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們來的時候，剛好是飯口，而聞小楠又沒有提前預訂，到了火鍋店，雖然沒有等位，但服務員領他們去的位置也才收拾好，吃髒的桌布都沒有來得及換掉。
“姥，你坐着等。”聞小楠扶着吳啓榮坐在沙發座邊上，剛掃了二維碼，無意間擡頭就看到在她對面正夾鍋裏肉片的夏爍。
她立刻暗滅手機屏幕，拉着吳啓榮起來：“姥，我們換一家，我又不想吃火鍋了。”
“你這孩子。”吳啓榮搖搖頭，随着她起身。一把年紀了，吃什麽倒是無所謂，主要是陪她來吃。
只是吳啓榮才剛剛起身，就聽到身後一個男生說話：“小楠？”
“楠楠，是不是有人叫你？”吳啓榮正想聞聲回頭，就被聞小楠攔住，“走了，走了，沒人叫我，姥你聽錯了。”
“聞小楠。”夏爍看到人後立刻從座位上起來，趕在她們離開前攔住她。
聞小楠：“……”
她往外推了推吳啓榮：“姥，你先走，我馬上就來。”
吳啓榮回頭就看到一個帥小夥，再看自己外孫女的狀态，自然了然于胸，非但沒走，反而坐了回去。
正好這時服務員桌面收拾幹淨，鋪好桌布，端上來的幾碟開胃前餐中，有一小碟瓜子。
吳啓榮一邊慢悠悠剝着瓜子皮，一邊看着身邊站着的倆孩子。
若是還能來片西瓜就更好了。
“我怎麽走到哪都能碰到你？真是邪門了。”聞小楠雙臂環胸，眉頭微微皺着，有種吃了屎一樣的感覺。
“說明我們有緣分。”夏爍說話的時候眼神不停往旁邊坐着的吳啓榮身上飄，“那是你奶奶？”
“你奶奶。那是我姥。”聞小楠撇着嘴很不耐煩，再看她姥嗑着瓜子一副看戲的樣子，更是覺得頭腦發昏，“姥，你怎麽還嗑上瓜子了？”
Advertisement
“我這不是想吃火鍋麽？等你倆說完話，就點菜了呀。”吳啓榮手心拖着那一小捧瓜子，笑盈盈地看着他們倆。
“姥姥好，我是小楠的老……”夏爍每次都想要脫口而出“老公”二字，但每次都會被聞小楠成功截胡，他又被踢了一腳，“老朋友。”
吳啓榮意味深長的“啊”了一聲，笑笑：“小夥子長得真俊吶，多大啦？”
“嘿嘿，22。”夏爍撓撓頭，“謝姥姥誇獎。”
緊接着他就到聞小楠面前求賞，湊到她耳邊悄悄說：“看到沒，姥姥都誇我好呢。”
“就是年紀有點小。”吳啓榮把剝好的瓜子放進嘴裏，自言自語。
夏爍：“……”
“屁。我姥是個老顏控。”聞小楠把他拉到一邊，還不忘了跟服務員說，“菜單給我們拿一下，讓老太太先看看。”
“你們還多久吃完？”聞小楠朝他們那桌四個人瞄一眼，桌上沒幾個空盤，旁邊還有一推車的菜沒吃完，看樣子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我們菜還沒上齊，估計要到很晚，你實在不想看見我，那我們換一家。”夏爍看出來了，她不想看到自己。
剛才他還跟趙越聊到她，沒想到就碰到了，其實夏爍心中很是欣喜，只是他不想看到她為難：“你腳好點了嗎？”
“還行。”聞小楠微不可查的活動下腳腕，剛剛跑了幾下，現在确實有點疼。
“還疼？”夏爍一直盯着她，連一點細節都不肯放過，自然看到她活動腳腕的動作了，想要伸手扶着她，還是猶豫了。
“沒有，你不用走，我們吃完就走。”聞小楠想了想，就算再讨厭他，也不至于因為他，改變自己。
“那你趕緊去坐，少運動，多休息，我不打擾你。”夏爍推着她往座位上走。
到了位置，夏爍按着她的肩膀坐下，跟旁邊還在攻克最後幾粒瓜子的吳啓榮打招呼：“姥姥，那我就先過去，你們慢慢吃。”
“嗯，去吧。”吳啓榮放下手裏的瓜子，跟他擺擺手。
夏爍過去之前在聞小楠身邊輕聲說：“他家的牛上腦還有手打牛肉丸很好吃。”
看着吳啓榮一臉的八卦相，聞小楠掃了桌上的二維碼：“姥，你想吃什麽？”
“你點什麽吃什麽。”吳啓榮很明顯不關心吃什麽，更關心自己外孫女的感情問題，“那小夥子，叫什麽呀？”
“姥，就是個朋友。”聞小楠把想吃的都加進購物車，然後下了單。
“朋友？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只是朋友那麽簡單，楠楠，你也老大不小了，該交男朋友了。”吳啓榮說話的時候，眼神時不時往對桌瞄，看到夏爍朝這邊看，也不慌，反而沖他露出滿意的微笑。
“姥，你看啥呢？”聞小楠挪着位子，擋住她的視線，又回頭去看，正對上四雙眼睛，趕緊把頭轉回來，身體往前探，也就是這沙發座連着的挪不走。
她小聲跟吳啓榮說：“姥，你別看了。”
“好，好，好。”吳啓榮笑笑，果真就沒再看。
聞小楠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戰鬥，拉着吳啓榮招呼也不打的離開了火鍋店。
