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醫院偶遇

“顧先生,您回來了。”聽見吳媽的喊聲,正在看電視的白桑轉過頭去,看見顧少臣一身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卻沒有打算進來的意思。

白桑看了看牆上的挂鐘,五點二十五,據她所知,顧少臣的正常下班時間是六點半。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顧少臣沒有回答,反而朝吳媽吩咐了一句:“吳媽,扶她出來。”

吳媽應了一聲,将白桑帶了出來。

“要幹嘛?”白桑不解。

“換鞋,去醫院。”顧少臣言簡意赅。

白桑愣了愣,又眨巴了下眼睛,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顧少臣提前下班居然是為了送她去醫院!

她一邊換鞋,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你下班後再送我去也行的,醫生不是說了嗎,晚上他帶的實習生在。”

“哪來那麽多廢話!”顧少臣不耐煩了。

白桑悄悄吐了吐舌頭,換好鞋後,擡起頭來,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就差來個三鞠躬了:“謝謝老板!麻煩老板了!”

吳媽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

顧少臣嘴角扯了一下,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上了車。

白桑讓吳媽扶着她去了副駕駛座,瞥見顧少臣疑惑的眼神,她笑的一臉單純:“特殊待遇有那麽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敢真讓老板給我當司機。”

顧少臣嘴角抽了抽,冷冷吐出兩個字:“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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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醫院後,還沒有六點。

在他們倆到骨科室的時候,前面剛好有個家長領了一個小男孩進去。

醫生看見他們倆,有些詫異,說道:“還以為你們要晚上才會過來,還特意囑咐了接班的實習生。”

白桑聞言,腦海裏一個念頭閃過,忙看了顧少臣一眼。

該不會是他怕實習生技術比不上這個醫生,才特意在這個點帶她過來的吧?!

顧少臣在她充滿探究的眼神下,表情依舊沒有絲毫波動。

看了好幾十秒,白桑撇着嘴收回了視線,心裏面卻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心底蕩起陣陣漣漪。

不多時,那個小男孩已經結束了看診。

輪到白桑了。

一想到昨天那個酸爽,白桑就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放松點!剛才那個小男孩手脫臼了,我幫他矯正他吭都沒吭一聲,你剛才不也看到了嗎?”

意思是說她一個大人連小孩子都比不過咯?

白桑深深吸了一口氣,氣勢铿锵地放話:“來吧!”

結果……還是把手背都給掐紅了。

出了骨科室,顧少臣一路攙扶着白桑,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忍不住挖苦道:“就這點出息。”

白桑小聲嘀咕道:“站着說話不腰疼,扭傷的又不是你。”況且,她從小就比一般人要怕疼。

兩人本來就挨着的,盡管她再小聲,顧少臣還是聽的清清楚楚,冷嗤一聲:“我可從來沒像你這樣走路會摔。”

白桑嘴角一抽,剛要接話,前面突然傳來一道詫異的聲音:“三哥,小……桑?”

只聽見顧少臣“嗯”了一聲,就停下了腳步。

白桑身子一僵,頓了頓,才擡起頭來。

是陸昊臻。

他身邊還跟着那位未婚妻——寧雪兒。

白桑眼底的落寞被嘲諷取代,轉瞬間又消逝掉,眼眸漆黑一片。

陸昊臻見她冷着臉,心底一痛,目光緊接着落在她那只被纏了紗布的腳踝上,皺眉問道:“小桑你腳怎麽了?”

“哎呀……小桑姐姐你受傷了啊!怎麽這麽嚴重?是不是很疼?”寧雪兒緊随其後發出一聲驚呼,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布滿了吃驚的神色。

白桑臉色又冷了幾分,側頭對顧少臣說道:“我們走。”

顧少臣眸色一片幽深,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卻配合地扶着她走。

陸昊臻見狀,眉毛擰的更緊了,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着,試探性地問道:“三哥,你和小桑……怎麽這麽熟了?”

顧少臣眉毛一挑:“有緣自然就熟悉了,怎麽?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我的交際了?”

“不是,三哥你誤會了。”陸昊臻心底隐隐有種不安的預感。

他從來沒有見顧少臣和哪個女人走的這麽近過,在南城上流社會的圈子裏,顧少臣幾乎算得上是零緋聞的男人。

這時,顧少臣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眸色幽深卻又彰顯孤傲,讓陸昊臻從心底緩緩攀升上一抹涼意,只是轉瞬間便覺得剛才的擔憂有些荒唐……顧少臣畢竟是那樣眼高于頂的男人。

應該是看在他侄兒顧安哲和小桑的關系上,才關照她的。

陸昊臻心裏舒了一口氣,将視線再次轉回到白桑身上來,清俊的眉眼布滿了擔憂:“小桑,你的腳……”

“陸先生,我們不熟。”

一句話,瞬間讓陸昊臻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陸先生……多麽疏離的稱謂。

他清俊的眉眼籠上一層揮之不去的悲傷,聲音黯然:“小桑,我們回不去了嗎?”

