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将寫手系統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季宣和就退出了系統。

在沒什麽特別想買的時候,季宣和并不打算動用好不容易攢下的十幾萬系統幣。盲目地買上一堆不是非常必要的東西,将系統幣揮霍一空,萬一碰上急用的時候,沒系統幣購買救命物品,那他豈不是要後悔死?

賺不到系統幣也就罷了,明明擁有足夠的數額,卻被胡亂花用,實在是太過糟蹋系統幣。

季宣和出了系統沒多久就開始犯困,身體還是弱了些,再加上今天折騰了大半天,确實有些受不住,簡單洗漱之後,窩進軟軟的被窩裏,很快就去和周公會面。

邵雲辰給季宣和掖了掖被角,然後開始看起鹽田的賬目。

鹽田夏天産鹽量最高,冬天産鹽量最低。

季宣和接手鹽田沒多久,收益不過才十來兩,這還是在自家雜貨鋪以零賣價結算的。鹽出售價格是十五文,鋪子進貨價格一般在十到十一文,若沒有鋪子,直接批發給其他店鋪,按照往年的鹽産量來看,五畝鹽田怎麽都能賺個百多兩,收益并不低。

邵雲辰合上賬本,見時辰不早,叫邱霜端來熱水淨面洗腳之後便也倒頭就睡。

“邱伯,年節的賞賜發放下去了?”邵雲辰端坐在堂屋上,烤着火盆。

“禀報少主君,兩個莊子鹽田和鋪子以及在宅子上伺候的下仆,都按照差事以及一年來的表現發放了相應級別的賞賜,奴才們想來給主子們謝賞,少主君要不要見一見?”邱管事絕不敢看輕兩個年幼的主子,态度極為恭敬。

雖說邱管事自己不會做出背主求榮奴大欺主的事,但架不住兩個主子年幼,少爺身體又弱,一年來僅靠着一個鋪子和一個莊子的進項,不僅沒有敗落,反而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如今又多了一個莊子和鹽田,日子過得就更加寬裕了。

“不必了,人多手雜,只讓每家當家的過來就行,我見見也好心中有數,鋪子太遠年下又忙,就不用麻煩掌櫃跑一趟了。”

邵雲辰給季宣和披上鬥篷,又将剛添上炭火的暖手爐放季宣和手上,待一切打理妥當才和季宣和一道前往前院堂屋。

對于邵雲辰的親近,季宣和沒道理拒絕。對在末世見識過險惡人心的季宣和而言,能不帶惡意地對他好,那已經夠彌足珍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枕邊人,将這樣的人推離身邊,季宣和做不出來。

生活在和平年間的人是無法想像人性到底能醜惡到什麽地步的,正因為切身體會過,季宣和才更加珍惜眼前人。

季宣和名下産業并不多,來季宅謝賞的不過就七人。看着邵雲辰從容應對,莊戶一個一個有序地上前磕頭領取額外的紅封,季宣和并沒有覺得刺眼。給活人下跪,這在末世前是沒法想象的。經歷了末世後,季宣和已經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下跪求人,他已經在末世中見過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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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人,你看着如何?”回到寝房後,季宣和在邵雲辰的幫助下卸去鬥篷,窩進溫暖的被窩。

“看着都挺老實的,不好說。”

确實,人心莫測,都沒見過幾面豈能妄下定論。人都有私心,只要別做得太過,季宣和都能接受。

“啊!”邵雲辰從噩夢中驚醒,渾身汗津津的,像是整個人都過了一遍水。

季宣和被近在耳邊的驚呼驚醒,趕緊披上外衣,點亮炕頭的蠟燭,看着邵雲辰眼神還帶着驚懼,顯然是受了驚吓。

季宣和拍了拍邵雲辰的臉頰,語調很是溫和地說道:“雲辰,是我,夢到什麽了?”

同一時間外間亮起了燈火,值夜的即墨和邱成焦急地進入內室。

季宣和看着邵雲辰逐漸回複平靜,剛才他摸了一手汗,便打發即墨邱成去燒些熱水讓邵雲辰擦擦身子。

邵雲辰神情有些呆滞,似乎還沒能完全從夢中情形脫離出來。

半夜驚呼聲将整個季宅衆人都給驚醒了,即墨去燒水,邱成便去打發那些趕來查看的仆從回屋休息。

邱成伺候邵雲辰沐浴,即墨則将濡濕的被褥換下,重新鋪上幹淨的。

待一切弄好之後,季宣和打發了兩人,自己也鑽進邵雲辰的被窩。他來這裏也有好幾個月了,這還是第一次和邵雲辰同被而眠。

季宣和緊挨着邵雲辰,還将手搭在他腰上,他沒多說什麽,只無聲地安慰着。

邵雲辰感覺到旁邊軟軟的小身子靠在他身上,身旁的熱度逐漸使他定下心神。

“宣和,我夢到我穿着火紅的嫁衣自裁在我們成親的房間,鮮血灑了滿床。”

