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6(2)

子,泳池的水面上浮着大小不一的波紋,透明的水面漾上了池邊,再無聲無息地退下。

“那個。”等到衆人停止了對話,椎名蒼才輕輕地開口。

一陣清涼的風迎面撲來,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幾點零星的水珠濺起,她淡漠的視線落在上面。“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到我家來。”

衆人紛紛把目光向她投去,就連一直充當透明人的七濑遙也轉過頭來。

“我家有游泳池。”

***

松崗江今天一大早就在七濑家聚齊了人,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椎名家出發。

以訓練之名。

“你們覺得椎名家會是怎麽樣的?她的家人會不會在?”松崗江走在四人旁邊,心裏腦補着椎名家的畫面。

“會不會她們家有很多小蒼呢?”葉月渚首先提出了感想。

“不,我不這麽認為。”龍崎憐斜了他一眼。

“話說長那麽大第一次去女生家呢。”橘真琴笑着感慨,“是吧,遙?”

走在最邊上的七濑遙輕輕嗯了一聲,眼神在雨幕中游離開來。

“今天果然是下雨天氣呢,好想游泳?”

不是問句也不是肯定句,橘真琴替他道出了心聲。

他沒有說什麽,繼續向前走。

“不知道小蒼在家裏是什麽樣的呢,會是賢惠型嗎?會穿什麽樣的衣服?啊……好期待。”松崗江想着想着捂起臉,沒人知道她在腦補什麽內容。

“Gou醬你怎麽今天一直都這副熱戀中少女的模樣,總之我确信她們家是絕對不可能有肌肉男的海報。”葉月渚笑着調侃起她。

“都說了不要叫我Gou!是Kou!我只不過是好奇一下同學家而已嘛!”

“後拉後拉,不要吵了,不是都到了嘛。”

看了看手上紙條裏寫的地址,橘真琴停在一棟房子前,确認門牌上寫着“椎名”後向他們招了招手。

這是現代風格的一棟白色房子,一旁緊挨着一個類似于大倉庫外牆紅色的建築。卻像是一段時間無人居住,斑駁的外牆裏面爬滿了綠色的藤草植物,外牆裏種着大片的不知名花草,順其自然地一直漫上門口的臺階,在灰色的雨幕中顯得老派而靜谧。一條石子小路上邊的青草像是不久前剛處理幹淨,和一旁的植物形成對比。

“還真是森意盎然的家啊。”橘真琴撓了撓臉,踏上石子小路到門前按了門鈴。

裏頭過了許久沒有人回應,他又擡手按了一次門鈴,其他幾個腦袋都湊到門前想要一看究竟。

“啪嗒——”門緩緩地打開了,衆人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來人的樣子。

“不好意思,門鎖有點壞了,剛才在做事,沒有聽到門鈴。”椎名蒼淡淡的聲音從裏面飄來,只聽見她在門後鼓搗門鎖的聲音。

不一會兒她從門後走出來,衆人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她一頭水藍色的長發随意地綁在了後面,有些淩亂沾上水漬的發絲貼在臉頰上,一件寬大印着粉色卡通水母的白色T恤套在上身,絲潤的衣角還在緩緩地往地面上淌着水珠。視線往下往去,可以看見一條印着密密麻麻小海豚的黑色沙灘褲。

———————好土~~~~~~~~~~~

擡起眼看了看門外昏暗的天色,椎名蒼無視衆人的臉色側過身把他們讓進屋子裏,“快點進來吧,雨要下得更大了。”

“那打擾了。”一行人走進了屋子脫下了鞋。

屋子裏完全是歐式古典風格的家具,層層疊疊的天鵝絨窗簾把屋子籠罩在陰影裏,L型靠背的猩紅色絲絨沙發在昏暗中發出陰郁的氣息。螺旋式的紅木樓梯通往二樓,屋子裏安安靜靜,靜得把椎名蒼衣角水珠滴落砸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為什麽會全身是濕的——by松崗江的內心獨白。

可惡,那衣服一點美感都沒有——by龍崎憐的內心獨白。

為什麽這房子好陰森,少女氣息在哪裏——by橘真琴的內心獨白。

嗚嗚嗚,小蒼過的究竟是什麽生活——by葉月渚的內心獨白。

………………——by七濑遙的內心獨白。

“先坐一會吧,要喝茶還是果汁?”椎名蒼沒有注意到衆人的臉色。

橘真琴聞言抖了一下,他剛才一不小心腦補成“要清蒸還是紅燒?”

