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晏斯到劇組的時候, 引來了不少工作人員的矚目。
就連舒子存的眼中，都帶上了幾分驚訝。
“晏斯，你怎麽來了？”
“我看見昨天的新聞了, 你沒事吧？”旁側的季尋岚開口, 關切詢問。
晏斯颔首, 笑道，“沒事，都是小傷，很快就好全了。”
“那就好。”
柏珥看了一眼時間, 對着三人說道，“你們先聊，我先去做造型，別誤了拍攝時間。”
舒子存作為導演，自然以拍攝為重，“嗯。”
“我遲點聊完去陪你。”晏斯拍了拍柏珥的背部，低聲說。
語氣, 無比溫柔。
“好。”
柏珥與他對視，眼中帶着清淺的笑意。
兩人的互動落在了旁人的眼中。季尋岚看出點什麽, 眸色微動。
舒子存碰了碰愛人的指尖, 低聲詢問，“怎麽了？”
“沒事, 你先去忙吧。”季尋岚幹脆勾住他的手, 晃了晃, “不是說, 還要研究拍攝鏡頭？”
“嗯，那我先去了。”舒子存幹脆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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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彼此都找到了最合适的相處方式。
等到舒子存離開後，季尋岚這才和晏斯對上視線。他挑眉，淺笑詢問，“晏大影帝啊，你還沒說呢？今天又沒通告，怎麽來了？”
“你呢？不是也沒拍攝通告？”晏斯反問。
季尋岚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愛人，笑笑，“家屬探班。”
“好巧，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季尋岚示意，“去邊上聊聊？”
晏斯颔首，“正好，我有事想要請教你。”
“嗯？”
兩人走到旁側。
季尋岚主動端了兩杯咖啡，遞了過去，“想問什麽？”
晏斯打開咖啡口，眸中遲疑了一瞬，他見四下無人，湊近了點，“子存和你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就、就第一次的時候，你……難不難受？”
“噗！咳咳……”季尋岚被咖啡嗆住，咳嗽得不清。
等這嗆人的難受勁稍緩，他就憋不住了，“不是吧，晏斯！”
“你、你是下面那個？”
“……”
你這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奇怪？
晏斯被堵了話，連帶着看季尋岚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我說，你這幾年，是被子存照顧得太好，連帶着腦子都遲鈍了，是嗎？”晏斯喝了口咖啡，“我是怕做那種事情，柏珥會不舒服，所以才來找你問問。”
季尋岚不滿地哼笑一聲，“誰告訴你，我在下面的？”
“難道不是？”晏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這聊天到此為止吧。”季尋岚翻了個白眼，假急，“你問舒子存去。”
晏斯拉扯住他，“行了行了，你就快說吧。”
“我從來沒想過，你居然會找我問這事。”季尋岚捂額。
兩人出道時間差不多，就連人氣也相差無幾。要不是幾年前，季尋岚淡出娛樂圈，恐怕這會兒，也是頂級的演員了。
再加上舒子存是導演的緣故，三人只要聚在一起，從來都只有讨論劇本的份。
季尋岚環顧四周，這才吱唔道，“第一次的話，也、也還好吧。”
他往晏斯某處一瞥，“得看技術。”
晏斯聞言，哼笑一聲，帶着不可明言的意味。
季尋岚想了想，又附在晏斯的身側，說了一番。
晏斯眸色幾番閃動，最終才落下幾字。
“嗯，多謝。”
“少來謝字，我走了。”季尋岚呼了口氣，端起咖啡杯。他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似是不放心地囑咐，“那什麽……開始幾次，別太狠。”
