。湯圓是店裏自做的,将上好的糯米洗淨浸泡,磨成米漿,然後用紗布将米漿過濾,濾去粗渣,米漿瀝幹水分,就是制作湯圓的原材料。湯圓的餡料有多種,傳統的有芝麻餡、花生餡、豆沙餡等,免費贈送給客人的自然都是這幾種口味。而他們自己吃的,種類就比較豐富了,不僅有甜的,還有鹹的,阿海用帝王蟹肉糜和豬肉糜同拌,做了一個蟹肉湯圓,糯米細膩柔軟,蟹肉入口即化,鮮美異常,別是一番滋味。除了蟹肉餡的,還有蝦肉餡的、叉燒餡的,不同的湯圓放在一鍋煮,能吃出很多驚喜來。
現在生活便利了,商店裏随時可以買到速凍的湯圓,各種口味都有,但是過節的氛圍卻不像從前那麽濃。這次海霸王推出這樣的贈送活動,還是師傅們親手包的,足見誠意,所以很多新老主顧都跑來享受免費手工湯圓了。
晚上自然是爆滿的,但由于是過節,吃飯的客人來得都比較早,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雖然還有很多客人沒走,但是新來的客人卻基本沒有了,海霸王的員工們開始吃飯吃湯圓。
他們正吃着,劉浩洋來了,還穿着制服:“看到微博說有免費湯圓,我也來蹭一碗,不吃飯有嗎?”這是他自海霸王店裏出事後第一次過來,以前他有事沒事總往于路這邊跑,現在都不輕易過來了,于路将這歸結為劉浩洋還是不太好意思。
“你這是才下班呢?還沒吃吧?趕緊來,一起來吃。”于路熱情地起身,給劉浩洋騰位子拿碗筷。
劉浩洋将帽子放在一張空椅子上,抹了一把臉:“臨時出了點事故,加了陣班,家裏早就吃完了,我琢磨回去也是一個人吃剩飯剩菜,不如來你這兒吃碗熱湯圓,沒想到運氣好,你們也才開始吃,運氣不錯。”
“來我這兒準沒錯的,随時都有熱飯菜。”于路一邊說一邊給劉浩洋舀了一勺子薄殼,“我記得你愛吃這個,今天正好有,就是有點瘦。”
劉浩洋簡直受寵若驚:“你還記得我愛吃這個啊。”
于路說:“有一回你和幾個同學上我家吃飯,看見薄殼,你非要我爸給炒了一大碗,那碗薄殼讓你吃了一半,我還記得。”
劉浩洋簡直感動得都要哭了,這麽多年的事,他居然還記得,他鼻子有些發酸,掩飾地笑了一下:“可不是,這都過了多少年了,你還記得。”
薄殼又名海瓜子,是一種薄殼牡蛎,非常小,長在灘塗裏,個頭雖然小,但是味極鮮,好吃得叫人上瘾,當地人甚至拿這個來當零嘴。夏秋季節的薄殼上市的旺季,這個季節已經很少見了,也不及那時豐腴味美,但是架不住阿海手藝好,普通的食材在他這裏都能夠變成美味佳肴,更何況這麽好的材料。
新鮮的薄殼買回來,放在淡鹽水裏養上半天,吐盡泥沙,洗淨,金不換葉子與蒜頭切碎備用,大火熱油,放蒜頭爆香,将薄殼與金不換一起倒入同炒,翻炒迅速,使之受熱均勻,待薄殼微張開,撒入魚露與少量鹽迅速颠鍋,然後盛出。香噴噴的炒薄殼就出鍋了。鮮美得叫人停不下嘴來,吃完每人碟子裏都有一碟滿滿的薄殼殼。
今天幸虧于路準備充分,買了不少,否則哪裏還有劉浩洋的份。
阿海看着于路和劉浩洋聊得熱絡,便起身出去了一下,回來後看見于路和劉浩洋在說搬家的事,劉浩洋說:“後天我調休,來幫你搬家。你開張那天我就不去了,下班了再過去看看吧。迎旭我見過,但是裏面餐廳裝修怎麽樣我還不知道,挺好的吧?”