“水。”長時間沒有人回應,只有七濑遙一個人開了口。

椎名蒼眨眨眼睛,過了一會兒端了一壺白開水來。

“小蒼家沒有其他人嗎?”葉月渚終于耐不住沉默,開口問道。

“家裏只有我一個人。”一邊幫他們倒着水,椎名蒼一邊說着。

“你身上怎麽都是水?”松崗江接過盛水的玻璃杯,道了聲謝謝又問道。

“啊,那是因為我剛剛在收拾游泳池,現在在換水,要等一下才能游泳。”

将最後的杯子遞給龍崎憐,屋子裏又陷入了寂靜。

該死,居然詞窮了,出門前應該想想讨論什麽話題啊!松崗江咬着指甲內心一陣糾結,擡起頭對上椎名蒼淡漠的視線。

“可能有點無聊,你們要看電影嗎?”

聽到她的提議後衆人一陣狂點頭,事到如今有事做就不錯了。

“我剛好還帶了些零食!”葉月渚指了指沙發上那金閃閃的一袋。

“你出門還帶零食……”龍崎憐無語地看着他。

他無所謂地癟癟嘴,“準備周全呗……”

“要看什麽?”

“小蒼覺得什麽好看就看吧。”

要是是有肌肉男以及三角戀之類的就更好了。

“嗨嗨嗨,我知道,Gou醬想看有肌肉的!”葉月渚對擺手對椎名蒼說道。

“都說了是Kou!!!”

椎名蒼聽見他們的話後微微愣了愣,然後自己一個人翻箱倒櫃去找片子了。

“話說這麽大的房子小蒼一個人打掃很辛苦吧?”

“還行,還沒打掃過幾次,前不久才搬回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住這裏了。”她說着翻東西的動作有了些停頓,摸到角落裏的CD後把它放進了內鑲式的液晶顯示器裏。

“诶,是這樣啊,那你有兄弟姐妹麽?”

“有一個哥哥,現在在柏林讀大學。”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以至于沒有去注意她手上拿着的CD,等到屏幕上亮起後,椎名蒼站起身去調後面的音頻。

于是她的身子遮住了屏幕上顯示的那一行字母——

Saw

——《電鋸驚魂》

作者有話要說: 烏拉拉拉,本王又更文了,快點誇獎本王!!!!

現在本王成功地把衆人拐到了大魔王的家,哼哼哼,看本王怎麽虐你們……【大霧

老實說現在真正的問題是快開學了,母後不會讓本王碰電腦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停更T_T

對了,說實在的,那位妹子看過這部片?

本王上星期在學校看完了,那滋味還真是銷魂啊……

尤其是本王一邊嚼着東西一邊看紅豔豔的腸子……

有興趣的可以去查一查看一看!

順帶問下 Bug麻煩給本王解釋一下是什麽東西。

本王想那行人出門肯定是這樣的穿着:

發現小水母!

☆、Water part09.悸動

Water part09

眼角處,外牆縫隙裏的野花竭力挽留着雨滴的親吻,在磅礴的細雨中搖曳盛開。

—————————————————————————————————————

L型靠背的猩紅色絲絨的沙發上露出六個發色不一的腦袋神色各異地盯着眼前的液晶屏幕。

厚厚的天鵝絨窗簾密不透風地蓋着窗戶,一片昏黑中屏光打在衆人臉上,襯得他們的膚色透出異樣的蒼白。每個人手裏拿着一杯顏色鮮豔的紅棗酸牛奶,大紅的棗色透過玻璃杯在蒼白的手腕上折射出奪目的鮮紅。

【來玩個游戲吧。】——播放機裏的聲音。

【吧唧——吧唧——】——坐在中間兩個面癱嘴裏發出的聲音。

【上帝啊,求你救救我!我的老天!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播放機裏的聲音。

【吧唧—吧唧——】——坐在中間兩個面癱嘴裏發出的聲音。

【救命——求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求……啊啊啊啊——】——電鋸絞碎肉體的聲音。

