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這叫“稀釋後的紅酒”

顧家其他人見顧老爺子居然被說服了,都不免感到詫異。

要知道他們平時好說歹說,連嘴皮子都磨破了老爺子都不見得會聽他們的,沒想到白桑輕輕松松就搞定了。

看來老爺子是真挺喜歡這個孫媳婦的,再仔細一想,白桑那句話說的确實很讨喜,讓人拒絕不了。

就這麽一小會兒功夫,白桑給顧家長輩的印象又深了幾分。

接收到衆人贊賞的目光,白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而面癱臉的顧少臣卻隐隐露出“這是我媳婦我自豪”的神情,讓一不小心瞅見的顧安哲一個哆嗦,簡直以為見鬼了。

當傭人換了個小杯子過來時,白桑的西瓜汁也過來了。

傭人挨個将酒杯盛上酒水,白桑杯子裏盛的是西瓜汁。

顧老爺子本來看着手裏縮小了三分之二的杯子還沒什麽反應,哪知顧少臣卻讓人将那瓶白酒收走了。

在顧老爺子瞪眼的表情中,顧少臣淡淡說道:“您說了只喝一杯。”

顧老爺子一噎,聽着耳邊幾聲悶笑,更覺無奈,吹胡子瞪眼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笑罵道:“你們倆夫妻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憋了好久才說出一個詞來:“狡詐!”

白桑聽着不好意思起來,顧少臣卻面色不變,淡定地說道:“謝謝爺爺誇我和小桑般配。”

“咳咳咳!”顧安哲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他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小叔還有這麽……臭不要臉的一面!

瞧見顧老爺子被這句話噎的臉都紅了,顧父忍不住斥道:“少臣,好好和爺爺說話。”

顧老爺子擺擺手,“無妨,這年輕人……”他目光古怪地在顧少臣和白桑身上流連,轉了話鋒:“少臣娶了媳婦之後要比以前有趣多了,挺好的。”

白桑臉紅了紅,忍不住用探究的視線瞄向顧少臣。

即便沒有轉頭,顧少臣也能察覺到她的眼神,臉上的表情略微不自然,硬是繃緊了面部肌肉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直到顧老爺子發話讓衆人吃飯,白桑才收回視線。

這時,顧安哲朝白桑湊了過來,那張雌雄莫辨的俊臉上透滿了嘚瑟的氣息,語氣輕快地說道:“小桑桑,不能喝酒是不是很難受?”

不等白桑回答,他就自己接話了:“沒事,我身為你的好哥們,我替你多喝點。”

他的聲音不小,桌上的人都聽見了,顧明博看着這個不安分的兒子剛要斥責,就聽白桑說道:“怎麽會難受呢。”

她玉手一伸,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高腳杯,輕輕晃了晃,說道:“看見沒?也是紅的呢,就是顏色淡了點,姑且把它當做稀釋後的紅酒,在夏天喝最爽口了,你要不要來點?”

顧安哲嘴角猛抽,這也行!?還能再扯一點嗎!?

他也是服了。

就在這時,耳邊驟然傳來一道帶着涼意的聲音:“不喝酒難不難受可以自己親身求證。小雲,把哲少爺杯子裏的紅酒倒掉,換上西瓜汁。”

顧安哲目瞪口呆,看到顧少臣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到了嘴邊的“不”字一咕嚕就吞了回去。

被叫到的那個女傭憋着笑,輕聲說道:“哲少爺,我給您把酒拿去倒了。”

她伸出手去,從四肢僵硬的顧安哲手裏将酒杯拿了過來。

一轉眼的功夫,顧安哲面前高腳杯中的液體已經和白桑的是一個色系了。

白桑沖他眨巴眨巴眼睛:“嘗嘗,稀釋後的紅酒很好喝哦。”

顧安哲僵硬地扯着面部肌肉,回了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其他人看着這一幕都忍俊不禁,暗道,顧宅原本有顧安哲一個活寶就夠熱鬧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能制住他的白桑,以後肯定更好玩,天天都有樂子。

一頓飯在一片祥和溫馨的氛圍中度過了,離席的時候白桑被範妗蘭叫住了。

“小桑,陪我到園子裏散散步。”

白桑聞言,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畢竟是和顧少臣母親單獨相處,她忍不住看了顧少臣一眼。

顧少臣挑眉:“我媽又不會吃了你。”

“……”白桑囧,早知道就不看他了。

範妗蘭失笑,看着白桑說道:“第一次見面我只是想試探下少臣喜歡的女孩是什麽樣子,你別放心上。”

“我知道。”白桑紅着臉吶吶道。

于是,白桑便和範妗蘭母親一同出了別墅。

外面夜色深沉,一盞盞明亮的路燈點綴在這座宅院裏,讓夜空下的顧宅看起來神秘,漂亮,璀璨。

白桑走在範妗蘭身邊,總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優雅和氣場。

她就像是被傳染了一般,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子,每一下踩在地面上都猶如踩到了一個鼓點,被帶入到相同的韻律中去。

夜晚的風徐徐吹着,散去了白日的燥熱,撫在裸露的肌膚上格外舒服。

白桑剛眯了眯眼睛,耳邊就響起了範妗蘭淡雅的嗓音,“還習慣嗎?”