于路說到新餐廳,就忍不住眉開眼笑:“當然好,你去看了就知道了,這裏跟那邊沒得比。”
阿海默默無言地為于冰夾了一點三文魚刺身放在他碗裏,又夾了一塊放到于路的碗裏,于路看也沒看就吃了,然後皺眉:“阿海,我不吃芥末。”
阿海說:“光吃刺身不吃芥末容易拉肚子。”
“哦呵呵。”于路的臉被芥末刺激得變成了一副怪樣子,看着特別樂呵。
劉浩洋看了他們倆一眼,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真是虐狗啊。”
“嘿,聽說你們有免費湯圓,有我的份嗎?”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了起來,劉浩洋一扭頭,看見鐘彥宏站在他身後,臉上挂着賤兮兮的笑容。
于路看見鐘彥宏,特別熱情地招呼:“有,有,吃了沒有?一起再吃點吧,坐這兒。”說着拉開了自己的椅子,往自己和劉浩洋中間再加了一張椅子。
劉浩洋臉色有些僵硬,将凳子往趙曉陽身邊挪了挪,沒有說話。鐘彥宏一點不受他的冷淡影響:“小劉警官,節日快樂!”
張易偉說:“宏哥,又不是劉警官一個人過節,我們都過節啊。”
鐘彥宏随意地說:“大家節日快樂!”
張易偉說:“聽說縣政廣場那兒有燈會,一會兒你們要去看嗎?”
于路一年難得有休閑放松的時候,對這個提議還是有點心動的:“得等這邊客人都走了才行,到時候就晚了吧。”
張易偉說:“沒關系,一會兒我跟客人去說一聲,就說我們想去看燈會,讓他們吃完盡量早點走,應該沒問題的。”
鐘彥宏說:“好啊,一起去,坐我的車過去。”
于冰拍着手:“我也要去。”其實他并不知道要去幹什麽,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鐘彥宏坐在于路和劉浩洋中間,劉浩洋側了半邊身體,不看鐘彥宏,自然也就不能和于路說話了。阿海心情很好地給于冰剝着薄殼,将肉放在他的碗裏。
鐘彥宏主動找劉浩洋說話,劉浩洋不搭理他,鐘彥宏又要給他夾菜,劉浩洋用手将碗一蓋:“不勞鐘老板費心,我自己想吃什麽自己來。”
鐘彥宏說:“你不是愛吃薄殼嗎?”
“誰說我愛吃薄殼了?我不喜歡。”劉浩洋死不承認。
于冰純真地說:“耗子叔叔就愛吃薄殼。”
劉浩洋:“……”
鐘彥宏笑嘻嘻的:“阿冰最誠實了,真是個好孩子,來,叔叔給你個紅包,拿去買煙花。”說完就掏出一張小粉紅遞給于冰,被于路攔住了:“鐘老板,別動不動就給他錢,教壞了孩子,小孩子也不能放多了煙花。阿冰,不能要,謝謝叔叔。”
于冰看着小粉紅,又看看阿伯:“不要,謝謝叔叔,我要上學啦,是大孩子了,不放煙花了。”
于路笑着說:“對啊,新學期也開學了,我們阿冰該上幼兒園了,迎旭酒店附近有什麽好點的幼兒園嗎?”
劉浩洋說:“那邊有好幾家吧,我明天幫你去問問。”
“你不知道就算了,我自己去問,你也挺忙的,不耽誤你的時間。”于路說。
鐘彥宏說:“我幫你打聽一下好了,我最閑,有時間。”
劉浩洋沒說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吃完飯,又吃了幾個湯圓應景,劉浩洋說:“我運氣好,吃到的全都是蟹肉餡和蝦肉餡的。”
鐘彥宏說:“為什麽我吃的全都是芝麻餡的?好幾個都這樣,你們真做了好幾個口味?”