【吧唧——吧唧——】——坐在中間兩個面癱嘴裏發出的聲音。

椎名蒼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屏幕,面不改色地看着屏幕裏女人血淋淋的腸子被電鋸緩緩地拖出來,手裏拿着一包小魚幹,正要伸手去拿桌上的紅棗酸奶時,一只有力蒼白的手掌淩空攔住了她。

“小……小小小蒼,你……你你……拿錯片子了吧?”橘真琴僵硬着臉色看着她,嘴裏有些口齒不清。

“沒有啊。”椎名蒼低垂着眼拿起紅棗酸奶,玻璃杯裏的粘稠紅色液體緩緩流入她的口裏。

看見這副場景的橘真琴手一抖,連連把身子往沙發後縮。

“小……小蒼,我們是不是應該換一部片子?”松崗江僵硬着脖子機械地轉過頭,說話時牙齒有些打顫。

“為什麽,你不是想看肌肉嗎?”她一臉不解。

“啊哈哈……對啊……肌肉……”松崗江讪讪地轉回頭,一個人捂着腦袋開始喃喃獨念肌肉咒語。

龍崎憐盯着屏幕,屏光折射在他光滑的眼鏡片上,投下幽藍的光屏,他擡起手扶了扶眼睛框,兩秒過後又再次擡起手不斷重複着同樣的動作。

“憐醬,你今天扶眼鏡的次數有點多哦,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葉月渚用着和他人相同的臉色向他問道。

“我手癢。”這一次他沒有再斜他一眼。

“我可以幫你撓。”葉月渚抓起他的手。

“……我眼睛痛。”

七濑遙拆開一包新的小魚幹,把裏面的卡通海豚卡片上交給一旁的椎名蒼,又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

【為什麽少女情懷的電影會變成這種重口的東西……】——by橘真琴的內心獨白。

【這裏面真的有肌肉嗎……我想看的是健康的肌肉男不是肢解的一塊塊血肉啊!】——by松崗江的內心獨白。

【怎麽辦,那杯紅色的粘稠紅棗牛奶讓我好想吐……】——by龍崎憐的內心獨白。

【嗚嗚嗚……為什麽大家不站出來換片子呢……】——by葉月渚的內心獨白。

【誰來,誰來都好,快點結束這個瘋狂的狀态!】——by衆人的內心獨白。

【……】——by七濑遙的內心獨白。

【…………】——by椎名蒼的內心獨白。

“吧唧——吧唧——”兩個面癱嚼東西的頻率幾乎一致,垃圾袋裏已經多了好幾包小魚幹的屍體,在微弱的屏光照射下,兩張臉幾乎沒什麽差別。

【夠了!為什麽這兩個人還要吃得這麽嗨啊!】——by衆人。

***

雨一直沒有停。

微涼的雨水在視野中鋪成了厚重的水霧,狂暴地沖擊在水泥石地面上,帶動起的水花一點也不柔和地濺在身上,零星的幾個行人慌慌忙忙地逃離四竄,原本還略帶嘈雜的大街上立刻變得空蕩蕩的。

