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猿意馬

夜越來越深了,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緊接着便聽見外面有人說道:“二少夫人,您的手提包落在樓下,我給您拿過來了。”

白桑一愣,這才想起确實放沙發上忘拿了。

她走過去開門,從傭人手裏接過手提包,然後道了聲謝。

将門關上轉身時,只見顧少臣正好将脫了的外套搭在衣架上,她驟然驚呼一聲:“完了!我忘帶衣服過來了!”

顧少臣擡眸,不悅道:“這麽大點事用得着大呼小叫嗎?你聲音要是再大點,整棟別墅的人都該聽見了。”

白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吶吶問道:“現在要怎麽辦啊?我之前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過夜。”

“不用想都會知道。”

又被鄙視了一回智商,白桑已經沒有閑心跟他争辯,全身心都在關注自己是不是要裸奔這件事。

見她杵在原地,一臉糾結焦慮,顧少臣心裏升騰起一抹濃濃的無奈感。

“你第一次留宿我家的時候帶了衣服?”

白桑下意識就說道:“這就是第一次睡你家……”尾音還沒有落下,她就明白過來顧少臣說的是他自己別墅。

那一次,她是穿着顧少臣的浴袍出來的。

想到這裏,白桑臉上微紅,她掩飾性地咳了一聲:“對哦,我忘了!”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

顧少臣認真地看着她,語氣也格外認真:“白桑。”

“嗯?”

“你應該多吃些補腦的東西,挽救一下越來越低的智商。”

顧少臣表示這句話是發自他肺腑的,他真心覺得白桑的智商随着時間在不斷地流逝,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會提前進入老年癡呆行列。

為了不讓自己年紀輕輕就要面對一個傻老婆,他必須鄭重地提醒白桑。

然而,他說的越認真,白桑就越覺得自己被徹底鄙視了。

“我腦容量已經達到飽和狀态,不需要再補了!”

“腦容量飽和只能說明垃圾太多了,一天到晚別總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完,他就去了浴室。

白桑抽了抽嘴角,低罵一聲:“你大爺的,本姑娘的智商遲早有一天會被你罵折壽!”

沖着緊閉的浴室門一陣呲牙咧嘴後,白桑開始百無聊賴地打量着這件卧室。

不得不說,主宅就是主宅。

這間卧室比起顧少臣在私人別墅的卧室,大了不止一倍。

放眼望去,視野格外寬廣。

她之前去的顧安哲卧室雖然也差不多有這麽大,但是東西散亂,很多大件的物品堆積着,所以讓視野變窄了。

顧少臣的卧室卻全然不同。

矮幾,玻璃桌,椅子,沙發,全都是有序擺放的,不會讓人覺得亂,也不會讓人覺得東西多,而是一種賞心悅目的成熟格調。

一張淺灰色的歐式大床擺在正中央,兩邊都有黑色的床頭櫃,別樣的材質在燈光照耀下反射出絢爛的色彩。

房門右側有一個灰色圓桶形高架,顧家長輩送給她的禮物全被顧少臣放在那裏。

旁邊便是一排高低不一的格子架,都固定在牆上,有的格子是空的,有的格子裏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藝術品。

就連牆面上,都挂着幾幅價值不菲的畫作。

白桑的目光被浴室旁邊那面牆給吸引了。

因為那面牆的下面一部分被做成了書架,高度大概在兩米左右。

她忍不住走了過去,從上面随手拿了一本書下來,略略一翻開就無語地放了回去……看不懂的文字。

從書架這一頭走到另外一頭,盯着上面的書瞅了好一會兒,白桑才感慨地來了一句:“暴君果然很博學啊。”

顧少臣的辦公室裏也是一排溜的書架,上面的書也沒有幾本是她看得懂的。

白桑剛打算離開,卻在經過書架中間的時候頓住了。

她輕擰着眉尖,落在書架上的目光帶着打量。

之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書架左邊一半在前面,右邊的那一半要往裏面凹了幾十厘米,原本只覺得這樣是為了增加藝術感,可現在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腦子裏有了模模糊糊的念頭,她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右側書架的邊框将它往左邊一拉。

頓時,只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音,右側書架随着她的動作緩緩移動。

白桑驚愕地眨巴着眼睛,原本只是想試試,沒想到還真的是可活動的“書牆”。

她往前面走了進步,再次将書架往左邊拉了一點,露出一米寬的距離。

裏面原本是黝黑的一片,這時卧室裏的光線争先恐後的射了進去。借着不太清晰的光亮,白桑看到了裏面的情形,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在幹什麽?”耳邊驟然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

猝不及防下,白桑被吓的一哆嗦,轉過頭來,就見浴室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顧少臣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正站在門外看着她。

白桑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沒想到你一個男人也有這麽大的衣帽間!”

