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晏斯：柏珥, 工作完回家了嗎？
晏斯：網絡上的輿論已經扭轉了，你別擔心。
……
柏珥看着屏幕上方不停彈出的微信內容，眸色閃爍變化。
他沉默着, 心一橫, 便選擇了忽視。
柏珥點進微博, 查看起輿論走向來，努力将那點不自然的心緒抛之腦後。
兩個小時前，《神淵錄》的官博發布了一則消息，直面回應了這次‘換導演’和‘男主人選’的風波。
@電影《神淵錄》官博：感謝各位網友對電影《神淵錄》的持續關注。關于劇組相關, 有幾事想要和各位說明——
第一、電影劇本由@聞縱編劇執手，潛心創作改編。在此保證，聞編劇保留了原着中大部分的內容，絕無随意亂改。
第二、經過多方的綜合考慮，制片方最終定下@柏珥飾演男主玄明。
第三、在劇本研讨會時，導演葉斐和演員、制片方，對于劇本的理解有着一定的偏差。為了能夠呈現出更好電影作品, 制片方經過綜合考慮，最終決定更換導演。在此, 對葉導深表歉意。
第四、即日起, 舒導@舒子存将會成為新任電影總導演。
從原着到劇本，從劇本到成片, 劇組全體都抱着極大的尊重, 再次感謝大家的關注。
最後, 來日方長, 請君一觀。
不僅如此，官博還直接發布了柏珥的定妝照。
“在這神淵裏，哪裏來的天道？”——玄明@柏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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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妝照上，柏珥一襲青邊白衣，長發只由一條青色綢布束着。風拂過，發尾稍揚。
柏珥的雙眸微睨，眼角的淚痣點綴，如同星光入眸。他側着身，只是往那一站。渾身上下就透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接連兩條微博，所隐含的信息量巨大。
怕劇本毀？有聞縱！
聞縱的編劇是什麽水平？《迷疊》和《霧城往事》，哪一部不是飽受贊譽？都拿過國際獎項了好嘛！有他在，劇本肯定很穩妥。
怕男主毀？有柏珥！
定妝照都發出來了，就這顏值、這身段、這氣質，還能有什麽不滿意的？就沖柏珥這人，都會有不少顏值粉願意都沖進電影院，一飽眼福了。
怕電影毀？有舒子存！
放眼這個華國，還能有人不知道舒子存嗎？他在國際上享譽盛名，是當之無愧的金牌導演。葉斐再優秀，也是比不過他的。
凡是舒導拍攝的電影，每個鏡頭都可以美到爆炸。只可惜，他對電影劇本的要求過高，從不輕易接拍電影。
而舒子存五年前宣布暫別電影圈，引得無數人唏噓感嘆。沒想到這一會兒，居然出山了！
除了書粉，本來就有很多網友，純屬吃瓜湊熱鬧。
這樣的配置一出，立刻瞬間讓輿論反轉了回來。
——別的不說，就沖聞縱和舒子存這兩個名字，我也會去看。
——柏珥真的很好看啊，躲不過他的顏值暴擊。
——感謝劇組對柏少的認可！期待柏少的玄明上神！
——關于葉斐的爆料大家都看了嗎？睡演員什麽的……我總覺得，是他自己出了幺蛾子，才讓劇組臨時換演員的。
——聽到了某些人啪啪啪的打臉聲。
——每個人的接受程度不同，如果書粉不愛看，就回去看原着吧，無視電影版本就好了。
——為舒導打CALL！為聞編打CALL！為柏少打CALL！ps：葉斐滾開，別禍害劇組裏的小哥哥小姐姐們！
……
柏珥退出來，又瞥見了葉斐的熱搜。
葉斐被爆睡演員。
單看這幾個字眼，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這事，鐵定也是幾個男人聯合的手筆。
否則，以葉斐的能力，不至于到這個點了，還壓不下來這些爆料。
估計這一會兒，葉斐自個兒也不舒坦。
柏珥對葉斐的破事，沒多大興趣，他沒點進去細看。
反倒是轉發了官博的定妝照，并附言：有幸出演，願不辜負。來日方長，請君一觀。
點擊，發送。
頃刻間，消息就湧了進來。