天空落下了洶湧的淚水,把它抛棄在了人間,卻忘了如何把它收回。

像是曲終人散。

松崗凜躲在一間屋子的屋檐下,低低的鴨舌帽将他的視野壓得更窄,全身幾乎都被淋透了,水漬不斷從他的身上滴落在被雨水翻得支離破碎的草地上。

“哎呀,小夥子,雨下得這麽大,快點打電話叫你的朋友來接吧。”路過的大嬸好心地提醒他,接着又冒着大雨匆匆離去。

朋友二字讓他微微動容,他擡起眼,看着遠處匆匆跑過剛放學的孩子,他們手拉着手的背影在雨幕中卻并不模糊。

他又立刻垂下頭,把黑色的鴨舌帽壓得更低了。

朋友。

那只是過去式罷了。

視線往周圍瞟去,這家屋子的主人似乎很喜歡種植物,滿地都是翠綠的花草以及牆上爬滿了茂密的藤蔓,它們伸長了枝葉像要擁抱這細密的雨絲,享受這場雨露盛宴。

伴着一聲暴雷轟響,頭頂蒼穹厚密的烏雲邊緣洩露出了漫天的閃電,一個重物從頭頂上砸落下來,正中頭頂的鴨舌帽。

物體落下讓他不受控制輕閉雙眼,睜開眼來發現從鴨舌帽的邊緣露出了類似于衣物的一角,于是他擡起手,抓下那個因為雨水而濕噠噠的東西。

看清是什麽東西後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一條印滿了卡通小海豚的內褲。

該死。

他在心裏咒罵一聲,正想把它往雨裏一扔,卻聽見身後屋裏傳來一聲響徹雲霄凄厲的尖叫。

聲音中透着莫名的熟悉。

他對自家妹妹的尖叫聲可是刻骨銘心,沒有多加思考他轉過身,伸手搭在門上時發現門并沒有鎖。

于是他幾乎是沖了進去,卻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

一片黑暗中,微弱的屏光打在猩紅的沙發上,紅色邊框眼鏡的少年和葉月渚臉色慘白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自家妹妹一邊尖叫着胡亂拍打着捂着耳朵一臉痛苦的橘真琴,以及正中央兩個嘴裏不停嚼着東西幾乎分不清異樣的面癱。

轉眼一看屏幕上正播放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血腥畫面。

搞什麽……這群家夥。

“啊,凜!”葉月渚第一個發現了他。

“哥哥……”聽見他的話後衆人紛紛轉過頭,只不過神色除了慘白還加了古怪。

“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手上那是什麽?”松崗江顫抖着手指指着他剛剛撿起來的內褲。

松崗凜翻了個白眼,像是懶得解釋。

“怎麽了?”感覺到一旁的人不在跟着她“吧唧——吧唧”,椎名蒼才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透過七濑遙瞳孔深處的動搖,她把腦袋轉了過去。

看到了自己今天早上忘了收起來的海洋系列內褲。

“那個……不好意思。”椎名蒼面無表情站起身,走到松崗凜面前,眼裏只有那一條內褲,“內褲是您的嗎?如果不是您的話好像是我的=_=。”

又是這個女人……松崗凜面色不悅地看着她。

“哥哥肯定是碰巧撿到的啦!還有他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內褲!!”松崗江急忙為自家哥哥證明清白。

“哦,那應該就是我的。”接過手裏的內褲,椎名蒼趕緊把自己心愛的內褲帶到了浴室裏。

啧,無聊。

松崗凜瞥了角落裏的七濑遙一眼,彈了彈後腦勺的帽帶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哥哥,你——外面雨好大啊——”松崗江急急的聲音傳入耳裏,但是他充耳不聞。

透過浴室的玻璃窗往外看,可以看到他碩長孤寂的黑色背影,椎名蒼推開浴室門,抓起挂在牆上珍藏的海豚折疊傘往外跑。

屋裏七濑遙深沉的藍眸微微閃爍了一下。

***

該死,每一次到哪裏都可以看到這群人。

松崗凜壓低了已經被雨水全部淋濕的鴨舌帽,準備沖進雨裏。

“請你等一下。”溫和平淡的聲線在後頭響起,帶着低低的喘氣聲音,斜過眼去,只看見少女撐開一把通體藍色的折疊傘,上面印滿了密密麻麻的卡通小海豚,讓他又想起在家裏躺了挺久的那把鯊魚雨傘。

“雨太大了,您撐着傘走吧。”少女垂眸似乎在思考些什麽,忽然又擡起削尖的下巴,平靜無波的藍色瞳孔澄澈得如太陽照耀下透明的海水。

“不,還是我送您回家吧。”似乎在心裏做了個決定,少女忽然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

哈?

搞什麽,這女人……對我有意思嗎?

“我想還是不用了。”想起她陰魂不散的功能,遲疑着他還是接過了傘,卻發現拿着那把傘的手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松,牢牢地握在對方手上。

……

松崗凜皺起了眉。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送您回去,那麽這把傘我還可以順便帶回來,這是我海洋系列的最後一把。”少女沉着的聲音再次打破了他之前的莫名其妙的猜想。

“那我還是不用好了。”松崗凜收回手,加快步伐闖進了灰色的雨幕裏。

身後傳來腳步踐踏水窪的聲音,他認為是自己的腳步聲,但又很快被打破了猜想,仍是那只纖細白皙的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少女吐氣如蘭的氣息撲來,帶着一股淡淡的雨水味,水藍的發絲淩亂地貼合在臉龐上,帶着一種極致的美感。她眨了眨沾上了雨漬的密卷眼睫,海水一般的瞳孔露出少有的堅持。