于路笑死了:“鐘老板你這幾率,趕緊去買彩票去,我們做了六種湯圓,你居然能全都吃到一種,那也是好運氣了。”
鐘彥宏将信将疑:“真的假的,該不會芝麻餡的最多吧?”
趙曉陽舉手:“我可以作證,這些都是我煮的,幾種的數量都是差不多的,要多也就是幾個。”
“靠,我今天還真要去買彩票去,看是不是行大運了。”鐘彥宏說着看了一眼身邊的劉浩洋。
還好,今天的客人們也沒怎麽逗留,等他們吃完飯的時候,客人只剩下一兩桌沒走了,阿姨們不打算去看燈會,自告奮勇留下來等人關門。于路便将店子交給她們,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了,晚一點再和阿海回來檢查一下,安全問題必須要親自看過才放心。
出了門,劉浩洋跨上自己的摩托車,戴上帽子:“我累了,回去休息去,不去看燈會了,你們好好玩。”
鐘彥宏看着劉浩洋,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小劉警官,雖然元宵一年一度,但是燈會卻難得碰上一回,去看看吧。”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着些懇求,自從上回在ktv發生那件事之後,劉浩洋就沒主動和他說過一句話,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他有點懷疑,自己幫小警察剪的那一刀是不是太狠了點,他完全不搭理自己了。
于路也在勸劉浩洋:“耗子,一起去吧,難得碰上一回燈會,我還從來沒去過的,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去看看。”
劉浩洋帶着頭盔,腳點在地上,沉默了片刻:“我去轉一圈吧。”
鐘彥宏本該高興的,但對于這種情況,還是無奈地看了一眼阿海,他動作能麻利點嗎,于路雖然知道劉浩洋是個gay了,但是他對劉浩洋喜歡他的事完全不知情,又對他這麽熱情,這不是還給劉浩洋保留幻想嗎。
他走到阿海旁邊,壓低了聲音問:“我說你什麽時候跟于老板說啊?”
阿海也很無奈,但又不能告訴鐘彥宏他被拒絕了,便說:“這跟你沒關系。”
“怎麽跟我沒關系?你們沒有在一起,小劉警官就不會死心。”鐘彥宏不高興地說。
阿海看他一眼:“你那一套太強硬,适得其反。”
鐘彥宏看一眼劉浩洋,長嘆了口氣。
最後劉浩洋還是跟着他們去了縣政廣場,其他人都坐車,就劉浩洋騎車,于路本來想坐劉浩洋的摩托車陪他,被阿海一把按進車座上,将于冰放在他腿上,于路只好坐車了。
縣政府是前幾年才重修的,搞得非常氣派,據說花了不少錢,廣場尤其寬敞,每天都有不少老頭老太在這裏跳廣場舞,今天跳廣場舞的倒是沒有了,整個廣場張燈結彩,挂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燈,形狀各異,煞是漂亮。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人們游興未減,熱鬧非凡。
于冰看着漂亮的花燈,興奮得直尖叫:“好大的猴子!兩個,不,是三個,猴子爸爸猴子媽媽和小猴子!”
