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天上掉下來餡餅的感覺是怎樣的？
謝希發現自己已經在家門口，大胖正從的後車座拿過了一個漂亮的盒子。
很大的英國國旗的突然，而且……很大。
“給你帶了點小禮物。”大胖之前被謝希的囧樣逗笑的笑容還挂在臉上。
“不用那麽客氣吧？”謝希手上已經順手接過了，嘴上還在虛僞地說不。
“裏面還有給你爸媽的。”
“哦，謝謝。破費了。”謝希準備開門回家喘口氣。
一拉車門，發現還鎖着。
“……”
“不打開看看？”大胖挑挑眉。
“哦。”得，謝希想起來西方那套喜歡當你面看禮物。謝希心裏吐槽着難道不喜歡直接噴你臉上說我不喜歡嗎？真心好坑爹的說。于是打開了飄浪的紅藍綢帶，看到裏面黑壓壓的瓶瓶罐罐，有點尴尬：“好多……”
“都是口碑不錯的，拿去用，喜歡了以後再給你帶？”
“我看不懂……”
“……”
然後啪——的一聲，車裏的小燈亮了，柔和的燈光下，大胖半側着臉舉着瓶瓶罐罐認真解釋的模樣特別親切。好像又回到了大學那會兒謝希抱着一堆傳單叽叽呱呱在廣場上找路人做問卷，大胖撐着傘站在他身邊偶爾和她說幾個笑話的舒适和惬意。
大概是車上的香水味挺好聞的關系吧。
謝希自我安慰着。
“這是給你媽媽吃的，調理內分泌。”
“我媽內分泌特別健康旺盛……”
“好吧，是專治更年期的。”
“哇塞！這個好！”謝希眼睛亮了！
“這是給你爸買的剃須刀。”
“這……”
“你上回朋友圈上不是說你爸喊着要德國制造的？現在只有這個系列的是在德國制造。中文說明書我晚點發pdf給你。”
“可……”
“這是給你的。”
“厄……你去年送我的還沒用完呢。”謝希手裏是好大一瓶的marc jacobs的雛菊香水。
“這是新款。”
“粉色的我也有了。”
“不是粉色。”
“橘子味的我也有了。黑的，紅的，我全有……”
“很好，這是混合味的。”
謝希：“……你知道我是老師吧。老師上課不能抹香水。”
“那以後和我出來的時候用。這味道适合你。”
謝希這種普通人家的閨女好東西不是沒見過，但是面前這些瞎子都能看出來好歹幾千塊錢呢。
他真心接受無能。
“那個，張焱……”
“喊我什麽？”
“大胖……這些太貴重了，我不賣身，真的。”謝希淩亂地已經不會好好說人話了。他看到盒子裏還有一個藍綠色絨布盒子裝的東西，伸手去看，被大胖按住了手。
“那個就是機場随便買的打折貨，我媽不要的，随便給你了，回去看吧。”大胖笑笑：“我沒讓你賣身，老同學送點禮物應該的。”
“可是……”謝希搖頭：“真不行，以前你也送我我媽都說我無功不受祿。”
“有功的。”大胖擡頭揉揉謝希的腦袋：“我從小就胖，小時候爸媽也低調，沒人知道我家有錢，我幼兒園就被小朋友歧視。一直到了高中畢業，那時候200多斤，好多時候連上課都不想去。我挺愛學習的，可是不喜歡班上的同學說我是胖子。一直到了大學吧。你是第一個當面我面喊我張胖子我還覺得沒什麽大不了而且很開心的人。大學四年我過的很開心，你說晨小曦同學，我是不是該好好地感謝你？”
謝希擡眼看看腦袋上的手，這樣的話，張大胖大學的時候就說過，好像這些年偶爾回來一次給謝希帶一堆禮物的由頭也都是這個。
“可是……”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來日方長。”張焱把車鎖解開了，幫謝希解了安全帶“我……”
“什麽？覺得我比不上你的那個高中男神，還是被我帥得閃瞎了眼睛不敢直視？”張大胖自戀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大胖，你說我上會見你你還200多，現在突然怎麽來了，總要給我點時間接收一下吧？”謝希握着車門準備馬上走。
“正好，明天我有點事，後天晚上老時間我來接你。一天時間，夠了吧？”
“呵呵……”
“還沒問你，那個什麽輝的怎麽和你住一棟樓？”張焱斜靠在那裏，問之前還吸了口氣。
看樣子是想了會兒才問的。
“他家剛好住在我家樓上。”
“他一個人住？”
“還有條狗。”
“他之前那個女朋友呢？”
“分手了。”
“果然特別矯情……”張大胖一陣見血地加了一句：“他和你告白了？”