沒有任何言語,她把手裏的雨傘塞在他手裏,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雨幕裏。

頭頂的深藍色傘面為自己遮擋住了全部的雨水,鼻尖上的雨露無聲地滑落,視線怔怔地從少女精瘦的背影中收回,他的目光落回手上帶有餘溫的傘柄,上面有美工刀雕刻的淺淺痕跡——

椎名蒼

眼角處,外牆縫隙裏的野花竭力挽留着雨滴的親吻,在磅礴的細雨中搖曳盛開。

作者有話要說: 嗚哇,本王還是堅持日更了,為了你們這群小妖精,快點誇獎本王!!!雖然有點晚了……

好吧,沒想到寫到妹紙家玩本王還可以寫個三章……接下來的一章還是再寫妹紙家

哼哼哼,先悸動的是誰,現在明白了吧?

鯊魚君的戲份到此結束= =

感謝留言的妹子們,你們的評論就是本王寫文的動力,本王是因為看到評論啪啪啪才辛苦更的文= =

下一章的主角是真琴小天使,哇哈哈哈,看本王怎麽虐他= =

發現了紅色水母,好漂亮!

☆、Water part10.一宿

Water part10

早知如此他寧願在外面被雨水淹死,也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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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內,四個小腦袋縮在沙發後面,熒幕往只有一個人的沙發上灑下清冷的微光。

“誰來告訴我那個該死的播放器要怎麽關掉……”葉月渚淚眼婆娑地拽起龍崎憐的衣袖,往上面擤了一把鼻涕。

“我怎麽會知道,別把你那東西往我身上擦!”龍崎憐忍無可忍。

橘真琴縮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看樣子受到了很大的驚吓。

“嗚嗚嗚……剛剛應該讓小蒼關掉的,我再也不看肌肉男的片子了……話說她怎麽去了那麽久……”松崗江默默地揩了一把眼淚。

把最後一張海豚小卡片疊放在茶幾上,七濑遙擡起眼,看見從暗處走來的椎名蒼。

她幾乎全身都濕了個透頂,長發無力地垂了下來,水母T恤也緊致地黏在她的皮膚上,暗處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聽得見她淡漠的聲線,“水放完了,我們可以去游泳了。”

“嗚哇!小蒼你終于來了,怎麽全身又濕了?剛剛被雨水沖的不是都幹了嗎?”看見她來後的松崗江幾乎全身都粘了上去,接觸到她全身冰涼的水後又猛地彈開。

“不小心掉泳池了。”

“等一下!不管說什麽先……先把那個東西給我關了……”橘真琴顫抖地伸出手指,指了指正在播放的屏幕。

椎名蒼聞言走了過去,但在看見茶幾上厚厚的一疊海豚卡片後她又轉了方向。

“謝謝了。”她沖七濑遙點點頭,俯下·身拿起卡片把它們放好。

七濑遙沉默地盯着她小心翼翼地收好卡片,目光定格在她右手紅腫了一大塊的虎口處。

椎名蒼擡起眼眸,一瞬間四目相對,但他又不經意地将視線移向別處。

“走吧。”到後面輕輕地把播放器的電源關掉,椎名蒼帶着他們往房子裏面走去。

葉月渚看着四周,空蕩蕩的讓他有些發寒,“小蒼,這裏怎麽說也裝不下游泳池啊。”

“不是在家裏,你有看到我家一旁紅色的建築嗎?游泳池在那裏面,兩個地方是連在一起的。”她解釋着,走到一扇大門前停了下來。

伴随着大門打開“吱呀——”的聲響,明亮的光線緩緩暴露在衆人的眼底,一眼望去,寬敞的大廳裏,數十只燈管把大廳照得燈火通明,照在白瓷地板上淌出明媚的流光。50米長的泳池水面上倒映着燈管的影子,剛換完的池水清澈見底。

“好厲害!居然在家裏有這麽大的泳池!”松崗江好奇地打量着周圍,嘴裏感嘆着。

龍崎憐扶了扶眼鏡,“這是标準泳池啊,這麽大個泳池一個人游也太……”

“啊拉,還在等什麽,我們快點去換泳褲吧!”葉月渚低頭去找自己帶來的泳褲。

忽然一聲清脆的落水聲,轉過頭發現已經有人跳了下去,泳池邊還躺着幾件衣物。

“啊……又先跳下去了……”

“更衣室在那邊。”椎名蒼一邊蹲下·身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衣物,一邊指了指角落裏的更衣室。

三個人點點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走了進去。

“終于開始步入正軌了……”松崗江自言自語地說着,轉過頭看見椎名蒼接下來的動作她瞬間瞪目結舌,“小……小蒼……你……幹嘛呢?”

