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秘方動人心

花國慶放不下家裏的地，不顧妻女的勸說匆匆趕回去，說什麽他們農民不能丢了地，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有一條後路。

這一點，他就是耿直的讓人頭疼。

臨走前，他倒是把女兒交待的活都幹完了。

花漾要讀書，沒有多少時間開店，她就做鹵肉和鹵蛋，每天放學後去自由集貿市場擺攤。

這個是最簡單的，最關鍵的是鹵汁，以前的老湯，每天再加料，這味道越來越香了，遠遠就能聞到。

她先聯系了一家肉聯廠，每天一大早去拿貨，回來就準備鹵東西，中午回家吃飯時就手把手的教張慧怎麽處理食材，怎麽掌握火候，不能太酥爛，也不能不夠熟。

張慧雖然不怎麽聰明，但手腳麻利，肯吃苦，願意用心學，教了幾天後就能掌握火候了。

花漾為此特意買了一個三五鐘，靠時間掌控更有把握。

她白天上學，傍晚放學比較早，回家就幫着擺攤。

縣城的自由集貿市場很大，傍晚時分很熱鬧，下班的人都會順便過來買些菜。

縣裏的條件比鎮上好多了，有好幾家收益不錯的工廠。

擺攤的人挺多，花漾陪着張慧擺了幾天攤，就将四周的攤位都搞定了，說什麽家裏窮靠這個賺點學費，大家看她年紀小小還要出來讨生活，閑了還拿出書本苦讀，都對她有幾分憐惜，不願為難這對母女。

這個時代民風挺淳樸的。

她家的鹵味确實好吃，開張前三天還搞活動，買十塊錢送六個鹵蛋。

這麽一來，買的人絡繹不絕，同樣是買，為什麽不在這家買呢？六個鹵蛋也能吃一頓。

要是錢不夠，那就一起拼單嘛，贈品怎麽分是顧客的事。

一旦吃過花花鹵味的顧客，通常都會成為回頭客，軟糯的豬頭肉，q彈十足的鹵豬蹄，鹵香豬耳，都是絕佳的下酒菜，請客吃飯也夠體面。

第一天的流水就有356塊，第二天更多，455塊，大部分是回頭客帶新客。

第三天居然是最多的，流水527塊，不愧是縣城，消費水平比小鎮強多了，這也說明她家的口碑打出來了。

張慧看着賬本，整個人都驚呆了，去掉成本，三天就賺了五百多，當然人工沒算進去。

最重要的是，就傍晚擺攤的功夫，而且集貿市場離的不遠，推着小推車過去就一刻鐘的路。

她忍不住感嘆，“這錢真好賺啊。”

每天賺一百多，一個月下來就三四千，一年就是四萬多！

一想到這，她就興奮的兩眼放光，全然忘了疲憊。

花漾微微一笑，給她澆冷水，“明天就沒有促銷活動了，生意自然而然會降下來。”

張慧滿心滿眼都鑽到錢裏了，眼巴巴的看着女兒。“那我們繼續搞促銷呗。”

花漾耐着性子解釋，“不行，得給市場消化的時間，促銷有時間限制，才能更好的促進消費，要是天天促銷，誰還會這麽熱情？”

做生意也有很多套路，她媽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張慧其實不是很懂，但女兒說的總沒錯，“那聽你的。”

花漾拿起紙筆，“媽，我教你怎麽做賬，我還是個學生，以後功課繁重，不可能天天陪你去擺攤。”

她打算将她媽培養出來，這一攤子事都交給她媽打理。

張慧上過一年的掃盲班，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和阿拉伯數學，但算賬總會的。

她的日子被花漾安排的明明白白，白天學廚藝做鹵味，傍晚拿去賣，晚上學做賬本，時間排的滿滿當當。

出乎花漾的意料，第四天的生意不錯，只跌了一點點，她沒有全部賣完，留了一點分給四周擺攤的嘗嘗，也是謝謝他們這幾天的關照。

做生意嘛，和氣生財，盡量不要得罪人。

每天的攤位固定了，花花鹵味也打出了名氣，每天營業額慢慢穩定在在二百多，張慧也越來越老練，稱量收錢挺利落。

花漾不可能天天陪她擺攤，琢磨着怎麽将花國慶騙出來幹活，一個壯勞力能幹的事太多了。

她正恍神呢，就聽到一名顧客嬉皮笑臉的開口，“大嫂，你家的鹵味真是絕了，不知是哪裏進的貨？”

其他顧客翻了個白眼，這麽直白的打探別人的進貨渠道，真的好嗎？

張慧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花漾，花漾眼珠一轉，露出可愛的笑容，“大叔，這是我家自制的，我祖先是專門給皇帝做飯的，可惜只留下了這一個秘方，要是将所有的菜譜傳下來，該有多好啊。”

秘方？衆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麽好吃呢。

那顧客眼睛一亮，“這麽厲害？小妹妹，那你告訴我，其中加了什麽東西？”

衆人鄙視不已，這不是哄騙小孩子嗎？人家小姑娘容易嗎？年紀這麽小，放學了還要來擺攤。

但，大家都不願多事，平白無故得罪人。

花漾呆呆的反問，“都說是秘方了，怎麽能告訴外人？”