于冰說的是縣政府前面三個巨大的充氣球猴燈,這是今年的生肖屬相,大小三只憨态可掬的猴蹲在那兒,吸引了很多游人去那邊合影。
阿海去廣場邊的攤子上買了一只走馬燈,遞給于冰。走馬燈外面繃了白绫,裏面有鼠、牛、馬、狗等幾個動物的剪紙緩緩轉動着,投影在白绫上,看着特別好玩,于冰一看就喜歡上了,抱住了不撒手:“好好玩,小狗在裏面走路,還有小老鼠在爬。”
于路也是頭一回看見走馬燈,伯侄倆盯着看了許久,覺得稀奇得很,劉浩洋提着一個兔子燈過來了:“小冰冰,叔叔送你一個兔子燈。”
于冰擡頭看了一眼:“你那個不會走,阿海叔叔買的好玩,小動物可以動。”
劉浩洋被嫌棄了,伸手撓了撓鼻翼。
于路牽着他的手:“走吧,我們我看花燈去。我幫你提着。”
“不要,我要自己提。”于冰對走馬燈喜歡得不得了,路也不看了,一個勁地盯着走馬燈看。
“阿冰我抱你。”阿海說着将于冰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坐着,于冰既興奮又害怕,用手緊緊抱住了阿海的脖子。
阿海又說:“阿冰,燈籠讓阿伯幫你提着,戳到我了。”
于冰居高臨下,滿眼全都是稀奇古怪的燈籠,也沒心思去看走馬燈了,就将走馬燈給了于路。
于路提着燈籠,跟着這一大一小,劉浩洋只好陪在一旁:“阿路,我們去猜燈謎吧,那邊有燈謎,猜中了還有獎品。”
“這個時候的燈謎都比較難了吧,簡單的都給人先猜了。”于路說。
“去看看,說不定還有能猜出來的。”劉浩洋說。
鐘彥宏氣喘籲籲地追上來,他才剛停好車:“停車位真不好找,周圍都停滿了。嗬,你們倆還小呢,一人提個花燈。”
于冰扭頭來:“那是我的。”
鐘彥宏笑嘻嘻地說:“阿冰還想要什麽燈,鐘叔叔給你買。”
“我要那個紅鯉魚。”于冰指着一個廣場中央的巨大鯉魚燈籠說。
鐘彥宏嘴角抽了抽:“那是不賣的。”
于路說:“阿冰,不買了,有兩個就夠了,看看就好。”
“哦。”于冰抱着阿海的脖子,又東張西望,突然驚叫起來,“天上有燈在飛。”
幾個人擡頭一看,雖然有皎潔的月色,天空依舊不甚明亮,天空中冉冉升起幾只橙紅色的燈籠,随着風,往南面的海上飛去。
鐘彥宏說:“是孔明燈,我們也去放個吧?”
“放那個有什麽好處?”于路從未放過孔明燈。
鐘彥宏說:“可以許願,比如高升發財。去放個吧,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
于路聽說可以許發財的願望,便同意了:“好,我們去放個。”
幾人随着人流,又問了不少人,終于找到賣孔明燈的地方,二十塊錢一個,于路要了一個,問阿海:“你要一個嗎?”
阿海說:“我們放一個好了。”
于路笑着說:“好,反正是祝福飯店生意興隆的。”于路拿着筆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祝願“祝海霸王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回頭問阿海,“這樣可以了嗎?”
阿海點頭,拿過筆,在上面添了一句。于路說:“你寫的什麽?”
阿海說:“沒什麽,也是祝福咱們飯店的。好了,我點了放了。”
于路想湊過去看一下寫的什麽,但是阿海已經将孔明燈拿到光線不明的地方去了,怎麽也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麽,他點上燈,将孔明燈放飛開來,孔明燈帶着于路的願望和阿海的願望冉冉飛上了天空。阿海在上面寫的是“願于路平安喜樂,一生無憂”。
鐘彥宏想和劉浩洋一起放燈,但是劉浩洋并不想放燈,他一心想去猜燈謎,鐘彥宏只好自己放了一只,在燈籠上寫着“我愛劉浩洋,希望劉浩洋能早日愛我”。
劉浩洋沒看到他這句話,要是知道了,非踹他一腳不可。
于路被劉浩洋叫着去猜燈謎,他還惦記着自己放的那盞燈,不時回頭去看,孔明燈已經升到高空,随風飄到很遠的地方了,只隐隐還留着一點紅,他忍不住問阿海:“你在上面究竟寫了什麽?”
阿海笑着說:“祝我們早日成為大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