“厄……”謝希尴尬。“你怎麽知道？”
“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聽我的，你大學那會兒傻事沒少做，那人死哪裏去了，現在分手了覺得你好了？告訴我你拒絕了。”
“沒答應。”
“good job！”張大胖又拍拍謝希的腦袋，軟乎乎的手特別溫柔。
……
回到家。
謝希果然被老媽逮着問了好多好多的話。
先是問她去了哪裏，再是嚴刑逼問禮物誰送的，飯是誰請客吃的。最後竟然還說到了敬輝：“剛我下樓到垃圾，那個敬輝拉着我說了好一會兒話。”
謝希手裏抓着那個藍□□的絨布盒子，沒敢給老媽看到。聽到敬輝，擡起了頭：“他和你說什麽了？”
“說了些廢話。”老媽搖搖手裏的保健藥品，皺着眉頭在盤算：“小希呀，媽真覺得……這兩個都不靠譜。”
“是，都不靠譜。我喜歡的你從沒說靠譜過。”謝希吃着桔子，翻翻白眼。
“你看那個敬輝，你小時候那麽喜歡他，他連個屁都不放，哦，現在和老婆離婚了跑來獻殷勤了。離婚的我們家不要。”老媽抱着ipad搜着張大胖買的那好幾罐的牌子，一臉的苦大仇深。
“哎喲，媽，人家是分手好不好，不是離婚。”
“什麽不是離婚！”老媽擡頭一臉兇相：“張可媽認識敬輝的媽媽，半年前敬輝媽媽還到處嘚瑟說兒子領證了，馬上要辦酒席。說得和什麽一樣，現在不一句話都不說了？”
“啊？”謝希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你怎麽……你是福爾摩斯呀？”
“他搬到我樓上的時候我就去問張可媽了，這個敬輝，我從小看他就不順眼，挺薄情，于是多長了個心眼呗。小希，早點放下早超生，好的還有很多呢。”老媽說起來一套套的。
謝希抿着嘴，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唐婉這麽心高氣傲的女生會一次次地找敬輝低頭求和。
領證了？
敬輝拒絕無視唐婉的時候表情真的太過的冷漠，要不然，那天謝希一定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還好她有自知之明，那天hold住了，現在想來……
“哎……”謝希嘆氣。
“那個張胖子也不行。”老媽斷言。
“他又咋了？人家還給你買禮物了呢。”
老媽一挑眉，看了看謝希，歪着腦袋道：“哎喲，如果我女兒再漂亮一點，身材再好點，學歷再高點，我一定想盡辦法把你嫁進豪門。都怪爸媽沒把你生好，智商也就一般般，他爸媽太難弄了，你去了也是吃苦的命。”
“……媽，哪裏有媽媽這麽說女兒的？”謝希又嘆氣，因為老媽說的都是真的。
“我說錯了嗎？媽說的都是實話。那時候他媽媽趾高氣揚地打電話來找我們你忘了？我們都沒去惹他們呢。還說我們小家庭什麽……什麽……那個詞我都不會用意思是就是看重他們有錢蒙蔽他兒子。簡直是被害妄想症。”老媽一說就來氣。
“媽，都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哼，我們小戶人家做人本本分分，受不了這些氣。這些東西……”
老媽指指桌上的瓶瓶罐罐。
謝希以為老媽有骨氣地讓她都還掉。
結果老媽看看ipad屏幕道：“我就受累都收下了。”
謝希：“……”
老媽：“幹嘛，我查了查，都挺貴的，不吃白不吃。”
謝希：“……”
晚點的時候謝希躺在床上，收到敬輝的短信。她沒回。
張大胖打了電話過來。
“我爸媽說謝謝你，破費了。”
張大胖在那邊笑：“喜歡就好。手鏈喜歡嗎？”
“那個太貴重了，我查了一下要好幾千。”謝希有些低落。
“喜歡就戴着，手鏈學校總能戴吧？”
“大胖，你下回什麽時候回英國？”
“我畢業了，以後都留在這裏。”
“哦……”
“怎麽，聽起來很不想我留下？”
“呵呵，沒。”謝希翻了個身，手裏看着bulin bulin的手鏈，心裏亂七八糟的。“大胖，你人挺好的，我大學那會兒其實也很自卑，但是和你在一起幹什麽都覺得很受照顧，很自由很快樂。只是……你說你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高富帥了呢，現在突然覺得好生分了。”
