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撩妹技能滿分

葉安上前幾步,輕輕推開了病房門,淡淡的消毒水味傳進鼻子裏。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那一瞬間,眼睛裏浮現一抹複雜的情緒,稍縱即逝。

顧老爺子走了過來,吩咐道:“你和他們在外面等着就行。”說完,看向了那一群白大褂:“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你們自己去忙吧,不要陪着了。”

餘院長等人全都松了一口氣,跟這些人待在一起實在是太有壓力了,還是早點離開好。

他現在不求能跟顧家攀上交情,只求白桑母親在他這醫院別出事情就行了。

餘院長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轉眼間走廊裏就空曠了許多。

葉管家和幾個保镖都站在病房外,在顧老爺子等人都進去了之後,便替他們将門輕輕拉上了。

病房裏此刻一片寂靜,衆人的目光都落在病床上,那裏躺着的人面無血色,臉頰兩側的肌肉甚至都凹了進去,顯得顴骨更加立體。

白桑強撐起來的堅強在這一刻寸寸崩塌,她眼眶發紅,死死咬住了嘴唇,雙手緊緊捏着,指甲掐在掌心上,卻不及心裏半分疼痛。

這才多久,她媽媽又瘦了一圈。

她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她,而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右手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握住了,白桑紅着眼眶擡起頭來,見顧少臣半低着頭,神情認真地将她彎曲的手指一根根扳直,力道不重,卻将她凝聚在手指間的力量化為烏有。

緊接着,又如法炮制地将她左手手指給扳直了。

顧少臣這才看着她一片怔然的臉,薄唇輕掀,聲音不大,還帶着些許暗啞,卻讓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說:“別虐自己,要真控制不了的話就抓我的手。”

話音一落,他便将自己的手放進了白桑掌心。

顧家一衆長輩看着這一幕,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顧安哲正好站在顧少臣和白桑兩人身後,将這虐狗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顧少臣說的話也聽的一字不落。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搓了搓手臂上蔓延不止的雞皮疙瘩。

顧安哲表示,他脆弱的小心髒已經受到了一萬點刺激,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他長這麽大,還真的從來沒見過自家的面癱小叔有這麽柔情的一幕。

媽蛋!到底是誰說他家小叔不會撩妹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沒事。”白桑深吸了一口氣,将湧上來的淚意壓了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

“媽,我結婚了,嫁給了顧少臣。您一定很驚訝,也很高興吧,沒想到您的寶貝女兒居然還能嫁給這麽優秀的人。”

“您放心,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他家人都很包容我。我現在過得很好,也很幸福。他們今天都過來看您了,您一定要早點醒來,這樣就可以見見我的婆家人了。”

說着說着,眼淚還是溢滿了眼眶,可是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她臉上始終保持着笑容,盡管她媽媽看不見,但她還是想将自己的笑容傳遞過去,不想讓她媽媽擔心。

範妗蘭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是第一個出聲的:“白桑媽媽,我是少臣母親,現在該叫你親家母了。”

“小桑這個兒媳婦我很喜歡,她很懂事,讓她做少臣老婆我放心。你也不用擔心她在顧家會受欺負,我們會幫你照顧好她的。等你醒來了,一定讓你看見一個白白嫩嫩的女兒。”

沉默寡言的顧父也說道:“小桑進了顧家,就是顧家的人,我們會護着她。”

“吧嗒”一聲,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白桑眼眶中滾落,迅速滑下她的臉頰,掉落在地上。

她忙低下頭,不想讓大家看見她這副脆弱的模樣。

就在這時,臉上的淚痕被一只大手輕輕抹掉了。

顧少臣的舉動就像是觸發了某一根弦,白桑眼睛裏的淚水越聚越多,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只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淺淺的嘆息,似乎飽含憐惜。

白桑根本沒有心思分辨,眼前的視線模糊一片,洶湧的淚水蓋過了她所有的思緒。

腰上突然攏上一只結實有力的胳膊,緊接着,身子被拉入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白桑把臉埋在他胸前,淚水無聲地流,很快就将他昂貴的西裝給浸濕了。

顧少臣面色不變,眼裏唯有憐惜。

其他人分別說了什麽白桑已經聽不清了,只覺得耳邊的聲音朦朦胧胧。

在這一刻,她不知道是該幸福,還是該悲傷。

她媽媽仍然在昏迷,可是這一家人卻給了她溫暖。

明明顧少臣和她是假結婚,她卻在她媽媽的病床前将結婚說的鄭重其事。

明明顧少臣跟她說了婚後要嘗試着發展感情,她答應了卻還心存抗拒。

她想,她邁不過的依舊是心裏那道傷痕。

她沒有足夠的勇氣,再去涉足感情,她怕受傷,她怕再次體會那種被背叛之後痛徹心扉的感覺。

眼淚肆無忌憚的流,白桑甚至忘記了周圍還有其他人,只想将內心紛亂的思緒随着眼淚一同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淚慢慢幹涸。

