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梁暮感覺還沒看清情況，唐婉兒就整個人挂在了自己身上。
漆黑是因為停電了。
因此窗外的閃電光照進來讓唐婉兒覺得更顯驚慌。
她頭埋在梁暮的肩膀上，雙手死死環住梁暮的脖頸，雙腳用力夾住梁暮的腰。
隔着薄薄一層睡衣，梁暮能聽到唐婉兒劇烈的心跳聲，還有露在睡衣外頭跟自己緊緊相貼的肌膚。
梁暮均勻的呼吸閃過一絲慌亂。
“唐婉兒你——”
“梁暮我怕……”唐婉兒嗚咽着，聲音裏透出一絲顫抖。
梁暮責怪的話瞬間什麽都說不出了，她甚至擡手，輕輕抱住了唐婉兒的背部，小心地拍了拍。
外頭似乎刮起了狂風，陽臺玻璃被風肆虐過後發出嗚嗚的聲音。
閃電一下接一下地亮起，雷鳴不斷。
很快大雨傾盆，雨水重重地拍打在外牆上。
梁暮感受着唐婉兒埋在肩膀上的呼吸，以及細碎的哭泣。
仿佛過了許久，久到兩人都已經有些适應了黑暗，能看清周遭的事物了。
電——終于恢複了。
開關開着的燈火毫無預兆地全部亮起，把保持着奇怪姿勢的兩人照得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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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下來了嗎？”梁暮開口，語氣有點沙啞，她悄悄放開了環住唐婉兒背部的手。
唐婉兒眨了眨眼，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她不太适應，她邊擡頭，邊想着怎麽樣能比較和諧地從梁暮身上下來。
結果一個不小心，嘴唇掠過了梁暮的耳廓。
慌亂間她的呼吸噴灑在梁暮的耳朵裏，讓梁暮身體變得無限緊繃。
唐婉兒察覺到不妙，不再遲疑，利索地從梁暮身上跳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了，就算門窗緊閉，屋裏的氣溫也随着下降了幾個度。
唐婉兒跳到梁暮面前幾步的位置，不知是不是因為氣溫涼下來的原因，她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似乎有種想打噴嚏的預兆。
“你鞋呢？”梁暮看見唐婉兒赤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
“我…忘了。”
“回去睡覺吧，別着涼了。”
雷聲正好停下來了，唐婉兒點頭，乖乖轉身回房間。
聽着唐婉兒房間門鎖上的聲音，梁暮撫住胸口，嘆了口氣。
剛剛……如果停電再久一點的話，如果唐婉兒的唇在耳邊停留得再久一點的話，某些事情可能就會不受控制了吧。
幸虧電恢複得很快，梁暮這樣想着，忽略掉內心湧起的躁動，簡單洗了把臉，回房休息。
靠在柔軟的床頭枕上，梁暮毫無睡意。
她原來也不是睡眠質量不好的人，可這段時間頻頻失眠，眼底都開始布了一圈淡淡的青紫。
她幹脆從床上起來，走到飄窗邊，拉開窗簾，看雨。
可窗戶上糊滿了雨水，根本什麽也看不清。
梁暮盯着窗沿上流動的雨水，陷入了放空狀态。
風漸漸小了，雨也小了些，窗外亮着的燈也越來越少。
梁暮總算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床上睡覺。
轟隆！
又打雷了。
梁暮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她蹙眉仔細聽了一下，果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
叩叩叩。
唐婉兒很小心地敲了三下門。
“梁暮梁暮你睡了嗎？”
她邊敲邊喊。
再擡手準備敲時，門被打開了。
梁暮的手還在門把手上，語氣淡漠:“幹什麽？”
“我可以跟你睡嗎？剛剛又打雷了。”唐婉兒抱着枕頭，眼角蓄着淚水，本就好聽的嗓音被她刻意壓低，語氣小心翼翼又卑微。
在這樣奇妙的雨夜聽起來，尤為讓人心疼。
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裏，梁暮半天都說不出來。
半晌，“進來吧。”
梁暮疲憊地轉身回到床上，讓了一邊的位置給唐婉兒。
