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葫蘆娃
“怎麽這麽晚還沒睡?”陳青竹進門後,看見白來財還趴在梯子上,咧嘴讪讪地笑着。
忽然樓上又傳來幾聲震響,白來財下意識地打開了開關,緊接着天花板一陣輕微的顫抖。陳青竹擡眼一看頓時明了,剛想走進幾分忽然留意到沙發上一片花花綠綠的包裝。
陳青竹臉色陰沉地看着沙發上茶幾上散落的一堆零食,直接問長生,“吃了多少?”
長生支支吾吾地比了一根手指,求助的眼神飄忽向白來財。
白來財迅速從梯子上下來,拍着胸脯十分義氣地說,“都是我吃的,馬無夜草不肥,我最近接了個通告要增肥二十斤!”
白來財說的話,陳青竹連一個标點符號都不肯信,演戲只有三句臺詞的人片酬都趕不上二十斤肥肉值錢。
“你來我家裏睡。”陳青竹略過白來財,對長生道,“把藥膏帶上。”
陳青竹走後,白來財沖長生擠眉弄眼,“你快去對門睡,我今晚還要奮戰一晚上。”說着打開了手機音樂,随着天花板的震動聲一起搖擺。
長生這會兒也有點困頓,畢竟白天溜完鼻血又過敏,體力消耗的太大。他拿着藥膏,路過書房時門板從裏面被拍的啪啪響,他把門打開一點縫隙,對立面怒目的閻王小聲問,“怎麽啦?”
閻王本來睡的好好的,正夢見啃一條粗壯的羊腿,接着就被吓醒了,沒多久白來財開始鼓搗反擊神器,登時一點睡意也無。這個點兒還睡不了美容覺很容易長皺紋,過不久舉辦中西地獄交流大會的話,一定會被那幾個小魔頭戳脊梁骨。
閻王還剩最後一個法術,幹脆施了個隔音咒,白光微茫如同薄霧一般萦繞在長生與閻王身邊,外面聲音傳不進來,小空間內寂靜無聲。閻王一見沒了外人,便放開了撒潑,“他到底什麽時候才消停?演員不睡美容覺嗎?”
長生:“他要和樓上震一晚上呢,你要不要帶隔音耳機?”
閻王沒好氣地甩着梯子指指自己的耳朵,“動畫片看多了是不,我這種耳朵能帶上耳機嗎?放在腮幫子上?”
閻王話語很沖,還帶着點火就着的起床氣,簡直就是一只噴火閻王。
長生伸手摸了摸身邊的霧氣,不解地問,“既然能施這種法術,為什麽不把你自己隔離進去?這樣不就什麽都聽不見了嗎?”
閻王一愣,剛從夢中醒來的腦子還不太好使,現在忽然覺得有些尴尬,但身為十殿閻王一向擁有自動圓場的天賦,他倔強道,“本王只是想試試這個法術好使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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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一愣,“還有不好使的時候?”
閻王紅着臉怒吼,“你這個凡人當真不可愛!不理你了口亨。”說着把頭拱進桌子下面,小圓屁股一滾一滾。
白霧如同芝士年糕一般,霎時被拉長,卻依舊輕飄飄地纏繞在他們身邊。長生好奇地走遠幾步,霧也随着擴大一些空間。他走到書桌下面,戳了戳閻王的小圓尾巴,“你快把我放出去,我今晚要去青竹家裏睡。”
“嚯!”閻王驚地突然轉過身,“你居然要脫團?”有沒有天理了,本王做了幾千年的單身王八,眼看着就要進入單身鼈等級了。
白霧漸漸稀薄,閻王的法力在人間堅持不了許久,說話的功夫薄霧已經散去了大半。閻王在霧間揮了揮蹄子,期盼能把法術勾回來些,最終郁郁地放棄,“你快去做脫單狗吧,我把法術收回來了你瞧見沒?法術運用收縮自如,吸吸空中的靈力還能循環使用。”
長生:……不要欺負資深專業道士。
長生拿着藥和白來財打了聲招呼,剛要準備出門接着聽見身後一陣嚎叫,白來財抱緊梯子差點摔下來。
閻王在梯子下面撒着歡繞圈,十分愉悅地咩咩咩叫。白來財已經軟成了一攤泥,涕泗橫流地求着長生趕緊把狗蛋牽走。
陳青竹聽見門鈴開門時,就見閻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用前腿扒拉着門板。
“怎麽把它牽過來了?”陳青竹接過長生手裏的藥膏,“去沙發那兒我給你塗藥膏。”
“白來財在弄神器,它睡不着,到客廳裏又把白來財吓哭了。”長生順手把閻王關進了洗手間,完全不顧閻王虎視眈眈的大眼睛。
陳青竹洗過手,拿起藥膏看了眼說明,“去沙發上那兒坐着,現在還癢嗎?”