那邊沉默了會兒，很是安靜。
“別呼吸亂亂想了，我會努力變回胖子的。到時候就熟悉了。”
“哎，別，好不容易瘦下來了，比較健康。你回來沒多久一定莺莺燕燕一群往你身上撲，好好享受啦。”謝希半拒絕，半開玩笑。
那邊又是好長好長的一斷沉默。
“喂，這幾年你到底是怎麽了。”張大胖語氣嚴肅。
“啊？”
“自信一年不如一年。人也越來越二了。”
謝希在這邊翻白眼：“是，我是老了，不行了。”
“都是那些相親的給鬧的。”
“哎，也不是啦，周圍都是狠角色，我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夠看的。”謝希腦海裏瞬間出現一堆三有好青年，又想嘆氣了。
“下回帶我去見那些狠角色，我幫你殺殺他們的銳氣。”張焱在電話那頭說：“不過放心吧，我喜歡戲的沒自信還有你的二。早點睡覺，晚安。”
……
作者有話要說：
☆、女強人也會想偷懶
謝希的新年過的飛快。同往年一樣，等着爸媽都放假了，念了她幾天，去親戚家輪着拜年，年年如此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唯一同往年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存在感并不低的張大胖了。
其實吧……謝希挺樂在其中的，看到大胖回國以後大概每天被爸媽好吃好喝地慣着，大有身材反彈的跡象。不過謝希心裏，其實還是挺喜歡以前那個胖胖圓圓，動不動就一身汗，笑得憨憨厚厚的張大胖。
然後很容易見色忘義的謝希每天同回了老家過年的張大胖同學保持着緊密的關系，連大胖的表弟早戀對象女生喜歡哪個韓國長腿歐巴的三圍都清楚得一塌糊塗，于是……她很沒良心地忽略了張可幾個未接電話和難得模棱兩可的幾條微信。
大年初五，張大胖一從老家回來就迫不及待邀謝希晚上去吃燒烤。謝希都在家裏選晚上約會的衣服了，張可的電話來了，這回是連鈴聲都變得帶着怒意。
謝希接了起來，以為會是張可兇巴巴地鄙視她，只是半天那裏都沒有發出聲音來。
“可可……我知道我錯了，但是……人家張大胖真的很帥，我知道我沒良心沒人性，但是……”謝希首先放低姿态作可憐樣，想着過幾天一定要好好地陪張可出門腐敗，低頭認錯才是王道。卻是電話那邊好久都沒有聲音。
謝希看了看手機，電話沒挂呀。
等了好一會兒，張可終于說話了。
謝希衣服都沒換，跑去張可家附近的咖啡廳，張可竟然還翹着二郎腿，踩着高跟哉游哉地喝着咖啡。
謝希臉都綠了，一坐下，差點就喊了出來：“真的假的？我的小心髒沒那麽的堅強。你還喝這個！”
張可看了眼亂七八糟的謝希，眼神極其地淡定：“喲，終于想到我了”
“親愛的，你別吓我。你和陳雄……假的吧，不就我重色輕友了一點，你沒必要這麽吓我呀！”謝希看張可的表情感覺這人大概又逗她玩呢，坐下來喘了口氣，點了杯熱可可，仔細地看着張可的眼睛。
“沒騙你。真的。”張可挑了挑眉，拿起杯子，被謝希一把拽走了。
“可可……你……”謝希不知道為什麽眼睛就紅了。
張可看着謝希，只覺得這人真夠單純的。
張可：“怎麽了嘛，過完年都二十八九了。那天晚上喝高了，斷片了，記憶力，大概是我強迫的他，然後這兩天感覺有點奇怪，驗了一下就有了。”
“……那怎麽辦？你去醫院了嗎？陳雄知道嗎？還有……那個誰知不知道？”謝希越說越覺得心裏堵得慌，說不上來，就知道——這件事很麻煩，很麻煩。不管結局是什麽，好像都是不對的。
“他沒來，我不是心情不好嘛？于是找陳雄喝酒呗，然後就把人給做了。”張可指了指謝希手上的咖啡杯，示意她給她。
謝希哪裏肯，看到張可說起那麽大的事情好像是在說：昨天我吃好晚飯就去隔壁超市買了瓶啤酒喝了一樣的簡單。仰起頭把手裏溫熱的咖啡一口氣全喝了，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是大事，不是玩玩的。張可平時喝酒喝咖啡都和喝水一樣，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呀。
“那麽……陳雄怎麽說？”