唐婉兒等了半天，還以為梁暮是要拒絕自己，正害怕又糾結，沒想到梁暮答應了。
唐婉兒欣喜地跑到床邊，把自己的枕頭擺好，鑽進了另一邊被窩。
又被熟悉的梁暮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包裹了。
唐婉兒深深吸了一口氣，芳香沁鼻，她害怕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些許緩解。
她側身，面向着梁暮。
梁暮平躺着，手搭在外面的被子上，眼睛緊閉，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唐婉兒知道梁暮沒睡，因為唐婉兒看見她的手指在剛剛還捏了一下被子。
欣賞着黑暗中梁暮的側顏，唐婉兒也慢慢起了困意。
只是在她快睡着之時，雷又響起來了。
聲音之大，響透半邊天。
唐婉兒好不容易平緩的心又吓慌了，慌得她往梁暮懷裏拱。
梁暮裝睡裝得都快真的睡着了，誰知唐婉兒突然抱過來，手箍住她的腰，頭抵在她肩膀上。
“梁暮別推開我，我好怕。”
唐婉兒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軟糯起來的她，殺傷力特別強大。
梁暮覺得這一晚自己像是着了魔。
她竟然真的就沒有推開唐婉兒，并且側過身，把人攬進了懷裏。
唐婉兒有一瞬間的意外，旋即投進梁暮的懷裏。
她面前正好是梁暮因為側身所以開了一點的領口。
于是唐婉兒看到了梁暮鎖骨上有一顆很小的痣。
聽着梁暮的心跳聲，感受着梁暮放在背上的手，唐婉兒終于有了久違的安全感。
同樣的，因為挨得更近之後，梁暮身上的香味更甚了，香得唐婉兒有些……意亂。
她自動想起關于原身份兩人之間相處的點滴。
想着想着，那兩張臉就模糊成了她和現在的梁暮。
唐婉兒搭在梁暮腰上的手有些顫抖，她覺得口幹舌燥，身上也逐漸變得燥熱，仿佛急需要什麽來降一降火。
而眼前的梁暮，似乎就是最好的降火良藥。
唐婉兒當然知道這不可以，她只好生生壓制住自己的躁動。
她想走，可雷雨不停，她害怕。
她似乎又不想走，因為貪戀這個柔軟溫暖的懷抱。
最終，疲憊戰勝了一切，唐婉兒總算是睡着了。
梁暮不知道唐婉兒經歷了怎麽樣的天人交戰。
反正她不太好受。
許是唐婉兒的睡衣太滑了，又或是唐婉兒離自己太近了，再或者只是因為雷雨天帶來的冷空氣。
總之梁暮身上出現了一種她以前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
她不願深入去想，只得不斷放空自己，直到異樣消失不見，她才沉沉睡去。
這場雨下了一整夜，初陽升起時，烏雲散開，雨才算是徹底停下。
前一夜梁暮忘了将窗簾拉回去，所以當第一縷晨曦照進來，房間裏就鋪滿了陽光。
唐婉兒緩緩睜開眼，察覺到脖子底下壓着什麽，偏過頭去，就對上梁暮的雙眼。
“你壓着我手了。”梁暮說。
唐婉兒慌張地擡起頭，梁暮趕緊把自己的手收回來。
“唐婉兒你屬豬的嗎？”梁暮蹙眉，大概是有起床氣。
唐婉兒：？
“一晚上你都在拱人。”
唐婉兒:哦原來豬是這個意思，嗯等等？拱人？
唐婉兒回想起自己仿佛做了個夢，夢見她陷在一片柔軟的雲層裏，雲層香香的，軟軟的，于是她把整個頭都埋進去了……
回味過來的唐婉兒感覺背後都起了冷汗。
所以那其實不是什麽柔軟的雲層，是梁暮的……
唐婉兒視線從梁暮臉上往下移，然後瞬間彈開目光。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唐婉兒默念三遍之後，沒聽到任何聲音，又膽大地轉過頭去。
梁暮的表情……不太妙。
“你，你先把衣服扣上！”
不知道是不是真如梁暮所說，是唐婉兒拼命拱了她，還是其他原因，梁暮胸前的睡衣扣子，不知何時開了兩個。
大好春光若隐若現。
“唐婉兒你——”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評論的小天使，你們的評論給了我至高的更新動力，愛你們喲 ︿3︿
感謝在2020-09-23 20:55:14~2020-09-24 20:39: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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