那顧客表示懷疑，她跟着母親擺攤，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但凡知道一點點，也能幫他找到配方，這幾天他一直在家裏調試鹵汁，就是做不出這麽好吃的。

他每天來買這鹵肉，好吃的直流口水，當然，他不是為了口舌之欲，是看到了商機。

“也是，你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又不是家中男丁，祖先傳下來的秘方你怎麽可能知道？”

這是激将法，花漾心裏跟明鏡似的，笑眯眯的點頭，“對哦，大叔，你好聰明喲。”

顧客噎住了，這就是個小傻子，“這是你媽吧？你爸爸呢？家裏還有什麽人呀？”

張慧聽的迷迷糊糊，這人到底想幹什麽？

花漾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微微皺眉，“大叔，你問這麽仔細想幹什麽？不會是想拐賣我這個小孩子吧？我要叫警察叔叔了。”

顧客老臉一紅，雙手連擺，“不不，別誤會，我就是好奇心重，沒有見過禦廚後代。“

大家呵呵一笑，騙鬼吧。

花漾心中了然，卻沒有說破，笑的可愛極了，“明白了，少見多怪，你這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顧客嘴角直抽搐，“笑我？你也沒見過世面，連家中的秘方都不知道。”

花漾不跟他繞圈子了，直接了斷的問，“大叔，你想不想賺錢啊？”

不就是想騙秘方嗎？何必那麽費勁。

那顧客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一臉的世故，“當然想。”

“那來我家批發鹵味吧，三十斤以上，每斤便宜三毛，你也不用費勁的自己做，辛苦又未必能做好，是吧？”

她在肉聯廠拿貨，一塊一斤，處理成鹵肉賣二塊錢，去掉調料、贈品和人工，利潤也就在五毛一斤。

雖然沒有請人，但她們母女花了很多心力，也要折算進人工的。

她給出的利潤，能保證一天最起碼賺九塊錢，一個月二百多，比上班強多了。

人群一陣騷動，那顧客心裏大動，極力克制着。“難道你家不擺攤了？那我可以考慮一下。”

這個時候還端着，心眼夠多的。

花漾看出他心動了，笑意盈盈的說道，“大叔，你真是死腦筋，這裏不行，就換個角度嘛，既可以走街串巷，也可以下鄉嘛，小鎮那麽多，總有一個适合你。”

那顧客本來就看上了這門生意，但手藝不行，正動腦筋呢。

“小姑娘，你說真的？你父母同意嗎？”

他下意識的看向張慧，張慧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麽。

她凡事都聽女兒作主。

花漾拍着胸口保證，“同意，絕對同意。”

那男人姓顧，平時也淘換點東西，就是沒有固定的營生。“那行，我訂十斤豬頭肉，二十斤鹵肉，五十個鹵蛋，明天十點能交貨嗎？”

她家的鹵蛋也是一絕，細膩滑潤、嚼勁十足、味道香醇，吃了還想再吃，這風味非常特別。

三天促銷期過後，來買鹵蛋的人可多了，每天都能賣掉一百多個。

之前在集市上找了幾個賣雞蛋的，讓他們每天送貨上門，八分錢一個，賣一角五，一天也能賺個十塊錢。

花漾很爽快的拍着胸口保證，“沒問題，地點就在這裏，先付一部分訂金，謝謝。”

顧大叔當場付了十塊錢當定金，先試試水，如果能行，那就是一條賺錢的路子。

花漾拿筆記本記錄下來，寫的清清楚楚，貨品，交貨時間地點，讓他簽名，還寫了一張收錢。

她井井有條，有條不紊，沒出一點錯，看的顧大叔眼睛都直了。“誰說你傻，那才是真傻！”

他居然想套路這個小姑娘，覺得她年紀小好騙，呵呵，他才是最天真的人！

花漾盈盈一笑，看向另一個神色激動的女人，“大姐，你也來點？”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那照他的量，也給我一份。”

就這樣，接到兩個訂單，六十斤肉，一百個鹵蛋就出去了。

她看似随意的挑人，其實是精心挑選的結果，要靈活，能說會道，有韌性的。

到了六點，所有的鹵味賣空了，母女倆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一路上，張慧忍不住了，“小漾，讓別人來拿貨，我們就少賺錢了啊。”

花漾細細分析給她聽，“媽，賬不是這麽算的，薄利多銷，賺的比零售的更多，不信就試幾天。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們不可能搶占每一個市場，發展下線是必須的，要是有十個下線，每個人每天拿三十斤貨，我們也能賺一百多，一個月就三千了，這都是額外的收益。”

她将道理掰開揉碎了，說了半天才讓張慧明白其中的奧妙。

“你怎麽懂這麽多？”

花漾神色自若，“書是好東西啊，媽，有空就就讀書，不會我教你。”

她大半的心思都放在生意上，初一的內容很簡單，她已經過了一遍，理順了。

她甚至有意跳級，但這次的實驗班意義不同，未必會讓她跳，先看看吧。

剛走到家門口，倚在門口的清瘦少年眼睛微眯，“花漾，你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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