白桑趴在顧少臣胸前,抽了抽鼻子,瘦削的肩膀停止了顫抖。

隐約間感覺到臉頰挨着的胸腔在震動,随即有道低沉悅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緩緩傳進了她耳朵裏。

“……您放心把她交給我,我會是一個好老公,會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我會用我的餘生去愛她,呵護她,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他的每一句話都說的極其認真,就像是宣誓一般。

白桑心神恍惚,分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做戲。

她甚至還來不及細想,心裏的慌亂就将她的思緒掩埋了,再也不留下一絲痕跡。

等到周圍的聲音都沉寂了,白桑将臉從顧少臣懷裏挪開。

一擡頭,眼前一晃,只見一只幹淨白皙的手拿着一方手帕,緊接着輕柔地覆在她臉上。

臉上黏糊糊的感覺被抹去,頓時舒爽了許多。

當顧少臣将手帕收回時,身上多了幾道齊刷刷的視線。

白桑先是一囧,緊跟着臉紅透了,像一只被蒸熟的小龍蝦。

好想死!好尴尬!好丢人!

三個大寫的咆哮在白桑腦海裏炸響,此刻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哭之前的悲傷,哭完後的痛快全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除了尴尬,還是尴尬。

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說的就是白桑這類人了。

她現在只想知道眼下她第一句話要說什麽。

好在範妗蘭出聲化解了她的尴尬:“我們都別盯着小桑看了,再看下去她臉上非得冒煙不可。”

顧安哲蹿到白桑前面來,沖她眨了眨眼睛:“等阿姨醒過來,我會幫你保密的,不會告訴她你哭過。”

白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謝謝啊。”

“不用謝,我們倆誰跟誰啊。”顧安哲拍了拍胸脯,随即又賊兮兮地說道:“下次幫我對付男人婆呗?”

白桑幾乎是本能反應,一個白眼就翻了過去。

顧安哲嫌棄道:“核桃眼中的死魚眼,醜死了。”

“……”白桑咬牙,下次一定會幫着晴天對付眼前這貨!

出了醫院後,由于顧少臣父親和顧明博都有公事要忙,所以便沒有跟着回老宅了,直接開車去了市政府。

其他幾人上了車後,只聽見一陣汽車轟鳴聲,這列車隊又如來時一樣,轟轟蕩蕩地離去了。

餘院長瞧着車子消失在視線裏,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身後一衆白大褂也跟他一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回到顧宅後,白桑已經滿血複活。除了眼睛還有些紅腫之外,眼眸依舊是亮晶晶的,一副精神十足的樣子。

範妗蘭對賀氏感慨道:“這孩子心思敏感,但心也寬。”

賀氏笑着點頭道:“是啊,性子不錯,所以我特別放心安哲和她玩一塊去。說真的,小時候啊,安哲交不到朋友,多虧了小桑,要不是她,今天安哲很有可能是個自閉症患者。”

範妗蘭也笑了,又問道:“不是還有夏家那孩子嗎?”

聞言,賀氏一臉無奈:“這兩個人就是冤家,一碰面就要吵起來。現在每次出去參加一些茶會,總要被調侃安哲和夏家那姑娘又在哪裏鬧得雞飛狗跳了。”

“安哲雖然愛鬧騰了點,但還是知分寸的,你也別擔心了。”

賀氏剛要接話,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張狂的笑聲。

她臉色一僵,等笑聲停歇後,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他什麽時候能安分點。”

話說這時候,顧安哲已經敲響了顧少臣的房門,一邊敲一邊喊道:“小桑桑,快開門,我有好消息要跟你說!”

門“咔嚓”一聲打開了,顧安哲一時沒收住了,身子往房間裏栽了進去。

白桑側開身子,看見顧安哲搖晃了兩秒之後才站住腳。

“什麽事?”白桑狐疑地看着他。

顧安哲笑的一臉燦爛,“我剛才跟男人婆說你和我小叔已經領證了,她還不相信,簡直蠢的要死!我用我這張帥氣的臉跟她保證後,她直接鬼吼鬼叫了。”

“哈哈哈哈……我估計她現在已經哭暈在廁所了。”

白桑嘴角抽搐着,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件好事。”意味着很快晴天就會隔空對她咆哮了。

就在這時,一陣歡快的鋼琴曲響起,她的手裏準時響了起來。

白桑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恨不得将眼前的罪魁禍首踹到太平洋去。

偏偏顧安哲沒有絲毫覺悟,一臉喜色地叫道:“肯定是男人婆打來的。”

“這還用你說!”白桑忍無可忍沖他吼了一聲。

“快接啊,快聽聽她是不是哭了!”顧安哲顯得迫不及待。

白桑目光森森地看着他:“你再不出去,我不保證不會打死你。”

這個死坑貨,她都還沒想好要怎麽跟晴天說,就被他給爆了出來,這不是成心給她挖坑嗎!?

以晴天那個暴脾氣,再加上和這貨的不對付程度……

白桑打了個哆嗦,簡直想把手機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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