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葫蘆娃

陳清河先是啰嗦一陣廣告的事,接着才切入正題問陳青竹是否到家。長生聽對方語氣有些焦急,一問才知道這頓提前的年夜飯吃的并不舒心。

“嘿,”陳清河不知做了什麽,剛笑了一陣又倒抽一口氣,“今兒被出櫃了,青竹給我擋了幾下,回頭給他上點藥,挺疼的。”

長生連忙跑去翻藥箱,結果多是防過敏的藥物,想着等會兒穿上衣服下樓買點藥,也不知道附近的診所除夕開不開門,“打的嚴重嗎?”

大過年的還挨揍,長生簡直想哄哄大廚。

陳清河琢磨着該怎麽說,說打的嚴重吧怕小團子心疼,說不嚴重的話太跌助攻的身份,“我爸火起來下手沒個準頭兒,你知道廚子手勁又大,平常又練點拳……”

含糊其辭說了一陣,把長生聽得心驚膽戰,眼神不住地往閻王身上瞄。

正在白來財懷裏窩着給摸毛的閻王一陣哆嗦,眼珠滾了滾,又閃過一絲茫然。

挂了電話,長生跑到白來財身邊抱起來閻王,“借用借用,一會兒把幹兒子還給你。”

剛準備跑去對門,沒想到一旁玩電腦的袁青一把攥住長生,“等會兒等會兒,先看看你拍的這廣告。”

“還挺好看,”白來財勾着長生脖子坐下來,“沒瞧出來啊,這鏡頭感強的,要不要跟着哥混?”

袁青循環看了幾遍,胳膊肘一搗白來財,“剛說自己要不幹了,有沒有準頭啊你?”

白來財一愣,擺擺手,“順口了,話說大廚怎麽還不回來?”

長生這才插上嘴,“估計快回來了,就是……”

說着門鎖轉動幾下,陳青竹肩膀上還落着未融化的雪,緩慢地踱着步子走進來,把手中的袋子放下後,見長生幾個或蹲或坐在地上,便在長生面前停下,卻沒有彎下腰仍然是直着身子沖他張開雙臂。

長生身形一扭,接着抱住了陳青竹的大腿,順勢蹭了蹭臉頰,“你回來啦。”

陳青竹拍拍長生的小腦瓜,“快起來,帶你去……”

話轉了一個彎,想起來上次教長生片肉結果把指肚削去一小塊肉的情景,立馬改口道,“帶你去陪我做飯。”

“好!”長生爬起來,抱着閻王拉着陳青竹回了對門。

年夜飯的主場還是在長生家裏,裏裏外外布置得熱鬧喜氣,對聯和福字都是長生的手筆,看得袁青驚嘆連連,十分悔恨當初沒有被逼去少年宮,白來財又跑到後面去拍了個視頻,懶得處理後期又甩了上去,接着找出來包餃子視頻,端着陳青竹和好的餡料去撺掇袁青一起禍害糧食。

大廚已經發話了,不管包成什麽形狀不露餡開口就成,哪怕用線縫起來。幸好之前買了幾個包餃子模具,兩人一人一個倒也捏出來了餃子形狀。為了讨個好彩頭,白來財和袁青手邊各放一碗一元和五毛的硬幣。

沒錯,來年就是要財,源,滾,滾!還是長生好說歹說,他們才放棄包鯉魚餡兒餃子。

這會兒長生帶着陳青竹回了卧室,有些擔憂地問,“你是不是傷着哪兒了?”

看走路的時候行動緩慢非常,難道不成是掄起棍子打腿上了?

大哥出櫃就是一頓胖揍,要是陳青竹呢?

長生心裏一顫,上輩子雖然只和師父相依為命,但好歹還能自由戀愛。

陳青竹脫了大衣,換衣服的時候露出一節精瘦的腰身,長生一把捂住閻王的眼,看着腰上一抹淤青心疼的不行,“你快趴在床上。”

把閻王一放,情不自禁地伸手觸摸了一下,但還是輕輕的,怕稍微一用力弄疼了對方。

陳青竹換好衣服,回握住長生的手,“我買了藥,等會兒抹上點就行。”

“怎麽打在腰上啊。”長生吸吸鼻子,覺得眼眶燙得慌。

“沒事兒,就是看着吓人,”陳青竹微微低下頭,貼近長生的耳畔,“吃點東西補補也行。”

長生紅着臉,小肥爪子推開陳青竹的頭,努力平複表情,“去趴着,狗蛋給你療傷。”

陳青竹剛單膝跪在床上,抻得腰又有一絲疼痛,聽到這話又好笑的說,“它怎麽給我療傷?”

“好歹也是妖精呢,”長生滿不在意地把閻王抱在懷裏,“沒點本事怎麽行?你快趴好了。”

一旁看熱鬧的閻王搞不懂為什麽燒到自己身上,但妖精兩個字可是聽明白了,罵誰呢!