聽見她說話椎名蒼回過頭,一邊不緊不慢地把沙灘褲脫下,在整齊地疊好,放在一旁的座椅上。

看見她露出來的連體泳衣她又立即松了口氣,她差點忘了這家夥和遙前輩一樣是個奇葩。

微微活動了下筋骨,椎名蒼站在池邊深吸了一口氣。

回憶着上一次游泳,她暗暗地在心裏給自己加氣,水裏那個身影已經游了一圈回來。她調整好入水角度,縱身跳進了水裏。

由于天氣的原因,迎面襲來的冰冷寒意讓她身子微微顫了顫,雙腳蹬向池壁讓她加速向前游了一段距離。

她在水下猛地睜開眼,冰冷的池水刺激着她的眼球,但不一會兒就适應回來,略帶着急地在水下尋找着那個游泳的身影,在看見那個像海豚一樣自在的游姿後她平靜了下來。

她幾乎是跟着前面的身影向前游,那個身影對她來說就像是黑暗中的指航标,只要有視線裏有他在她就有勇氣撥開黑暗向前游。

可是要怎樣才能做到像魚一樣的向前游呢?

還沒想出答案椎名蒼卻驚奇地發現自己在水下可以思考了。

或許,自己可以成功。

還沒有到盡頭她看到自己與前面身影的距離越來越大,她不免有些着急,雙手擺動的幅度開始加大,卻無奈地發現只是耗費了體力增大了距離。

她馬上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站在岸邊的松崗江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時大時小的水花,她發現椎名蒼幾乎是緊跟着七濑遙在游泳。

嘴角淺淺勾起一個弧度,她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一些東西。

從水下吃力地把手碰上泳池的邊緣,椎名蒼把頭伸出,喘着氣呼吸着空氣,水珠大顆大顆落下,砸在因為運動後微微發白的唇上。

50米的游泳距離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感覺到有視線打在自己的臉上,她轉過頭,對上七濑遙濕潤的眼。

“不要太在意速度。”平淡沒有起伏的聲線。

聽到建議後她急忙點點頭,卻發現他的視線始終落在自己右手紅腫的虎口處。

“不擦點藥麽?”他淡淡地問。

她怔怔地沒有回答。

“是在關掉水源的時候弄傷的?”見她沒有反應,七濑遙接着說,最後一句話降低了音量,稍微有些含糊,“你可以讓我們幫忙的。”

可是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怔怔地看看自己腫脹的右手,她又擡起濕潤的睫毛看向游走的背影。

在他開口之前她從未想過讓別人幫她,或許那是常年獨自一人的習慣。

沉默着把手放在胸口,她淡漠的眼眸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

***

“啊……居然都這麽晚了,小蒼,我們要回去了,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了。”游玩泳後發現屋子裏已經漆黑得不見五指,松崗江略有些着急地道別。

“沒關系,你們還可以再來玩。”椎名蒼擦着絲潤的頭發,一邊把視線往櫃子裏瞟,“家裏還有好幾部《電鋸驚魂》可以看。”

聞言四個人同時一抖,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用了……”

“就這樣吧,再見。”橘真琴道完別後伸出手打開門,門外的狂風夾雜着雨絲席卷而來,将他大半個身子淋濕,勁烈的風讓他手一松,大門“轟——”地關了上去。

他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

“雨好像下得越來越大了,看樣子你們出不去了。”椎名蒼拿出另外一條毛巾,遞給了橘真琴,“既然這樣的話今天你們就住我家好了。”

“這樣不好吧……家裏人會擔心的。”橘真琴接過毛巾,擦了擦自己被雨水淋濕的臉。

“可以打電話。”

“可是這樣不太方便吧……”松崗江皺起眉。

“家裏只有我一個人,有很多空房間。”椎名蒼擰幹頭頂的濕毛巾,接着說“我們晚上還可以一起看《電鋸驚魂》。”

——死都不看這個!!!!!