等到她走，夏爍才終于開口，剛才簡直要憋死了。
“就是她，我跟你們說的就是她。”夏爍透過玻璃窗，一直目送她們二人上車離開。
“不是個好啃的骨頭。”趙越仄聲搖頭剛才在她們聊天的時候就觀察過，并确定了這一點。
“你才是骨頭。”夏爍白她一眼，“我覺得吧，總有一天她會看到我的閃光點。”
“誰給你的自信？”坐在他對面的艾羽搖頭，“估計她家裏人都不知道她結婚了吧？否則她外婆怎麽會不知道你？”
“這……”夏爍遲疑片刻，“不急，不急，慢慢來。”
“慢慢來？這姑娘看着就不是善類，而且她對你的态度……”艾羽跟其他三人對視一下，“不敢恭維，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就因為持證上崗？”
“對。”夏爍非常肯定的點頭，又往鍋裏下了一盤牛百葉。
“那還有持證下崗的，聽說過沒？”趙越在一旁補刀。
“你滾，找揍吧。”夏爍握緊拳頭怼了他一把。
“要我說，這樣的女生，肯定有故事，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她多大了？”魏雨席問。
“比我大五歲，27。”夏爍夾起盤中涼掉，牛油都挂了一層的肉片，在調料碗裏沾了沾送進嘴裏。
“長得真年輕，我還以為她跟你差不多呢。”魏雨席舔了下嘴唇，“你了解過她的過去嗎？”
“需要了解嗎？有未來不就行了？”夏爍眼睛盯着鍋裏的牛百葉，等它們熟了進肚。
“我說你是真傻假傻，27了，不可能沒談過戀愛。”魏雨席說。
“那又怎樣？我又不在乎，跟她領證的人是我，不是別人，而且是她要領的。”夏爍想起這個，就覺得委屈。
“不是說你在不在乎，先不管她出于什麽目的要跟你領證，單就她對你的态度，就很說明問題。”魏雨席從鍋裏撈出一點百葉，正要送進嘴裏，夏爍筷子就過來了，“你先別吃，說完在吃。”
眼看着到嘴的百葉溜了，魏雨席放下筷子：“你這人。”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背上開始侃侃而談。
“依照我多年的交往經驗。”魏雨席剛要說話，就被趙越截胡，“那你還單身。”
“讓不讓我說？讓不讓？”魏雨席的話不是一次兩次被打斷，看向夏爍指着趙越，“你管不管？”
“先聽他說。”夏爍伸手捂住趙越的嘴，示意他可以繼續。
“聞小楠是吧？”魏雨席得到夏爍的肯定後繼續道，“長着一張娃娃臉，身材也不錯，個子也高，總之看不出有什麽缺點，唯一的就是，對你态度太差，你們有仇嗎？”
“沒。”夏爍想了想，拼命搖頭。
“好。沒仇。那她主動要求跟你結婚，卻又晾着你，是因為什麽？”魏雨席再次發問。
這回夏爍也不淡定了：“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哎呀，就是說明以前受過傷，這還不簡單。”魏雨席拿起筷子，在鍋裏撈了兩下，“百葉呢？”
他再看夏爍的碟子裏，一堆百葉堆在上面：“他娘的，我給你分析，你把百葉全夾走了，給我分點。”
一頓飯下來，夏爍聽他們講了不少，也聽他們出了不少的招，但這些對聞小楠，好像都不适用。
但夏爍記住了一點，就是聞小楠可能受過情傷，所以才抵觸。
至于為什麽要跟他結婚，夏爍四個人讨論了幾個版本，都不靠譜。
說到底，還是要靠他自己。
馬上就要比賽了，夏爍的訓練強度不斷增大，在保證肩膀沒有問題的情況下，他就差住在車隊宿舍了。
這天訓練結束，從車隊高層辦公室經過的時候，就聽見裏面在讨論招人的事情。
車隊現在的機械師年紀太大，經驗是有的，但自己幹不動，要找個年輕人來帶，即使以後退休了，也不至于耽誤車隊。
當晚回家，他就給周舟打電話問這個事情。
“你這耳朵挺好使啊。”周舟也沒打算瞞着這事，大家遲早都會知道。
“那，現在有人選了嗎？”夏爍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聞小楠。
“有幾個，但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考核，怎麽？你有推薦？你跟你的機械師不是配合的挺好？”周舟剛吃過晚餐，正在洗手。
等到電話那邊嘩嘩的水聲停下，夏爍才說：“确實有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夏爍盤着腿坐在沙發上，剝着柚子：“聽說今天有流星诶。”
聞小楠瞟向漆黑一片的窗外：“你看看外面有星星嗎？”
今天真的有流星，但是陰天。。。
果然流星都是別人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