據她剛才粗粗一看,顧少臣的衣帽間也有三分之二個卧室這麽大,所有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挂在衣架上,貌似裏面還有鞋子。

一個千金小姐有這麽大的衣帽間很正常,她以前的衣帽間也不小,甚至很多千金小姐的衣帽間比這卧室還要大,但是她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看見男人擁有這麽大的衣帽間。

顧少臣像是完全沒有看到白桑眼裏的微妙神色一樣,淡定自若地說道:“顧宅每個人的卧室都是這樣的标配,我看裏面反正那麽大,就幹脆多放了幾件衣服進去,免得太空蕩。”

白桑一噎,竟無言以對。

“你有空就去挑選些衣服鞋子讓人送過來,下次再來老宅住就不用帶衣服了。”

對于這個決定,白桑還是贊同的。

她将書架牆恢複原位,随口說道:“你平時都不在這邊住,買這麽多衣服放這裏不全浪費了嗎?”

顧少臣淡淡睨了她一眼,薄唇輕啓:“你有意見?”

白桑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我什麽意見都沒有,你高興就好。”

想到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洗澡趕緊睡,她便指了指浴室,問道:“裏面還有浴袍嗎?”

“自己看。”顧少臣只扔給她三個字。

“……”

白桑頭頂上飛過一排烏鴉,她繞過顧少臣徑直進了浴室,瞧見裏面還有一件幹淨的浴袍,想來是傭人早就準備好的。

于是,她反手就将門給關上了。

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顧少臣扯了扯嘴角,嫌棄地吐出一句話:“蠢女人。”

不一會兒,從浴室裏傳來淅瀝的水聲。

顧少臣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但是目光卻有些游離,顯然并沒有看進去。

他忍不住擡頭看向浴室,浴室的玻璃門并不是透明的,只能看到上面氤氲的水霧和朦胧的光暈。

可他腦海中卻自行構造一出畫面……

身姿曼妙的女人站在淋浴器下,微微仰着頭,溫熱的水流滑過雪白的胴體……

顧少臣眸色一暗,喉結上下滑動,一陣心猿意馬。

他“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将報紙一扔,大步流星地走到落地窗前。

擡手一推,将落地窗打開,人已經走到了陽臺上。

晚風徐徐吹來,過了好幾分鐘,才吹散他心頭的燥熱。

……

當白桑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房間裏面沒有人。

“顧少臣去哪了?”

一邊嘀咕着,一邊朝卧室門走了過去。她手上還拿着一個髒衣簍,裏面裝着她換下來的衣服,打算找傭人幫她洗了,明天早上好有的幹淨衣服穿。

剛把門打開,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去哪?”

白桑在沒有防備之下,今晚晚上已經被他吓了兩次了,沒好氣地轉過頭來:“你怎麽老是像個幽靈一樣,吓死人了!”

“不做虧心事就不會怕。”顧少臣視線在她身上掠過,眸色漸深。

明明白桑被浴袍裹的嚴嚴實實,除了脖子以上,就只有小腿往下露在外面,但他還是感覺到剛壓下去的燥熱又升上來了。

白桑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懶得跟他争辯,扔下一句:“我把衣服拿給傭人幫我洗了。”

随即,人就出去了。

顧少臣一想到她穿這件浴袍在外面晃,內心就燃起了一絲火苗,臉上陰沉沉的。

他心情不爽地冷哼了一聲,長腿一邁,走向大床。

等白桑回來的時候,便發現顧少臣坐在床頭看報紙,她将門關上,問道:“今晚我睡哪?”

顧少臣慢條斯理地擡起頭來,臉上的寒意已經褪去,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房間裏只有一張床,你覺得呢?”

白桑非常自覺地看向了沙發,“我知道了。”說着,她就朝沙發走了過去。

顧少臣臉色瞬間就黑了,手上的報紙被他捏的快要變形。

他實在是沒想想到,這蠢女人居然會這麽不開竅!

越想越氣,忍不住低喝一聲:“過來!”

白桑腳步一頓,擡起頭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

“我有說要你睡沙發嗎?”

“你不是說只有一張床嗎?難道你要睡沙發?”白桑一臉“你別逗我”的表情。

顧少臣只感覺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走了,突突地跳。

他忍着怒氣,沉聲說道:“這張床足夠睡下兩個人!”

白桑愣住了,随即一臉不情願。

要是顧少臣獸性大發把她怎麽怎麽樣了,那她找誰哭去!

不行!要保持距離。

“我還是睡沙發吧。”見顧少臣臉色越來越黑,她心頭一跳,忙道:“協議上寫了你不能強迫我的。”

顧少臣看着她冷笑:“我強迫你什麽了?做愛?協議上寫的就是這一條吧?但我現在暫且沒有這個打算,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白桑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把那兩個字說出來,當即漲紅了臉,咬着唇沒有說話。

見她不吭聲,顧少臣心裏也堵的慌。他将報紙又捏緊了幾分,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協議上也說過,我們倆在結婚期間要努力培養感情。”

白桑一聽,心急口快地說道:“那也不是從床上開始培養的啊!”

顧少臣聽見這句話先是一怔,旋即,胸口積壓的郁氣開始散去。

他眼眸微閃,唇角輕揚,帶着磁性的嗓音緩緩傾瀉而出。

“愛是在床上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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