衆人如遭雷劈般地立在那兒,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們還是回去好了。”

“啪嗒——”濕毛巾重重掉落在地面的聲音傳入耳裏,伴随着窗外一聲雷聲轟鳴,光亮透過窗簾轉瞬即逝,像是撕碎了整個天空般震耳欲聾。

一瞬間的光亮打在她的臉上,濃密的長發遮住她的眉眼,幻化出詭異的意境,“我說——不留下的話就會被電鋸鋸死哦。”少女猙獰的聲音清晰地傳來,衆人猛地全身一抖。

“——是!”這回點頭如搗蒜。

七濑遙表情怪異地看着他們的反應,剛剛他聽見的是正常版的“我說,你們不留下的話可能會有點危險,我沒有什麽大礙。”

只是不知道那群“電鋸中毒者”扭曲成了什麽東西。

***

簡單的晚餐過後椎名蒼帶着他們去了房間。

“小蒼家好大啊,一個人住還真辛苦。”走在漫長的走廊上,葉月渚好奇地打量着周圍。

而橘真琴一直躲在七濑遙背後憂心忡忡地盯着頭頂“吱呀吱呀”響的白熾燈。

“……晚上看電影麽?”椎名蒼無視他的感慨,又提出了這個提議。

【夠了!妹子你對電影的執念是有多深!】——by衆人

“啊咧?這間房間和別的不太一樣诶。”松崗江停在一扇日式的折疊門前,吃驚地發現這裏有日式的房間。

椎名蒼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她神色黯然地盯着那扇門,濃密的眼睫垂下模糊了她的視線,掩蓋住她的情緒。

“那是我以前的房間。”

她說着繼續往前走,頭頂吱吱作響的白熾燈終于瀕臨垂死般地停止了掙紮,整個屋子一瞬間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啊——”橘真琴一把抓住前面七濑遙的脖子。

七濑遙無力地嘆口氣,“只是斷電了而已,。”

“看來要很晚才能再發電,你們睡這裏吧。”椎名蒼拿起小電筒,打開了一旁的兩間房間,“松崗同學和我一個房間行嗎?”

“恩恩。”看到周圍一片漆黑,松崗江有些害怕地向她靠了靠。

“不早了,今天的電影也看不了了……我們明天早上看?”低頭沉思一陣,椎名蒼又說。

龍崎憐扶着眼鏡,抹了抹額角滑下的冷汗,“不,不用了。”

“那就睡覺吧。”

***

半夜。

窗外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偶爾還有電光沖天,轟天的震鳴讓人心頭一震。

橘真琴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耳朵,閃電每每降臨一次他就翻一個身。

糟糕……今天紅棗牛奶喝太多了……

最後他控制不住坐起身,目光落在熟睡中的七濑遙身上。

“遙,遙……”他低聲喚他。

無人回應。

輕輕嘆口氣,橘真琴走下床,猶豫半天光着腳丫打開了門。

為什麽房間裏沒有廁所啊……

他慢慢走下一樓,憑着記憶來到洗手間門口。

“刷——吱——”前方傳來的古怪聲音讓他呼吸一窒,他驀地感到自己全身被抽去了筋骨,讓他無法再動彈半分。

那是鋸子打磨的聲音。

“吱——吱——”那聲音越來越大,他全身開始戰栗起來。

***

七濑遙睜開眼,習慣性地把手一伸,發現一旁的位置空蕩蕩的。

他皺起眉坐起身,看着開着小縫的大門,站起身來。

***

媽呀——這絕對是幻覺絕對是幻覺絕對是幻覺絕對是幻覺絕對是幻覺。

早知如此他寧願在外面被雨水淹死,也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啊混蛋!

橘真琴感覺自己要被那聲音憋出眼淚來,那一刀一刀的聲音就像在切割着他的血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和着鋸子的聲音像在共同合奏着暗夜協奏曲。

驀地,他聽見一個平淡清冷的聲音——“嗯,他們的确很好吃。”

他的思維在那一瞬轟然爆炸。

***

七濑遙摸着黑在走廊上走着,他似乎走錯了方向。

想到橘真琴怕鬼的樣子,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忽然前方碰到一個障礙物,是他重心不穩向前倒去,他揮着手想抓個支撐的東西,卻把一旁的紙扇門給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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