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相見

汝嫣祁木送來的聘書和禮書,連蒹葭是看都沒有看一眼,到是對于禮書上寫的時間有些詫異,如今已經是八月,這禮書上所寫的居然是七月十九,連蒹葭微微皺眉,可是将九月十七寫錯了?

連蒹葭詢問了連虎嘯,這連虎嘯未來得及看禮書,這麽一看跟自己算出的日子是一樣的,這連蒹葭是一臉憂愁,連虎嘯未免有些心疼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女兒,打趣道:“怎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真正的新嫁娘了?”

“不是,只是……”

“別這個是哪個是的了,蒹葭,若你不想嫁了,沒有人能勉強你。”

連蒹葭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這樣是否有些夜長夢多,反正在衆人眼中我是已經嫁過的,何必做的同初嫁一樣謹小慎微呢?”

“夜長夢多?”連虎嘯聽到這個用詞,聽起來連蒹葭知道更多的東西呢…但連虎嘯很快搖了搖頭,他不該懷疑自己的女兒…

“若我是汝嫣祁木,我若不是為了讨好父親您,我定然不會做到如此謹慎。”連蒹葭的臉色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她自己清楚,她能引起汝嫣祁木的注意的理由本就是很低微的,現在能讓汝嫣祁木重看她,高看她一眼的理由是她的想法,但看起來汝嫣祁木可不覺得這一點點價值喂得飽他,很明顯的汝嫣祁木現在看上了連家的兵權,她似乎要做一些取舍了。

連蒹葭見連虎嘯不回答,也就言盡于此:“父親若是沒有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等一下。”

“是,還有事?父親。”連蒹葭歪着頭看着連虎嘯。

“下月初三是你祖父的六十七歲的壽誕。”

“明白了,我會提前準備好賀禮的。”連蒹葭點了點頭,但她怕是沒有時間準備了,因為當她抓住汝嫣祁木這個契機的時候,就不得不過上擔驚受怕的日子。

半夜,汝嫣祁木似乎猜到了這連蒹葭準備找他,便是不請自來了,但三更半夜的連蒹葭到是也沒有醒着。

‘叮鈴……’

汝嫣祁木看着挂在門背後的鈴铛,連蒹葭一下睜開眼,坐了起來,到是有點像詐屍,汝嫣祁木輕笑:“還真是謹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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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認為這裏是無人問津的冷宮嗎?我勸王爺還是先到那裏躲一下。”

汝嫣祁木挑眉,依言照辦,果不其然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連寒霜的聲音,連寒霜敲了敲門:“大姐。”

連蒹葭待連寒霜敲了幾下後才開了口,微微有些沙啞,一副初醒的樣子。

“方才我發覺有人潛入,大姐可平安?”

連蒹葭披上外衣,拉開門,連寒霜聽到了鈴铛聲,也對,他的大姐又怎麽會是毫無戒心毫無防備的人呢?

“姐姐的窗口可也有如此準備。”

連蒹葭點了點頭:“我無事,不過倒是去別處看看,正值多事之秋,切勿有所疏漏。”

“對了,大姐,本來白日就準備給你的,但忘記了,你若是遇到了危險,捏碎這蜂香。這裏還有小半瓶,我後天再去師父那裏要一些,你平日随身攜帶幾顆。”

連蒹葭收下了:“那我休息了,寒霜你檢查完了也早些休息吧。”

汝嫣祁木看着連蒹葭關了門:“你的庶弟是蜂王老人的徒弟啊……”

“我不知道,我離開時他尚且是小孩子。蜂王老人又是何人。”

“表面上是販賣蜂蜜的養蜂人,但只要對着江湖事通曉一二的人都清楚,這蜂王老人是禦蟲師,而這丹藥更是千金之物。你們連家果然不簡單。”

“王爺是不是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僅存于你我之間,若是想得到蜂王老人的徒弟的協助,你應該直接去找他說。”

汝嫣祁木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連家固然誘人,可是這連蒹葭是不會讓連家支持自己這種‘亂臣賊子’的,問他為何這麽肯定,因為是連蒹葭啊。

“婚期你也知道了,但是如今本王覺得若是離了你會出大問題。”

“王爺可是記岔了,我當時說過了,我和王爺成婚後,我自會提供更大的幫助給王爺。”

“那這一年,你準備作何?”

“天下之大,我卻只知連府和皇宮,或是多處去走走。當然也并非如此決絕,若是在這期間,王爺需要我的協助,我自然也不會避之不及,可是……”

“你不能待在本王的身邊輔佐每一件事。”

連蒹葭點了點頭,看着他,依舊是眼神清亮,毫無畏懼的樣子,汝嫣祁木突然有一點點厭惡這樣一雙眼睛,從過去的事情看,自己其實威脅不了她,殺了她就違背了初衷。

“但是計劃可是你提出來的,你應該對自己說出來的事情負責的,現在本王雖然如你所說的挾天子以令天下了。”

“建立一個分類奏折的部門,對你有利的自是送上,有害的扣下瞞下,繁瑣的也都交給他處理,重要的,例如軍國社稷的你自己來處理,美其名曰分擔。”

“這樣似乎并沒有什麽好處呢。”

“你要權,就要用手中的權做事,而不是放在那裏威懾他人。”

“為何不像之前一樣,告訴我那書中的故事了?”

連蒹葭看了一眼枕頭,有點困,但是既然汝嫣祁木問了,開口道:“有一個國家叫大明,因為掌控着他們所在的那片大陸,所以皇帝每日批複的奏折多如雨,明朝的其中一位皇帝明成祖朱棣建立了內閣,內閣是負責分類奏折,以及處理一些不重要的奏折的,但漸漸地因為後世皇帝的依賴,內閣臣子便借着職權之便,隐瞞下與自己不利的奏折,逐漸的借此架空皇權。”

“而我現在就是要做這樣的事情來架空皇兄?”

“對,如果王爺确定要如此做,在我出門游歷前,我會将更詳細的告訴王爺。”連蒹葭其實有點犯困,但是不可以在汝嫣祁木面前那麽沒有戒心。

汝嫣祁木似乎看出了她的困倦,有意要為難一下她,坐到了她的床邊,從枕頭下抽出了一本三寸厚的書:“有字的天書……不知道皇兄知道你有如此神物還會不會如此對你。我還是想知道此書到底是如何出現的。”

連蒹葭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但是怎麽可能記不得呢?只是不願意說罷了,汝嫣祁木到是也能理解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說,但是如果是不想說這會讓他對連蒹葭的評價更為下滑,所以還是試探一下最好。

“據我的調查,你是七歲後才開始對書感興趣的呢,偷溜去府外玩耍時被山匪綁架後……難道這是你從綁匪手中得來的?”

“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如此試探,卻連口風都探不到,不是無用功嗎?”連蒹葭面色不變,又忍下了一個哈欠:“若是王爺無事,就小心點離開吧,不要再驚擾到連家的暗衛了。”

汝嫣祁木把書放了回去:“本王要不要做些什麽來确保我們之間的交易呢?”

連蒹葭拉開了右邊的袖子,一個鮮紅的連家圖騰:“有勞王爺去解釋給我的父親了。”

“你說那宮中的閹人,怎麽就沒想用他們的木勢玉勢的來難為一下你呢?”這話極其刺耳但是連蒹葭早已經習慣了。

連蒹葭不再回答,捏住了鈴铛,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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