長生乖巧地疊着雙手,輕輕搖了搖頭,沙發十分舒軟,坐下去像是能抽走渾身的骨頭,他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道,“晚上我能睡在沙發上嗎?”
陳青竹修長的手指在長生的臉上塗抹,微涼的藥膏抹去了絲絲癢意。
“我給你收拾了客房,睡沙發容易落枕。”陳青竹的手滑落到長生的脖間,沿着喉結一路下滑。
長生情不自禁地滾動了下喉結,手指緊張地翹了起來,“我我想睡沙發……”
擔心長生睡覺翻身,只塗了面部和脖子正面,陳青竹抽出紙巾輕輕地擦着手,道,“我的卧室就在那裏,睡的不舒服就進去喊我。”
長生連忙點頭,睡衣兜正好貼近肚皮,裏面的手機一震動連着小肚子也麻-酥着。陳青竹見他一面摸肚子一面笑個不停,嘴角也染上了笑意,“睡沙發這麽開心?”
“是手機響了,哎?怎麽是齊子鶴找我。”長生打開微信,納悶地自語。
陳青竹把薄毯鋪在沙發上,随口問道,“齊子鶴是誰?”
長生正一指禪打字,想了想提示了一個關鍵詞,“就是那天你帶我買魚碰見的男生,他問我最近回不回學校。”
“你回去嗎?”陳青竹想起對方的行為,臉色不甚明朗。
“我當然不回去啦,袁青哥給我的書還沒看,聽說回去就要考試,袁青哥已經給我延考了,過了寒假等開學再說。”長生苦着一肥臉,哀聲連連,“明天袁青哥讓我開始學習,我好痛苦啊。”
陳青竹算了算日期,過幾天便是聖誕節說起來春節也很快來了,算起來開學也近在眼前。他看着長生因抹着藥膏斑斓的臉,心裏又是一陣愧意,便勸解道,“你要是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不用擔心。”
長生剛想撲倒陳青竹身上抱大腿,卻看見齊子鶴的信息皺緊了眉頭,他揚起可憐兮兮的臉,哭訴道,“齊子鶴聽程秋說,我吃這麽胖是因為被甩心情抑郁一蹶不振暴飲暴食造成的。”
他吸了吸鼻子,又道,“我覺得很委屈。”
“因為被亂傳了話?”雖然看起來是幼稚的把戲,但見長生泛紅的鼻頭,他半彎着腰,摸摸小團子的腦袋,聲音不自覺地也放緩道,“別哭。”
長生搖搖頭,“我明明什麽都沒吃成,居然還被說暴飲暴食,我覺得好虧啊。”
陳青竹默不作聲地站起身,“快睡,明天還要去打針。”
等陳青竹走遠,長生窩陷進沙發裏,一溜縮進薄毯裏和齊子鶴聊微信。齊子鶴不知為何臨時倒戈,一頭紮進長生的敵營,小蜜蜂一樣無私地搬運程秋的消息。
[萬紙鶴:不是因為他暴飲暴食的就好,你等着我有空打他的臉。對了,你什麽時候來學校?]
[大廚爸爸的大腿挂件:要等下個學期開學,我現在過敏在家,正好寒假補習一些功課。]
齊子鶴當即表示自己可以做友情家教,免費管吃住就行。長生皺着鼻子想了想,覺得還是陳青竹更靠譜一些,便婉拒了對方。直到聊到眼皮打架,哈欠連連時,齊子鶴才說他還在外面,先開車回去明天再聯系。
長生睡意惺忪強睜了幾下眼皮,最後實在困的厲害,下意識地回複,[一路順風,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