“沒告訴他呢，想第一個告訴你，結果你無視我電話，連微信都不回了？”張可笑,“你和那個大胖看着對頭就早點把事情辦了，我肚子大了可不能做你伴娘。我就想告訴你這個。”
謝希只覺得嘴裏苦：“說什麽呢，我和張大胖沒戲，我就是……哎。”謝希嘆了口氣，看着張可扁平的肚子,“幹嘛不告訴陳雄？可可，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呀？”
“嗯。挺喜歡的。高中就喜歡。”張可難得那麽的誠懇。
“啊……”後知後覺的謝希對張可的坦白多少有些不習慣。這個人，以往總是把事情都放在心裏，沒有人知道她想的是什麽。“那他呢？”
“和他有關系嗎？愛咋地咋地，我就是通知你一下，要結婚快點，不結婚的話嘛……準備好給我兒子的彩禮吧。”張可撥撥短發，皺皺眉頭,“啧啧，就是這小鬼可別影響我工作，不然……生出來就先揍一頓！”
謝希糊裏糊塗回家的時候，張焱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那個……我還沒換衣服呢。”謝希一臉慌張。
“你怎麽了？累了不出去也行。”大胖撥了撥謝希被冷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這才幾天沒見呀，你就魂不守舍了？”
“我朋友遇到點事，我……淩亂了。”謝希尴尬地笑。看到大胖幾天沒見好像又圓了點的臉，心裏還是很想和他出去的,“你怎麽又胖了呀。”
謝希随便擡手就掐了掐大胖的臉，那結實的，小俊臉要消失了。怎麽看都有點可惜.
“不喜歡那再瘦回來。”張大胖吸了吸臉，一下子小了好多。
謝希笑了：“哎，你當你是氣球呀。”
“好啦，走吧，帶你去吃燒烤。”
“呃，我上樓？”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哎，不行，你太帥了，我好歹去塗了粉底呀。”
“喲，晨小曦同學，第一次聽你說我帥。我都要樂上天了。”張焱開了車門，把謝希塞了進去……
張可對家裏的晚餐怎麽也提不起胃口來。
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去房間裏躺着了。
什麽都不做一點也不像她的風格，開了電腦看到謝希之前推薦了大半年的韓劇，竟然點了進去,一看就看得忘了其他的事情。
張可畢業以後好像就在女強人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這種沒事找事愛來愛去沒完沒了還不能産生任何一點財富和人生目标的東西，她向來不齒。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懷孕的關系，竟然還能安安靜靜地看着，沒怎麽吐槽。
屏幕上，帶着女兒的怎麽看也只有二十幾歲，偏偏設定成三十來歲的女人，和粉嫩粉嫩的小男生打情罵俏愛得死去活來，各種狗血一個不落，張可竟然還會在人家女主覺得自己年紀大配不上男主風華正茂前途無量偷偷離開的段子面前，覺得鼻子酸酸，眼睛都紅了。
韓劇不愧是洗腦神器，平時張可看着沒什麽的破事，不就是嫌棄自己老了拖家帶口很礙事，知道了就走呀，哭什麽哭呀，誰讓你之前眼瞎了找了個混蛋老公？偏偏劇情裏，又是女主閃着大眼睛流着眼淚，背景音樂各種煽情，男主各種絕望地到處尋找，偏偏還掐了一半就完結唱起悲傷的片尾曲了。
你妹的……
張可手都有點抖，去按下一集的鏈接，發現自己竟然狗血的哭了。
真是比那些劇情更加狗血的存在呀。
“可可——你同學來了。”
門口媽媽在敲門。
張可這才意識到，已經快十點多了。
這時候會是誰來找她？去看手機，上面有十個未接來電。
“媽，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張可随便找了個毯子，披在身上，裏面還穿着睡衣。
門口的陳雄一臉的焦急。看到張可裹在毯子裏消瘦的身體,他面色不好地拉着張可到了車子裏，眉頭皺得像是個包子褶。
“剛給你打電話……怎麽哭了可可，謝希說的是真的嗎？”