聽他說這話,白桑倒覺得好笑,她也确實譏笑出聲,清麗的臉龐挂着張揚的諷刺:“陸先生,你是不是今天出門忘吃藥了,這話都說的出來。”

“小桑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昊臻哥哥呢?他……”

“寧家大小姐可真心胸寬廣,自己未婚夫惦記着別的女人居然還這樣坦然自若。”白桑彎着眉眼,只是眼底一片冰冷:“看來,我是高估了你們倆的感情了。”

算她以前看錯陸昊臻了,以為他有情有義……

白桑看着眼前的兩人,清澈的眸子裏冰冷一片,嘴角勾出諷刺的弧度。

陸昊臻的确有情,只不過太多情了。懷裏抱着一個,心裏卻還忘記不了她這個前女友。抛棄她的是他,到頭來說舍不得她的也是他,真是可笑至極!

“我……”寧雪兒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再說‘對不起我’這類話,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當初就不會和他訂婚了。”

“小桑!”陸昊臻沉聲喊道,俊逸的眉峰緊擰着。

“打住!”白桑轉眸看着他:“你要是想教訓我不該這樣對她說話,那我勸你還是省省。與其每次都這樣劍拔弩張,不如裝作不認識,對你我都好。”

顧少臣将三人間的糾纏看的分明,目光在陸昊臻和寧雪兒身上流轉,眼神略有深意。

視線一轉,落在白桑身上,見她眉眼間透着不耐,眸色深了深,搶在陸昊臻開口前說道:“你們倆到醫院來必然有要事,我帶她先走了。”

說完,也不再看陸昊臻和寧雪兒,直接扶着白桑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

陸昊臻慌忙轉頭,看着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唇瓣動了動,臉上一片苦澀。

坐在車上,白桑側頭靠在椅背上,輕輕合上了眼睛,臉上一片疲憊之色。

顧少臣一邊開車,眼角餘光一直注視着她,此刻見她毫無生氣的樣子,心裏頭無端覺得煩躁。

明明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是安慰,可是心裏的不郁卻讓一些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話沖出了喉嚨。

“剛才不還挺神氣的?怎麽一出來就慫了?”

見白桑一動不動,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顧少臣心頭竄起一股火氣,

冷聲諷刺道:“陸昊臻都已經和寧雪兒訂婚了,難不成你還真以為他舍不得你?”

白桑眼睫輕顫,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顧少臣臉色更加陰沉,聲音也更冷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白家千金小姐了,你覺得他會放棄陸氏的利益,為了你得罪寧家?別做夢了!要是他真這樣癡情,當初就不會瞞着你和寧雪兒訂婚!”

字字珠玑,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鋒利的刀刃将白桑的心劃的鮮血淋漓。

明明已經不那麽難過了,如今卻被他這番話說的滿腹委屈,難堪的情緒随之湧來,鼻尖一酸,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你別說了!”

她的聲音沙啞,語氣有些懇求。

顧少臣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裏頭更加不是滋味,語氣越發涼薄:“我說的不過是事實。”

白桑轉過頭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瞪着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在你們眼裏什麽都不是,但是請你也不要一遍又一遍的用這個來嘲諷我!”

一邊說着,眼淚越流越洶湧,她狠狠往臉上抹了一把:“還有,不要把我想的那麽下賤!我不是沒了陸昊臻就活不下去!當初是我瞎了眼,以後不可能還會瞎第二次!”

顧少臣被她吼的一時愣住了,破天荒的沒有再發火,反而心裏隐隐有些懊惱。

他繃着一張俊臉,抿了抿薄唇,半晌只吐出來一句:“我沒聾,不要吼那麽大聲。”

“……”

白桑抽咽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突然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

胸口噎的慌,哭也哭不出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別過臉去。

“車上有紙巾,別把你眼淚鼻涕弄車上了。”

白桑身子僵了僵,最終狠狠一咬牙,抽出幾張紙巾将臉上的淚痕擦的一幹二淨。

整個過程毫無形象可言。

白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在顧少臣面前的形象早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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