幾名工作人員走過。
季尋岚掩了掩嘴，不自在地加快步伐，走了。
晏斯來到化妝室時，柏珥才剛戴完頭套。
柏珥從鏡中看見他，無聊的神色裏多了分悅意。
“頭套帶着，很不舒服吧？”晏斯走近，瞧見他繃緊的發際線，問道。
“還好。”柏珥回話，“聽說頭套戴得時間久了，會禿頭。”
晏斯在一旁坐下，聞言，笑了笑，“瞎擔心。”
“柏少，我給你化妝了。”化妝師示意道。
柏珥看了晏斯一眼，索性合上眼睛，應道，“好。”
“今天要連着拍夜場，晏、晏哥你忙的話，可以先回去。”
晏斯聽見柏珥的話，也明白是有化妝師在。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明了。
他克制着，回應，“沒事，我留在劇組看看，也能找舒導聊聊戲。”
“好。”
化妝的時間無異是漫長的，可有晏斯陪着聊天，柏珥倒不覺得無聊。
今天的拍攝一如既往地順利，等到夜場拍攝完成，才剛過九點。劇組收工後，工作人員聚在一起，組團去撸串了。就連小宋和仇琳，也跟着去了。
柏珥換完裝，出門就見晏斯獨自一人，在外頭等着。
“他們人呢？”柏珥小跑着，來到晏斯身側。
“都去吃宵夜去了，我和仇琳他們打過招呼，反正酒店離得不遠，我們走回去。”晏斯将手中的厚外套展開，披在柏珥身上，“穿上，雲城影視城這個季節，晚上最冷。”
柏珥正凍得有點哆嗦，連忙套上。
這件厚大衣，也不知是晏斯從那裏讨來的，很有年代感。柏珥一穿上，就被裹了個嚴嚴實實。再把領子一翻，便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清冷漂亮的雙眸。
帶着點細微水霧，濕漉漉的，惹人喜歡。
柏珥垂眸，原地轉了個圈，行動難得有些笨拙，“這下好了，誰都認不出來。”
聲音隔着衣料，有些含糊。
“這不正好。”晏斯輕笑。
他摸索出口罩，給自己戴上，順帶地，壓低了帽檐。
柏珥瞧見他的樣子，主動伸手，牽住了晏斯。
晏斯低頭，瞧見這一幕，眉眼間都是笑意。他幹脆和柏珥十指相扣，反倒牽得更緊了，“走吧，帶我家的兔子回去。”
“回哪兒去呢？你又沒訂酒店房間。”柏珥取笑。
晏斯頓了頓，改口，“那走吧，你帶我回去。”
柏珥輕笑出聲，只晃了晃對方的手臂，“嗯。”
影視城在雲城的最邊郊，除了劇組和商家，本就沒什麽人煙。
現在不是假期，游客更是不見蹤影。
晏斯對影視城頗為熟悉，沒走主道，只選了一條偏路。因此，兩人正好落得一個清靜。
兩側的路燈通亮，在燈光的照射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晏斯低頭，瞧見這一幕，心間沒由來地多出點沖動，比劃了一下柏珥的影子。
“幼稚。”柏珥瞧出他的動作，嗔了一句。
“寶貝，你的影子，看起來胖乎乎的。”晏斯開口，“很可愛。”
柏珥只抓住了前半句，他看了一眼，反駁，“我這是穿了厚大衣，才顯得胖。”
說罷，還故意踢了一腳晏斯的影子。當然，什麽都沒踢着。
晏斯摟住他，“剛才誰說我幼稚的？嗯？”
柏珥移了移視線，拒不承認。
晏斯騰出手，在他的腦袋上比劃了一下，“兔耳朵？”
“你怎麽不給自己比個狐貍尾巴？”
“你給我比一個？”
“不要。你把手拿開。”柏珥晃動腦袋，企圖躲開晏斯的手，“我的耳朵才沒那麽難看。”
晏斯勾了勾手，底下的‘耳朵’影子也跟着動了動，自我滿意，“我比劃得挺像啊。”
柏珥瞥了他一眼，幹脆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比劃，“這樣才像……”
“也是。”
……
兩人鬧了一路。
柏珥回到房間，想起方才兩人傻乎乎的舉動，無奈感慨。
都說戀愛會讓人變幼稚。這話，還真有些道理。
晏斯給他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喝點？然後去洗澡。累了一天了，你早點休息。”
“你今晚，真打算住這裏？”柏珥抿了口水，問。
“當然。”晏斯挑眉，湊近念叨，“你要趕走我，我就睡走廊。”