季宣和靜靜地聽着,越聽越覺得這不像是夢,更像是真實的片段,夢境實在是太清晰了,就像邵雲辰曾經經歷過。

“夢裏的我看起來十五六歲,外面正鑼鼓喧天,我将人都打發出去,環視了一遍卧房,便自我了斷。”

邵雲辰說的斷斷續續,颠來倒去,沒有多少邏輯,季宣和卻是聽明白了。他想起自己是怎麽來到錦朝,代替原主的,若他沒有穿越,那麽原主很可能那時就身亡或者經了那場病,身體更加破敗,在長成前就夭折,那樣的話,邵雲辰被要求改嫁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在季宣和拍撫安慰下,邵雲辰逐漸放松心神,慢慢合上了雙眼,只不過雙手緊緊摟着季宣和,仍處于不安之中。

年節前主子被噩夢驚擾,可不是個好征兆,次日段媽媽就去附近的道觀廟宇拜神求佛,希望季家能平平安安。

自從那之後,邵雲辰将季宣和看得更緊了,生怕他離了自己跟前就會出事。那晚的噩夢給他留下了後遺症,晚上兩人不睡在一個被窩,他就沒法安然入睡。

對于此,季宣和沒有太大意見,夫夫睡一起,在他眼中還是挺正常的。

大年三十晚上,季家鞭炮爆竹聲足足響了小半個時辰。不止是段媽媽,連邱伯他們都跟着湊熱鬧,想要利用此來驅驅邪。

季宣和和邵雲辰都沒意見,熱熱鬧鬧的,與年節氣氛正好相合。此後邵雲辰再沒做類似的噩夢,不知是不是驅邪成功。

時光飛逝,很快就到了春耕時節,楊家埠田間地頭人影攢動。

季宣和名下的寧莊安莊也開始忙碌起來,其下莊戶整修工具的整修工具,育苗的育苗……為了減少偷奸耍滑,季宣和将由自家莊戶耕種的那部分田地細分到每一戶莊戶,若幹得好,自然有獎賞,幹不好,那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若下一回還這樣,那不好意思,季家不要這樣的下人,必将重新發賣他們。

當下正是春光明媚,草長莺飛,萬物複蘇的時候,季宣和身體好了許多,這日便和邵雲辰一起去寧莊查看春耕的進度。

楊家埠地處北方,寧莊以種小麥為主,種的水稻不多。季宣和踩在剛冒芽的田埂上,聞着清新的空氣,感覺非常不錯。寧莊包括張莊頭一家在內總共只有三戶莊戶,顯然這點人手照顧不了近百畝莊稼,每當農忙時,便需要請短工。

照理農忙時節應當不好雇人,事實卻恰恰相反,不少沒有田地或家裏勞力有富餘的都會趁着這個時候工錢高而四處找活幹,楊家埠村民也不例外。

季家雇的都是楊家埠村民,請誰不是請?還不如便宜本村人,也算是為村民謀福利,更便于季家在楊家埠立足。

季家的田地都是按畝算工錢,而不是按天算,這樣能避免出工不出力的情況。反正總體算下來工錢并不會增加多少,卻能提高效率,何樂而不為呢?

張莊頭有點發愁:“少爺,少主君,今年雨水不是很足,收成不好說呀。”

“那就多種些耐旱的,趁着大部分田地還沒下種,能換就換。”季宣和并不太懂農事,卻也知道基本常識,“佃戶那你去告知一下,他們願意聽從那是最好,不願意聽也随他們,到時候收成不好怪不到我們頭上。明知雨水不足,還不知道變通,這樣的佃戶不要也罷,等契約到期就不用再跟他們續約。對了,安莊那你也一并告知下。”

“唉,聽少爺的,那奴才去辦差了。”說完,張莊頭健步如飛忙活去了。

“張莊頭說雨水不多,我怎麽沒看出來?年前年後下了好幾場雪,不應該呀。”季宣和有些疑惑,目之所及皆泛着綠意,并不像缺水的樣子。

“開春前後的确很少下雨,因着下了幾場雪的緣故,田地并不缺水。如果一直這麽下去,當田地裏儲存的水分被消耗完,就該缺水了。”邵雲辰一直在研究農事,不止自己看農書,平時還會親自到寧莊看看,向張莊頭和一些老農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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