愣了愣,白桑才明白過來:“習慣。”說着,她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燦爛笑容:“很溫暖,長輩們都很好。”

範妗蘭輕輕側過頭看着她,路燈下少女的面孔有一半隐藏在陰影中,露出的笑容格外璀璨,明亮的眼眸中卻浮現出淡淡的落寞。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在不經意間将自己的脆弱展現出來了,她以為她真的很快樂。

想到這裏,範妗蘭不由心疼起她來。明明是花季年華的女孩,卻遭遇了那麽多的事,母親也出車禍至今未醒。

暗自嘆了一口氣,範妗蘭柔聲說道:“從現在起,顧家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這句話就像是世間最戳心窩子的治愈良藥,白桑心底的傷痕一疼,又緩緩修複着。

她突然感覺鼻尖湧上一股熱意,緊接着眼眶濕潤了,用力睜大了眼睛才不至于讓眼淚流下來。

一邊期盼着晚風快将她眼中的濕意吹幹,一邊應道:“嗯,謝謝媽。”聲音染上了些許鼻腔,聽起來格外惹了心疼。

“傻孩子,跟媽還道什麽謝。”範妗蘭看着她,伸手觸上她的後腦勺,溫柔地撫摸着,就像是母親在哄小孩子。

“吧嗒”一聲,白桑眼中的淚水不争氣的掉落下來,在路燈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随即消失在鵝卵石撲就的小道上。

範妗蘭并沒有看見她落淚,斟酌了一會兒,輕聲道:“我們明天想去看看你媽媽,可以嗎?”

白桑身子一顫,咬着嘴唇,沉默着點了點頭。

“你媽媽現在的住院費解決了嗎?”

白桑小心翼翼地抽了抽鼻子,盡量讓自己發出小點的聲音,調整好狀态後才開口說道:“解決了,是少臣幫我付的。”

一聽這話,範妗蘭頗為欣慰,看來自家兒子做的面面俱到,倒是不用她來操心了。

她岔開了話題,盡量找輕松的事情說。

兩人閑聊着,順着石子路繞着顧宅走了一小圈,才重新回到別墅裏。

白桑臉上的淚水已經被晚風吹幹了,神情自然,眼神明亮,看起來就跟沒事人一樣。

客廳裏其他人都在看電視,賀氏瞧見她們倆進來,便說道:“快坐過來看會兒。”

白桑跟着範妗蘭走了過去,特意被範妗蘭安排着坐在了顧少臣身側。

超清電視裏正傳出各種誇張的聲音,白桑看了看左下角的字,才明白這是個搞笑喜劇片。

“哈哈哈……逗死了!”

旁邊突然傳來一陣爆笑,白桑眼皮子忍不住抽了抽,顧安哲這貨又瘋了,沒發現就他一人笑的最不矜持嗎!?

“你跟他一個德行。”白桑僵硬地扭過頭去,看着說這句話的罪魁禍首。

顧少臣不躲不閃,接受她憤怒目光的洗禮,一臉坦然,那副樣子就像是在說“我只是陳述了事實而已。”

白桑看的一陣氣悶,憤憤想道:她怎麽可能是這副德行,她從來都喜歡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放肆大笑好嗎!?

當正在播放的這部喜劇片結束,衆人回到樓上後,白桑被顧安哲以“敘舊”的名義拉進了他房間。

一進門,聽見門關上的“咔嚓”聲,白桑語氣玩味地說道:“行啊你,今天晚上夠橫的哈,剛才還敢從你小叔眼底下搶人,是不是最近都皮癢癢着受不了啊?”

顧安哲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着她,聲音沉痛無比地控訴道:“小桑桑,你變了。”

“……”

“你不再愛我了。”

“……”白桑一個哆嗦,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陰森森地問道:“我什麽時候愛過你?”

顧安哲往椅子上一坐,沉沉嘆了一口氣:“當你沒有小叔的時候,你是愛我的。”

狗屁!

白桑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她用力按了按額頭突突跳動的青筋,惡狠狠道:“你要是再在我面前瞎比比,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白桑的暴力他可是有領教過,雖然比不上夏晴天那個男人婆,但也算一朵低級霸王花了。

哎!多好的一個軟妹子啊!都被男人婆給帶壞了。

另一頭,剛從浴室出來的夏晴天狠狠打了個噴嚏,随即柳眉一挑,怒道:“肯定是人妖哲那貨在罵我!改天姑奶奶要好好給他松松皮!”

顧安哲還沉浸在自己的吐槽世界裏,額頭上突然覆上了一只柔軟的小手,随即便聽白桑嘀咕道:“沒發燒啊。”

“本來就沒發燒。”顧安哲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那你是鬼上身了?”

顧安哲繼續瞪着她,嘴上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只是看你真嫁進顧家來了特興奮,但又沒做好叫你‘小嬸嬸’的心理準備……”

“所以神經有點錯亂?”

顧安哲嘴硬道:“我怎麽可能神經錯亂!”然而下一秒畫風就變了:“小桑桑,我本來以為今晚是我在小叔面前樹立光輝形象的第一步,可是你居然不幫我!你對得起我們十幾年的友誼嗎?你對得起我們我們曾經走過的光輝歲月嗎?”

“停!”白桑忍無可忍,恨不得将眼前那張“悲痛欲絕”的臉扇一邊去,她總算體會到晴天的無奈了,這貨無賴起來丫的就不是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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