“就知道會是她。”張可翻翻白眼搖搖頭。
陳雄長長地嘆了口氣:“你最了解她。 ”一句話說出了張可的心思。
“現在精子庫買一管也要好幾萬，咱多年交情，錢不給你了。”張可往毯子裏縮。
陳雄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道：“你以為謝希只和我說一句話嗎？可可，那晚你喝多了，但是我沒醉。 ”陳雄道,“他對你不好，我想我可以……”
張可一聽就冷冷打斷道：“哎喲，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女朋友。”
“ 可可……”陳雄去抓張可手：“我那時候不是以為你不喜歡我嗎？我以為你要去香港工作，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張可笑：“得了，人家剛大學畢業的小妹妹，你別欺負人家。我和那誰現在這樣應該也坑了 ，這事兒謝希不會亂說。我困了，回去睡了。”
“不許走！”陳雄嚴肅道：“給我一個禮拜時間，我去處理。然後我來你家，我們結婚。”
雖然涉及到結婚這個認真的話題，只是兩個人的表情卻并不那麽友好。陳雄像是做錯事着急要糾正的人，而張可在看到陳雄表情的時候，心裏多少有了點數。
臉上紅紅的眼睛多少和她心裏的淡漠不太搭調。
“我都不糾結，你糾結什麽？糾結你的命中率高？”張可搖搖手覺得說下去也沒勁,卻被陳雄拉了過來緊緊地抱在了胸口。
“可可，我喜歡你。”陳雄似乎用了全部的力量,“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給我點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張可靠在陳雄的肩膀上，心裏是暖的。好像最近總是容易意氣用事，一點點小事，就會感動的不行。比如現在的這一點溫暖，在她過去的28年生命裏好像從來都不需要一樣。
她可以沒什麽良心什麽都不在乎，說話沒什麽遮攔想說什麽是什麽。因為她有這樣的資本和智商和男人平起平坐，去競争有限的社會資源。
卻是總有時候，她張可也是會軟弱和脆弱的。
偶爾偷個懶,撒個慌,不再是小時候的學霸,也不再是長大後的那個工作狂。不過是一個快要當媽媽的女人，在自己偷偷喜歡了很多年的男人面前，稍微的柔軟一些。
哪怕，或許這些不過是水中花一般，所謂的承諾她張可根本就不需要，卻是聽起來，是那麽的安心。
她餓了，也困了，想好好的睡一覺，然後想一想，要怎麽和爸媽說孩子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現在抱着她的人，會不會同她一起面對這些。
她可以一個人搞定一切。
只是如果有人陪伴，那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
這之後謝希幾乎每天都來找張可。
也是謝希死纏硬拖着張可去做的檢查，的确是懷孕了。
謝希每天都和複讀機一樣的問陳雄的态度，對張可高跟鞋和怎麽都不肯穿的厚棉衣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她比張可都要緊張，害怕的，無非是陳雄坑爹了，她真不知道張可的爸媽會怎麽想。
張可可以牛逼閃閃另類得不得了。但是叔叔阿姨到底還是和她謝希一樣的普通人……
又過了兩個禮拜學校都開學了，那天晚上張可喊謝希去她家吃飯。
謝希感覺不太對，把人先叫了出來，問了一句：“陳雄呢？你今晚要和爸媽說？”
謝希焦急的模樣把張可給逗樂了：“哎喲，是我未婚先孕，別搞得你和罪人一樣好不好？”
“可可，這事可大可小。”
“我想把孩子生下來，有時候會覺得一個人太孤單了。”
“陳雄呢！他不是說——”
謝希的話被張可揮了揮手打斷了：“他那位以死相逼了，小年輕，你懂的。他爸媽也不同意，大概是覺得我随便吧。得了，生孩子他也幫不上忙，他去搞自己的事情吧。”
謝希一聽，就頭皮發麻：“什麽叫他爸媽不同意？他——”