柏珥還沒來得及看，上頭便又彈出了微信聊天框。
還是晏斯發來的，是條語音，讓人無法知曉裏面的內容。
柏珥怔了怔。
等到再度回神時，他已經點開了微信，打開了語音消息。
“柏珥，我問過小宋了，他說你在休息。這個點了，也該醒了吧？怕你餓着，給你點了外賣，特意加了保溫盒。我囑咐過外賣員了，讓他放在門口，別打擾你休息。等醒了，記得吃。”
晏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迷人。
字字句句，都是對柏珥的關心。
随即，又一條消息傳了進來。
“回個消息給我，好不好？你說過的，不會躲着我。”
那是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語氣。
帶着真切的懇求，輕而易舉就鑽入耳中。
柏珥聽得心尖發燙，手指按住語音鍵，沉默了一會兒，卻又上滑松開。
沒說任何話，沒打任何字。
房間內，靜得無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柏珥才默不作聲地放下手機。他下了床，走到家門口，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一個外賣手提袋正放在地上。
柏珥的嘴角晃起一抹弧度，微不可察。
他将外賣拿了進來，裏面的食物用保溫盒裝着，此刻打開，熱氣撲鼻。
柏珥想了想，終是拿起筷子，一口一個，吃得認真。
晏斯坐在工作室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盯着手機，眉頭緊鎖。
就在一分鐘前，微信上方顯示了‘對方正在輸入’，随即消失。晏斯耐着性子，左等右等，就是沒見對方的消息傳來。
晏斯見對方猶豫，終是沒有逼迫，只是打出幾字。
“我給你時間，等你。”
房間門被敲響。
“怎麽了？一直拿着手機。”慕欽拿着一個電子設備，走了進來，“有份文件，你簽署一下。”
晏斯揉了揉眉心，将手機頁面關閉，但慕欽還是看清了最上方的幾個字，“和柏珥吵架了？”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晏斯将電子設備接了過來，随手簽下名字。
“也是，你寵他還來不及。”慕欽想來無事，幹脆坐了下來，“都這麽長時間了，你們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吧？”
晏斯睨了他一眼，想起先前的那個吻，眸中帶上了點滿足，“當然有。”
現在不是怕進展太快，吓着兔子了嘛。
慕欽瞧見他的表情，嗤笑一聲，“不知道的人，看你的表情，還以為在戀愛了呢。”
晏斯挑眉，收斂了神色，“是嗎？”
“行了，下周六的機票給你買好了。”慕欽抽回電子設備，随口囑咐道，“這次你一個人去國外，注意安全。”
晏斯近段時間，都待在國內，公司內部的事情累積了一堆。接下來，趁着沒有通告的空檔，正好回去處理。
“《神淵錄》裏，我的幾場通告都安排在什麽時候？”
慕欽聽見這個問題，回憶了一下，“只有一場室內的戲份，先拍攝。其餘的外景，都排在很後面。”
室內的戲份？
晏斯聽見這詞，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好，知道了。”
七天後，劇組。
柏珥看着劇本，眼中難得顯出幾分困擾。
這場室內線，正是男主玄明上神誤入了‘幻藥’，又意外遇上了幽皇尊上。後者看出他的處境，又覺自身無聊，便對玄明生出幾分興趣。因此，配合着幾近逗弄。
當然，最後兩人沒成。
不過，男頻作者一旦基情起來，這功力也是無人能及。
柏珥看過原着，也看過劇本。因為所占篇幅不多，所以他只是匆匆過了眼。
可到了現在，他還真有些為難。
特別是，和他演對手戲的人，是晏斯。
柏珥想起晏斯，眼中的困擾松懈了一點。他眸色微閃，心中竟隐然生起幾分莫名的情思。
忽然間，有人在背後喊了他的名字。
柏珥回頭一看，見是舒子存。
“舒導。”
舒子存是個混血華裔，不僅人長得挺拔。就連五官如同雕刻般，極為俊朗。