陳青竹一聽到是從容地掀開腰上的衣服,“到是忘了它還是有個本事的。”

閻王:哼,凡人。

“我還以為它的法術是變成飯桶。”

閻王:嗎得現在的凡人這麽嚣張???

可又不能neng死他,畢竟我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風流倜傥舉世無雙的閻王。

況且對方做飯太好吃,技術人才不好培養,得珍惜。

閻王為了在人間放開肚皮的暢吃,專門到上頭申請了人間長期出差的名額,要不然之前也不能耽誤那麽多天沒回來。加上羊狗蛋還在地府蹭靈力,不可說的那位還沒修煉成功,就連中西方交流大會也得過幾個月,不如到人間來放個假。上次回去還收繳了手下一堆辦爬梯的道具,總得給他們點時間推陳出新,等出差回去再收繳一次。

我簡直太英明了!

不愧是玉樹臨風氣宇不凡的十殿閻王之首!

沒有[用完五次法術自動召回地府]束縛的閻王,施了一團治療術就丢到陳青竹的腰上,濃郁的白暈像是逐漸滲透融合到皮膚中,青紫的淤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直到消失,甚至沒有一絲疼痛感,整個過程像是早晨賴床時沐浴了一番暖洋洋的陽光。

“挺管用,”陳青竹放下衣服,揉了揉閻王的小羊角,“多謝你了。”

“大哥受傷嚴不嚴重?”長生湊上前把閻王抱走,又把陳青竹的大手放在自己頭頂,眨着眼問道,“他的法術還能混合在食物裏,給大哥吃也沒關系。”

“沒事兒,那點傷也算情趣。”陳青竹笑着揉揉長生的腦袋,“去給你做一直想吃的羊頭簽。”

閻王渾身一抖,不可思議地瞪眼看向陳青竹,這個菜名好吓鬼神的!

帥氣的我如今附身在一只羊身上,你做這道菜真的合适嗎?!

“說習慣了,”長生帶着歉意對閻王解釋,“用的是豬頭肉,你不要怕。”

本王才不怕,閻王傲嬌地一扭頭。

“我先把狗蛋送回去,”長生想起之前和袁青父母的視頻,心裏忽然有了一番顧慮,“等一會兒就回來。”

回到家中,長生見白來財和袁青臉上像貼着面膜一樣都是面米分,依然樂不可支地包着奇形怪狀的餃子,手邊碗裏的硬幣已經下去了一半,沒個餃子形狀不一,但明顯的能看出來包硬幣的餃子,大抵都是一個模樣。

長生:你們這作弊現象也太明目張膽了。

回到書房,閻王才不情不願地下來,在大廚那兒說不準還能混個小竈,這間房子裏的凡人能幹啥?只會跟本王搶吃食!

“我一直忘記問你了,”長生端進來一盤幹果,邊剝杏仁邊投喂閻王,“就是……我原身在哪裏?”

“惦記這個幹嗎?”閻王一口一把杏仁,吃的嘎嘣香,滿嘴的炒貨濃香。

“今天見到袁青的父母,我覺得關心原身的人……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喉嚨微微發腫,說不出下一句話。

“你不說他不問,這誰知道?”閻王用前蹄推了推長生,示意快點剝,速度已經趕不上吃了!

“那我占用別人的身體,過着別人的生活,我總覺得不好。”長生把手裏冒出個尖的松子仁喂過去。

“哦,那你就不用擔心了。”閻王滿意地舔了舔嘴角,小胡須一抖一抖,“人家過得舒坦着呢,不信你看。”

前蹄一揮,牆面如水波般浮動,隐隐地露出熟悉卻又陌生的畫面。

一個清瘦卻精神的小少年笑嘻嘻地依靠在一個男人身上,這男人有點眼熟,像是大慶王朝的将軍。小少年更是熟悉……

長生把幹果一扔,撲上去沖着閻王又是一頓揍,“那個人不是我嗎!!既然還沒死,為什麽還不讓我回去?你們地府一準兒有鬼!”

閻王嗷嗷慘叫,還不忘争辯,“我們地府本來就都是鬼啊!”

聲音可委屈。

長生抹了一把眼淚,“你為什麽不讓我回去?”

“因為出了差錯,”閻王低眉道,“現在讓你回去你樂意嗎?”

長生渾身一僵,當然不樂意,不說師父沒在這兒的時候他心裏有陳青竹,現在又把陳青竹當成師父,就算回去也沒有牽挂,反而心中所有的惦念都轉移到了異世。

“你說得對,”長生忍下心中的抑郁,“我不想回去,但是……”

擰着小羊角扯着胡須,但是心裏就是不痛快!

年夜飯還沒吃,閻王已經開上了竹筍炒羊肉、紅燒羊肉的小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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