“她媽媽來找過我了，人家人民教師書香門第，傳出去不好。”張可随便笑笑，感覺微微胖起來的臉上有着好看的笑顏，偏偏，苦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
那天張可家裏很平靜。
謝希看到阿姨和叔叔從震驚到低這頭一句話都不說的過程。好像很多年前高中放學了來張可家裏，看到精神的叔叔和漂亮的阿姨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這些年強勢的張可雖然戀家，只是坐在那裏像是說着別人家女兒的事一樣的表情，謝希不忍心看下去了。
看叔叔阿姨似乎對女兒做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默默地承受，謝希找了個借口狼狽地回了家。
張可和謝希家近，回去的路上謝希一直渾渾噩噩，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一下子都浮現在了腦子裏，那些狗血八點檔電視劇裏的單親媽媽全部都變成了她自己，自己做産檢，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好像做什麽都是錯的，不知道工作上會不會受排擠，還有生孩子的時候一個人進産房……沒有人陪着。
謝希想到去年春天的時候同事生産完同事去集體去看望的場景。當新媽媽的一臉心力交瘁，美貌和好身材都不複存在只剩下疲憊和憔悴，整張臉都冒着深深淺淺的痘……謝希想到從小漂亮的張可很快就會有這一天，然後好多好多的事情要一個人面對……
她比面無表情的張可還要害怕……
“砰——”謝希稀裏糊塗地撞到了什麽人。
“謝希？”
“陳雄！你——”“啪——”地一聲，謝希想都沒想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陳雄個子高，謝希打到了他的下巴。手心疼的厲害。
印象裏，這個高中同學從小都是班級裏的好學生，好班幹部，同學老師都信任他。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陳雄依舊是那群人裏感覺最靠譜的那個。只是在張可的事情上，謝希本能地覺得陳雄坑了，坑得太牽強太不像他了。
等謝希打完了陳雄，才看到陳雄的身後站着的是敬輝，敬輝皺着眉，陳雄的眼睛裏紅紅的。
“她和爸媽說了？”陳雄拉着謝希問。
“嗯。”謝希點頭：“你來幹什麽？”
陳雄握着拳頭，低着頭：“我去看看。”
“叔叔阿姨剛剛好不容易平靜了些。”謝希攔着人。她比張可生氣。
敬輝說：“這事不是小事，讓陳雄進去說吧，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有什麽餘地？你不承認沒人逼你，現在跑來假惺惺幹什麽？你要娶可可嗎？不要娶就滾。”謝希什麽男神面前的矜持都不要了，看到陳雄平時幹脆利落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唯唯諾諾的模樣。謝希氣打不一處來。
張可從小就驕傲慣了，這種侮辱受不起。
“謝希，不是你想的那樣……”
“每種。”謝希哭了。擡手又要打。
被敬輝拉住了：“讓他去吧。他們的事得自己結局。”
敬輝力氣大，把謝希拉倒身邊，推了把陳雄。
然後謝希就看到稱雄微微低着頭消失在張可家的小區院子裏。
敬輝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哭。
“昨天陳雄找我喝了一晚上酒，他三天沒去上班了。”夜色裏，敬輝站在謝希的身邊，聲音很是好聽。
“……”謝希抹着眼淚為張可不值，什麽都懶得說了，好像她能看到張可家的情形，叔叔阿姨見到陳雄不知道又會是怎麽一種糾結矛盾的心情。
“那個女孩是他爸媽給他介紹的，以前他喜歡張可一直沒有說，現在和家裏鬧着呢，女孩子家裏有點背景，他說了要分手，女孩子就鬧到他家裏去了。陳雄爸媽不知道你見沒見過，從小就對他家教特別嚴格……”敬輝幫着發小找着借口。
謝希卻一點也聽不進去。
“都是借口吧。”謝希擦了眼淚擡起頭看敬輝。
“你別這麽說，他是為張可好。”