說話間，還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柏珥看向裏間的床，遲疑了一瞬，“有些事情，現在你還不能過火。”
晏斯聽懂他的言下之意，伸手将他圈入懷中，輕聲嘆氣，“好。”
“我不是不願意。”柏珥聽見他的嘆氣聲，以為對方是在失望。
他動了動身子，回抱住對方，挨得更緊了，“我、我聽說，做完那種事情，第二天會很累。電影還在拍攝中，我……”
“我知道。”
柏珥的話被打斷。
耳畔傳來一聲低促的笑。
“晏斯？”
晏斯吻了吻他的耳側，語氣輕緩而又深情，“柏珥，我喜歡你。或許，喜歡這詞已經不夠用了。身體的某些本能，我無法阻止。”
柏珥明白他的意思。緊接着，晏斯便又說道。
“但我不會勉強你。”
“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勉強你。”
晏斯拍了拍他的背，安撫，“所以，你別覺得有負擔，好不好？”
男人的話語，一字不漏地鑽入耳中。
心頭的暖意漸生，柏珥泛起笑意，輕應，“嗯。”
兩天後，早上。
柏珥起床，洗漱完畢。還沒來得及出浴室，結果就被穿戴整齊的晏斯，抱了個滿懷。
晏斯的唇畔擦過柏珥的臉側，低喊，“寶貝。”
男人早起的嗓音有些沙啞，又帶着幾分少有的慵懶，蘇感十足。
“幾點飛機回金都？”柏珥問。
“不想回去。”晏斯将他摟得更緊，轉而又問，“你真的不能回去，陪我一起參加生日會？”
今天是晏斯的生日，工作室早就安排了他的生日會，和粉絲一起過。
晏斯在外人的眼中，雖然走了高冷人設。可他對于粉絲，一直相當寵愛。之前出了小車禍後，唯獨這一項的通告，沒有取消，就是不想讓期待已久的粉絲們失望。
“你和你粉絲的生日會，我去幹嘛？”柏珥笑笑。
晏斯出主意，“當特邀嘉賓？”
柏珥眸色微閃，反駁，“我還要拍戲呢。”
“行吧。”晏斯知道他要拍攝，也沒多強求，強壓下眼底的失落，“……那生日會結束，我趕回來陪你？”
柏珥轉過身，對着他，囑咐，“生日會結束後，應該就很晚了吧？你留在金都好好休息。”
晏斯貼近他，又是一句，“寶貝，我想和你一起過生日。”
柏珥聽出他的不悅與失落，主動吻了吻他的唇，“等晚上結束了，我給你打視頻電話？”
晏斯想起戀人今日滿頁的拍攝通告，只能應了下來，“……好吧。”
“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機場？”柏珥問。
晏斯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不用了，我自己過去。你慢慢來整理，遲點和小宋去片場。”
柏珥聞言，也不推脫，颔首，“好。”
哪知下一秒，晏斯就咬上了他的唇。柏珥吃痛，輕唔了一聲。
“對你小懲一下。”晏斯‘不滿’抱怨，“寶貝，你對我要熱情點。”
這都生日了，也不表示表示。
晏斯心裏有些怨念，可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好。”
等送走了晏斯，柏珥才換上了外出服。
門鈴響起，開門一看，是小宋。
“柏哥！早上好！”
“早上好。”
小宋站在門外，沒敢進去。只是這視線，忍不住地往裏面探，“……晏影帝呢？”
“回金都了。”柏珥側過身，“進來？”
“啊？他一個人回去了？”小宋立刻走了進來，環顧一圈，确認無人後，疑惑道，“柏哥，你都請好假了，他怎麽不和你一起回去啊？”
今天是晏斯的生日，柏珥昨天就私下和舒子存商議過，說要請一天的假。
舒子存得知緣由，又見拍攝進度順利，大手一揮，便準假了。
柏珥靠在牆邊，笑意淺淺，“我沒告訴他，說我要回去。”
想起晏斯離開酒店時，那落寞的背影，柏珥就覺得有趣。
小宋反應過來，跑回柏珥身邊，“柏哥，你是要給晏影帝一個驚喜？”
“嗯。”柏珥拍了拍他的腦袋，“下午的機票買好了嗎？”
“買好了！”
“那就行。”
——寶貝，我想和你一起過生日。
柏珥想起這句話，泛起笑意，微不可聞地嘆出一句，“……我也想陪你過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