明明快四十的年紀，可在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來。
柏珥原以為他會是個很嚴苛的人。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後，他才發現，舒子存是個很善談的人。不僅如此，在拍攝每場戲前，他都會主動和演員溝通，以便對方及時找對拍攝狀态。
舒子存拿着劇本，随手找了張椅子坐下。
“下面這場戲……”
“舒導。”柏珥打斷了他的話。
“嗯？”
柏珥攥緊手中的劇本，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這場戲份，能不能删去？”
舒子存聽見這話，蹙起眉頭，“不。”
柏珥瞧見他的神色，心中的負擔感更深，“抱歉，是我失言了。”
身為一名演員，本就該好好演完劇本上的每場戲。
舒子存看出他內心的糾結，嘆聲開口，“柏珥，你放心，這場戲份其實本不露骨。而且，在拍攝時，我們會清除無關人員。”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對方，是晏斯啊。
“還是說……”舒子存瞧見他的神色，眉眼間顯出點了然，“你是因為晏斯，而覺得尴尬？”
“沒有！”柏珥下意識地進行反駁。
只是這一開口，就顯得突兀了。
舒子存見此，若有所思。忽然間，敲門聲響起。
“子存。”
“柏珥。”
兩道聲線，一前一後傳了過來。
柏珥霎時一怔，竟有點不敢擡頭。
舒子存瞧見來人，立刻笑開了，“阿岚了，你怎麽來了？”
季尋岚走了過去，“來探你舒導的班。”
餘音未落，晏斯就跟着開了口，“正好在劇組外碰見阿岚了，所以就把他給帶了進來。”
“原來是這樣。”
柏珥擡眸，看向季尋岚。
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與他對視，露出一笑，“你好。”
“季尋岚？”柏珥認出來人。很快地，他就反應過來，禮貌回應，“你好。”
“看來，我在國內的知名度還有。”季尋岚帶着雙笑眼，無論何時，都能給人一種親切感。
柏珥沒弄懂三人間的關系，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晏斯看出了他的迷茫，只對身邊的兩人說道，“你們先出去聊吧？我有點事情，要找柏珥。”
舒子存發覺了兩人間的不同尋常，微微颔首，“行。”
等到兩人離開後，晏斯才走到了柏珥的身邊。
柏珥視線有些飄移，就是沒往晏斯的身上看。
晏斯察覺了這點，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輕笑，“說好的，不躲着我呢？”
“我……”柏珥欲言又止，想着轉移話題，“季尋岚怎麽會在這裏？”
季尋岚和晏斯，是同時期出道的，人氣頗高，當年還和晏斯争過‘最佳男演員’。只是後來，不知怎麽，就選擇了隐退，沒了聲響。
“他們兩個是一對。”晏斯挑眉，簡單粗暴地說明了兩人的關系。
柏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華國對于同性的接受程度不算高，再加上兩人又有名氣。所以，他們幹脆就躲到國外去了。前兩年，舒導突然得了急病，正好我在國外，順帶就幫了個忙。”
柏珥思維敏銳，頓時就反應過來，“所以，你才能說動舒導出山？”
“嗯，不僅如此，就連原本周易争的角色，也讓尋岚代替了。”
柏珥點點頭。
這段話說完，他便再次陷入沉默。
晏斯靠近柏珥，微微俯身貼近，他伸手，掠過柏珥的發梢，親昵地問，“所以，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要躲我？”
指尖冰涼，傳來輕微的顫動。
“我沒有。”柏珥反駁，字眼含糊不清。
晏斯沒打算就此放過他，反倒是貼得更近了，“你也喜歡我，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