“敬輝，你上回說要和我在一起，只是随口說說的吧。”謝希淡淡地問。
“什麽？”
“空窗的時候什麽甜言蜜語都能說，等到女孩真的對你們有期待了，就往後退來殺價。身邊的女人很重要，關系到前途，關系到家庭和睦。不喜歡可以直說，他嫌可可太強勢可以滾遠點娶個他爸媽滿意圍着他團團轉的弱勢無腦女，跑來這裏裝什麽無辜？看着就讓人倒胃口。”謝希一股腦兒都吐了出來：“你也是，唐婉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對她那麽冷漠？”
“她……”
“是，她各種錯，各種對不起你，你看着不爽了就要換。你去問問你爸媽，他們那個年代，東西出問題了應該修，修好了繼續用，而不是想你們這樣，不喜歡了随便丢。”謝希揮了揮手，就要走。
敬輝皺眉拉住她。
“謝希，你想的太片面了，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陳雄也是，我們男人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我們女人要考慮的不多嗎？你們能挑挑揀揀換來換去到四十歲，我們女人呢？30歲以後就是老姑娘沒人要了。生孩子需要承擔多少風險你知道嗎？你們要面子要維護父母關系，要生活舒适，我們女人不要？我只覺得你們幼稚，你和陳雄都是。”
謝希喊了一句。
掙紮地要走。
被另外一邊的力量給拉走了。
小區外的街道太暗，謝希都沒看到拉他人的影子。
只是張焱的聲音他是熟悉的，拉着她的力道不疼，不像敬輝好像要證明什麽一樣地用力。
“晨小曦同學難得罵得那麽好聽。我也覺得，這個事兒b不太靠譜。”張大胖對敬輝的敵意一直都有。
謝希也不明白，為什麽好像他每次都會出現在最恰當的時候。
“又是你。”敬輝冷哼。
“走吧。我送你回去。”張大胖懶得搭理人，拉着謝希就走。
倒車的時候，謝希看到敬輝看着車子，被尾燈照着的臉龐還是那個她曾經特別迷戀的模樣，只是這麽多年以後再見，謝希發現他已經不是那個十年前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小女孩了，她本能地分得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什麽是虛無缥缈的男人所謂的“一時興起”，什麽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感情。
“哎喲，舍不得你男神呀。我真不覺得他帥。”張大胖打着方向盤，側頭看着車後倒着車。
“沒，我是在想可可的事。”
“你發小是真女人，好漢子。”大胖豎起大拇指。張可的事謝希都同他說了。
“她就是太漢子了，所以從來不會扮可憐，不會示弱。每個人都覺得她沒事兒的，所以最後都忽略了她，其實可可是那個最需要人幫她的，只是她從來都不說，也把所有人都擋在了外頭。”謝希說着說着，眼睛又紅了：“你說她一個人，工作那麽拼，以後還要生孩子養孩子。讓她拿掉她也不聽。說什麽反正要生，誰的無所謂。可是她帶着孩子以後怎麽找男人呀……”
謝希着急地翻包摸手機，想要幹什麽她自己都不知道。
然後到處揮舞的手就被張焱給抓住，牢牢地牽在在那裏。動彈不了。
“我只能拉着你一會兒，單手開車很危險的。你要相信張可呀，我總覺我們張家人都是靠譜的，她想得比你透徹，人家沒這個心，逼出來也是沒用的。張可那麽聰明，利弊她自己權衡不了？你就安心吧。她沒有男人，但是還有她爸媽，她還有你呀。看你着急的模樣，我就羨慕她張可，啧啧，還有個沒什麽用但是愛瞎操心的好閨蜜。我已經能想到将來你每天奶粉尿布大包小包往她家裏搬的樣子了。指不定将來她早早地去上班你寒暑假過去當老媽子帶孩子呢。”
張大胖說得不緊不慢。
捏捏謝希的手，側臉曉得從容又溫柔：“我覺得張可可能先在擔心你多一些……”
果然。
張大胖說完話，謝希的手機就響了。
是張可打來的。
“回去了？剛看到陳雄了？”張可在電話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